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夏浔躺在车上,脸上盖个草帽,翘着二郎tuǐ,似乎十分的悠闲自在,其实耳朵一直竖着,注意着宫中的动静。
忽然,宫门开启,有人出来了,紧接着旁边车马移动,那是日本国使节的车驾,夏浔腾地一下就坐了起来。
定睛看去,就见日本国使节从宫中一蹶一蹶地走了出来,新右卫门带领shì从们正迎向前去,夏浔再往岛津身后看看,宫门又合拢了,何天阳和萍女还没出来,夏浔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跳下马车赶过去。
鸟津光夫tǐng着一张茄子色的大脸正愤愤登车,夏浔跑过来,笑容可掬地道:“请问这位使者,我国王子殿下和王子妃殿下为什么还没出来呀?”
岛津光夫jī烈地挥舞着手臂,嘶声吼道:“八格牙鲁!死啦!统统地死啦死啦地有!”说完一头撞进了车去。
车马绝尘而去,夏浔站在外边呆呆地怔:“死了?莫非身份败1ù了?那怎么……没人出来抓我?”
他看看紧闭的宫门,再看看远去的车辆,莫名不知所以。
宫里面,何天阳正大快朵颐!!~!
第355章 秦淮
夏浔焦灼地等在宫外,做好了随时逃走的准备,但是到了日暮时分,竟然见何天阳和萍女从宫里走出来,旁边还有孟侍郎陪着,夏浔见此情景,只得捺住性子,直等“王子”上了车,这才钻进去询问:“天阳,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
“哈哈,大人,这宫廷御宴还真是丰盛啊,我看皇上和那些大官都不怎么吃,我不管那个……”
何天阳打个酒嗝,喷着酒气道:“为啥这么晚,皇上请喝酒啊。”
他把今天生在宫里的事得意洋洋地说了一遍,说到后来好象突然明白了什么,眨巴眨巴眼睛,眼神一下子变得精明起来:“不对,不对呀!我看那个姓岛的临走的时候满眼杀气,这老小子明的不行说不定会来阴的,大人,咱们今儿晚上得小心一些。”
夏浔一怔,问道:“你说他们可能夜袭?”
仔细一想确实不无可能,这个岛国的人看起来是天底下最重礼节的人了,对礼节的注重繁琐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可是伴随着这礼仪的,却是他们那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爆的兽性。依稀记得,似乎历史上就曾有过两个日本使团同时到大明朝贡,为了争夺朝贡权,在大明的疆域上一个逃、一个追,杀了个天翻地覆的。
那还是同一国人的身份,如今他们受了何天阳这个在他们眼中极其弱小的小国王子羞辱,不想找回场子那才奇怪。
何天阳想了一想,冷笑起来:“大人,今儿晚上,咱们好好安排一下,如果他们真的打咱们主意,不管来多少人,都叫他有来无回!”
萍女是岛国部落的公主,最崇尚的就是这种力量型的英雄好汉,一听他这么说,美目中瞪时放出倾慕的光来。
“不行!绝对不可以。”
夏浔一口否决,如今的大明可不是弱国,这么干,只有在比你弱小的多、要仰你鼻息过活的国家才行。
夏浔沉声道:“不要忘了我们的本来目的,和几个东瀛矬子较什么劲?你在宫里面损了他们一通,皇帝和大臣们只会当笑话看,可是如果咱们在大明的驿馆里动刀动枪大打出手,不管谁死谁伤,那都是不把大明放在眼里,羞辱的是大明帝国的脸面,无理的一方固然要受到大明皇帝的严惩,有理的一方也会被驱逐出境。”
何天爷道:“那怎么办?如果他们真的冲过来动手……”
夏浔道:“回去之后,和鸿胪寺说一声,他们负责款待,一旦打斗起来,他们也脱不了干系,一定会增派兵丁,控制局面的。”
何天阳心有不甘,悻悻地道:“好吧,为了咱们的大事,我就装一回孙子。***,他们要是真敢乱来,现在我忍了他,回头也要知会双屿的兄弟,让他孙子回不了日本国。”
夏浔展颜笑道:“呵呵,你要在海上动手,想怎么教训他我都没意见,把他们扔进大海喂王八,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在这儿,他们是客,我们也是客,咱们这两个客,欺不到大明这个主人头上去。”
何天阳重重地嗯了一声。
谁想回去之后,何天阳还没来得及知会鸿胪寺官员,驿馆里边就骤然增加了许多兵丁,在左右跨院间的正厅正院里,足足驻扎了五个小旗的兵丁,把两边堵得严严实实的。
原来孟侍郎在回来的路上业已想到了双方生冲突的可能,如果双方真的在驿馆大打出手,甚或被倭国人把山后人杀个精光,那大明朝颜面何存?以大明之强,断然不可能做班三十六武士刀下的鄯善王的,到那时把两国使节杀的杀、关的关,余者扫地出门,一件好事惨淡收场,他这官儿不用别人弹劾,也得卷铺盖回家了。
所以孟浮生一回驿馆,第一件事就是多派兵丁,把两边彻底隔开,根本不给他们见面的机会。
※※※※※※※※※※※※※※※※※※※※※※※※※※※※※※
傍晚时分,鸿胪寺的司宾官张熙童捧着一壶茶,坐在仪宾馆正堂里,翘着二郎腿,哼着小曲儿,正在自得其乐。
他特意搬到两国使团住处中间来,就是怕两边有什么冲突。正哼哼唧唧的,忽见一个穿了儒士长袍、虬须如墨的人从山后国使节的院落里出来,张熙童定睛一看,认得是山后国的那位仪卫使寻夏,忙站起来笑道:“寻使者,这是往哪里去?”
