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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绿连空,天青垂水,水天一『色』,水鸟翔空。
画舫划开绿油油的湖水,如同撕开一匹柔滑的丝绸。
同秦淮河上的桨声灯影、歌『女』『花』船不同,这里有一种洁净素雅、浩渺壮观的美。
尘世间繁华浮世的歌『吟』声籁,在这里都得到了彻底的洗涤,叫人心神恬静之极。
画舫凌『波』,几个孩子在甲板上快乐地打闹着,夏浔当风而立,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就返身走回船舱。
巧云、让娜和苏颖在外边陪着孩子们,其他几位娇妻美妾都在船舱中坐着,正在谈笑聊天。
这舱画舫阔大宽敞,能容三五十人,船舱里陈设着名家字画、『花』梨木的家具,舷窗的窗格雕镂『精』细,十分的细腻柔美,舱中布置可谓独具匠心,叫人一望就有一种富贵大气的感觉。
夏浔回家已经半年多了,这半年多他基本上都是在家里悠闲度过的,几位国公里数他最为悠闲。英国公除了打仗就是奔『波』在路上,从安南到金陵路途可不近,山高水远,张辅来回的折腾,也亏得他年轻,身子骨儿壮,像成国公朱能那样,只去了一次,就中了南方的烟瘴之气一命呜呼了。
成国公朱勇自丘福战死后,就接替了他的职务,戍守在北平。就算是定国公徐景昌,虽然一直留在京城,但是因为他现在已经全面承担起了五军都督府的事务,而这几年仗就没停过,他的事情也是极为繁多,反倒是夏浔因为没有常职,得与家人厮守的时间最长。
朝夕相处,恩爱缠绵几下,他的几位妻妾肚子也争气,如今除了西琳,梓祺和小荻业已怀了身孕。小荻是头一回生孕,郎中向她拱手道喜的时候,把个小荻欢喜得掉下眼泪来。
其实在夏浔的辛勤灌溉之下,体质最容易受孕的苏颖也未尝不会怀孕,只是诸『女』之中以她年岁最长,虽然夏浔对诸『女』一视同仁,没有对她疏于宠爱,她却担心容『色』衰老的快些,所以用了些法子,不想再怀孕。
夏浔妻妾众多,儿『女』双全,不虞无后。再加上他与这个时代男人的思想、看法不尽相同,所以对此很是宽容和理解,若是换作这个时代的男人,得知这种情况恐怕就会勃然大怒了:生儿育『女』、传宗接代的使命你都不肯承担,那还要你何用?早就一纸休书轰出『门』去。
不过说来也奇怪,多子多孙固然是豪『门』兴旺的一个必要条件,但是限于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哪怕是以皇家的条件,皇子皇『女』也多有夭折。这一点与我们一般理解的什么穿百家衣或者接生时器具不干净无关,那个时代的人在这几点上已经相当注意,就算普通人家没有那个条件,皇家却是具备的。
但是因为医疗条件还很低,一个肺炎也能要了婴儿的命,所以生下来不代表就能成活,很多婴儿是在出生一年或者几年后才夭折的。而杨家生育的子『女』却个个健康,根本没有一个遇到过这个问题,现在夏浔四『女』一子,个个无病无灾,活蹦『乱』跳地长到现在,这在其他的豪『门』世家是不可想象的。
别人除了恙慕,只能把这归结成杨家风水好,祖上福荫深厚,就连夏浔的妻妾们也这样以为。
夏浔倒有不一样的想法,他估计是自己身体的原因。在现代,他已打过各种各样的疫苗,也经历过各种各样从古到今已经变异的越来越厉害的病菌,所以当他回到六七百年前的世界时,抗病能力远比这个世界的人要高的多,他的子『女』很可能继承了他的这种体质。
茗儿正跟谢谢窃窃地聊着天,看他走进来,向他嫣然一笑。
白衣如雪,美人如『玉』。
茗儿不着粉黛,坐在那儿,似『花』枝初绽,窈窕轻灵。
她的身体曲线苗条而流畅,雪腻娇美的姿容比少『女』时候多了几分丰腴和圆润,如同秋季葡萄架上挂着的葡萄,饱满丰润,晶莹剔透,从骨子里透出一种成熟水灵的少『妇』风韵。
谢谢却是另一种风格,媚丽鲜妍,娇靥娇『艳』,肌肤白里透红,眼『波』流转间,便有一种风情万种的妩媚。
其他几『女』,也是各具风情,满堂娇『花』,盛开妍『艳』。
夏浔在茗儿旁边的椅上坐了,轻轻咳嗽一声,说道:“近日,我打算离京一趟。”
几位爱妻的目光刷地一下向他投来,就连茗儿的目光也变得敏锐起来,夏浔笑了笑,说道:“放心吧,这一遭,没什么危险。”
几个『女』人还是没有说话,夏浔苦笑道:“我思索再三,这件事如果好好运筹一样,当真是无限功德……”
茗儿道:“你觉得应该去,那就去吧!”
