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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儿!我爹在那儿!”唐溪贞兴奋地跳了起来,拉着何宣道往前面挤去。
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坐着一位风尘仆仆的中年将军,不住地向百姓抱拳施礼,突然看到唐溪贞朝他挥手,“腾”地跳下马来,叫了声:“贞儿!”牵着马挤了过来。
父女相见分外亲,想要说的话一时真是说不完啊!大家都平安无事、身体康健,这就胜过千言万语。何宣道也被引见了,丈人唐思训还是个大嗓门,谈笑风生。何宣道心想,一个多月前刚从何府出来时候就答应唐溪贞拜见丈人,不想今天终于如愿。从前设想在温馨的家中相见,不料今日在军民欢庆的人海中相见,人们的情绪如此高亢,使见面的气氛别致而热烈。
何宣道敬了一碗酒,唐思训仰脖干了,赞了句“好酒”。
唐思训正要转身上马追赶大部队,扶着马鞍竟然爬不上去,忽而转过头来,问道:“贤女婿,你给我喝的什么?”
何宣道一愣,见唐思训额头全是大颗大颗的汗珠,嘴唇紫黑,浑身瑟瑟发抖。他这样的表现令人诧异,丈人生病了?何宣道马上想起了什么,这样的病症他在哪儿见过?……
对了,唐溪贞十数天前,有过这样的表现。
中毒!
小乞丐的毒!乌头和桃花信的毒!
小乞丐在酒里下毒了么?小乞丐啊小乞丐,这个狡猾的小鬼头,没有一句真话,枉费我们一片真心相待!他的师父到底是什么样的恐怖分子,看样子非要了唐思训的命不可!
唐溪贞也蒙了,扶着父亲,带着哭腔地大叫:“爹爹,你怎么了?”
何宣道恨恨地想着,小乞丐伤得那么厉害,特意来下毒吗?不会吧,被人认出来跑都来不及,这酒和碗都是随机取的,也不可能有毒。
“丈人,昨天行刺你的人,伤了你哪里?”何宣道猛然想起一直被忽略的昨晚的行刺的事情,赶紧问道。
“这儿。”唐思训解开右手护腕,给何宣道看伤口。
皮肤刚露出来,唐思训自己大吃一惊,手腕乌青,已经蔓延到手掌、手背……一道极其细微的伤口,斜在小臂上,很不显眼。
何宣道看得分明,这和唐溪贞的匕首伤、小乞丐的匕首伤何其相似!想来昨夜唐思训在打斗中受伤,只因伤口浅,浑没在意,半天之后,伤口开始恶化,加之饮酒使身体血行益速,才有了如此严重的中毒表现。
“阿三、阿三,快去抓药,快……”何宣道大叫道。
阿三挤了过来,领受了任务,再次挤出人群,解下一匹马,向那夜买过药的药铺飞驰。
何宣道记不得药方是什么了,阿三自然也记不得,回家找已经来不及,只能寄希望于药铺掌柜还记得方子的内容。
苍天保佑,掌柜竟然记得药方,连几钱几两的剂量都记得一清二楚!阿三千恩万谢,老掌柜笑着说:“你的这副药,没人抓过,你走了之后,我就琢磨,这个方子是治什么的呢?”阿三也没回答,包好药,上马飞驰回来。
在临街的客栈里找到了唐老将军他们,他的两个儿子没有去赴宴,留了下来。何宣道给老将军伤口处敷了药粉,汤剂也拿到厨房去煎熬。
随后,唐溪贞小心地喂父亲喝下汤药,此时唐思训已经昏迷不醒,死人一般了。
唐溪贞焦急地问:“相公,你确定这药有效?”
何宣道想要摇头,说自己又不是郎中,眼下情况紧急只能先治治看,当看到妻子眼中的泪花,知道如果实话实说非把她急死不可,于是语气坚决地道:“放心,丈人一定能度过这一关的!”
唐思训将军可谓福将,福大命大,命不该绝,也多亏何宣道反应机敏,及时施救,如果今天在某个细微环节出了差错,再想挽回唐思训的性命,可真如痴人说梦了。
唐溪贞见父亲醒来,精神转好,大喜,连连道“吓死我了”,突然回身一把将何宣道抱住,泣道:“相公,你真是上天派下来的神仙。”
唐思训完全醒来,已经是傍晚了,他醒后的第一句话,让人大跌眼镜:“完了完了,误了陛下的御赐的宴席!”
