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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齐心合力,把对你一直心怀叵测的沙哈鲁干掉,由你吞并他的军队。
我们还可以通过合作,把你捧成贵国最具军事天赋的唯一将领,叫贴木儿可汗也不得不注意到你的卓越。当我们成为合作伙伴之后,你将不用担心正面的‘敌人’,那时还怕不能应付来自于背后的明枪暗箭么?”
夏浔这几句话,听得哈里怦然心动,作为一个军人,任何条件下他都不应该与他的敌人妥协,但他同时还是一个政客。政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根本不会给自己树立永远的敌人,他的取舍和敌友的确定,唯有利益。
他是个很聪明的人,他明白这简单的几句话里蕴含着多少玄机,如果双方真的能够合作,他完全可以把握战场主动,叫想利用他的、想陷害他的,都借由对手之手一一除掉,其中的办法太多了,他只是随便一想,就想到十几种非常可行的、杀人不见血的法子!
在此过程中,他可以不留下任何把柄,相反,他还能从这场战争中获得最大的政治利益和军事利益。然而……合作也需要实力,他还有机会么?
如果时间能倒退半个月,只需要半个月,夏浔对他说出这番话来,那对他的诱『惑』力是无以伦比的,可是现在……,当然,那时他还没有深陷绝境,或许同样不会做此选择。
哈里黯然一笑,轻轻地道:“晚了,公爵阁下,此时此刻,这些提议已毫无意义!”
夏浔一直注意着哈里苏丹,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只要稍稍有一点变化,夏浔就迅速揣摩他心底里的想法,从而修正自己的说辞,争取对哈里具有更大的诱『惑』力。
他觉得哈里对他的话明明动了心,可是最后流『露』出来的却是一种无奈和绝望。他无法理解这其中的缘故,不禁追问道:“晚了?这么说,你同意我提出的合作建议,仅仅是时间上因为什么缘故,这种可能再无法实现?”
哈里不答,站起身道:“把他关起来,和其他人分开,单独看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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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客厅中的这一幕和仆从、奴婢住所侧院的事情并没有被酒店正院里等候相送的商贾们察觉,他们正等的不耐烦,忽然又有人跑出来通知,说夏浔先生决定留下暂不离开,商队的其他人等可以启程上路了,对于哈里亲自相送的事情竟是再也不提。
各大商队首领都有些脸上难看,瞧这情形,所谓的亲自相送,人家分明是冲着夏浔一个人去的,也不知夏浔和他敲定了什么生意不再离开,结果哈里对其他人都懒得送了。众人很没面子,纷纷悻悻离去,汇合自己的商队上路,这其中只有嬴战夫妻俩和随在拓拔明德身边的于坚是知道夏浔身份的。
嬴战夫『妇』又惊又怕,不知道夏浔是暴『露』了身份,被人留行羁留,还是另有打算,当下不敢多说,赶紧汇合自己的商队,急急出城东去。于坚对夏浔没有离开也感到莫名其妙,同嬴战夫『妇』一样,他也不知道夏浔是暴『露』了身份还是另有打算。
不过在他想来,他没说,别人就不可能认识夏浔,以此看来,还是夏浔主动留下的可能大些。想起当初夏浔在金陵城里数次闹了个天翻地覆,一次劫走燕王三个儿子、一次夜闯中山王府,闹得朝廷震动,锦衣卫灰头土脸,如今他明明有机会离开却不走,不晓得又要在贴木儿军中搞出什么大阵仗来了。
这样一想,于坚也是提心吊胆,生怕夏浔马上就在这里干出件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到时候连他也走不成了,是以为丧家犬一般,忙不迭跟着拓拔明德离开了。
夏浔被安置在单独的一处院落,四下里重兵看守,房间里陈设布置极尽奢华。
这里是酒店,当然不可能有真正的牢房,也不可能把夏浔这样重要身份的人押进牢房。
哈里对双手双脚已用镔铁链子锁起的夏浔欠身说道:“大明帝国的公爵阁下,请在这里暂且住下,等我交卸了兵权,我会亲自把你带去见我的祖父!”
夏浔奇道:“交卸兵权?哈里,你是右路军统帅,要把兵权交给谁?”
哈里脸上的神『色』有些奇异,沉默了片刻,才道:“这个人应该算是你的老相识了,他叫盖苏耶丁,公爵阁下还有印象么?”