夏浔站住,向他拱手笑道:“哦,在下久慕大明风光之盛,物产之丰饶,夜来无事,出去走走。”
“啊,贵使到我中土,人地两生,京师之地,虽然不致生了什么岔迟,你又说得一口汉话,不过,还是不要走得太远才好。”
夏浔笑道:“省得,省得,有劳大人嘱咐,在下也不往别处去,就是……随便走走。”
说到这儿,他凑近几步,一副有些心虚、不好启齿的模样道:“呃……,大人,在下,想跟大人您打听打听道儿。”
刚刚坐下的张熙童忙又站起来,捻着颌下鼠须笑道:“贵使有话请说。”
“这个……”
夏浔左右看看,压低了嗓门,吞吞吐吐地道:“请教大人,这秦淮河,怎么走呀?”
“你……,哦!哦……”
张熙童忽地明白了什么,脸上顿时露出一副“大家都是男人”的笑容:“寻使者,你出了这个门儿,往右拐,一直往前走,有一座桥,下了桥,你往左去……”
张熙童唾沫横飞地给他解释了一番,想一想,又道:“贡院正对面儿,就是双金下处,左边挨着,就是全乐坊,再往前去,就是月来居,生意最是红火,价钱也公道,姑娘们更是没得说。一般就在岸边垂杨柳下,还会停着几艘画舫灯船,去画舫主要是邀三五知交,饮酒作乐,只是找姑娘的话,去那儿就不合算了,到灯船上找个船娘,却也别有韵味。”
“哦哦哦,省得了,省得了,多谢大人。”
“嗳嗳嗳,回来回来,我还没说完呢,看你这急色的样儿,嘿嘿!”
张熙童眉飞色舞地道:“你记着,别说自己是外乡人,反正你的汉话说的非常流利,要不然没准人家会坑你。还有,老鸨子要是给你推荐十三岁的雏儿,别要,风月场上,这有个说法,叫做试花。十二三岁的小丫头,年纪尚小,**起来不得畅快取乐,别糟蹋那冤枉钱。十四岁,谓之开花,女儿家天癸已至,男施女受,也算当时了。到了十五岁,姑娘家才知情趣,男欢女爱,两相得宜,这叫摘花,找个大一点的姑娘,不但会服侍人,缠头之资还比那年纪小的便宜。”
夏浔汗颜道:“呃……,多谢老大人,老大人真是……真是博学多才。”
张熙童谦虚地摆手道:“谈不上,谈不上,老夫只是……,呃……朝廷不许官员**,老夫可没去过呀,这都是……听说的,听说的。”
夏浔连忙点头:“在下省得,不会乱说话的。那么……,在下就告辞了。”
夏浔不敢再听他卖弄,逃也似的出了鸿胪寺,向右一拐,扬长而去。
京师的道路,他当然熟悉,可是如今扮的是异国使者,就要装装样子了。夏浔一路东张西望,走走停停,直到确定无人跟踪,这才加快脚步,消失在夜色当中……
※※※※※※※※※※※※※※※※※※※※※※※※
金秋十月,秦淮河上却是一片春光,其中最繁华的地带就在贡院附近。江南贡院东起姚家巷,西至贡院西街,南临秦淮河,北抵建康路,其中明远楼的四周为考生应试的号舍,共计两万多间,贡院对面一河之隔就是官营私营的大小妓院。
每逢春闱秋闱,数万考生云集京师,一俟考试结束,纷纷光顾,便成了这销金窟最大的主顾。此时正是秋闱放榜之后,无数的考生都往秦淮河上寻欢作乐,人群如织,热闹非凡。河上,灯船畅游,时不时的便有学子在岸边招手一喊,船儿靠岸,那船娘温柔款款,把他迎上船去,熄了头灯,又自岸边荡开,便做了一夜露水夫妻。