何宣道笑道:“丈人大人,赶明儿个恳求陛下补给丈人。”
“那怎么行。”唐思训摆手说,“老夫下次出征,再立几件大功便了!”
好乐观的老爷子,好像只有杀敌立功才能体现他活着的价值,何宣道暗暗赞了一回。也许男人就应该这样,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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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已祛尽,唐思训身体再无大碍。何宣道遣下人回家,与众人起身离开客栈,转回唐思训的府邸。
这里就是老婆生长了十七年的家,何宣道跟着老婆简单转了转,书房没怎么看,因为他本身不大爱读书,更何况都是古书,连点娱乐性都没有,在老婆的闺房里坐了半天,看墙上还留着老婆出嫁前画的画,是一幅雪中白梅,漂亮极了。屋子里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一如老婆身上的味道。
闻着老婆身上的香味,何宣道心里痒痒,真想抱住她好好亲热一番。
“老婆,我好累,你累不累?”何宣道故意说道。
“那你躺这休息下吧,这是你夫人当年的床哦。”唐溪贞温柔地说。
“腿,腿疼,出门之前就好累的说,揉揉。”何宣道抬起一条腿。
“嘘,别让我爹看见,回去给你揉。”唐溪贞在他的腿上拍了一下。
“本来腿就软了,今天折腾了一天,更软了。”何宣道说着,趴在唐溪贞的耳边,悄悄说,“不过,中间那条硬了,咱们现在就做一次吧。”
唐溪贞又羞又急,右手两指又搭在何宣道的胳膊上,嗔道:“我以前拧的不疼是不是?”
看着老婆羞急的样子,何宣道心里无限欣赏。
这时候,唐溪贞的几位哥哥回来了,当时丈人当街发病的时候,留下来两个照顾,另外五个随大部队去赴宴去了,现下回来的是这五位。何宣道看去,个个人中龙凤,气宇轩昂,如狼似虎!不愧军人二字,不愧忠臣良将四字!
大家围坐着,喝茶品酒吃点心,说着家事国事天下事。
唐思训身强体壮,已经跟没事人一样了,拍着何宣道的后背,感慨地说道:“我跟你父亲,那是过了命的交情,可惜他战功虽著,浑身却伤痕累累,没有享福的命。”
何宣道想问父亲生前参加过什么战斗,官拜几品,实在问不出口,仿佛有一个声音在高空中提醒他:那是你父亲啊,你自己都不知道,还问别人,不是冒傻气么?
算了,别问了,那其实不是我父亲,我父亲其实是个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的钢铁工人。不知他们的退休生活还好吗,真想看看,可是回不去啊,咳,咳,我再咳……
交谈中,何宣道才知道,这次大唐出兵,是首次对突厥取得胜利,李渊当朝的时候,竟然向突厥称臣的。如今,大唐帝国终于发起反击了!贞观年间,是唐朝拓边最猛烈的时期,也是获胜最大的时期,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何宣道平时上网的时候,很喜欢看强军强国华夏复兴的帖子,他知道唐朝是中国历史上一个最意气风发的时代,世界怕中国!李世民,一个充满主动进攻精神的中国皇帝,在今后的朝代中,这种类型的皇帝可不多。唐朝之后,后世朝代大开偃武修文的风气,唐朝甚至成为了古代史上中国人尚武精神的绝响!
