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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落转过身子,苦涩的笑容让他的表情变得晦暗不明。那徐徐吹过的春风带着丝丝的暖意,却温暖不了他此刻犹如冰原一般的内心。
……
谢雨香跌坐在书房的地上,冰冷的石板令她忍不住微微的颤抖。顾落的绝尘而去几乎断了她最后一丝的希望,周围像是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毫不留情的吞没着她。
她不明白,为什么顾倾城回突然出现在这里。
那隐隐约约萦绕在书房内的百媚香的香气,虽然不是她做的,她却仍旧在察觉到之后,什么都没有说。
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子,小腿肚仍旧有些发颤。谢雨香一只手扶着桌案,支撑着几乎瘫软无力的身子。就在这时,虚梦回来了。她惊讶的睁大了双眼,看着有些狼狈的室内,又将视线转移到了衣衫凌乱的谢雨香身上,连忙惊呼着跑了过去。
“小姐!你怎么变成了这样?姑爷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虚梦手忙脚乱的帮谢雨香整理着衣服,她只是离开了一会,怎么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谢雨香一把抓住了虚梦的胳膊,厉声问道:“你是不是用了表哥给的那颗百媚香!”
虚梦身子一抖,有些惧怕的看着谢雨香,语气中满是委屈,“小姐,奴婢也是为了你好啊。表少爷说……”
可谢雨香根本不想听虚梦解释,她挥手打断了虚梦的话,有些疲惫的说道:“表哥那哪里是在帮我,根本就是在害我啊……”
重重叹了口气,谢雨香的神色有些迷茫。虚梦担心的看着这样的小姐,也觉得自己或许是真的做错了,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面上一喜,说道:“小姐,你可还记得以前老爷送给你的那个金铃?”
“金铃?”谢雨香眨了眨眼,虚梦太过于跳跃的思维她根本跟不上。愣愣的重复了一遍,神色却仍旧是一片茫然。
“是啊,就是那白玉做的,镶着金丝边的金铃。小姐及笄时,老爷送给您的那个。”虚梦见谢雨香一脸的茫然,连忙出声提醒。
经虚梦这样一提醒,谢雨香总算是想了起来。那金铃确实是做的十分的精致美丽,却也不过是个玩物罢了,她一直以来也并未放在心上,就是不知道虚梦为何要突然提起这个?
“想起来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小姐,你听奴婢说。”虚梦笑眯眯的凑到了谢雨香的耳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这还是奴婢好不容易打听来的呢。听说姑爷现在在找这金铃,上次回门的时候还特地向老爷讨要过,可惜没拿到。若是小姐把这金铃送给了姑爷,不就可以得到姑爷的另眼相待了吗。”
“夫君要那金铃做什么?”谢雨香有些惊讶,那不过是个金铃罢了,她就不信顾府中那些宫里上次出来的东西,没有比这个更稀罕的。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只听说姑爷寻了许多年呢。”虚梦耸了耸肩膀,她确实是不知道。
“可是……那金铃我当年已经送给表哥了……”谢雨香有些为难的皱起了眉。她当年是把金铃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了江清月,如今二人变成了这样,也断然不可能再要回来。
“啊……”虚梦面上划过一丝遗憾,有些垂头丧气的说道,“那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什么办法?”身后突然出现了顾落低沉而阴冷的声音,吓得虚梦膝盖一软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夫君……”看到去而复回的顾落,谢雨香的心中升起了一抹欣喜,可是再看到他那张黑了的俊脸,一股浓浓的不安瞬间掩盖住了那刚刚冒头的喜悦。
顾落冷冷的扫了一眼谢雨香,重新将目光移到了虚梦的身上,他冷漠阴狠的声音让人忍不住背脊发凉,“听说你去禁园了?不过是个奴才还真是好大的胆子。”顾落冷哼一声,突然低喝道,“说!你都对倾城说了些什么!”