“盖苏耶丁?”
夏浔一听这个名字,脑中如电光火石一般,所有的疑点豁然开朗,这一刹那,他就捕捉到了问题的关键,找到了说服哈里的突破口!
第805章 攻心计
为什么哈里突然识破了他的身份,为什么哈里明明叫他的提议大为意动却不接受,为什么哈里抓住了他这样审要的人物,神『色』间却总是不经意地流『露』出一种『迷』惘、惶『惑』和恐惧。
虽然夏浔没有看过帖木儿的那封信,可是以他缜密的心思和强悍的推理能力,在这刹那间就已明白了一个大概:''
那个闯进客厅的客人一定是盖苏耶丁派来的人,此人一定是随同盖苏耶丁出访过大明的使节,所以他认得自己。
而哈里这种奇怪的表现,以及他所说的交卸兵权的话,表明帖禾儿帝国内部的争权夺势已经到了白热化地步,而哈里则是这场内部斗争的失败者,即将成为一件政治牺牲品!
想通了这一切,夏浔信心大增,他慢慢挺直腰杆,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倨做地睨着哈里苏丹,不屑地冷笑:“哈里,我本以为,你是一个极其睿智的人,想不到你竟是这般愚蠢!”哈里正要转身离去,忽然听见这样句不屑一顾的评语,不禁转过身来,愕然看着神气活现的夏浔,这个人明明是他的犯人,可他这副模样,他以为这是哪儿?是他在大明的公爵府里么?哈苏里丹惊讶地道:“你说什么刁我……愚蠢?”哈里“嗤”地一声笑了出来,讥诮地道:“是啊,我愚蠢,我被你戏弄了这么久,还差点儿亲自把你风风光光地送走,的确是够愚蠢的。不过我的运气明显比你好,最终你还是落到了我的手里!公爵阁下,您现在可是我的犯人!”
夏浔优雅地微笑:“我是你的犯人,但是我还活着,只要我愿意,我可以一直活着,可是你呢?哈里苏丹殿下,你不觉得我的被俘,对你来说却是一个不幸吗?”
“不幸?荒唐!你是不是疯了,公爵阁下!”
夏浔悠然道:“我没有疯,疯掉的人是你!整个塔尔布古尔都知道我是你的贵宾,是你的座上客是你的好朋友。阿格斯知道,索牙儿哈也知道,人人都知道。我被抓住,是你的功劳吗?很不幸,认出我的人,并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时头的部下!”
夏浔此时还不知道那个百夫长的身份,可他已经猜出,自己之所以暴『露』,正是因为那个人发现了不妥。从那人硬闯会客厅,以及哈里对那人的态度,夏清自然可以分析出此人来自与哈里故对的政治阵营。
夏浔凝视着哈里,沉声说道:“所以,当我出现在帖木儿面前时抓住我的功劳不会属于你,相反这件事还会被人大
做文章,比如说你有眼无珠,甚至说你与我有所勾结,正在实施什么阴谋,只是因为我被人识破了身份,才不得不用牺牲我的办法保全你自己等等……”
本来就处于忐忑、焦虑、惶恐中的哈里披这句话刺到了痛处,他像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猫似的,愤怒地咆哮起来:“公爵,醒酲吧!我只是披录夺了兵权,你以为我那个无能的叔叔和那个愚蠢的太子可以把我怎么样?笑话!我哈里苏丹会步伊斯坎达的后尘,荒谬之极!”
夏浔其实一直就是在没话找话,目的只是把哈里留下来。因为啥里苏丹若是就此离开,很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与之交谈,随后他在此被捕的消息就会到处传扬开来,那时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所以他故意危言年听,只是找话题把哈里留下来,他的大脑一直在紧张地思索着,如何找到交淡的突破口。而今一见哈里激烈的反应,夏清直觉地感到哈里目前的处境恐怕比自己揣训的还要险峻。
夏浔心中更笃定了,脸上的神『色』也更加的从容,他加重了语气,说道:“哈里殿下,不要自欺欺人了,把我送至帖木儿身边,就是把你自己送进地狱,这是毫无异议的事!”哈里放声大笑:“我是帖禾儿可汗的亲孙子,你以为谁想对竹我就可以对付我么?如今抓到你,就是大功一件,说不定可汗一开心,就会让我重掌兵权!你的话,是我这一辈子所听到的笑话,大汗会相信这此鬼话?”