两岸河房,雕栏画槛,绮窗丝障,珠帘曼卷。这些妓家属于更高一档的存在了,屋宇精洁,花木萧疏,进门狗儿吠客,鹦哥唤茶;登堂则鸨母相迎,让你如沐春风,其后便有美人盛装而出,叫你目迷五色,乃是一掷千金的所在。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画舫,画舫沿河畅游,灯光俪影、丝竹雅乐,船上绮窗大开,三五知交凭窗而坐,一边欣赏灯光水色,一边饮酒谈笑,看那美人儿歌舞不休,情至酣处,方挑了那中意的美人儿,到那雅间里去恩爱一番。
此时,在桥边河畔,正停着一艘画舫。河边几株垂柳,将淡淡的影子和着灯光在水里摇曳着,柳枝仿佛美人儿缠绕在男人身上的玉臂粉腿,舒荡摇曳,时松时紧,阵阵丝竹声从画舫中传来。这是一艘两层的画舫,几条踏板并成一具长梯,直搭到岸上来,船舱中隐约传来谈笑声,显然是已经有客人光临了。
夏浔远远在一棵树下站定,看了一眼画航上挂的那串红灯上的名字“怡红舫”,是这里了。他再次警觉地左右看看,便举步向画舫走去……
【……第355章 秦淮 绿色小说文字更新最快……】a!!
第356章 验收
十几条大汉簇拥着两个人到了画舫前,看这些大汉,都像是打手一般,都十月份了,还穿着半袒臂的短褐,臂上肌肉虬张,脸色冷厉严酷,叫那些读书的士子一见便生退避三舍之念。
大汉们中间两个人,其中一人仿佛比这些保镖打手们还要雄壮一些,穿着一件挽了袖子的葛黄色大袍,露出一双蒲扇似的大手,粗壮的手腕,他袒着胸,胸前一条青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另一个穿着比他齐整些,身材比较削瘦,可是顾盼之间,一样的神情剽悍。
在秦淮河上混的人大多认得这个袒胸大汉,此人绰号“人熊”,是个拳头上站人、胳膊上跑马的泼皮好汉,大号唤做蒋梦熊,夫子庙一带的泼皮混混全都是他的兄弟。
夫子庙一带原来的泼皮大哥叫甄二野,绰号双头蛟,控制这一带的码头、花船、妓坊、酒楼和店铺,从店家那里收月钱、充保镖,肥得放屁流油。这人熊却是后来的,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到了他这里却不适用了,这头人熊能打,他带来的十几个兄弟也能打,一夜的功夫,甄二野及其心腹就被打得落花流水,接着就潜伏无踪了,过了五天,甄二野才从秦淮河下游冒出头来,双头蛟已经泡囊了。
从此,夫子庙换了老大,就是这蒋梦熊。
借着船头红灯一照,看清来人是夫子庙一带心狠手辣的泼皮大哥,两个迎客的丫头连忙迎了上来。左边一个月樱,右边一个鸣莺,同时挎住了他的手臂,娇滴滴地叫:“熊大哥,今儿怎么有空光顾我们怡红舫了?”
蒋梦熊对这些做皮肉生意的女子倒是从不动粗,所以几个丫头虽然畏他,却还不致骇得花容失色。蒋梦熊笑道:“这个,是我兄弟,叫徐姜,别冷落了他。”
“徐爷~~~”
月樱娇躯滴溜溜一转,便灵活地转到了徐姜的身边,挎住他的胳膊,妩媚撩人地道:“徐爷是头一回来我们怡红舫么,如果没有相好的姑娘,要不要小妹给你介绍一个呀?”
蒋梦熊粗声大气地道:“不忙不忙,爷们先谈点生意,安排一间安静上房,沏壶好茶,把你们掌柜的叫来。”
到秦淮河上找粉头儿的,一半纯为寻欢,另一半则不过是以酒色为媒了,鸣莺一听蒋梦熊有正事要做,却也不敢纠缠,连忙答应一声,便上前去,为他们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