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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长亭逼婚
夏浔牵着一头骡子出了锦衣卫的角mén。他出的是公差,总不成路费、行装、座骑还得自己准备,这些当然都是衙mén里cao办的。考虑到自己的行商身份,骑马有些乍眼,他便骑了一头骡子,用来代步足够了。从此往杭州去,虽然江南是水乡,却也不必处处乘舟,一般的路途上总有xiao桥的,骑一头骡子足矣。
马鞍后边绑着褡裢,穿一身曳撤,头戴遮阳帽儿,夏浔一副标准的行商打扮,出了聚宝mén,夏浔勒住缰绳想了想,自前日与谢雨霏当街订下终身之后,因为事务繁多,他还没有去过谢家,要不要去见见她呢?
仔细想想,夏浔轻轻叹了口气:“好事多磨,还是先过了李景隆这一关再说吧。”
想到这里,夏浔提缰便向大驯象mén赶去”刚刚走出几步,就看见前边一匹白马横在路口,马上端坐一个美少年”穿一袭白袍,头系公子巾,唇红齿白,丰神如yù。他双手握缰,头微微低着,一双魅力十足的明眸正带着些挑衅的神彩睨着他。
“得,被她逮个正着!”,夏浔嘴角慢慢绽起一丝苦笑:“谢雨霏这xiao妮子总是机灵如狐”如果她有心,谁又摆脱得了她?”
谢雨霏没有说话,只把平巴俏巧地向外轻轻一摆,一提马缰,便向大驯象mén走去,夏浔摇了摇头”只得挥起一鞭,驱骡跟了上去。
十里长亭”芳草青青,更无早行人。
谢雨霏一拨马头信马游缰地离开大路”踏入了青青草丛。无需说话,夏浔也甚有默契地随在后边,离开了大路。
谢雨霏在一片山坡后停住了翻身下马”看着前方,远处有一条银亮的xiao河,仿佛一条yù带蜿蜒舞过,几行杨柳,淡若net烟。眼前是一片缓缓蔓延开去的草坡,芳草青青,五颜六sè的不知名的hua儿,在草丛中轻轻摇曳,hua瓣上还有未被晨曦晒去的露水。
娶浔轻轻走到她的背后,松开了缰绳,驯骡站在那儿,自顾低头啃着青草。
谢雨霏转过身来,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说要去杭州出一趟孕差,却未说明便是今日。”
夏浔道:“我也以为,还需三五日光景,没想到这般紧急。”,谢雨霏道:“那……,方才马至聚宝mén,为何不去我家告诉我一声?我看见你犹豫良久,终究还是走了别的路。”
夏浔道:“你一直在跟着我?”,谢雨霏轻轻低下头幽幽地道:“我不是有心要跟踪你只是……,不知道怎么的,如果你有心事,我就感觉得到,那天你说给我听时我就觉察你言语之间不尽不实,所以……”,她抬起头有些担心地道:“你是跟李景隆赴杭州公干?”,夏浔苦笑道:“你倒有办法,已经打听到了?你不用担心,他虽职高位尊”无缘无故的却也奈何不了我。再说”我只是临时chou调,由他指挥,待杭州事了”彼此便再无干系。”,“真的?”,“真的!”
谢雨霏低下头”有些羞意地道:“你那么有办法的一个人,人家才不担心。其实我来,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刨”,谢雨霏捻着衣角,羞羞答答地道:“当日街头立下婚书,只是为了打消李景隆的妄念。你真要与人家订下终身,总要我大哥答应才好呀。”
夏浔松了口气,笑道:“原来是为了这事,这个好办,等我从杭州回来,便去你家正式求亲,这是你的心意,又有你义母作主,我与令兄一向也还谈得来,我想他是会答应的。”
“你撤谎!”
谢雨霏忽然抬起头来:“你若不急,当日李景隆对我软硬兼施”你就不会不计后果,当众让他下不来台了。你不肯现在去我家求亲”是不是……担心他会对你有甚么不利会耽搁了我?”
