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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箫仙在扬州花会上碰到一位姓何的公子,用琴和她合奏出了她那个什么月夜曲,让她完成了她母亲的心愿,然后她便解除了封箫。今天是回洛后的第一场演出呢!”
“原来这样啊,那那个姓何的应该吃到箫仙了吧?”男人问道。
“嗯,听说是吃着了!”
那男人立即满含忌妒的骂道:“奶奶的,老子当初怎么没学弹琴呢,会弹琴就这么拽!”
那女的咯咯笑了起来,“你忌妒个什么,今晚到我房里过夜,奴家保证侍候好你。”
这边张说也听到了二人的谈话,正望着我笑,我苦笑一下,明白谣言是怎么产生的了。向张说道:“纯属谣言啊!”
张说笑着点头,“我知道,不过多么希望我也能有这样的谣言啊!”
我不由气结,张说看气着我了,得意的微微一笑,向我道:“诺,看见了吗,挨着池子那些坐位前面还摆着桌子,上面还放有茶水点心,应该是最好的位置。看来那池中小亭就是箫仙今晚的演奏场了,林生你看能不能把咱俩也弄到那儿坐?”
我早注意到紧挨池边那儿的上等位置还有几个空坐,但八成是预留给一些有身份之人的,已经有主了。
我扭头向张说抑谕道:“以你风流学士张大人的名头如果提前预约一下,现在那儿的位置肯定就有你一个。”
“有你何公子在,我来听个箫还需预约吗?”他反唇问道。
我嘿嘿笑道:“看今晚这架势,我可不敢保证真能给你弄到地方坐,说不定咱俩得站一个晚上。”
张说听出我在玩笑,也嘿嘿笑道:“只要你何公子觉得那样好意思,不失身份,我就陪你站着。”
“那行,咱就站着!”我笑道。
“行了,演出快开始了,快设法和安大家联系,要不真要站一个晚上了。”张说看又人来到,走到前面坐了,开始着急起来。
我嘿嘿一笑,扭头四顾,想看看怎样才能在不惊动众人的情况下让叶先生或安碧瑶知道我在找他们。看到一个龟奴在一边,我拉他到身边,“你能不能替我去向安大家传句话?”
那龟奴一愣,接着嘿嘿一笑道:“不能,安大家不会接见客人的,公子你安心听琴吧。”
“你跟她说我、、、、、、”
“说你是何同何公子对吧?今晚已经有无数个何公子了,小的已经为此挨过骂了,不想再挨第二次,小的告退!”这龟奴竟一转身溜走了。
我对张说摊手苦笑一下,没想到竟有人冒充我去见安碧瑶。张说微笑道:“林生,你不会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吧?”
我朝他自信的微笑一下,说道:“你瞧着吧!”转身看那瘦高个还在揽着那姑娘调情,我走上前一步,一把夺过他怀里的姑娘,顺手抚了他哑穴。
“呃,呃,、、、、、”他愤怒的望着我却说不出话来,只能以手指着我的头。
我一手揽着那姑娘,一手拨开他的手向他轻声笑道:“没事,用完了就还你。”扭头望着怀里的姑娘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稍稍使上了那么一点星阳摄魂。“姑娘你愿不愿意跟我到一边说说话?”
那姑娘刚开始还被吓的不知所措,这会儿立即一脸媚笑,嗲声道:“愿意,嗯,我带公子你到我房里吧。”身子已被抽去骨头般软到了我身上。
我朝目瞪口呆的张说得意一笑,向那姑娘道:“不用!”然后拉着她走到靠墙人稀处。
“你告诉我安大家现在那儿?”我问。
“就一边那座绣楼。”那姑娘示意我看。院子内侧是有一座精致的二层小楼。
我笑道:“那你能不能进去代我给安大家传句话?”
她摇头,“不能,妈妈不许我们打扰安大家。”
“那她身边有没有一位中年文士?”
“公子你说的是叶先生吧?”
