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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却又在他抬头的瞬间变得一片迷雾。
“你走开!不要靠近我!”腿一抬,顾倾城毫不留情的踢上了顾落的肩膀,脚下一用力,就看到顾落被她踢得跌落在地上。顾倾城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缩到了床脚嘤嘤的抽泣着,“倾城不要了,倾城会乖的。好疼……不要……”
顾落维持着跌坐在地上的姿势,就连那来不及收拾的碎渣刺进了掌心都没有察觉。他的心事那样的痛,他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才好。他要如何去做,才能给她一片安宁的天地?
“老爷……”老管家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外,恭敬地弯着腰。
顾落站起了身子,看也没有朝着门外看一眼,只是淡淡的问道:“何事?”
“江府被抄了。”
一句话,屋内的两个人都浑身震了一震。顾落面上划过一丝惊诧,他还没有动手,是谁这么迫不及待?
“知道什么原因吗?”
“听说是御史台的罗大人奉旨去的,说是……说是江大人杀妻。”管家像是斟酌了一下,才回道。
顾落脸上划过一抹玩味,杀妻?就那个懦弱的江清月?在他看来怕是连只鸡都不干啥吧。哼了一声,顾落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
一阵脚步声远去,室内又回复了平静。顾倾城怔然的靠在墙上,眼光闪烁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顾落不敢去看顾倾城的眼,只得将目光飘向了远处。
“倾城,我……还有点事要处理,要在这里乖乖等我,知道了吗?”
顾倾城缓缓地点了点头,然后咯咯的笑了。好像方才说的那些,都没有听进心里去一般。顾落看了她许久,直到确定了那双眼依旧混沌而迷茫,才最终叹了口气,离开了。
当合上的房门遮去了顾落的背影,顾倾城的眼神忽然一暗,她挣扎着从床上站了起来,脚底的刺痛令她忍不住微微的皱眉。她努力维持着重心,缓步走到了窗边,刚想向外望去,却见得一个模糊的身影突然自窗外跃入,站在了她的身后。
“你……谁……?呵呵……抱抱……”迷蒙的雾气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顾倾城就如同之前对待顾落一般,张开了双臂,突然展开的广袖迎风轻飘,就像是微颤的蝴蝶翅膀,振翅欲飞。
即便此刻她的神情是那样的痴傻,却仍旧掩不住那雪莲一样的风华。来人眯了眯眼,饶有兴味的看着顾倾城许久,才缓缓的开口,“你没疯。”
混沌的迷雾在瞬间停滞,却又在下一秒缓缓流动。顾倾城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她飞扑上去,贝齿狠狠咬住了男子的肩膀,嘴里念叨着:“咬死你!禽兽!咬死你!”
“你没疯。”男子再次笃定的说道,他的大掌禁锢着她的细腰,强硬的将她从怀中拉开,强迫她看着自己的双眼,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没疯,不是吗?”
男子勾起的一道上扬的弧度,就像是一把弯刀,毫不留情的刨开了迷雾。顾倾城先是怔怔的看着那名男子,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当夜幕一点一点的降临,那强装的平静产生了一丝裂痕,然后越扩越大,最后全部碎裂。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顾倾城冷着一张脸,摆脱了男子的猿臂,径自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
男子也不恼,只是从腰间抽出了他那把标志性的折扇,打着花在手上把玩。他就好像是三步一般,在室内踱了一圈,才缓缓地说道:“眼睛。你的眼睛,和我当日在江府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顾倾城一怔,随即泛起了一抹苦笑。云流火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人都能看穿那个伪装,可那个支撑了她全部世界的男人,却一直都没有发现。爱她?多么可笑……
“顾倾城,我来和你谈一笔交易。”云流火把玩着手中的折扇,走近了顾倾城。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银质的面具折射的不知是清冷的月光还是人情的冷漠。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顾倾城却显然是不感兴趣,将目光移向了窗外。
“你难道不想知道,你遇到的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吗?”云流火声音那样的低沉而轻柔,却是不同于顾落的宠溺,带着恶魔一般的蛊惑。
“我……”她如何不想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那样的疯狂而没有理智,就像是一个无底的深渊,她不知何时站在了悬崖边,被人推了一把,就只得不停地坠落,没有救赎。
“我可以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为什么,你听完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与我交易。”云流火好脾气的说道,却并不觉得她会拒绝。
或者说,她根本无法拒绝。
“我凭什么相信你?”冷冷的抬头,倔强的目光对上了云流火那双深不见底看不到情绪的眼。经历了这么多,她已经不知道,除了自己,还应该相信谁?
