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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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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让夏浔很顺利的卸下了财物,全部锁在了一处禅堂,尽管门外派了人看守。

    最后,凤阳巡检司的人马突然出现,顺利地救出了被关在地窖里的真和尚,把他们一打尽……

    山头,林,两个少女并肩站在那儿,看着夏浔的车队继续向南行去。

    南飞飞拐了拐谢雨霏的肩膀:“人家可是走啦,回去就会去你家提亲。你愿不愿意有什么用啊,长兄如父,你哥做主的,其实这人也不错啊,有财有貌,乖乖回家等着嫁人好不好?以后也不用这般东奔西走了,”

    谢雨霏烦躁地道:“别聒噪了成不成?你少烦我”

    南飞飞撇撇嘴:“又摆大姐架子,你搞清楚喔,论岁数,我叫你姐,论入门先后,我可是你姐。你师傅是我亲娘喔,你大我再多,也得唤我一声师姐。”

    谢雨霏哼了一声,举步下山,南飞飞喜道:“怎么,你想通了?”

    谢雨霏道:“想不通也得回去,我那呆子哥哥……,唉你别烦我了……”

    南飞飞吐吐舌头,喃喃自语道:“没见他的时候,一天骂他八遍,其实还不是记挂着人家?现在人家来了,你反倒端起架子来了,不嫁?我信你才怪。一见了你大哥,你还不乖乖听他吩咐?哼”

    ※※※※※※※※※※※※※※※※※※※※※※※

    自秦汉以后,秣陵一直是江南政治、经济和化心,直至三国初年孙权才把这个心移向金陵,所以在江南素有“先有秣陵后有金陵”之说。

    秣陵镇地当要冲,市井繁荣,是个极大的城镇,但是一下子涌进二十多辆大车的场面也并不多见,因此这车队一进镇子,就引起了镇人的注意。

    肖管事坐在最前边的一辆大车上,衣着光鲜,胸膛挺得高高的,他激动地看着秣陵镇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每当看到一处与他当年离开时毫无变化的地方,心总有一种烫的感觉。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老爷,夫人,你们在天有灵,亲眼看着,我们少爷回来了”

    轻轻抚摸着藏在怀里的老爷的灵位,肖管事激动的泪花儿在眼打转儿。

    车队在他的指点下,走大街穿小巷,渐渐走到了两棵大槐树迎客的一条长巷。巷第四家,就是杨鼎坤的家宅。

    “少爷,咱们家快到了,你还记得这儿吗?”

    按捺不住的肖管事一进巷子就跳下了车,跑到夏浔身边,夏浔也下了车,随着他步行前进,车队后边跟着许多看热闹的镇玩童。

    夏浔轻轻摇了摇头,肖管事忍不住噙着泪笑了:“是啊,少爷离开故乡的时候,还那么小,怎么可能记得这里。呵呵,少爷,老肖给您带路,你看,你看那两棵大柳树的宅门儿,那就是咱们家。”

    眼看着院门近了,肖管事飞跑过去:“这锁怕是打不开了,十好几年,早就锈死了,少爷,要不咱们……”

    肖管事刚要说砸开院门,忽地见那院门儿轻启着一条缝隙,不由得一怔:“怎么回事?家里也没留下甚么东西呀,难道遭了贼了。”

    这时夏浔已走到面前,见他形状,沉声说道:“进去”

    肖管事吸了口大气,猛地一推院门……

    院很乱,地上丢着许多稻草,一进门不远,就是一个大坑,坑积着小半洼水,坑底是白色的,那是有人搅活了石灰涂墙留下的遗迹。再往右看,当年起盖新居,迎娶新娘时,杨鼎坤亲手所值的近三十棵榆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棚子,棚养的有牛有驴,贴墙则是猪圈和羊圈。

    而房子,那三间的大瓦房,房顶的瓦已经没了,露出掺了稻草的黄泥顶盖儿,窗户和门也没了,一个老母鸡正在空荡荡的窗台上悠闲地啄着虫子。

    肖管事脸色惨白,攸而又变得通红,他颤抖着身子,额头憋得蚯蚓般突起一道道青筋:“这是谁?这是谁?把我们家做了养牲口的地方?是谁拆了我们家的宅子,天呐夫人,夫人的灵位呢?”肖管事泪流满面地扑进屋去,立见一群鸡鹅从门口、窗台上飞跑出来。

    杨家随来的下人都气坏了,主辱臣辱,自己主人受此屈辱,自己脸上好看么?

