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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亲王府的二少奶奶,”二皇子的回道,声音里带了一丝莫名的意味,莫城谨听了嘴角就僵硬住了,锦亲王府的二少爷腿有残疾,遍访名医无治这可是大御朝众所周知的事,不然世子之位也不会被夺走,那带了面具的男子当真不是她相公?她怎么会……?
宛清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这才回正殿,王妃见她去了这么久才回来,心里就有些担心,这会子瞧见宛清没事,总算是放心了,“怎么耽搁这么久,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宛清刚要说没有,那边二皇子和莫城谨已经迈步进屋了,宛清扯了扯嘴角,“没遇到麻烦,就是挑衣服耽搁了些时间,害母妃担忧了。”
王妃听了没有半点怀疑,女子着装耽搁时间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只是屋子里因着莫城谨和二皇子到来,安静了不少,估计连跟针掉下去都能听见回声,两个身份尊贵又才貌双全的男子,何其养眼,她们这些诰命夫人家可是有不少待嫁的小姑或是女儿呢,随便攀哪个都是祖上积德啊。
两人上前行礼请安,皇后瞅着莫城谨,啧啧赞道,“世子才貌双全,文武兼备,年纪也不小了呢,这回亲事该定下来了吧。”
洛亲王妃瞅莫城谨只字不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叹气道,“别提了,我嘴皮子都磨破了,他也不应,回头实在不行还请皇后娘娘赐婚,省的我为他烦心。”
皇后也有同感呢,二皇子不也是这样么,这玩到一块的都一个性子,这回选秀,那么多的大家闺秀还寻不到合适的,这回不管怎么样也得把亲事给定下来,有了子嗣,胜算又更大一些。
宛清温顺十足的坐在王妃身边优雅的盯着眼前的菜,脑子里想着它们的做法,冷了就有宫女换新菜上来,宛清安安静静的跟之前几次见到了压根就不像是同一个人,撞了人时的从容和对那男子无礼的呵斥,以及在琉璃作坊时的冷静和不畏权势的气势,跟眼前这么个小媳妇样的宛清哪里对的上号,可她确信自己没认错人,她自己也承认了,莫城谨的眉头都蹙的没边了,她当真是那样的女子?红杏出墙?
二太太见莫城谨瞅着宛清蹙眉头,眉头也微紧了些,见宛清盯着盘菜目不转睛,眼睛就凝了起来,太过失礼了,不就是几盘菜吗,至于表现的那么样么,王嫂也不提醒着点,真是丢脸。
吃完了饭,桌子上的饭菜就撤走了,换了精美的点心上来,大家啜着茶,聊着天,外面颜容公主进来,身后跟着的珊瑚,手里托着个大托盘,里面摆了不少的珠宝首饰,就听颜容公主请安道,“母后,这是后宫公主皇子捐赠的。”
皇后听了连连点头,其余人附和着将颜容公主一阵好夸,洛亲王妃瞅着颜容公主的脸完好,有些诧异还有些激动,“几个月没见,公主的脸已经完好了呢,宫里不知道是哪位太医医术这么高超?”
皇后瞧洛亲王妃这么激动,也知道她是担心莫城吟的脸,做母亲的担心女儿的心她可以理解,皇后瞅着颜容,拍了拍她的手道,“颜容,你那舒痕膏有多的就送一瓶子给洛亲王妃,让她拿回去给吟儿治脸。”
颜容公主听了下意识的去瞅了宛清一眼,宛清正在盯着糕点发呆呢,便点点头示意珊瑚去取了,那边静宁侯夫人听了便道,“颜容公主的脸是半月坊治好的呢,回头王妃该带郡主去瞧瞧才是。”
洛亲王妃点点头,思岑着得请半月坊帮吟儿瞧瞧才是,只是半月坊老板神秘莫测,能请得到么,只是为了吟儿,她无论如何也得请到。
提到半月坊,二太太倒是想起了周妈妈,这会子瞧见颜容公主也在,问道,“上回颜容公主的舒痕膏被人下了毒,下毒之人已经被送去半月坊了,不知半月坊可曾给公主一个交代?”
宛清听二太太问话,下意识的抬眸,就见温贵妃的手晃动了一下,随即笑道,“公主的药膏被人下毒了,怎么也没听公主提起,不知道下毒的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动公主的东西。”
皇后也诧异了,连忙瞅着颜容,斥责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跟母妃说,你的脸?”