“你可以不相信我。”云流火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手腕一抖打开了折扇,“但是如果你不听,你一定会后悔的。”
沉默,降临在了二人之间。世界上一切的声音都仿佛变得遥远,只能听见窗外偶尔吹过的夜风,和他优雅扇着的扇风。
良久,顾倾城才开了口,“好,你说。”
云流火露出了一副满意的神情,他突然就坐在了她的身旁,两人肩并着肩,这样近的距离令她能够轻易的闻到被他折扇扇过来的男子的气息。
“从一开始,这一切就不过是圣上为了他儿子能够顺利登上正统的谋划罢了。而你,只是很不幸的生为了顾府唯一的嫡出小姐,顾落捧在手心的珍宝……”
事实真的非常的简单,江清月只是燕空烈一时酒醉的错误。却也成了他最看好的儿子。为了对抗先皇亲封的太子,为了那个他并不喜爱的儿子能够被成功的拉下马,身为一个父亲,他毫不犹豫的利用了江清月对谢雨香的爱情,令他心甘情愿的娶了顾府的嫡女。
只为了,顾落手中那百万的雄狮。
“你到底是谁的人?”顾倾城一只手托着香腮,戒备的看着云流火。这个人知道了那么多不为人知的秘辛,那些看似简单却又算准了人心的计谋令她心惊无比。谁又可知,此刻他来找她,不是为了下一场更加精心准备的阴谋?
“帮你的人。”云流火神秘一笑,对于顾倾城的戒备丝毫不以为意,“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吗?”
面对云流火的提问,顾倾城不屑的嗤笑了一声,“为什么?不就是因为你们那些的利益权谋,自己没有能力明着来,只能靠着女人的裙摆偷偷摸摸。”
云流火无奈的摇了摇头,目光中充满了怜悯,“那是因为,你没有权利。你不能掌控他人,就只能被他人掌控。而这一切,不过只是个开始。”
顾倾城沉默了,云流火的目光只令她觉得更加的不堪。她好看的樱唇被拉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沉默了半响,才开了口,“你到底想要什么。”
“顾倾城,进宫吧。然后努力爬到权利的顶端。”云流火此刻的目光中,有着一股不知名的疯狂。他就像是一个充满激情的理想者,孜孜不倦的说服着眼前这个他找到的同道中人。
“为什么?”还是那句话,她真的怕了,不想再次沦为他人的筹码。若是那样,她宁愿疯疯癫癫的度过一生。
云流火难得神情一怔,紧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恨从他的眼底燃烧,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因为我恨!我恨那个肮脏的皇城,它为了自己的私欲总是能够毫不在意的毁掉所有人的人生。”
“所以?”顾倾城一挑眉,或许是云流火眼底的恨打动了她,让她对他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亲近。
“所以,我们一起毁了它吧。”云流火笑了,这是发自心底的,疯狂的笑意。
顾倾城看着这样的云流火,并没有正面的回答。只是淡淡的、淡淡的说道:“我没有势力,进去了只是送死。”
“我会帮你。”
“……”顾倾城看着云流火的眼,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你凭什么?”
“既然我敢说,自然是有筹码的。”疯狂逐渐被小心的藏起,云流火再次恢复了那翩翩风流的模样,优雅的向后一靠。
“好,我答应你。”意外的,顾倾城发现,其实真的点头了,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或许,她如今的心,也早就黑了吧。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若是只有站到那权利的顶峰才能够活得恣意,不再任人摆布,支离破碎的话,她不介意从最底层慢慢向上爬,踩着无数人的血骨,包括那些曾经将她狠狠践踏在脚下的人。
云流火满意的看着顾倾城,他的手不自觉地碰触着还收藏在怀中的金铃。
——叮铃——
玉玲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夜中突兀的响起,就像是有什么开始的序曲,那样的悄然无息,却又诡异至极。
……
☆、第049章 相思归处
京都郊外的岚山,是一座种满了红枫的矮山。此时正值春末夏初,山上有一座尼姑庵,香火不算繁盛,却是难得的宁静悠远。
顾倾城站在尼姑庵的门前,挑眉看着一旁的云流火,有些没好气的问道:“你不声不响的把我从顾府中带出来,就是为了让我出家?”