我点头说是,“你能不能见到叶先生,去向我传句话。”
“叶先生也在那楼里,我可以让守门的代我传话。”
“那好,你去让他们告诉叶先生就说有星星谷的故人来了。”
那姑娘却腻在我身上不愿动弹,我将她扶直身子柔声道:“乖!快去!回来公子有赏!”说着将她推出去。
回到张说身边,那个瘦高个男人仍在呃呃发声,我抚开他穴道,不等他开口便恶狠狠的对他道:“别出声,要不让你永远变哑吧!”吓得他连忙噤口,我拉起张说向那绣楼处挤去。
还没到门口,便见刚才那姑娘带着叶先生朝这边走来,我忙喊道:“叶先生!”他看见了我们朝这边我人们会合一处。
“就是这位公子要找您!”那姑娘道。
我笑道:“在这想给叶先生你传句话可真不容易啊!”说着掏出几两碎银子递到那姑娘,向她道:“没你事了,你去罢!”
叶先生大笑道:“我猜你若在京的话,听到消息就会找来,果然来了。走,我们到里面说话。”
三人相携朝那小楼走去,身后那姑娘朝我唉唉两声,“公子你、、、、、、”显然她想要的奖赏不只是几两碎银。
走进楼内我便将张说和叶先生互相介绍了,两人互道一声久仰,然后叶先生便道:“咱们到楼上去吧,碧瑶在那儿,还有另外一位客人,张大人应该认识的。”说着带我们上楼。
安碧瑶迎在楼梯顶头处,只见她上身着湖绿色小袄,下着黄色长裙,娇面含笑,光艳照人。我和张说都是一呆,心中升起惊艳感觉。
“何公子别来恙罢?”空灵毓秀的声音响起。
我微笑答礼道:“好,安大家一向也好罢?”
“碧瑶很好,谢何公子关心,这位是、、、、、、”她望向张说,我忙向她介绍了。心道张说这风流文士以前久居洛阳竟不认识安碧瑶,真是失败!
两人见了礼,安碧瑶将我等延入一间客房。只见已有一位四旬左右的男子在坐,张说一见此人,惊呼道:“宋大人!”
那人抬起头看一眼我们三人,站起身来向张说笑道:“张大人也来凑热闹?”
张说脸上便现有尴尬之色,让我心生奇怪,不知张说怎么对这宋大人这么不自在。宋大人这时却又开口道:“张大人咱们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快请坐吧!”
张说呵呵一笑,“真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刚正不阿的宋大人。”
叶先生笑道向我介绍道:“这位是宋璟宋大人,碧瑶的义父,也是当朝御史台的中丞。”接着介绍了我。
我上前见了礼,御史台掌督查,乃国家检查机构,专门检纠举国上下从朝中百官到地方小吏的不法行为。正职是御史大夫,中丞是御史台的副职,这宋璟可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了。怪不得张说看到他显得尴尬,若按正常程序,被御史台的人发现他出现在这烟花之地,他就得等着被检举了,但看宋璟显然是没这个意思。
“嗯,这个何公子应该是真的了吧?可已经有好几个假的了。”宋璟望着我说道,接着大笑起来。
安碧瑶在一边微笑,面泛红晕,叶先生笑道:“这个是如假包换的何同何林生。你不念叨着要见一见吗,快好好看看吧!”
听叶先生这语气,他和这宋璟好像早就认识,十分熟稔,我却从没听他说起过这个人。抬眼打量眼前这位御史中丞大人,他身材欣长,而且腰板挺直,面目刚毅,那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整个人给人一种十分刚硬的感觉,倒是很符合他御史中丞的身份。
他打量我几眼道:“是个好人物,只是希望别像你叶希音那样薄情寡义就行。”
叶先生笑笑,没说话,我更肯定两人是老相识了,嗯,指责叶先生薄情,应是指安碧瑶母亲而言,这宋璟不会是叶先生的情敌吧?很有可能,要不安碧瑶怎么认了他做义父呢?
从这间房的窗户里可以俯视下面整个院子,只是就看不清池心小亭了,我问张说,“张大人,这个听箫的位置可好?咱们是就在这儿,还是让安大家在下面给咱们找个靠近小亭的位置?”
张说笑道:“这儿甚好,下面不过是可以看清安大家玉容,现既已见过,就在这儿好好听箫罢!”
安碧瑶微笑道:“那下面的位置都有人预定了,张大人真要想下去,奴家还得为难呢!”
这时一个丫头敲门进来,请安碧瑶去更衣做准备,演出就要开始了。安碧瑶向我们告退离开。这边我们四人坐在一起闲聊,问起叶先生这段时间行迹,说是一直在给安碧瑶母亲守墓,昨天才陪安碧瑶回到洛阳。
宋璟听到他的话便责备他道:“早些时候不知道珍惜,现在空伤悲有什么用。她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当初选择了你。”
这次叶先生没有再保持沉默,叹道:“这件事上是我不对,但碧瑶都已经这么大了,现在还当着林生的面,你就不要再提咱们当年那些事了吧!”
