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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是一个如何的玩法,星星谷里没有接受过这方面的训练。我只知道那是一种骑在马上玩的游戏,而我仅这些天来回急着赶路,骑过一些马,骑术很一般。看他们想让我参加马球队,我忙拒绝,那样倒也可能能引起皇上注意,但恐怕是因出丑才引起的。
姚崇道:“那就到时候再想办法吧,咱们三个到时候都在场,唐休憬唐唐老将军也在受邀之列,我们瞅时机设法让皇上注意林生,然后宋大人你就上前为林生鸣不平。”
宋张二人点头应是,看他们将我的事如此放在心上,我心里大为感动,再次起身拜谢。姚崇笑道:“朝廷若流失了林生你这样的人才,你自己的遗憾事小,朝廷的损失事大啊!以后很多事可能和借重于林生你的能力啊!”
这句话让我觉得其中隐有所指。宋憬却未在意这话中暗藏的玄机,开口道:“林生你候在客栈,晚上我去找你,带你入宫。姚相和张大人你们最好能早点到设法和宴会主事之人说一下,给林生安排一个接近皇上的坐位。”
姚张点头应道没问题。
傍晚我换上一袭下午查忆萍和雯雯陪我在街上新卖的一袭儒衫,雯雯帮我梳好头发,扎上一块蓝色儒巾。我又在腰门系上一块美玉,就形成了一身标准的儒生打扮。
宋憬一身官服,带着两名随从骑马而来。我是能坐车就不骑马的人,但看宋憬骑马,便只好也骑马而行。让雯雯王武他们待在客栈,别跟着了,要不到了那儿也进不去宫门,还得候在外面。
入得皇城大门,因皇城之内不得纵马,便下马步行,穿过皇城中间的大道,两边是鳞次栉比的官署衙门,三省六部,九市五监的办公所在地都集中在这个皇城里了。不时便行到宫城正门应天门处,门口有身着金灿灿黄铠甲的侍卫拦了,问我身份,又要过身牒验了,接着拿出一张名单从上找到我的名字才放我进去。宋憬倒未受任何盘查,站在一边等我,宫城大门前他这个御史中丞也说不上话。
洛都乃一国之中心,眼前宫城又是洛都之首脑,每天有多少影响天下的决策就是从这儿做出的啊!天已入夜,但宫城里到处灯火通明,更衬得那一座座巍峨耸峙着的宫殿金碧辉煌。偏偏其间少见行人,更显这些建筑的逼人气势。穿行于这些宫殿间,我纵能保持心境不波,却是再难分清方位,只是随着宋憬一路行走。
眼前突然开阔,现出一湖泊来,湖面映着岸上灯光,明灭闪耀。湖边有一高台,上立巨柱,撑一华顶,随成亭阁。但闻其上人声鼎沸,更有丝竹管弦之音飘出。宋憬向我介绍,眼前湖泊便是曲江池,那阁便是月球阁。月球阁那边有一片天阔平坦的草地,从我们所站处望去,只见那草地被修剪的十分平整,灯光下碧油油的。那就是宫中的马球场了。宋憬告诉我这片草地有二十几个专人护理,每隔数日都要撒以香油的,难怪能发出那样的油光。
登上月球阁,我才发现原来此阁规模如此宏大,摆着二百来张小桌,竟不显一丝拥挤,真不愧是皇家的大型宴会之所。亭里已有很多人,近百如我一样身着儒衫的新科及第士子,还有几十名身着朝服的官员,正各自围成大大小小的圈子说话。四围侍立着盛装的美貌宫女,皆双目微垂,面容端庄。一角有一二十几人的乐班,正在奏乐。我扫一眼场中情景,知离宴会正式开始时间还早。游目在人群中寻找张说姚崇的位置,张说却已经看到我和宋憬了,向我们迎了过来。
寒暄一句,便带我到一张小桌前坐下,我立即看出了这个位置的玄妙,亭里这几百张小桌的摆放是有一定的次序律的,由南往北,可分为三块,最南面一百多张当是给新科及第的士子的,中间那一片是给朝臣和王公贵族的,这两块区域里,桌子和坐垫的摆放都是面向北方的,而最北方尚的几张桌子却是面向南方,中间更有一个比其它小桌大上几倍的长桌,其后也不是像其它桌子后面那样的绵坐垫,而是一个上覆锦面的长躺椅。这个特殊的位子不用问就是则天妇皇的位置了。我的位置就在新科进士这一块的最北边,与朝臣那边相邻。