夏浔暗暗一惊:“这个丫头太jīng明了些”可不似梓祺那般好糊nong。”
他连忙说道:“哪有此事,其实……,他当然看不惯我,换了任何一个男人,都会如此吧,你还希望他大度到哪儿去,不过,他李景隆虽然位高权重,却也不是可以为所yù为的,他顶多是假公济私,给我找些麻烦而已。”
假话,总要掺在真话里才容易叫人相信的,谢雨霜有些将信将疑起来:“真的?”,夏浔道:“当然是真的,再说,我背后还有中山王府做霏山,不是随便他怎么摆布的。”
他见谢雨霏犹自不信,便揽过她的纤腰”在她粉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柔声道:“我在街头不惜得罪了他,还不是为了我的娇娇xiao娘子,你说,我怎么不想马上与你正式确定名份,免得提心吊胆的总担心自己的美人儿被别人拈记着,只是时间真的太匆忙了嘛。”
果然被他成功地转移了话题,谢雨霏噗哧一笑,霞飞双颊,轻轻嗔道:“贫嘴,你就会哄人家。”,夏浔道:“可不止会哄你喔,我还会……”,他咬着谢雨霏的耳朵低低说了几句,谢雨霏大羞,哎呀一声轻呼,抬手就要打他,却被夏浔一把抓住,柔声道:……雨霏,其实自从你那天主动解除婚约,我就真的喜欢上你了。你如此自爱自强,我可不曾有一分看轻了你,反而很敬重你,很喜欢你。
我当时答应与你解除婚约”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希望你能真正喜欢上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为了你才刚刚出生、还不通世事的时候,长辈们为你订下的一mén亲事而糊里糊涂的嫁给我。这次出去实在是太急了些,忙不过来,等我从杭州回来”我马上去你家正式订亲!”,谢雨霏马上抓住他的语病:“订亲,那什么时候成亲?”,夏浔取笑她道:“你一个nv孩儿家,怎么比我还急?”,谢雨霏红了脸蛋,却依然张大一双眼睛等着他的回答”夏浔略一思索道:“,原来令兄打算是去年中秋成亲的,结果……”那就后年中秋,如何?”
“后年?”
谢雨霏失声叫了起来:“后年?我都十九岁了!”,夏浔道:“你叫这么大声干什么?很老了么?其实城中大户人家的姑娘,十**岁才嫁人的大有人在呀,也不算是老姑娘,太xiao的话,实在是对你不好。你看多少人家”或者婴儿早天,或者母亲难产,就连帝王家也不例外,其实大多与此有关。
谢雨霏狐疑地道:“真的假的?你还懂这些?”,夏浔脑中灵光一闪,说道:“其央我也不懂,这还是听高升兄说的。”
“西mén庆?”谢雨霏慢慢眯起了漂亮的大眼睛:“哼,那他还和飞飞……”
夏浔赶紧道:“那还不是因为……因为你们找上mén去”他也迫于无奈么”再说,他自己就是郎中,想必总有些法子的。”,他搂住了谢雨霏,甜言蜜语地道:“我可不想冒险,我舍不得你早早地离开我”也舍不得咱们的孩子有什么危险。”
谢雨霏眼珠转了转”冉道:“那……,彭姐姐几时与你做了夫妻的?”
夏浔道:“她呀”十七”啊!不对,是十八,我们在北平过了年”回来的时候……”
谢雨霏斩钉截铁地道:“好!那我也十八”就明年”我才不要比她晚。”,夏浔苦笑道:“不是吧,这种事你和她较什么劲?”,谢雨霏抛拗地道:“就较劲,就十八,她十八岁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夏浔道:“她是练武之人”身子强健呀。”
谢雨霏嘟起嘴道:“我不管,就十八,我虽然不会武,也没娇弱到那般地步,听你说的,好象纸糊的似的。”
夏浔无奈地道:“好好好”那就十八,明年中秋,可以了吧?”
谢雨霏转嗔为喜,环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一吻,甜甜地道:“这还差不多。”
美人投怀送抱”夏浔怎肯客气,张开大嘴,便去吻她的樱桃xiao口。
“慢着慢着!”,夏浔一怔”却见谢雨霏自口中吐出一枚锋利的刀片,向他害羞地一笑”然后仰起xiao脸,闭上眼睛,做出任君品尝的姿态,不禁啼笑皆非……
一番热吻,把个初尝情爱滋味的谢雨霏nong得娇喘吁吁,骨软筋酥,那一张脸儿如如烟笼芍yao,雨润桃hua,net情媚态,美得不似人间之sè。只是她太青涩了些”连接吻都不会,只是被动地承受,那惊妙至极的舌功现在还用不上,要不然,现在神魂颠倒的也许就是夏浔而不是她了。
看了她那娇媚的模样,夏浔不禁食指大动,这xiao妮子刚刚十七岁就这般妩媚,再熟上一两年那还得了?可他的确有些顾忌nv孩子太早成亲对身体和孩子都不好,当初把彭梓祺仓促拿下,一大半原因是因为他服了xìngyao,冲动之下顾不及许多,再说彭梓祺终究是练武之人,身体结实些。而今家有娇妻,不致于饥不择食,他考虑的就长远些。
一番恩爱缠绵”夏浔在她微微肿起的xiao嘴上狠狠啄了一口,说道:“那相公这就走了,你在家里乖乖的,以前那些行径,不要再做了。相公虽非巨富”还是养得起你的。你的担子,以后相公来挑。。
谢雨霏脑部还在缺氧,两只平素甚显jīng明的眼睛此刻朦朦胧胧的,只是点头”乖巧的很。
夏浔又道:“有事没事的常往杨家庄走走,梓祺其实一直很感激你为我出谋画策成全了她,你们多多来往,以后也好相处。再说”家里大事xiao情,其实梓祺和xiao荻都不大懂,只霏肖管事一人忙里忙外也难为了他”我的家今后就是你的家”多去帮帮忙。”
谢雨霏还没回过神儿来,继续点头。
夏浔一笑,“那我走啦?”