颜容公主摇头,手轻抚着脸颊,“儿臣没事,一点小事哪里能来烦扰母后呢,这还多亏了宛清事先的提醒呢,让儿臣用药之前先验毒,这才逃过一劫。”
皇后这才松了口气,询问起是谁下毒来,二太太巴不得皇后问起呢,那样宛清就得把周妈妈送到皇后这里来了,皇后听是王妃的贴身妈妈下的毒,眉头就紧蹙起来,宛清提醒颜容验毒,王妃怎么会傻到让人下毒,颜容出了事,头一个担罪责的可不就是她了,再说了,颜容和她无冤无仇,她怎么会想要害颜容,正想开口询问,颜容捏了捏她的手,摇头,“母后,这事儿臣教给宛清查了。”
宛清听了站起来,有些歉意的道,“这事宛清处置不周,原先私底下跟公主说一声的,宛清无才,周妈妈被带到半月坊接受讯问了,想来要不了两日就知道是谁在抹黑半月坊的名声,害颜容公主,嫁祸母妃和宛清。”
皇后听了直点头,这事交给半月坊办也好,颜容的脸是半月坊治的,药膏里被人下了毒,颜容要真出了事,半月坊的名声怕是也要受损的,这事想来半月坊也不会姑息,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再者颜容的脸是半月坊治好的,这个面子怎么说也是要给的。
二太太瞅着心里直叹息,绕了半天结果半点没变,也不知道周妈妈在半月坊怎么样了,那老货现在可是让不少人头疼呢,可人不在王府,就是想下手都难,二太太想着,心里一阵烦躁,暗气宛清胆小怕事,送舒痕膏还提醒人家注意是不是有毒,这不是拆半月坊的招牌吗!
闲聊了好一会儿,王妃才和宛清出了皇后的屋子,才走了没几步,那边就有个小丫鬟来请,“王妃,贵妃娘娘有请。”
宛清蹙了蹙眉头,都要走了,贵妃怎么还请王妃去,之前在屋子里直接说不就好了,正猜测着,就听王妃道,“麻烦跟贵妃娘娘说一声,时候不早了,府里还有急事就不去了。”
说完,王妃转身就走,那丫鬟伸手阻拦,宛清就见王妃温婉的脸上闪过一抹薄怒,呵斥道,“让开!”
沈侧妃瞧了,嘴角划过一丝冷笑,“贵妃娘娘请姐姐去呢,姐姐怎么这点面子也不给?为难个小丫鬟做什么?”
宛清听了眉头就蹙了起来,王妃和贵妃的关系要简简单单的是姐妹那么简单就好了,中间夹着个王爷,或许还有她相公的事在,见了面能有几句客套话,沈侧妃还处处落井下石,王妃不舒坦她心里就高兴了,宛清扶着王妃的手道,“母妃,你的头还疼么,不能生气,生气头就更疼了,宛清扶您去车上坐会儿。”
说着,扶着王妃就走,那丫鬟手臂伸的长长的,就是不让,大有王妃不去她就撞死在这里的架势,宛清朝梳云使了个眼色,梳云就上前拍了她的手,“王妃都头疼了呢,你还拦着路不让,贵妃娘娘就是这么教你请王妃的么?”
那宫女被梳云半拖半拽的拉走了,一顿训斥,回来时,梳云贴紧了沈侧妃走了两步。
宛清陪着王妃坐在马车上,王妃抚着额头靠着大迎枕,光洁的额头紧蹙着,神情有些不愠,宛清知道跟贵妃的事有关,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宛清都恨不得钻进王妃的心里去探查一番,王妃心里积攒了许多事,可偏偏都压着不说,郁结难舒,终成大患啊,还有那贵妃,身边的丫鬟都这么横,连王妃都不放在眼里,王妃怎么说也是她妹妹吧。
回到王府下了马车,宛清扶着王妃就要进屋,那边沈侧妃跟着几位太太一道过来,头上没几件头饰,失了不少的光彩,见宛清直勾勾的望着她,脸就沉了下来,正欲开口,突然觉得嗓子一阵发痒,想挠挠不到,张嘴欲叫太医,却是半个字也吐不出来,急的沈侧妃脸都惨白了,王妃也怔住了,好好的沈侧妃怎么变成这样了?不会又要变猪头脸吧?
二太太就走在沈侧妃身边,见了直蹙眉,“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脸会不会再肿?”
二太太不说话还好,一提脸肿,沈侧妃就急了,上回那十万两的药膏她全用完了,那药膏效果好呢,不当可以消肿,还有美白的功效,她见只剩下一点,就全给用了,这会子要真肿了,可怎么办啊,想着,沈侧妃就急了起来,只是脸没有上回灼热的感觉,她的心渐渐的松了下来,可是嗓子发痒,半个字也吐不出来,沈侧妃更是急了,眼泪都急出来了。
一旁的小厮飞快的去请太医,王妃让人将沈侧妃扶了回去,宛清送王妃回了屋子,就带着梳云回去,半道上,宛清回头瞅着梳云,眼睛一眨不眨的道,瞧得梳云一阵心慌,她猜错了,少奶奶那意思不是要她惩治沈侧妃,忙低了头,“奴婢知错了。”
宛清眉头微蹙,“知道自己错哪里了?”