他方才回禁园时问过小桃红了,倾城就是在这丫头去了之后,才疯一般的跑出了禁园,来到书房的。
虚梦吓得浑身抖得如同筛糠,却仍旧是死死的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也不肯说。她知道,一旦她说了,真的说了,那这条小命也就没了。
“虚梦,你……你怎么去了禁园?”谢雨香有些惊讶的看着虚梦,她以为虚梦只是在书房内点燃了百媚香,没想到居然还去了禁园。心中不禁叹息道,虚梦啊虚梦,你怎么这么傻……
顾落眼睛一眯,没想到这奴才嘴巴还挺硬。又想到之前书房里那一时的恍惚,心中飞速的划过了什么,一股怒火就如同喷薄欲出的岩浆,无法抑制。他抬起了脚,狠狠地踹在了虚梦的身上,怒喝道:“老实说!”
顾落那一脚正好踹在了虚梦的胸口,她只觉得胸腔中气血翻涌,下意识的一张嘴“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谢雨香看着虚梦的模样,当真是十分的心疼。虽然她也不赞同虚梦的做法,但她毕竟是为了自己,便也转向了此刻盛怒的顾落,为虚梦求起了情来。
“夫君,这都是妾身管教不严。但虚梦毕竟年纪还小,您就饶了她吧。”
顾落闻言收回了脚,侧过头冷冷的看着谢雨香,语带讥讽的说道:“原谅她?那谁来原谅倾城?你们一个两个都那样逼迫着她,她如今已经疯了,你们满意了?”
“疯……疯了?怎么会……”谢雨香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模样。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有什么不会?江清月……你的好表哥亲自将她送给了燕空烈,甚至在之后还冤枉她害了小妾腹中的孩子,更是在她极其不愿的情况下强行占有了她。倾城不过是个弱女子,她也没有你们那些个心机手段,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都不愿意放过她!”顾落此刻眼底布满了血丝,咄咄逼人的语气让他看起来有些骇人。
谢雨香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惊恐的看着顾落,只见顾落的笑容变得自虐而惨然,他紧紧锁住谢雨香惨白的花容,一字一顿的说道:“谢雨香,我既然娶了你,便不会休了你。你永远是这顾府的主母,我顾落唯一的妻子。我会给你应有的尊重,但是你永远别妄想得到我的爱。”
顾落说完,就转身离去了。那背影那样的决绝,那样的孤傲而残忍。
谢雨香跌坐在了地上,手中突然摸到了一枚凤钗。视线僵硬的转移过去,原来那正是之前虚梦揣在怀里的江清月派人送来的凤钗,因为顾落刚才那一踹,从袖口里掉了出来。
少了藏着百媚香的翡翠石的凤钗,就像是缺了角的圆,变得残缺。谢雨香突然扯出一抹古怪的笑容,她抓起地上的凤钗,高举过头顶又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报应——报应啊——一切皆有因果,这一切都是报应啊——哈哈哈哈——”
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变得乌云密布,谢雨香凄厉而尖锐的声音划破了长空,刺眼的闪电劈开了黑压压的云层,隆隆的雷声刚一响起,那噼啪的雨点就飞速的砸向了大地。
……
☆、第045章 金铃卫
不停下落的闪电将漆黑的屋内照的一片惨白,显得有些诡异。
一名男子斜靠在窗边,他的身旁放了一壶青梅酒,淡淡的香味夹杂着雨香萦绕于室内。不远处一个九鼎鎏金焚香炉内正冒着袅袅的白烟,男子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手正有节奏的敲击着梨花木的桌面,另一只手支撑着下颚,他的边噙着兴趣盎然的笑容,颇为悠闲的看着远处在雷雨中显得有些摇摇欲坠的皇城。
又是一道闪电滑落,一瞬间便照亮了漆黑的室内。那名男子手边正摆放着一个精巧的藤纹半边面具,银质的表面反射着煞白的闪电的光芒,更是为这诡异的室内平添了几分森冷。
男子饶有兴味的拎起了玉质的酒壶,手一抬那清澈的琼浆玉液便倾泻而下,落入了他的口中。他的五官当真是十分的俊美,高挺的鼻梁,略微有些上扬的薄唇,一双桃花眼流转着万千的风情,那比女子还要柔美的五官却散发着截然相反的只属于男子的英气。
就在这时,一只浑身几乎湿透了的信鸽终于在狂风暴雨中跌跌撞撞的飞了进来,落在了他放置于桌面上的手边。男子常常的吁了一口气,像是等待了许久一般伸了伸四肢,活动了一下筋骨,才伸手解下了绑在信鸽腿上,用蜜蜡封着的薄绢。
微微一使力,白色的蜜蜡便化作了细细的粉末纷纷坠落。男子摊开了内里的薄绢,也不点灯,就着窗外道道划下的闪电飞快的扫视了一眼,然后,满意的笑了。