夏浔看向她,茗儿柔声道:“男人就是这样,在其位,谋其政,没有哪个『女』人会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个庸碌无能之辈。爹爹当年也是这样,大江南北、黄河上下,西至嘉峪关外,北至哈尔和林,转战天下,一生戎马,在家的日子屈指可数。
比起娘亲来,我们已经幸福多了。男儿志在天下,从嫁给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不是一个甘于淡泊、老于『床』榻的平庸男子,你这一生,注定了风从云起、豪气峥嵘!我喜欢你、嫁给你、甘心做你的『女』人,不正因为你的不平凡么?”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夏浔『激』动地看着茗儿,又徐徐看向梓祺、谢谢和西琳诸『女』,每个人望向他的目光都是那么温柔,充满了理解和信任。
谢谢道:“不管你去做什么,只是……你要照顾好自己,为你牵肠挂肚是应该的,只是莫要让我们再为你那般担心!”
夏浔爽朗地一笑,说道:“你们放心,不会的!”
梓祺白了他一眼,冷哼道:“可有一点,得先说在头里。咱们家的房子都快住满了,你这趟出去,可别再带个『女』人回来!”
夏浔急急表白:“有么?有么?除了去东海那一回,我可曾往家里带过一个『女』人?”
一众妻妾,俱都向他投以怀疑的目光。
夏浔举起右手,庄严地道:“我以我的信誉保证!”
众『女』一齐嗤之以鼻:“嘁!”
p:古典仙侠《一马当仙》,作者汤太公,书号2354410,敬请大家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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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0章 临行语
夏浔游湖归来,当天下午便进宫见驾。
朱棣听了夏浔的打算之后颇为意动,一直以来,他最重视的就是来自北方的威胁,对于北方民族,向来深怀戒心。如果瓦剌人立的大汗能为自己所用,这对消除北方边患将起到多么大的作用可想而知。
朱棣颔首道:“如果瓦剌真的偷立大汗,而那大汗又是万松岭的话,或者确有可资利用之处。好吧,有关瓦剌秘立大汗一事,朕正要派人出使瓦剌去一探究竟,那就委你为钦差,赴瓦剌一行吧!”
夏浔忙道:“皇上,这可不行。调查瓦剌是否偷立大汗,派一位国公出使,显得过于隆重了些。而且,臣若以钦差使节的身份赶赴瓦剌,行动必不得〖自〗由,那时如何调查他们是否立了大汗?如果这大汗就是万松岭,确认其身份之后臣又如何接近他呢?”
朱棣被他一语提醒,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夏浔道:“皇上可另派使节赴瓦剌公干,臣扮做使节队伍中一个武官足矣,有此身份,我的行动就不会太引人注意,一旦确定了那人是万松岭,我也方便与他见面。”
朱棣沉吟片刻,轻轻点了点头。
夏浔的安全问题是不用担心的,本雅失里杀了大明使节郭骥,结果如何大家都看到了,朱棣亲自挂帅出兵,在大漠里穷追了本雅失里半年之久,到底摘了他的脑袋这才罢休。要是把朱棣这个护犊子的主儿给招来,瓦剌三王就得步本雅失里后尘了。
夏浔以一个普通武官的身份行动,瓦剌人也不敢伤害他,如果知晓他是大明辅国公,那就更加的不敢伤害他。瓦剌若无所图,自然不敢害死大明国公,若有所图,更不会在这时招来大明皇帝的雷霆之怒。
就算被夏浔找到他们偷立大汗的证据,瓦剌唯一能做的事也只有百般抵赖,死不承认,甚至干脆杀了“脱脱不huā”灭口。瓦剌首脑除非决意与大明决战,而且有胜的把握,否则绝不敢再捅马蜂窝,瓦剌三王一起得了失心疯的情况除外。