暄哗与嘈杂止于靠南边这两个区域,主要是一些着儒衫的新科进士围着了一个个着朝服的官员在攀交情。能受邀参加这进士宴的官员,自然不是一般的朝官,皆是朝中有名望的重臣。而来参加进士宴的这些新科进士,多大半都没能在铨选中得到官职,岂不想趁此机会,结识一些要臣,好设法为自己弄个一官半职的。即便那少许已在铨选中得到官职的,也想趁机结识些靠山,好方便日后在仕途上的升迁。
姚崇政事堂第二宰相的身份自然是被一群士子包围了起来,向他奉承讨好。但见他面带祥和微笑,显得十分平易近人,和身边那十几名仕子愉快的交谈着。看到我只是和我点头致意,我便也不去打搅他。身边的张说指着一边一群人道:“林生你还记得桓彦范桓大人吗?我带你过去打个招呼吧。”
我点头应是,起身随他去,我是在扬州丁忘忧府上的夜宴上结识桓彦范的,他倒还记得我,对我颇为亲热,说知道我考的成绩不错,问我可否铨选上了。张说代我回答说因为其它的事把铨选之期给误了。桓彦范便大叫可惜,问我有何打算,我回答道只有看能不能得到圣上的特恩,否则便只有等待来年再行铨选了。桓彦范听了就安慰我放宽心,明珠总有放光之时。一边其它几个士子看到我和张说桓彦范之间的熟念,便露出欣羡的神色。
正说话时,一个七十几许,身材欣长,须发皆白的官员进入大殿来,扫了一殿内诸人,但径直向桓彦范这边走来。桓彦范见了,忙迎着,接着向我道:“何公子,介绍张柬之张大人给你认识。”将我介绍给了那老者。这张柬之身上颇有几份大儒风度,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坚毅的面孔庞和那明亮的目光,这目光里有一种激情,不应该出现在这样一个老人的眼中,但偏偏在他眼中出现了。
“你就是扬州来的何同?”他听了桓彦范对我的介绍,立即目光炯炯的望着我问道?
我不想这张柬之竟知道我,忙答道:“正是晚生!”
他点头微笑,“嗯,老夫知道你,有机会我们得一起好好聊聊。”
我一头雾水,不知这个我从未接触过的老头何以会知道我。但他已拉了桓彦范到一边说话。张说在我身边道:“朱相近来身体日差,可能不久就得致仕。若姚相再拒不出任第一宰相,政事堂第一宰相的职位就非这张大人莫属了。”
我哦了一声,知张说是在提醒我和这张柬之处好关系。有两个仕子过来和张说答讪,说是对张说的文采慕名已久。我微微一笑道:“你们聊!”自走回我自己的坐位,宋憬还一个人坐在那儿,他板着面孔,让人不敢冒然亲近,而且他御史中丞这个职业是专找人毛病的,一般情况下没有官员愿意和御史台的人打交道,再说他宋憬又是出了名的耿直刻板。
我在他身边坐下,他扭头向我示意道:“诺,唐老将军在那边,你回来后还没见过他吧,我们过去打声招呼吧!”
唐休憬正在一个角落里和一名仕子聊的热乎,没有看到我。我和宋憬走了过去,他方才发现。站起身来道:“何兄弟你什么时候到的?我竟没看到你,你的事姚相已经告诉老夫了,必要时老夫可以亲自为你作证,证明你是为了追捕小羊同才误了铨选之期的。”
我道声唐老将军好,拉着惭愧道:“可惜让那小羊同跑了,没能亲手将他抓回来。”
唐休憬笑道:“跑就跑了吧,你们杀了吐番国师大羊同和他那两个侍卫,这已是天大功劳一件了,不必再为那小羊同介怀。”
我心里感谢唐休憬这份宽慰,这时他身边那士子突然向我道:“何公子久违了,可还记得在下?”
我惊讶的望向他,惊道:“阿尔善王子,竟然是你,久违久违!”
唐休憬笑道:“怎么,你们认识?”
我微笑道:“曾同住一个客栈的,不过我当时可不知他是西域来的王子,后来才听说和互赠礼品的竟是波斯王子阿尔善!怎么样,王子一向可好?”
