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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夫人眼中滑过一抹愤恨,那一次的媚香明明已经让江清月休了顾倾城,怎么才没几个月,她又回来了?
怀着满腹的疑问,音夫人貌似不甚在意的柔柔开口问道:“夫君,姐姐怎么突然回府住了?”
此刻音夫人能够想到的,便是顾落是否已经回到了京都,所以江清月迫于顾家的势力才不得不接顾倾城那个弃妇回府。
“圣上下了旨,让倾城回来。”江清月兀自倒了一杯清茶,烦闷的仰头喝了下去。
一说到烈帝,江清月就忍不住想起赏雪宫宴的那一晚,他就站在那间房门外面,笔挺的像是一颗松柏。寒风刮过他的皮肤,如刀割一般痛。
“不说这个了,孩子现在还好吗?”江清月晃了晃头,不愿意再去重新品味那种痛苦。他将宽大的厚掌贴到了音夫人的小腹之上,仔细的摩挲着。
“连三个月都未满,现在还什么都感觉不到呢。”音夫人娇笑着,一只手轻轻地覆上了江清月放在她小腹上的手掌。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令她微微眯起了双眼。
音夫人看着江清月对孩子颇感兴趣的模样,忍不住舔了舔略有些干燥的红唇,试探性的开口说道:“夫君,这也算是府上第一个孩子,只可惜贱妾身份卑微,无法给他一个体面的身份……”说着,还抬起了衣袖,轻轻拭着眼角晶莹的泪珠。
江清月怔了怔,抬起眼看着音夫人。他的目光突然就像是最锋利的刀剑一般,直直劈进了音夫人漾着秋水的双眼。音夫人只觉得浑身一震,她从未见过江清月如此凌厉的模样,一直以来江清月都是那样的温文儒雅,甚至都没有大声与她说过话。如今这眼神,却像是直直望进了她的心底,将她一切丑陋的想法都摊在了他的面前。
隐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不知何时音夫人的背脊已经被汗水浸湿,风从窗缝间溜进了室内,引起了一阵轻颤。
音夫人咽了咽唾液,勉强扯出了一抹笑容,声音还有些僵硬,“夫君这是怎么了?突然这样看着贱妾。”
江清月眸中闪了闪,很快便又垂下了眼帘,“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要看看夫人罢了。”那声音竟是与燕空烈有些相似,冷漠的近乎残酷。
江清月抽回了放在音夫人小腹上的手,站起了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音夫人,“夫人还有身孕,就早些歇息了吧。这孩子无论男女,都是我江清月第一个孩子,我不会让他受到任何委屈的。”说完,转过身,甚至没有看到身后音夫人那泫然欲泣的娇颜,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这座曾经让他觉得温暖无比的院落。
音夫人看着江清月毫不留恋的背影,袖中的手不禁紧了又紧。她此刻的神情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婉约,愤怒扭曲着她柔美的脸,竟是显得那样的狰狞。
突然一阵细小的敲门声响起,音夫人厉声问道:“谁!”
门外那人倒是并不意外她的厉声厉色,只是平静的将一件物事儿透过未合紧的门缝亮给音夫人看。
音夫人原本因愤怒而纠结在一起的眉眼,却在看到那件物事儿的瞬间舒展了开来。她先是惊讶的瞪大了眼,面上划过一丝不敢置信,复而又换上了安心的笑容,声音中有着无法掩藏的惊喜,“原来是你。”
那人见音夫人已经看清楚了,便迅速的收回了那件物事儿。他推开了门,毫不避讳这是妇道人家的闺房,大刺刺的走了进去,径直坐在了音夫人的对面。
音夫人细细的打量着那人,之前他给她媚香的时候,也只是隔着纱帘见到了个模糊的身影,如今才发现,这人竟是有着如花般娇嫩的面容。
只见她肤若凝脂,梳着丫鬟的发髻,身上一袭粉色衣裙,却并不是江府奴仆的款式。她身上有着不属于一名丫鬟的高傲气质,这一点令音夫人觉得暗暗心惊,免不了心下思索她究竟是如何进入江府的,又是为什么要特地扮作一名丫鬟?