因此这一番遣使赴瓦剌,真正的难处在于如何查出瓦剌人是否立了脱脱不huā为大汗?这个脱脱不huā是否就是万松岭?一俟得到确认,还要想办法在瓦剌人的层层监视下与他取得接触。
瓦剌人立汗一事必定已经掩饰起来,要在敌人的地盘上向敌人的子民打听这件事并且拥有实据,难如登天。掌握了证据,还要在大草原上那一处处毡包、一伙伙méng古人里面找到这个被藏起来的脱脱不huā,以确认他的身份,难如登天上天。
一旦确认他的身份,还要在不惊动瓦剌人的前提下,避过瓦剌看护他们的shi卫,与他秘密接触,这在朱棣更是不可想象了。除了足智多谋的夏浔,他还真想不出满朝文武谁还有这个本事,因此这个人非夏浔不可。
夏浔与朱棣密议了一番,商定了出使人员和出使日期,以及一旦确认万松岭的身份,并且与之接触上的话,永乐皇帝能够开予他的条件……,两人细细地商量了足有一个半时辰,夏浔才告辞出来。
夏浔出了谨身殿,并未马上出宫,而是绕向了文渊阁。
解缙装了几天病,本指望得到一封宣慰召请的圣旨,谁知道曾经说过“天下不可一日无朕,朕不可一日无解缙”的永乐大帝根本没理他,地球离了谁都是要转的,盯着首辅宝座的能人多的是,几位大学士把解缙的活儿一分,干得热火朝天。
解缙装了几天病,实在无趣的很,只好“病体痊愈”又来宫里当值了。只是经此一事,解缙一天到晚病恹恹的,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固然是因为心绪不佳,但是瞧在别人眼里倒真像是病体方愈,没有精神一般。
夏浔拐到文渊阁时,解缙刚刚批转了一批公文,打个哈欠,正要躺下歇息一阵儿,一见夏浔到了,解缙又惊又喜,连忙趿靴下地,上前相迎,欣然道:“国公怎么来了?”
夏浔笑吟吟地道:“哦,近日要出京公干,临行前特来看看首辅。”
解缙讶然道:“国公要离京公干?去哪里?”
夏浔摆了摆手,那刚刚端上茶水,正退到一旁眨巴着眼睛听话儿的小太监忙躬身一礼,退了出去。夏浔走过去,将门帘儿挑起来,这才折回〖房〗中坐了,说道:“是啊,奉旨离京查一桩案子。”
夏浔呷了一口茶水,不再谈起此事,转而道:“刚从皇上那儿出来,想着这趟离京,怎么也得三两个月时间才能回转。这几天忙,没跟你交心,怎么……,大绅的气sè似乎不大好?”
“嗨!”
解缙摆摆手,掩饰地笑道:“偶染风寒,如今已经见好,不妨事的。”
夏浔“嗯”了一声,说道:“皇上擢大学士为二品,唯独置大绅兄不动……”
解缙心中一直以此为辱,他自己可以发牢sāo,别人提起来就视如羞辱,因此一听这话脸sè腾地一下就红了。
夏浔视如不见,说道:“显然,皇上对大绅兄那番冒失的进言有所不满了,不过……在我看来,这事儿实在没什么大不了的。君臣也好、父子也好、夫妻也罢,常在一处,哪有舌头不碰牙的。
皇上既然这么做,说明还是要用你的,因此才以此为惩戒。大绅兄学识渊博,自然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本无需杨某唠叼,我这只是朋友的一番劝解。大绅兄实在没有必要放在心上。”
解缙连声称是,夏浔沉吟着又道:“汉王因擅自接见鞑靼使者受到皇上责斥,争南征帅印失利,近来收敛许多,短时间内,他是不敢再有什么作为的……”
下一句,夏浔没有说与解缙听,因为双屿的事,解缙也是不知其详的。对汉王派,唯一让夏浔有所警惕的只有陈瑛,陈瑛派人去浙东,明显是搞他的黑材料去了,但是夏浔不可能追去浙东捣乱。
而且陈瑛打着奉旨稽查的幌子,他也不好动用自己的势力做手脚,他能做的就是及时通知许浒,叫他小心做事,不要给人抓着什么把柄。但是陈瑛既然把突破口放在浙东,京里这边暂时就没有大动作,解缙就不太容易受人攻讦。
夏浔道:“大绅兄只管安心做好份内之事,皇上对《永乐大典》的编撰十分在意,你是总编撰,在这事儿上多用些心思,其他事莫插手,言语谨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