“贤婿,想你父亲啦?你父亲一生没有愧对四品宣威将军的称号,我们这些老朋友忘不了他。”唐思训感慨良多。
从丈人的话里,何宣道想象着“父亲”是怎样一个勇冠三军的武将,进而想到,“父亲只是唐初无数悍将中不起眼的一个”。
“妹夫,别说令尊大人了,翼国公又怎么样?”大舅哥开言了,何宣道知道翼国公是秦叔宝,立刻把耳朵竖起来听,“今日陛下赐宴,秦公感慨道:”我自幼戎马转战,身经大战二百余次,屡中重创,光流的血也足足有几十斗之多。‘陛下念秦公元气大伤,疾病缠身,说今后再有战事也不派秦公远征了。“
唐思训又道:“我们在前线杀敌报国,你们在后方要协助陛下治理好国家呀。”
何宣道连道“是是”,说:“小婿有报国之心,只是职小位卑,不足担当重任。”
大舅哥又说话了:“我二十五岁的时候还是镇军大将军帐下的无名小卒,二十八岁时候就做了游骑将军。妹夫只要不乏大济苍生的慈悲之心,定会大有作为。”
唐溪贞怕丈夫不懂,在他耳边轻轻解释道:“我大哥原来在程知节、就是小乞丐说过的程咬金手下当兵,三年时间,升到从五品官职,相公不能落后呦。”
一番良晤,让本来一门心思赚钱的何宣道热血沸腾,要是有朝一日纵马扬鞭,驰骋在黄沙涨天的沙漠、风过无痕的草原上,是何等的男人气概啊!
“丈人,我大唐边患都有哪些?”何宣道觉得自己首先要弄清形势,然后才好选择着眼点和着手点,自己这么大个男人,总不能庸庸碌碌地活着,总不能卖一辈子葡萄酒吧,多让人瞧不起!
“突厥、吐蕃、吐谷浑、高昌、焉耆、薛延陀、高句丽、龟兹,皆我大唐边患。最大的边患,永远来自北方的草原,突厥是我大唐最严重的边患。”
“丈人刚才不是说,这次对突厥,已经取得胜利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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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思训摆手道:“哪里哪里,突厥分东西两患,东突厥颉利可汗虽然败了,但此战仍不足以彻底平患。要是打下去,很容易取得更大的胜利,可是皇上传旨不让打了。”
听到颉利可汗这个名字,何宣道的历史知识泛上头来:突厥曾经遭到隋军的沉重打击,隋末动乱,中原分裂残破,突厥再次复兴。颉利可汗野心勃勃,扩张性超过了他的前任。正是他让李世民和他的父亲承受了中国皇帝少有的羞辱感。而今,英明神武的李世民终于勇敢地将矛头首先指向了塞北第一大患突厥这个超级大国。
历史不止一次证明,一个朝代的开国领导人和将领往往是这个朝代中最厉害的一批,一个朝代中领导层中精良文武人才最密集的时期也往往是开国初期。
我辈卑微,岂真卑微?
在场的人,没人知道何宣道暗自立下了很大的志向。在这阵锐气消逝之前,我何宣道真的必须抓紧时间打开局面,一为报效国家二为名垂青史,不然今后很可能就不再有机会了。
“这次获胜,全靠老天帮忙。”唐思训道,“去年冬天,突厥遭遇一场罕见的大白灾,羊、马、人冻死、饿死了一大批。”
大雪灾?现在也时常发生的。突厥的好运气就要到头了,也许是因为颉利可汗人品太差。何宣道心里暗自思忖:草原帝国,一方面受益于它所处自然环境的恶劣和生产力落后,使得当地人经过自然选择活下来的人普遍英勇善战,忍耐力强于其他地方的人。另一方面,也由于环境恶劣和生产力落后,难以抵御重大自然灾害。
“除了天灾,就是人祸,呵呵,这突厥人,闹内讧闹得太厉害。”唐思训继续讲述,“突厥北方的铁勒诸部对颉利可汗不满,首领‘菩萨’更是如有神助,带领几千人打败了突利可汗几万突厥兵。兵败的突利可汗回来遭到了颉利可汗的鞭打,两个人由此面和心不合。我们就在这个时候出兵,突利可汗兵员不整,又打了几个败仗,就向我大唐投降了。”
何宣道乐道:“哈哈,真是祸不单行,这对颉利可汗是极为不利的,看来彻底打垮东突厥,为时不远了。”
“是啊。如今天下虽有梁师都一部尚未平定,但已不影响我大唐集中力量对突厥发起战事。此番大军回国修整,是收回拳头再打,用不了多久,我想陛下就会考虑派兵出征的。到时候老夫和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又可以一显身手了。”唐思训摩拳擦掌地说道。
论罢天下大事,已是半夜时分,何、唐夫妇就在唐府安歇。
原来古人是很忌讳夫妻在别人家同房睡眠的。何宣道只得与老婆第一次分开睡,抓耳挠腮的,最后抱个枕头郁闷了半天,也就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