夏浔淡淡地道:“帖木儿可汗或许不信,但是一定会有人‘相信’,而且会有不止一个人‘相信’,他们不但自己‘相信’,还会努力地让帖木儿可汗相信。他们会不断地向帖木儿可汗进言,甚至还会找出许多的‘证据’来,直到帖木儿相信他们的话。可能,在恰当的时候,我也会接受某此人提出的条件,充当他们的证人!”哈里大为恚怒,脸『色』有些扭曲起来:“公爵阁下,你在威胁我?我可以带着你的尸休去见帖木儿大汗,让你永远保持沉默!”
夏浔微笑道:那真是好极了,想要你死的人,那时候就会更加有理由相信,其实你是跟我有所勾结的,因为我的尸体将比我亲口说出来的话,成为更有力的证据!”
哈里愤怒地分辩道:“如果我和你有所勾结,我会这么高调的让你出现在我的宴会名单上?”
“这有什么希奇,因为你当时根本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会有人认识我!”
“如果我和你真的有所勾结,那么当有人认出你的时候!我为什么没有把认出你的人杀掉灭口!”
“这个问题不需要**心,你的政治对手们总会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的!比如说,有一个相当重要的人物站出来承认,他当时也在场,很多人都在场,你无法用灭口来掩盖这一事实!”
夏浔紧紧地盯着哈里的眼睛,阴险地道:“据我所知,索牙儿哈将是是太子的嫡系!伊斯坎达殿下被谗言所杀之后,他取代了伊斯坎达殿下,成等这里的总督。你认为,如果太子授意他这么做,他会不会出面作证呢?”哈里如遭雷击,忍不住连退两步。
夏浔微笑道:“有这么一群人,当你没有犯错的时候,他们都想尽办法找你的错、要你死,当你有机可乘时,他们会放过这个机会?当这件事有可能成为你的件功劳,有可能叫你重掌兵权的时候,你认为他们不会拼命扯你后腿?哈里殿下,说句不客气的话,在军事上,也许你是个天才,但是在政殆上,你和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天真!”哈里的脸『色』更加巷白,帖木儿固然比较欣赏他,但是相对于帖木儿一手创建的这个大帝国的稳定,孰审就轻一目了然。一个孙子实在不算什么,他有很多孙子。帖木儿帝国遵循的也是立嫡长制度,太子在可汗心中的位置自然比他高。
还有他那个四叔,那个无耻的家伙也会落井下石的。他的祖父有数不清的孙子,却只有四个儿子,而这四个儿子还活着的就只剜下两个,一个是他体弱多病的父亲,素来不受祖父喜欢,另一个就是这位右路军都元帅。
这个叔叔在他祖父心里的位置同样也远比他重要的多,也受宠爱的多。这从他准时赶到集结地点,反而因为没有发动进攻而惹来祖父的雷霆之怒,可他那位姗姗来迟的叔父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就可以看得出来。如果皇太子和皇四叔心存默契,决定先联手干掉他,那么……
夏浔凝视着他的神『色』,真诚地道:“哈里,你的敌人不是我,至少,你最危险的敌人不是我!我们何不坐下来谈谈,说不定,我们真能合作,做一笔大生意!”哈里慢慢摇了摇头,沙哑着声音道:“不可能的!盖苏耶丁很快就要来接掌我的兵权,什么都来不及了。”
夏浔道:“事在人为,两个人能想到的办法,总比一个人多得多!”哈里苏丹道:“你所说的每一个法子,都没有实施的可能!当我失去兵权之后,我就只是个挂名的皇孙,我将成为一个无能的侏儒,除了我的侍从和仆人,我再也无力指挥任何一个人!”
“哈里……”哈里摇头:“对不起,我现在的情绪很不好,请歇息吧,公爵大人,明天我再来看你!”哈里带着他的通译和侍卫走了出去,房门“嚓”地一声关上,外面传来上锁的声音。
夜深了,哈里坐在桌前,心事重重地喝着酒,一杯接一杯,似乎非要把自己灌醉,彻底地麻木了神经才能睡下。
奥未穿着一身轻柔的睡袍,赤『裸』着双足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