谢雨霏温驯地点头:“嗯”我会乖乖的”等相公回来。”,夏浔jian计得售,立刻骑上骡子,逃之天天,等他走得都不见人影儿了,抚着嘴唇还在痴痴呆呆的谢雨霜突然清醒过来:“不对呀,人家要问的事还没问明白呢,这个狡猾的……,坏家伙
第204章 狂盗
李景隆对夏浔说的是五天后自应天启程,他带着五千京营官兵,沿途又有各路官员的吃请,走走停停,虽然杭州离金陵并不远,也得拖延不少时日,如此看来,夏浔至少可以抢得半个月的时间,想要避免李景隆给他xiao鞋穿,他就得在这半个月内,查到一些切实有用的信息。
可是,他没有从李景隆那里得到任何一点有用的讯息,锦衣卫现在在应天之外没有多少公开活动的秘探,更没有人专mén刺探那些海盗的消息,这些情报对现在的锦衣卫来说并非必要,所以锦衣卫方面的力量他也是借不到的。
向当地官府打听也不恰当,如果当地官府掌握的消息真的有价值,朝廷也无须把一个国公派来专司剿匪事了。何况,连卫所官兵中都有海盗的耳目,公mén里面岂能没有?只怕自己一登mén,马上就会被有心人知道,所以夏浔不能冒这个险。
如此一来,他就得一切靠自己,可他人生地不熟,要如何着手?唯一的mén路只有市井,而从市井间得到的消息又有多少可信度呢?
为了能获得第一手资料,夏浔过杭州而不入,直接去了海宁县,赶到了距钱塘江最近的盐官镇。
海宁县在元朝时候是海宁州,洪武二年降为海宁县,归杭州府管辖,县东南有石墩镇巡司;县西北有赭山镇巡司。洪武三年又在此处设置了海宁卫,洪武二十年设立海宁守御千户所。照理说有两个巡检司维持地方治安,又有一个千户所的官兵负责海防,此地该是异常太平才对,但是因为此处近海,所以常有海盗登岸,京里得到的情报,凌破天与一伙海盗,就是在这里出现过的。
夏浔本以为这样一个不太平的地方一定十分贫穷,可是等他到了这里,才现这里异常的繁华,各种鱼虾蟹蚌等海产品,乃至中外各种风格的商品,都在大街上摆摊出售,行人如织,商贾云集,酒楼茶肆、妓馆歌坊,应有尽有。就像三十年代的旧上海,1uan糟糟的气氛中自有一种繁华气象。
夏浔在街上闲逛了一阵,有两个人渐渐进入他的视线,这两个人就走在他前面,一个三十出头,眉目英朗,细腰乍背,手长脚长,举止之间透着矫健,移目四顾时剽悍之气毕露无遗。另一个比他还大了十多岁,一脸的络腮胡子,高大魁梧的身材,鼻尖带点酒糟红,满脸的横rou,十分凶悍。
夏浔注意到他们,是因为他们的肤sè以及他们的脚。两个人都赤着脚,挽着裤腿儿,腰间系着衣服,袒露着宽厚的肩膀和结实的胸膛,他们的皮肤黑黝黝的,隐隐透出铜钱似的纹路,就像是生了锈的古铜。
夏浔曾经跟着胡九六在水边住了一年,他知道这种肤sè也就是俗称的水锈,是常年生活在水上,经常出入大江大河,又不及时用清水洗浴,经日晒而成的一种斑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