    夏浔的脸色慢慢开始青,彭梓祺担心地道:“官人……”

    夏浔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探向了她的腰间,一把握住了她的鬼眼刀。

    彭梓祺惶然道:“官人,你……你做甚么?”

    夏浔微笑道:“没什么,咱们回家了,还不得杀鸡宰羊庆祝一番?呵呵,你还没看过我用刀吧?我的刀法不比你花梢,招式也简单,不过教我刀法的人,是一个征战沙场多年,手上亡魂过千的虎将,他的刀法最是实用不过,你要不要见识见识。”

    夏浔说着,不待回答便举步向那片牲口棚子走去。小荻一见,一把抢过根哨棒,红着眼睛,噙着泪花吼道:“听少爷的,全都宰了”

    杨家这么多人远行,岂能不带棍棒刀枪护身,一见家主动手了,下人们纷纷掣出棍棒刀枪,立时间整个院子里鸡飞狗跳,鲜血遍地。

    彭梓祺有些手足无措,杀鸡屠狗的事儿她还真没干过,像这种被人踩在头上拉屎的事儿,她也不曾经历过。忽地看见夏浔奔向牛棚,彭梓祺忽地想起一事,急忙高呼道:“官人不可大明律例,杀牛者重罪”

    夏浔咬着牙根狞笑一声,一把举起了手的鬼眼刀,双手握柄,脚下不丁不八,峙如山岳,就见他手寒光一闪,雪亮的钢刀如同一道匹练,一倾而下。

    “斩”

    “噗”

    好快的刀好巧的力

    夏浔只一刀,就把一颗硕大的牛头砍了下来,一腔子牛血喷了他一头一脸,一颗巨大的牛头咕噜噜滚到地上,引起一阵骚动。

    “屠神灭鬼,一了百了杀杀杀杀杀”

    随着夏浔的声声叱喝,彭梓祺当真见识到了他的刀法。

    不错,他的刀法的确不及彭家五虎断门刀招式精巧,变化多端,但他每一刀都是有敌无我,一往无前,他脚下的步伐沉稳有力,移动快捷,人刀合一,幻化为一道道闪电霹雳,致命一击。

    夏浔所过之处,熠熠刀光闪烁不以,每一闪烁必有一道血光迸射,片刻功夫,他便穿棚而过,留在他身后的,是一片尸山血海,狼籍一片,怵目惊心。

    跟来门口看热闹的那些半大孩子们都吓呆了,他们尖叫着跑了出去:“四大爷,四大爷,不好啦,不好啦,你们家的牛被人杀了。”

    “三叔,三叔快来看呐,你们家养的羊便被杀光了”

    夏浔踏着一地的血腥走出来,倒提鬼眼刀递与彭梓祺,启齿一笑:“一别十余载,咱家实在破旧了些,得收拾一番才能住,让你见笑了,不过……”

    他回一顾,淡淡地道:“我那族老乡亲们,给咱们备的这桌接风宴,还是挺丰盛的,你说呢?”

第121章 上阵夫妻兵

    第章 上阵夫妻兵

    肖管事两眼通红,仿佛一头愤怒的公牛般咆哮着从破房子里冲了出来,怀里抱着两块灵牌,涕泪横流地道:“少爷,老肖找到夫人的灵位了,夫人的灵位……”

    说到这儿,他便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夏浔往他怀一看,那块杨氏夫人的灵牌虽然被肖管事用袖子使劲擦拭了半天,但是上面仍然有着许多污垢,斑斑点点的,那是干掉的鸡屎留下的痕迹。

    夏浔纵然不是杨旭本人,见此情景心本已难以控制的怒火也油然升到了顶峰,他森然一笑,说道:“老肖,收好我母亲的灵位,不要清洗。”

    肖管事一呆,不敢置信地道:“甚么?夫人灵位被涂污如此,不清洗么?”

    彭梓祺道:“肖管事,官人要与杨氏家族打官司的,这……这……婆婆的灵位,正是一件证据,现在还不能自毁证据。”

    夏浔道:“梓祺,你错了。我不清洗,是因为,我一定要让这秣陵杨家的当家人,亲自把这污秽给清洗了去。之后我就……”

    他转向慢慢聚拢到身边的家人,一字字道:“脱离秣陵杨氏,自立堂号”

    自从见了家的情形,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以后这就是他的家,这些人就是他的人,他这一家之主的脊梁骨若是不挺起来,这一大家子人就别想再做人,这一次拼也得拼,不拼也得拼

    肖管事含着泪道:“好,好,老肖听少爷的,老肖都听少爷的。”

