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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夜行-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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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椅子刚刚坐定,又是一个响屁,彭梓褀和小荻不约而同地掩住了鼻子,谢雨霏就像一个极有教养的大家闺秀,脸上仍然带着浅浅的笑容,神色从容,好象根本不曾听到什么。李景隆只觉肚翻江倒海,一股“真气”滚滚翻腾,急欲找个出口,他一忍再忍,终究忍不住它,一串响屁脱裤而出,把个李景隆臊得面红耳赤。

    徐增寿捏着鼻子跳出老远,忍不住笑道:“九江,你吃坏了东西么,怎么……怎么……当着谢小姐、南小姐和杨家的女眷,老子也要跟你一起丢脸。”

    李景隆面红耳赤地道:“不是,我……我也不知道”“卟卟卟……”

    又是一串响屁,因为他的忍耐,反而出怪异的声响,李景隆实在没脸见人了,匆匆摸出一卷宝钞丢下,羞愧难当地拱手道:“抱歉抱歉,李某……李某身有不适,改日再……告辞,告辞,今日李某作东……”

    他看也不敢看谢雨霏一眼,一句话没说完,捂住屁股就跑下楼去,只听“卟卟卟”一串响屁随他远去,徐增寿笑得打跌:“哈哈哈,笑死我了,笑死我了,这事儿我一定得说给都督府的诸位同僚知道,哈哈哈,李景隆成了放屁隆,哈哈哈……”

    李景隆也曾任职左军都督府,担任大都督一职,与五军都督府的各位都督都是熟人,故而有此一说。徐增寿忍俊不禁地笑着,向夏浔等人拱拱手,兴冲冲地追去嘲笑李景隆了。

    夏浔挥了挥袖子,又看看那一桌没动过几口的山珍海味,好笑地对谢雨霏道:“是你搞的鬼?你在他酒里放了什么东西,不会伤了人吧?”

    谢雨霏忍笑道:“没什么呀,不过是取河面无根浮萍,晒干研成粉末,洒入杯而已,与人身体无害的,大解之后,自然失效,郎也看不出原因。”

    夏浔哼了一声道:“为什么这么捉弄人家?”

    谢雨霏低下头,幽幽地道:“人家只是想,这样子,他以后就没脸缠着人家了么……”

    夏浔听得心头不由一热。她是个很弱小的女孩子,弱到就算随着彭梓褀练了一阵武功,只是粗通拳脚的小荻都能轻而易举地制服她可她又是个精灵古怪浑身主意的女孩子,不管是江湖恶霸、朝廷大佬、乃至塞外杀人不眨眼的豪杰,只要她想,总有数不清的手段整治得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更新最快当然是百度锦衣夜行吧※

    其实她很了不起,家道落,哥哥又无法撑起门户,她以稚弱的身躯,撑起了自家的门户,凭她的姿色和祖上的威望,其实她可以嫁一个非常有钱、有权势的男人,完全不需要自己来抛头露面,冒着那么大的风险行走江湖。

    可是只因为与杨家的一纸婚约,她苦苦地守着,从未在这一点上有过一丝动摇。而当她现自己的未婚夫婿早就见过她,知道她做过的事后,又因为她的自尊和对哥哥的爱护,不惜以解除婚约来换取对方的妥协,避免对她家人的伤害,她柔弱而坚强,可爱可敬,自己的眼光不错,福气……更不错。

    他忍不住说道:“你刚刚说的那件事,我会帮你的。其他的不需要我帮忙么?”

    谢雨霏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有些挑衅地道:“再帮我你就要成了我的同谋了。你是官儿,前途无量,这样可以吗?”

    夏浔微笑道:“其实,——我也骗过人的,骗得惊天动地,比起你做过的事,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真的假的?”

    谢雨霏根本不信,不过她看得出,夏浔似乎不大在乎她的骗子身份,这让她心很是欢喜,亘在她和夏浔间的最大障碍,就是她那不堪的身份,夏浔唯有接受了她的作为,她才可以坦然地面对夏浔。

    现在看来,似乎不似她想象的那么难。

    夏浔微笑道:“当然,以后……也许我会告诉你,不过……不是现在。”

    一旁传来“啪啪啪”地三声脆响,又有人招了?

    两个人一齐扭过头去,就见南飞飞和小荻挽着袖子,伸出两只白生生的小手三击掌,瞪起眼睛道:“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第158章 下饵

    第二天一早,夏浔上朝当值,南飞飞却到了杨府,挎着个篮子,好象走亲戚似的。

    掀开盖布,筐里放着几十枚鸡蛋、鹌鹑蛋,四四方方的,整齐地码放在那儿”小荻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还以为这些鸡蛋鸟蛋是假的,试着打开一个,里边流出蛋清和蛋黄”小荻不禁两眼直:“真的,竟然是真的?世上居然真的有……方形的鸟蛋!”

