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纷纷顿时想起严素清的话,心中了然。
叶晨慢悠悠地开口道:“不是巧,我们是专程而来。”
唐菁菁何等聪明,当即道:“莫非是为了家母之事?”
叶晨微笑不语。
杜纷纷虽然不知叶晨为何如此说,但她相信他必然有他的道理,因此也不插嘴。
唐菁菁的笑容不变,“无论如何,我们总算是一场相识。难得相逢,何不那些杂七杂八的事都放下,只论故旧?”
她这么一说,杜纷纷的心肠立刻软成烂泥,屁颠屁颠地跟在她身后朝包厢里去了。
唐菁菁倒不担心叶晨不来。别人不知杜纷纷对叶晨的重要,她又怎会不知?
果然,杜纷纷刚落座,叶晨就慢悠悠地进来了。
他一进来,杜纷纷和唐菁菁立刻感觉到一阵凛冽的寒风呼啸起来。
唐菁菁扯着唐葫芦的衣袖笑道:“三哥,你说巧不巧,居然会在这里遇到叶大侠和纷纷。”
唐葫芦低下头,默默地斟酒。
叶晨坐在杜纷纷左手,正面对着唐葫芦。
唐葫芦斟满酒,放在桌上,推到叶晨面前,“喝。”
叶晨面色不动,“不喝。”
“不敢?”
“不屑。”
杜纷纷要早知道会遇到这场面,宁可再饿两顿,也绝不会拉着叶晨进饭馆。但世事就这样,越是不想发生,越要发生。
唐菁菁继续圆场道:“三哥心情不好。”
杜纷纷好奇地望着她。
唐开心死了,心情不好的不应该是唐菁菁才对吗?
“掌门死了。”
唐开心没有说唐恢弘是怎么死的,但是在座诸人都是经历楚越冤案的,心照不宣。尤其是叶晨,可以说今日的果少不了他一手促成的因。
虽然唐葫芦的脸色极难看,但杜纷纷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那唐夫人呢?”
唐菁菁不着痕迹地瞟了唐葫芦一眼,“掌门夫人看破红尘,出家了。”
砰。
唐葫芦手中的酒杯被捏成碎片。酒从指缝中流下来,淌了一桌。
杜纷纷不禁责怪自己太多嘴,连忙换话题道:“楚越最近好么?”
说到楚越,唐菁菁嘴角终于露出一丝微笑,“他近日忙着制作新毒。”
“又毒?”杜纷纷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唐菁菁道:“虽然‘记录堂’同意楚越进入中心城。但他觉得‘问君几多愁’始终不是他亲手研制的毒药。所以推拒了。”
杜纷纷默然。
对于唐门对毒药的不懈努力,她不知道该敬佩好还是畏惧好。
唐葫芦突然对着她开口道:“你成亲了吗?”
杜纷纷愕然道:“哈?”
“你成亲了吗?”唐葫芦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
叶晨双眼微眯,眸中冷意堪比腊月冰雪。
唐菁菁干笑道:“三哥。你即便想送贺礼,也不该问的如此直接啊。”
唐葫芦道:“我要送聘礼。”
……
杜纷纷一张脸红得像柿子。
虽然叶晨大人肉麻的话说得多了,她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但是这话出自向来冷脸的唐葫芦口中,又另当别论了。尤其还是在叶晨大人和唐菁菁面前。
叶晨嘴角一弯道:“我和纷纷成亲之日,一定请你来抬轿。”
这次连唐菁菁都觉得自己刚才请他们进来并非明智之举了。
菜刚上齐,杜纷纷就被沉闷压抑的气氛憋得随便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唐菁菁自然不会阻止她。
这样吃饭是要吃出病来的。
从饭馆出来,杜纷纷长长地舒出口气,却见叶晨正在原路返回。
“你去哪里?”她急忙跟上。
“严家。”
严府的人看到叶晨回来时,个个大惊失色。
严素清立刻被人抬着到大堂。
叶晨悠然地负手站着,欣赏着墙上挂的画。
“叶大侠去而复返,莫非是要改变主意么?”严素清外强中干地笑问道,心中却忐忑不已,不知他是不是越想越不甘心,所以跑回来翻旧账。
叶晨转过身,微微一笑道:“你猜对了。”
严素清愣住,忍不住问道:“什么?”