在音夫人打量她的同时,那人的目光也上下扫视了一眼音夫人,只听她缓缓开口道:“音夫人,看来你这正室之位依旧只是个梦啊。”她笑得有些玩味,语气中有着些许的失望,可更多的,却是等着看好戏的戏谑。
音夫人闻言眉头一皱,眼底划过一丝不悦。她银牙暗咬,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谁能想到她居然又回来了,还是圣上下的旨意。”
“那夫人就打算坐以待毙,眼睁睁的看着即将到手的正室之位再次溜走?”那人优雅的端起了音夫人面前的茶盏,嘴角噙着一抹似讥似讽的笑容,轻啜了一口热茶。
“我能有什么办法!刚才我只不过想试探一下,夫君居然就用那种骇人的眼神盯着我,简直是提都不能提。他根本不重视我和孩子。”音夫人越说越激动,宽大的衣袖扫过了方才放在一旁,做到一半的小孩衣物。只见那些银针绣线如同落雨一般散落了一地,像是在嘲笑着她的无力和天真。
那人挑了挑眉,对于音夫人的激愤视若无睹。她悠悠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依旧是不紧不慢的说道:“若是我说,我有办法呢?”
“你有什么办法,快告诉我!”音夫人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她甚至不顾仪态,激动的走到了那人面前,抓紧了她纤细的手腕。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踏过了准备给腹中孩儿的衣物,那雪白的锦缎上还留下了她的脚印。
那人目光越过音夫人,在那做了一半的小衣物上停留了一瞬,便又调转回来,直视着音夫人,说道:“帮你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无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音夫人此刻的状态,已经趋近于疯狂。她从被贬为奴籍开始,便无时无刻不在想方设法的摆脱那个身份,爬上高位。如今右相夫人的位置她几乎唾手可得,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令她几乎气得发狂。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别后悔。”那人满意的笑了,那笑容就好像是诱人入邪的魔,可音夫人却视若不见,她此刻只想要铲除一切阻挡在她面前的障碍,登上那个高贵的位置。
“无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后悔。”音夫人一脸的破釜沉舟,她的眼中满是阴冷的坚决。
顾倾城,既然你非要来阻挡我的路,那就别怪我净音心狠手辣。
……
冬末的凉风卷来了点点初春的清香,午后的阳光暖暖的洒满一室,顾倾城斜倚在凭栏上,半眯着眼,思绪游离于九天之外,神智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小桃红就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手上捧着暖炉。室内温了美酒,一室的飘香令人恍惚。
自从在九王府住下之后,或许是耳濡目染,或许是近墨者黑,顾倾城也喜欢上了温酒的清香。这清冽的酒香萦绕于鼻间,仿佛是那个眼角带着泪痣的魅惑男子又回到了身旁,将她搂在怀中细细疼惜。
右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温润的玉佩,玉面上栩栩如生的凹凸令她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顾倾城朦胧的想着,此时的燕世风是否遇上了班师回朝的顾落,是否已经到达了边境,是否带够了衣裳抵御了严寒,是否……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那一下又一下重重的声音,就像是在宣泄着来人的怒气,打破了白月居一片的宁静。
顾倾城不悦的睁开了眼,就看到江清月怒发冲冠的模样。他的面色涨的通红,眼底满是暴戾的血丝,紧握的双拳上青筋突起。疾步如风,还未等顾倾城坐起身子,江清月便已经大步走到了她的面前,一把攫住了她细嫩的皓腕,一个用力便粗鲁的将她整个人从凭栏上扯了下来。
“顾倾城,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变得如此的蛇蝎心肠!”
江清月怒吼的声音震得顾倾城双耳嗡嗡直响,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就被这个男人给拎了起来。
“江清月,放开你的手。”顾倾城紧皱着眉,禁锢着手腕的力气大得惊人,连看都不用看,她就知道那双手腕必定是已经青紫了。
“是我江清月对不起你顾倾城,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何必把气撒在无辜的人身上!”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抓疼了她,江清月松开了手,面色却是依旧的愤怒。
顾倾城揉着自己的手腕,那疼痛就好像是火烧一般令她的五官就纠在了一起,“江清月你莫名其妙的发什么疯。”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清楚。”江清月冷哼一声,整张脸都黑了。他就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可以这么的狠心,他是对不起她,可是他不是也把她接回府打算补偿她了么。这些日子她无论做什么他都没有过问,甚至她将九王府的奴仆安排进了白月居,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怎么能这样对他!