    彭梓褀也很好奇,却不相信这蛋天生就是这样的,她拿起一枚方形的鸡蛋仔细看了许久,才狐疑地对南飞飞道:“这蛋,到底是怎么弄的?”

    南飞飞得意地一笑:“嘿嘿,山人自有妙计,说出来就不灵了。

    其实夏浔如果在这里,就能揭破她的所谓妙计,这法子说穿了根本没有什么,南飞飞不过是事先按照蛋卵的大致大小打造几个方形的模子,然后把蛋整个浸在醋里边,把蛋壳泡得软软的,这时候手要特别的巧,小心地拿起软绵绵的鸡蛋扣进模子里,因为受到模子的挤压,软球似的鸡蛋就能按照模子的形状变换了形态,这时往上浇些凉水冲刷,等蛋壳变硬后,自然就成了一枚奇特的方形鸡蛋。人人都爱十三娘,人人都爱木木奶夏浔昨天听小荻和她打赌,就晓得小荻一定要输了,不过他知道南飞飞不会太过为难小荻,两个小丫头打赌的事,他便懒得搀和。

    小荻瞪着那方形的鸡蛋、鹌鹑蛋看了半天,才垂头丧气地道:“我输了!哼,就做你半个月的丫环有什么了不起。”

    嘟囔了两句,她又按捺不住地道:“不过,你得告诉我,你倒底是怎么把鸡蛋变成这个形状的。”

    南飞飞嘻嘻笑道:“告诉你也无妨,一会儿我教给你,以后这个戏法儿你也就会变了。我也不需要你真的服侍我,本姑娘没当过大小姐,真要人在身边服侍,还不习惯呢,不过,你对我哥得客气一点儿,这些天你多照顾照顾他,他腿脚不大灵便。”

    小荻诧异地道:“你哥?”

    南飞飞道:“其实是谢家哥哥,不过雨霏是我的姐妹,她的哥哥,自然就是我的哥哥啦。喏,他来啦。”

    彭梓褀和小荻齐齐抬头望去,就见院子的角门儿开了,一辆牛车直驶进院来,车帘儿一掀,谢雨霏从车里钻了出来,肖管事迎上前去,放个脚架,谢露蝉从里边走了出来,在肖管事和谢雨霏的帮扶下很困难地下了车。

    肖管事热情地道:“谢公子,谢姑娘,一路辛苦,先请厅喝茶,回头咱们再慢慢聊。”

    谢露蝉笑道:“肖管事莫要客气,杨家老太爷、老夫人的模样,回头还得请你详细说与我知道,我才好绘出二老的肖像。至于准备放在前厅和后厅的栖霞、牛盛景图,那得去现场临摹一番,待谢某心有数,才好动笔了。

    肖管事笑道:“那是自然,老肖对绘画一道是门外汗,一切就按公子的吩咐办。”

    彭梓褀恍然:“相公说,请了一位给老太爷和老夫人绘制遗像的画师,还要负责咱们前后厅的十六扇屏风的绘画,就是谢家少爷?”

    谢雨霏扶着哥哥走下出来,抬头看着彭梓褀甜甜一笑,微微福身:“彭姐姐,打扰了……”

    ※※※※※※※※※※※※※※※※※※※※※※※※※※※※

    金陵府来了一位奇人,据说他是长春子道长邱处机的再传俗家弟子,从北平白云观来。这位奇人今年正好九十岁,却是鹤童颜,精神瞿烁,举止十分的俐落,根本不像是一位老年人。

    他的一个弟子在本地开着一家古董店,这位老先生是被弟子请来以尽孝道的,一开始并没人知道这老人身怀绝技,后来却是这位健谈的老人同几个客人在店闲聊,到了晚间光线昏暗,叫人点起灯来,结果那伙计刚将灯点着,又不小心碰灭了,那位老人用手一指,那蜡烛立即再度燃了起来,这才引起他人注意。

    在大家起哄央求之下,老者无奈,又表演了一手竹篮打水的本事,一只明明满是窟窿缝隙的竹篮,往他手一拿,就能从缸舀起一篮清水,居然不会漏水,消息传开,这才吸引越来越多人的注意。人人都爱十三娘,人人都爱木木奶丵子不语怪力乱神。谢露蝉本来是不信这个的,是他的几个狐朋狗友听说这家古董店收藏了一副吴道子的画,对他说起,这才兴致勃勃而来。