叶晨道:“我就是改变主意来帮你的。”
此言一出,不仅严素清二张金刚摸不到头脑,连杜纷纷也是吃惊不小。
她拉着他走到一旁,小声道:“就算刚才你和唐葫芦有点误会,也不必趟这浑水啊。”
叶晨道:“不是我要趟浑水,而是从一开始我就在浑水之中。”
杜纷纷皱着脸道:“我不明白。”
“你以为唐开心死在严家只是巧合么?”
杜纷纷虽然想不出唐开心的死因,却也觉得并非巧合。“难道又是阴谋?”
“不但是阴谋,而且还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的大阴谋。”叶晨说完,转身对严素清道,“你既然要我帮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严素清此时态度全然大变,恭敬道:“剑神请讲。”
“我要你对我全无保留,不许有半句谎言。”
严素清道:“这是自然。”
叶晨微微颔首,“好。第一,你确定唐开心是自杀的?”
严素清道:“绝对不假。”
“你可知她为何自杀?”
严素清迟疑。
叶晨挑眉道:“你不会这么快就要反悔了吧?”
严素清忙道:“自然不是。只是唐开心自杀的缘由只是我个人的猜测,并无任何实证,所以不敢贸然提出。”
“说说也无妨。”
“恐怕是受唐老太太的指使。”严素清顿了顿,叹气道,“当初唐开心因为受唐家追杀,我看她孤苦无依,实在凄凉,才收留了她。没想到……”
叶晨道:“没想到她只是唐老太太用来消灭你们的借口。”
严素清点头道:“她住在这里才三天,就自杀而亡。唐门一面赶来,一面召集武林同道,速度之快,可说是迅雷不及掩耳。”
杜纷纷瞠目结舌道:“你的意思是说,唐老太太是故意让她来这里送死的?”
叶晨道:“反正横竖一死,倒不如死得有价值一些。”
杜纷纷仍觉得不可思议,“她又怎么会答应呢?”
“不答应又如何,还不是走投无路。”
“怎么会走投无路?留在严家也不错啊。”
叶晨斜了严素清一言,冷笑道:“你以为严家为何收留她?不过唐门的毒方罢了。等她肚中毒方被榨干,结局又能好到哪里去。”
严素清被说得脸色一红,反驳道:“严家岂会做这种事。”说归说,终究是底气不足。
叶晨也不理会,径自道:“我要你们安插在唐家的探子做一件事。”
唐、严两家虽然在表面上井水不犯河水,但私底下都把对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安插探子顺理成章。
严素清也不含糊,“何事?”
“偷唐开心的手书。”
桃花横斜为何来
尽管答应帮严家的忙,但叶晨并不住在严家。
比起当初他在唐家的吃喝不忌,这次他高洁得令人生疑。
杜纷纷就是那个生疑的人。
她看着房间里的床,“你说过不让我睡地板的。”
叶晨耸肩,“床够大。”
……
杜纷纷加了点钱,终于让店里的伙计在房间里加了张躺椅。
偷唐开心手书并非一天两天。
应唐家的号召而云集的武林人士越来越多,其中不乏中立或是站在严家一边的人,终究杯水车薪。与严家交情匪浅的多是白道中人,但白道中人大多爱惜羽翼,不愿卷进严、唐两家的私斗中。因此瑞州府虽然是严家所在,但无论人数还是声势,都落了下风。
看客栈外将街道打成一锅乱粥的江湖人,杜纷纷心中疑云日盛,忍不住问正在闭目沉思的叶晨道:“都这么多天了,怎么唐家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江湖人浮躁者众,再按兵不动下去,只怕下面那些人内斗就要斗掉一半。
叶晨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即逝,笑道:“这样不好么?”
“总觉得有阴谋啊。”被算计多了,杜纷纷不得不这么想。
“你觉得有什么阴谋?”
杜纷纷道:“不知道。只是觉得唐家这次太古怪了。”
“哦?”
“严家和唐门对立都几十年了,怎么突然大动干戈?”杜纷纷道,“而且还兴师动众,不死不灭不罢休的样子。”
叶晨微笑道:“有一句话叫做,一朝皇帝一朝臣。唐门也是如此。”
杜纷纷终于想到一个问题,“哦,对了。唐哄哄死了,唐门现在谁当家?”
“你不是已经见到了吗?”
杜纷纷惊愕道:“菁菁?还是唐葫芦?”