    这时,远远一阵叫骂声传来,杨家人都在同一个镇上住着,兄弟行们的房子甚至是一幢挨着一幢建的,没多长时间,就有一大群愤怒的男女拿着勾钩扁担,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夏浔提起一根哨棒,慢慢踱出门外,当门而立,沉声喝道:“不懂拳脚功夫的人都退回院子去清理房舍院落的牲畜尸体,其他人站到大门里去,守住大门两侧,胆敢闯进一步者,就给我乱棍打将出去”

    彭梓祺柳眉一扬,大踏步走到他的身边,夏浔睨了她一眼,彭梓祺脸色虽然晕着,却勇敢地道:“打仗亲兄弟,上阵夫妻兵。我与你并肩作战。”

    夏浔一笑,目光又往她腰间一沉,说道:“轻易莫用刀。”

    小荻扬声叫道:“彭姐姐”

    彭梓祺一扭头,就见小荻自一家人手抢过一根哨棒,已然向她掷来,彭梓祺一抬手,砰然一声攥住了哨棒,然后踏前一步,微微侧身,与夏浔各自持棍在手,形成一个外八字的站位。

    “是谁,是谁杀了我家的牛”

    “我家养的骡子……”

    “好大的狗胆,我家的老母猪都快下崽了呀……”

    “他六婶儿,我家那几只老母鸡可是天天下蛋的呀。”

    男人女人一大票人,这个骂那个喊吵吵嚷嚷地到了面前,夏浔舌绽春雷,陡地大喝一声:“统统住嘴”

    只这一吼,还真把那些人吼住了,静了一静,才有一人喝道:“你是什么人,胆敢闯入我秣陵镇,擅杀人家牲畜光天化日之下,你不怕王法吗?”

    夏浔把哨棍往地上一顿,微笑道:“王法,笑话,我正要问,若是你们识得王法,我家怎么会变成这么一副模样?你问我是什么人?这儿是我的家,你说我是什么人?我杨旭少小离家,今日回转家门,也不知哪里钻出来许多野驴野牛、野鸡野羊,一群不知礼的野公母,把我的家弄得乌烟瘴气

    就连家母的灵位……都被秽物所污。为人子的见了怎不痛澈心扉?各位想必不是我的近邻,就是同宗的族人吧?抱歉的很,我的家现在非常乱,不便待客,各位还请回去,等杨旭腾出空来,左邻右舍、远亲近宗,都是要一一拜访的。”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这时他们才忽然想起,原来这房子宅院是有主人的,只不过这一户人家当年凄凄惶惶,荷挑远走他乡,十多年来音讯皆无,族人还以为杨鼎坤这一房已经在外面死绝了,想不到今日他竟然回来了。当年那个每次出门,都被同宗族亲的孩子们给打哭的小孩子,居然长成了这么一条威风凛凛的壮汉。

    “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含沙射影,开口骂人什么野驴野牛,不知礼的公母?你……你……,这有牛棚猪圈,羊栏鸡舍,你还不知道这是有人养的么,一句野物,就想推卸责任?你杀了我家三头猪,今儿不说个明白、不陪礼道歉,不赔偿损失,我认得你是亲戚,我手里的粪叉子可不认得你”

    虽然也有少部分人觉得心有愧,一时语塞,但是大部分人并不在乎,当年杨鼎坤在的时候,一门老少还不是被族人欺得抬不起头来?现在老的不见露面,想必是已经死了,剩下一个小的,他还能顶门立户,回到族人面前挺着胸膛说话?

    夏浔双眼厉睁,猛地一声大喝:“有人养的?哪个狗*养的?我家这大门是家父亲手锁上的这房契还在我杨旭怀里揣着,谁敢砸我家的房门,侵占我家的院落房舍?搬空我的家宅,污辱家母灵位,将我杨家做了养猪蓄羊的牲口棚子?你说”

    “这么说,你是有意为之了?”

    说话的那个人冷笑起来:“好,杨旭,你个小崽子,比你爹出息多啦回转故乡,不夹起尾巴做人,敢搞出这么大的举动来,好这笔帐,我和你算个清楚。”

    夏浔冷笑:“你是哪里蹿出来的野狗?”

    那人只比他年长几岁,长得魁梧,闻声喝道:“小畜牲,我是杨武,还记得吗?”说着挥起手粪叉子就砸了过来。

    夏浔见他动手,自然也不客气,手哨棒一挑,棍尖便向他叉端刺去。一见杨武动手了,那些本来理拙的杨家人立即大打出手,只要把杨旭拍趴下,这个理怎么讲,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彭梓祺一见他们刀枪棍棒都往自己男人身上招呼过来,不由得火冒三丈,她杏眼圆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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