阿尔善摇手道:“再莫提什么王子了,我现在只是贵国的一名普通官员,我已到在洛阳的长期居留权,是再也不会回国的了。”他的一口汉语说的十分纯正。
细聊起来,我才知道这位落难王子的情况。原来他已进仕及第,并通过铨选在光禄寺得到了一个掌管礼乐的职位,天朝礼仪真是他所一心向往的,因此他对这个位子非常满意。他弟弟从波斯派来的使节要求将他解压回波斯,却在朝廷上被当廷拒绝,并且因那几个不成材的波斯刺客已陷于大理寺,那使节还被姚崇在朝廷上借此事训斥了一番。皇上又给阿尔善赐了宅第,让他在洛阳放心长住。阿尔善看来是真不想再回国了。
我微笑向他祝贺,接着问唐休憬那些波斯刺客都如何发落了?唐休憬微笑道:“都交给那位可怜的使节带回去了,波斯毕竟还是我大周的友邦,既已训斥过了人家,不好再做的太过份。”
阿尔善便谦声道:“我代我国子民感谢天朝大度!”
唐休憬笑道:“王子你现在已是我天朝子民了,你弟弟是再不敢派人来对你不利的了。”
阿尔善便叹一口气道:“其实我并不想做那个国王,我弟弟确实比我有能力,比我更适合做国王,只是我不明白我都已经告诉他了我不会再回去和他争王位,他还是对我不放心,派人追到这儿来杀我,倒是让宋大人受牵累。”
看来他已经知道了宋憬在绿柳巷遭波斯刺客伏击一事,方有此语。宋憬忙道怪不得王子。我却和唐休憬对望一眼,眼前这位落难的王子实在善良的可爱,他竟天真的以为他承诺不回去争王位,他弟弟就不应该再防范他。等他多读些天朝史书,就该明白那王权之争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他要不是及时的逃到洛都得到我朝庇护,这会儿八成已死在他弟弟手中了。
四人又聊得一会儿,阿尔善将他宅第的位置告诉了我,让我有空去拜访他,品尝他府上波斯风味的饮食。我点头答应,表示很乐意去。接着扭头问宋憬宴会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啊,这么长时间了还不见动静?我虽早知道这样的宴会不可能让你吃好,来之前已垫了肚子,现在却也饿了,这边桌上的茶水果子是只能就着聊天而不压不得饥的。而且夜色渐深,仍不见一丝动静,我不免心焦。
宋憬微笑道:“林生你慌什么,这宴会什么时候皇上到就什么时候开始。皇上可能还在收拾吧。”
我们正这么说着,便发觉殿中人群发生了一阵骚动,扭头望去,却见是一个身着华衣,面敷朱粉,英俊的邪异的青所男子走了进来,立即有不少官员和新科仕子围了上去。宋憬和唐休憬的眼中却都露出厌恶的神色,宋憬悄声道:“那就是张昌宗!”
我哦了一声,终于见到这名闻朝野,丢尽天下男人脸面的女皇男宠了,确是英俊的邪异,不过好像不只是相貌上的英俊吧,我感觉在这张昌宗身上另有一股我觉得熟悉的邪恶气质。
“啊哈,诸位久等了吧?皇上马上就会到的,这位是汾州来的宋先生,皇上今晚要接见的,诸位先认识一下。”张昌宗打着哈哈介绍他身边一个一身华服,身材高大,面相粗犷的中年男子。这男子便借机游走于群臣之间,那些二张派的谄媚之臣如韦承庆之流看是张昌宗介绍的,便对这男人表现的相当热乎。我惊奇的发现那宋求仕一身儒衫竟跟在这男子身后,和那些官员一一打着招呼。行经我身边时,宋求仕发现了我,瞟我一眼,骄傲的一仰头,斜眼就给了我一个挑衅的眼神。
卷三 洛都风情 第三十一章 驱逐
我在心里暗笑一声,真是一个小人!宋憬却看不得那男子穿梭于各朝廷要臣间左右逢源,意气风发的模样。转头向我问道:“这男人身后那个年经人看你的眼神不对,你们认识?他们是什么人?”
我轻声道:“我只认识那年经的,同住在祥云居那小院中,叫宋求仕,至于这中年人如果我没有说错就是宋求仕的父亲,北方第一富豪汾州宋霸子!”
“什么,商人?”宋憬大为惊异,接着便怒道:“这是我朝的进士宴,与宴者非新科进仕,朝中要臣便是王公贵戚,他一介商人竟也敢参与进来!负责宴会秩序的侍御史那里去了?”他扭头四顾起来。
士农工商,历代王朝各行排位中商人皆位列未流,他宋霸子虽已是天下属一属二的富人,终属未流商人,现在这进士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