云流火伸出一根食指,在顾倾城的眼前左右摇了摇,“啧啧,怎么会呢。陛下的意思是让你现在这里清修几个月,待时机合适了,再换个身份将你接入宫中。”
清修?
顾倾城皱了皱眉,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尼姑庵,一块古朴的匾额上书静月庵,挂在了郁郁葱葱的枫树中,一片宁静。
“你真要我在这里剃发修行?”顾倾城有些嘲讽的看着云流火。
“是带发修行。”云流火皱眉,此刻的顾倾城让他有了一种飘忽的感觉,仿佛天边的流云,无法掌握在手中,让他一阵心烦。
“无所谓,带我进去吧。”顾倾城摊了摊手,转身走近了静月庵。
像是在短短的一夜间,褪去了全部的哀伤和不甘,她的身影在清晨淡金色的眼光中变得有些透明,好像下一刻,便会融进这漫山的浓雾中,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云流火心中一阵忐忑,这是他第一次对于自己的决定产生了怀疑,这一步选了顾倾城这个棋子,究竟是对是错?
“怎么,你莫不是后悔了?”顾倾城回过头,看到云流火一脸深思的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自己,忍不住挑眉一笑。
云流火摇了摇头,像是要把那些烦杂的心绪也一同甩出去一般,“我云流火做事,从不后悔。”那样一抹自信的弧度,却是在不知不觉间带上了一点不安。
清晨的岚山鸟鸣啾啾,清澈的泉水,苍翠的树木,宁静的静月庵,谁能预料到,不久之后的血雨腥风,竟是从这一处看似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开始的?
……
六月初十,皇后朱氏至护国寺为太子大婚祈福,回宫途经岚山,遭遇山贼,幸得一女子相助,平安脱险。
帝大悦,命太子迎该女回宫,大行封赏。
此女姓甚名何,家住何方均为不详,只道自幼在静月庵带发修行。帝见其貌美,堪比顾府嫡女,且又感念其救驾之功德,故封为城妃,赐邀月宫。
同月十五,护国大将军自请离京,奔赴边疆。其妻顾谢氏与军随行。
八月初五,太子大婚,举国同庆,大赦天下。
九月初十,九王爷回朝。
十二月初九,右相江清月证实无罪,官复原职。
……
又是一年的冬雪,扑扑簌簌的朝下落,夹杂着北燕国刺骨的寒风。顾落骑在彪悍的战马之上,看着头顶那一片铅灰色的厚云,目光一片迷离,不知在想什么。
谢雨香远远的站着,不敢靠的太近。只怕那人会赶她离开,连一个远远看着他的机会都不给她。
即便是顾倾城已经离去的如今,她依旧无法走进他的心。甚至于,她能站在他身边的资格,仅限于人前。
轻叹一口气,呼出的是一团团的白雾,朦朦胧胧,模糊了视线。
“倾城……”
被风无情撕裂的话语夹杂着顾落痛苦的嘶哑传来,谢雨香只觉得眼角一片酸涩,她这大半年的努力隐忍,究竟算什么?
那些曾经的情话,只不过镜花水月梦一场,醒了,便碎了。
如今,或许她真的懂了,当时顾倾城面对江清月时的恨意,那种恨,包裹着深深的无奈,一点一点的吞噬着自尊,令人绝望的难以呼吸。
漫天的飞雪又好像是回到了春末时分,那铺天盖地的桃花瓣,红的白的,翩翩飞舞。
没了顾倾城的禁园只余下一片死寂,紧绷的空气就像是张满了的弓,凌厉的刺痛着肌肤。顾落猩红着双眼,躺在宽大的桃花木大床上。没有梳起的发散乱的洒在雪白的锦被之上,层层重重的帐幔鼓动着桃花的甜香,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