宋璟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张说也看出宋璟和叶先生之间的芥蒂,拿起酒杯和宋璟喝酒。我这边望望叶先生,微笑着用内力将声音凝聚,向叶先生问道:“情敌?败给你的情敌?”
叶先生点点头。接着开口问我这一向怎么样,我择要跟他说了些情况,多用江湖上的暗语,不想让张宋二人听到。那边我听见宋璟在问张说怎么认识我的,张说将相识经过向他说了。
突然宋璟向我问道:“何公子,你是不是拜入了江南大儒谢贤古门下,与姚相属同门。”
我点头应是,他便点头道:“那就对了。”看来姚崇和他提起过我。
呜咽一声,空灵清秀的箫音从窗户里传进来,我们四人立即安静下来。外面的嘈杂声也在瞬间消退干净,安碧瑶的箫已吹奏起来了。
卷三 洛都风情 第八章 临淄王
安碧瑶的箫技是依其对其亡母的思念与愧疚之情而升华至化境的,其中免不了总着带一份凄婉,但她能成为箫仙凭的却绝不是这份凄婉,而是那份空灵,仿若空谷幽兰,又若虚空夜月,那份淡淡的凄婉渗入这空灵之中便形成一种独特的音韵。屋里四人很快便沉醉其中,窗外也不再闻得杂音。
我在那份空灵的音韵带引下,仿若回到了了美丽的星星谷,正闲坐于湖边小亭,享受山风轻抚。
俄而一曲奏完,安碧瑶在如雷掌声中向四围人做揖答礼。下面叫好声不绝,我很快注意到其中一个叫好声的凸显,这人好洪亮的嗓音,竟把别人的声音都给压了下去。
正想到窗前看一眼是什么样的人物,猛然发现张说神情一震,扭头望向了窗外,接着讶道:“他也来了?”
宋璟听他此说,扭头顺他目光看去,接着微笑道:“张大人这学生也是碧瑶的崇拜者呀!”
张说扭头招呼我,“林生,坐在那边叫的最响亮的就是临淄王李隆基,我跟你说过的。”
我探过身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下望,只见左下方离池最近个一年轻公子正站直了身子,两手狂拍,大声叫好连连。凝目细加找量,只见这临淄王李隆基不过十七八岁年纪,但身高体阔,形神俊逸;长方形脸,面部线条明朗,双目炯炯有神。
李氏皇室还有此等人物?我心里暗暗喝彩,向张说道:“果如张大人所言,这位小王爷好风标!”
张说对自己的学生得到赞赏大为高兴,微笑道:“我初接触他们兄弟时也对小王爷这身风彩大为惊讶,当初周革唐命,外封的李氏诸王起兵反抗,使今上对李氏皇室大起警惕之心,相王的五个儿子皆遭幽禁,直到三年前经狄仁杰狄相多方努力,几位小王爷才得以走出那深宅大院。我见过临淄王的其它兄弟,因那段囚禁生活的折磨,一个个畏畏索索,目光里都透着惊恐,躲躲闪闪的见人也不敢直视,唯这三子李隆基英姿勃发,形神丰朗,深具皇家气质!”
宋璟叹口气,“那段恐怖政治中,受幽禁的何止相王诸子,临淄王他们兄弟已算好的了,相王虽也被幽禁,毕竟还是以皇嗣身份存在,没人敢对他们兄弟太放肆。我听说已故的孝敬,章怀二位太子的诸皇子在幽禁中常遭鞭打。而他们都是高宗大帝和当今皇上的的亲孙子啊!”
宋璟话里大为感慨,我垂下眼睑不接话。他说的孝敬,章怀二太子分别是高宗皇帝与当今则天皇帝的长子李弘和次子李贤,李弘为太子时得病暴毙,外间有传言其实是被其母则天皇帝毒杀,李贤却是谋逆罪被自己母亲处斩,他们的子女后来在武周朝备受折磨,民间亦有所闻。这些皇室内部因为权力而在骨肉间发生的残酷争斗自古有之,亦非当今一朝。我早听说朝中诸臣多对李唐皇室怀有同情之心,听宋璟和张说说话的语气,果然如此。但宋璟这番话里已明显带有对今上不怜惜骨肉的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