“那就要看这盘棋谁能下到最后。”
杜纷纷恍然道:“难道唐门这次把严家当试金石,谁能消灭唐家谁就当掌门么?”
“试金石?”叶晨玩味道,“恐怕究竟谁是试金石,谁是挡路石,谁是只能激起一圈涟漪的小碎石,如今还未可知。”
“你这话说得深奥了。”
叶晨道:“我说话向来深奥。”
“有没有通俗易懂点的?”
“有。”
“什么。”
“睡觉。”
“……”
门被敲了两下。
叶晨的脸色顿时高深莫测起来。
杜纷纷惴惴不安地打开门,果然是店里的伙计托着一个大布包。
伙计道:“又是那位姓唐的公子送来的。还是退回去吗?”
杜纷纷伸手摸了摸,“是什么东西啊?”
伙计道:“天衣坊的成衣。”
天衣坊啊。
杜纷纷砰然心动。
叶晨慢条斯理地站起身。
杜纷纷神情一正,不耐烦地摆手道:“退回去退回去。”
伙计依言而走。
杜纷纷关上门,转身对着叶晨讨好地笑笑道:“又退回去了。”
叶晨道:“天衣坊的成衣向来有巧夺天工,独一无二的美誉。”
“是啊是啊。”杜纷纷惋叹。
叶晨笑得意味深长。
“但是,”杜纷纷感慨道,“对我这种走江湖的女侠来说,衣服只要穿着舒服,打架方便就行了。好不好看一点也不重要。”一点不重要,但几百点的重要啊。呜呜,天衣坊……
“是么?我原来还想下午去一趟天衣坊……”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杜纷纷缠住自己的手臂,满脸期待地望着他,“什么时候去?要不就现在?下午日头大,照得人心里头发慌。”
叶晨失笑道:“你不是说衣服只要穿着舒服,打架方便就行了吗?”
“是啊是啊,但是我穿过那么多衣服,就天衣坊的最舒服,打架最方便。”
叩叩。
又是敲门声。
杜纷纷好奇地开门。唐葫芦的礼物一天一次,今天已经送过了,来的是谁呢?
答案是,伙计。“杜姑娘,那位唐公子有口信留给您。”
杜纷纷顿时感到背脊一凉,敷衍道:“也退回去退回去。”
伙计道:“不是东西,是唐公子邀请您去天香楼坐坐。”
“天香楼?”杜纷纷津液如潮。光是听这三个在,她的馋虫就蠢蠢欲动。
叶晨关上窗。
杜纷纷背上一挺,摆手道:“不去不去。”
“去。”
“对,不……”杜纷纷停下嘴,转头疑惑地看着他,“哈?”
叶晨轻笑道:“扇巴掌这种事,总要当面做才好啊。”
杜纷纷道:“但是他是唐门中人啊。”就怕巴掌没扇到,自己就被风给毒死了。
叶晨道:“放心,严家很近。”
所以,她应该祈祷唐葫芦当时带的毒药刚好没有见血封喉,速战速决型的么?
杜纷纷叹了口气,“真的要去?”该不会又是下了个全套让她钻吧?
叶晨挑眉道:“你说呢?”
杜纷纷拿起刀,慢吞吞地往外走。
一出客栈门口,她的脚步立刻加快起来。天香楼啊,去得早就能多吃一点。
“小心路滑。”
头顶突然传来一阵似笑非笑的调侃声。
杜纷纷心中一惊,脚下一虚,整个人一滑。幸亏她武功不错,一个后空翻又站稳了,引得身边一阵叫好声。
但她哪里还敢久留,朝倚着窗口的叶晨匆匆瞪了一眼,就往天香楼方向走去。
天香楼是瑞州府最出名的酒楼。
与美味相对的是昂贵的价格和清雅的环境。不过最近此楼已经被武林人士占据,将风雅销声匿迹了。
杜纷纷刚踏进酒楼,就被伙计连赔笑带鞠躬地请进二楼包厢。
唐葫芦一身皂衣皂靴,只有面色苍白如雪。
杜纷纷在离他三步远处顿住。
以前的唐葫芦身上总是围绕着一层薄纱似的忧郁,如今薄纱褪去,露出的,却是比夜色更黑更冷的怨恨。
“我以为你不会来。”唐葫芦放下手中的酒杯。
杜纷纷道:“我是来谢谢你的礼物的。”
“你一样都没有收。”
“那个,我心领心领。”杜纷纷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