梳云微抿了唇瓣,眼角四下飞扫了一遍,才小声咕噜道,“奴婢不该下药,害的侧妃嗓子哑,丢了王府的脸面。”
宛清见梳云说的那么诚恳,气的她一个手指就弹她脑门上,梳云憋着嘴不明所以的瞅着宛清,就听宛清戳了她脑门道,“你这叫知道错了?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制香制药的时候不能分心,分心影响效果,原本该有半个月的药效愣是给你变成了七天,浪费时间浪费心力不说你还浪费药材,你说你该不该打,回头写一篇思想报告交给我,好好的反省一下。”
说完,宛清就转了身,留下梳云愣在原地,愕然张大了嘴巴,嘴撅了两下,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是该写思想报告了,她竟然猜错少奶奶的意思,少奶奶哪里是嫌她给沈侧妃下毒丢了王府的脸面,根本就是嫌弃沈侧妃闭嘴的时间短了,嫌她药制的不够好,那个,她自以为制的不错了,方才还沾沾自喜呢,这会子一听,差的不知道哪里去了,难怪少奶奶气的拿手指弹她了。
梳云撅着嘴,巴巴的跟在宛清后面,脑子里琢磨着这思想报告怎么写,少奶奶平素温婉,不喜欢招惹人,更不喜欢人家拿她说事,欺负王妃,欺负少爷,欺负她们,还有那一群太太们得一起收拾了……那个,她的思想跟少奶奶一样啊。
宛清回了观景楼,直接就去了书房,莫流宸正跟冷魄他们说着话呢,见宛清进来,眼睛眨了两下,正准备喊宛清,就听宛清撅了嘴道,“相公,我红杏chu墙了。”
莫流宸手上的毛笔啪嗒一下就掉了,污了账簿,继而掉到他衣服上,雪青色的袍子污了好大一块,冷魄冷灼几个傻眼了,站在那里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嘴角那叫一个抽,少奶奶,几天没见,你要不要这么语出惊人啊,心肝都被你吓停掉了,感觉到屋子里一股冷气冒出来,几人忙福身退了出去,冷灼蹙着眉头,干脆找梳云去了,不过才进了一趟皇宫,少奶奶怎么就红杏chu墙了?
宛清说完,瞅着莫流宸袍子处的墨汁,忙上前去扯他衣服,莫流宸紧拽了宛清的手,眼里闪出冰棱出来,“谁逼你红杏出墙的,我去杀了他!”
宛清嘴角扯了扯,手腕被他用力拽的生疼,转了两下,嘴更是憋了,“怎么,你还想去杀了他啊?”
莫流宸听宛清的话,脸更是沉了,沉的宛清都觉得自己冷到骨子里去了,玩笑开大发了,嘴嘟了一下,“你想杀就杀吧,洛亲王世子到京都来了。”
莫流宸听了,干脆就站了起来,“我去杀了他!”
宛清听的眉头那叫一个蹙,“好好的,你杀他做什么,坐下来。”
宛清拽着莫流宸,莫流宸瞅着宛清,宛清只得道,“相公,我发现你变笨了,你忘了,上回在潼南的客栈他可是瞧见你戴面具站起来的样子,而我,锦亲王府的二少奶奶嫁的可是个残腿的,今儿在皇宫遇见他了,我说上回那个不是我相公,他肯定以为我红杏chu墙了。”
莫流宸听了脸色这才缓和下来,随即想着宛清的话嘴角抽了抽,再想到他自己说的话,耳朵就红了,宛清睁着眼睛瞅着他,手指摸了摸他胸前的墨汁,叹息道,“好好的一件袍子就这么毁了,卖了还值个几十两呢。”
不说还好,宛清一打趣他,莫流宸的眼睛就闪出火花来,紧搂着宛清的腰,“你倒是敢吓唬我了,连着我将衣服都弄脏了,回头得给我重做两件,看你还敢提红杏chu墙,回头我连杏树一起拔了。”说着,就揪着宛清的鼻子不撒手,狠狠的瞪着宛清,方才听宛清说那话的时候,他的心仿佛坠进了冰窖,现在还心有余悸。
宛清被他的手弄的痒痒的,憋了嘴闷声道,“你爱拔就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