“这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男子摸了摸下巴,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耳朵笑容。既然是这样,那么就轮到那个女人上场了。
低沉的笑声从他的胸腔中飘逸而出,男子一把抓起了桌上的藤纹面具,戴在了脸上,遮住了那半边的俊颜,只留下了微微上扬的薄唇,勾着得意的弧度。他大步的走出了房间,右手玩转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折扇,身后那薄如蝉翼的绢布飘然落下,又是一道闪电划过,赫然清楚的看见上面只书写了一行蝇头小楷:
铃在江府,速夺。
……
江府
倾盆的大雨肆虐着狂风,吹了一室,湿了满地。音夫人身上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肩头,未施脂粉的俏脸上满是密布的汗水,眼中写满了恐惧。
这样的雷雨夜总是令她害怕的,仿佛只要一闭上眼,秋儿那张满是鲜血的脸就会浮现在眼前,委屈而幽怨的一遍遍问着她为什么。
那噩梦日日夜夜的纠缠着她,食不下咽,夜不能寐。音夫人忍不住紧紧的抓住了被角,好像这样就可以缓解她内心深处的恐惧。
她如今已经是这江府中名副其实的女主人了,只不过是牺牲了秋儿的性命和那腹中未成形的孩子,那又如何。
音夫人努力的说服着自己,大开的窗户下的地板早已经被打湿。她忽然站起了身子,想要去关上那窗户,却在这时,一个黑影突然闪进了房内,快如闪电。音夫人甚至还没来得及惊叫,就被捂住了嘴。
“嘘,是我。”那人将薄唇凑在了音夫人的耳边,轻轻的细语着。灼热的气息喷吐在了她的耳廓,引起了一阵战栗。那样暧昧的姿势,却只是让音夫人的心底升起了一股凉意,只因为,她实在是害怕了眼前这个男人。
“你……你来做什么。”微微拉开了一些距离,音夫人有些防备的看着仍旧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的流火。那精致的藤蔓银质面具散发着冰冷的光芒,一道闪电划过,反射出了诡异的亮光,令她忍不住浑身一颤。
“来看看你。”流火本就略微上扬的薄唇,此刻扯出了一道完美的弧度。他放开了音夫人的手腕,自顾自的走到了距离床边不远的圆桌边,坐了下来。
那圆桌,与音夫人睡着的床之间隔了一道精致的明纱屏风。流火丝毫不在意是否会被人发现,点燃了桌上的红烛。一时间室内亮起了迷蒙的暖黄光晕,隔着山水绣的屏风,显得人影绰绰。
“你会来专门看我?”音夫人冷笑了一声,全身像是长满了尖刺一般,将自己牢牢的防卫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直说吧。”
流火的面上好像是露出了一丝遗憾的表情,他收起了手上的折扇,扇柄轻轻点着肩头,语气幽怨如同在责怪着音夫人的不解风情,“真是令人伤心啊……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事情,如今竟然还这样的冷淡。”紧接着,他又语调一转,变得有些阴冷而狠戾,“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音夫人一怔,眼底的恐惧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空无一物的漠然。她平稳的音调没有丝毫的抑扬顿挫,让人听不出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想要我做什么?”
流火像是很满意音夫人的合作,他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叠的异常工整的宣纸,上面画着一个精致的铃铛。他将那画推了推,淡淡开口道:“找出这个,三日后我在石室等你。”
音夫人抿了抿唇,没有拒绝却也没有出声答应。她的目光转向了窗外,沉重的黑云中满是电闪雷鸣,风雨飘摇的皇城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兽,张开了漆黑的大口不停的吞噬着。
“我有一个要求。”半响,音夫人终于出声了。
“你先说说看。”流火挑了挑眉,却并不意外。音夫人在贬为奴籍之前本就是官家的千金,她当然知晓要为自己谋取一些保证。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流火会挑上音夫人的原因,这女人虽然爱慕虚荣,却也不算太笨。
“我要你保证我在江府的地位。”自从那一日顾倾城被带走,江清月就再也没有来见过她了。她这江府的主母表面上风光无限,可谁知道她背地里的苦。若是夫君的爱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