“江清月你把话说清楚!我顾倾城上不愧天下不愧地,是我的我不会否认,但是不是我的我也不会承认。”顾倾城的眼中也冒出了火,口气不免也变得有些冲动。
无辜的人?谁不无辜?难道她顾倾城就活该被他江清月利用而不准说一句怨言吗!
“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江清月笑了,那样的冰冷,令一旁的小桃红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可顾倾城却是毫不畏惧的迎上了江清月的怒火,没有丝毫的退让。
“顾倾城,我江府可受不起你这样恶毒心肠的女人做主母,今日起你便只是个侍妾。”江清月冷冷的一甩袖,转身离去。
顾倾城愤恨的看着他的背影,低沉着嗓音对身旁的小桃红吩咐道:“去,探听一下今天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居然能劳动得了我们的江大人特地来兴师问罪。”
空气中,依旧破碎的飘散着江清月离去的说那句话,冰冷刺骨。
“顾倾城,人的忍耐是有限的,你好自为之。”
……
☆、第026章 丧子之痛
这一日,江清月下了朝,便去了音夫人的院落。
尽管昨夜他气恼音夫人旁敲侧击的想要给孩子一个嫡出的名分,但那毕竟是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那样一个娇弱的女子,不过是不安罢了,何必要置气呢。他甚至无法想象这次将顾倾城再次接回府,给音夫人带来了多大的不安。
这样一想,江清月心中忍不住有了些愧疚,他加快了脚步,刚踏入音夫人的院落,便看到了音夫人的贴身丫鬟秋儿手上端着一盘松花糕,正朝着音夫人的房间走去。
江清月心下一动,快步上前拦下了秋儿,接过了她手上的松花糕,便示意秋儿退下了。
房门被轻轻地推开,此时正午的阳光落在了音夫人圆润的身子上,只见她斜躺在软榻上,身旁的矮机上还放着做给孩子的小衣物。此时她闭上了眼睛,轻轻浅浅的呼吸着,或许是冬日阳光的温暖,她的面色看起来是那样的安稳而祥和。
音夫人的院落,总是这样的平静如水,江清月觉得,仿佛只有到了这里,才能逃避那些是是非非,曲曲折折,忘掉那些曾经卑劣的手段,丑恶的用心。所以他格外的喜欢这里,喜欢这里的香气,这里的气氛,或许,还有那即将出生的孩子。
江清月轻手轻脚的走到了音夫人的身旁,轻轻地放下了手上的瓷碟。他略有些粗糙的大掌细细整理着音夫人散落在耳旁的碎发,或许是手上的厚茧摩挲着音夫人娇嫩的肌肤,让她觉得有些搔痒。
只见音夫人先是皱了皱眉,然后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夫、君……?”刚睡醒的双眼还带着朦胧的水雾,音夫人没想到她不过是闭上眼小憩一会儿,再睁开眼那俊美的脸居然会近在咫尺。
她像是有些不敢确定,怯怯的伸出了手想要触摸,却是在毫厘之距时猛然间清醒,收回了自己的手。
音夫人坐起身子,仔细的整理着自己的发髻,又将衣裙上的褶皱细细抚平。如今顾倾城已经回到了江府,而且是以嫡妻的身份,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妾侍,自然是不能唤江清月为夫君的。
掩下心中的失落,音夫人扬起了一抹温婉的笑意,语气轻柔的问道:“老爷,你怎么来了?”
乍一听到音夫人改口唤“老爷”,江清月忍不住一怔,他突然觉得对于眼前这个温婉而柔弱的女子,自己居然什么也给不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虏获了他心底的黑暗。
“为夫来看看你。”江清月坐到了音夫人的身旁,那样近的距离,他只需要微微一低头,就能嗅到她发丝上散发着的淡淡沁香。那是白梨花的香味,和雨香一样……
一瞬间江清月变得有些恍惚,音夫人不解的抬头看着他,心中忍不住猜测此刻他眼中的怀念,究竟是给的谁。是谢雨香,还是顾倾城?
“夫人尝尝这松花糕吧。”像是突然想起了瓷碟上的精致糕点,江清月迅速拉回了自己的思绪,信手拈了一小块松花糕,递到了音夫人的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