    那副画若是真迹,应该是吴道子早期在山东兖州做县尉时留下的画作,因为那时他尚未被皇帝赐名道玄,而且画作署名处有兖州尉之称。不过看其山水,笔才一二,象已应焉,画人物衣褶飘举,线务道劲,天衣飞扬、满壁风动,已经颇具气象。

    谢露蝉不某连声称赞!“妙!妙啊,难怪人称莼菜条描,这是吴道子的真迹。

    店主莫言笑道:“公子好眼力,这的确是吴道子的真迹,当年元朝拖雷可汗邀长春子真人入京,赐封长春弘道通密真人时,赐给真人的礼物,鄙号刚刚开张,这是我特意向我师傅借来的镇号之宝。”

    谢露蝉知道这样的画作乃是无价之宝,自己倾尽家财也是买不起的,又听说这店主是向他师傅借来的,就算出得起钱人家也不会卖,只得恋恋不舍欣赏再三,才将原物奉还,叹息道:“今日能见画圣真迹,真是死也无憾了。听说令师通密散人是长春子仙长的再传俗家弟子?”

    莫言道:“是啊,要说起来,莫某与师傅也算是一场缘份。莫某年幼时体弱多病,曾由父亲携着,借住于白云观内养病,有幸得遇恩师,是恩师治好了我的病,还传了我一套强身健体的法门。其实莫言并未从师傅那里学到些什么大神通,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恩师救我性命,已是莫大功德,这份师徒之情总是在的,如今莫某在应天扎下根来,便请恩师过来小住,他老人家……”

    刚说到这儿,有人匆匆赶来,前边两个青衣小帽,像是豪门的家丁,后边还跟着一个年人,衣饰不凡,气度雍容,想不到通名报姓之下,竟然只是个管家,由此可见其家世来历非同等闲。

    谢露蝉在旁听说,这户人家遇着了怪事,半夜总有噗噗击打房门声,可是打开房门一看,却什么人都没有,一家人了毛,待得天亮去请了一位道士来驱邪,那道士来了看看,只是连连摇头,说他道行浅薄,驱不得厉鬼,这户人家听了更加着慌,再三央求之下,那道人才说这莫家宝号现住着一位奇人,道行高深,可驱厉鬼,因此主人携重金登门相求。

    莫言听了便觉不悦,说道:“你家主人若有诚意,怎不亲自前来,使些银钱便想驱役我师傅么?去去,出去。”

    “呵呵,徒儿莫恼,这户人家只有女主人,自然是不便亲自登门的。”

    随着声音,便见一个满头银、胡须雪白,手脚俐落、精神瞿烁的灰青色道袍老者自店后走了出来,虽是俗家,却做道人打扮。

    那管家听了惊叹道:“道长果然神通广大,我们老爷走得早,府上只有老夫人和小姐,的确不宜抛头露面,这才由小人出面邀请,还请老道长千万相助。”

    老道长笑道:“你家是个积善人家,福禄深厚,原不该受此恶鬼侵扰,罢了,老夫便与你们走一遭吧。”

    人都有好奇之心,谢露蝉也不例外,听说这等奇事,不免随去看个,热闹。

    到了那户人家,果见朱阁绮户,富贵人家。老道并不进门,只往门前一站,望云看气,半晌冷笑一声道:“我道是什么厉鬼,如此道行,也敢来人间横行。”

    他叫人取来一碗水,又取出一道符咒来,望门作法,脚踏七星步,手念念有词,最后伸手一摇,手符咒“轰”地一声燃烧起来,引得四下围观的百姓一阵惊叹。待那符咒燃成灰烬,尽皆化入碗,老道便将那碗水递与管家,吩咐道:“将此符水融入大缸,取一缸水洗刷大门,洗得干干净净,自有六丁六甲、四值功曹守护,邪魔外道,再难侵入一步。”

    管家连连道谢,便叫人托了一盘财帛欲待奉上,老道摆手笑道:“且待明日果然奏效,你们再谢不迟。”

    这一来旁观众人更信这道士是个有道之士,谢露蝉却是半信半疑。

    那老道举步要走,忽地一眼看见谢露蝉,不禁惊咦一声,举步走来,上下打量他一番,讶然道:“天上曲,怎么落得这般下场?”

    谢露蝉原不信他装神弄鬼,又听他提起曲星下凡,这正是他少年时最受街邻们褒扬赞美的地方,心不由大恸,转身就要走开。‖百‖度※锦‖衣‖夜‖行‖吧※‖‖

    老道在后面扬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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