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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个老板娘什么性格?”
设计图被烧毁(4)
“哦,她是个寡妇,三年前丈夫死了。有一个上高中二年级的男孩。据说除了那家酒馆,还租了一座小房子。平田君生前经常跟这里的事务员们去喝几杯。这个女人像男人一样爽快。那样的性格,肯定会拒绝黑帮介入。”吉野对自己的报告很有信心。
这算怎么回事呢?如果宝屋酒馆老板娘说的是真话,那么竹内说受到船员模样的人威胁就是假话了。这些话是竹内的胡言乱语吗?
吉野事务官离开后,濑川独自思考片刻。这简直是莫名其妙!
本以为把喝醉酒的竹内带到小洲的四个女子实际上不是酒吧女招待,而是尾形巳之吉经营的电影院或弹子游戏厅的女店员。但是根据田村去八幡滨的调查,并没有抓到证据。推断宝屋酒馆老板娘隐瞒实情是黑帮施压所致,然而吉野事务官报告中却毫无此种迹象。濑川感到自己的推测一步一步越走越远。
但是,如果那三个女子与带竹内去小洲旅馆的女子无关的话,那么追究尾形这条线索就徒劳无益。因为这样的材料不成其为材料。也许把松山机场那三个女子硬跟这四个女子联系本身就是个错误。
这一天,濑川必须讯问警方带来的两名嫌疑人,又要审阅另外五宗案件的记录,还要整理另外两宗案件的起诉书。
检察官公务繁忙,稍微有所疏忽,就会陷入被动境地。而且他还跑了两趟松山。即便如此,每晚还得把案情材料带回宿舍审阅。就连生病都无法做到。
濑川展开警署搜查员记录的审讯报告,眼睛扫描文字,嘴里吃着猪排盖饭。这时阿婆送来两封信,虽然写着宿舍的地址,却是阿婆从里面送过来的。
一封是母亲从东京寄来的,另一封的背面是娟秀的字迹——东京都练马区关町一丁目××番地大贺冴子。
大贺冴子——可能是大贺律师的家属。不知是他妻子还是他女儿。大贺本人没有来信,却是家属来信,濑川心中产生了某种预感,扔下筷子先剪开了这封信。
“突然写信打扰,恳请原谅我的冒昧。我是律师大贺庸平的长女。
首先必须向您告知,家父于五日前即六月十五日因交通事故去逝。父亲从东京都内事务所乘坐国营电车在吉祥寺车站下车,转乘公共汽车到我家附近的车站。下车后在青梅街道步行约五百米处,被后面驶来的卡车撞倒死亡。
青梅街道近来车辆剧增,令人眼花缭乱。我们都为年事已高的父亲担心,建议他买一辆轿车。可是父亲说走路有益于健康,而且雇司机浪费钱,就没有买车,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我给您写信,是因为整理父亲的资料箱时发现有您寄来的信函……”
濑川读到这里大吃一惊——大贺庸平死了!?
看到信封上大贺家属的名字时,他就有一种大事不好的预感。事实果真如此。他继续读大贺冴子的来信。
“父亲收在资料箱中的,都是来信中比较重要的信件。也就是说,都是需要保存的。您的信也在这里面。
我读了来信的内容。而且我想起,两周前父亲曾经没头没脑地说杉江地检厅支部烧毁啦。说到四国的杉江,父亲曾在那里担任检察官,也是我度过小学时代的、令人怀念的地方。当时我很惊讶,问父亲是不是报纸报道过。因为我读报纸很仔细,却从来没有读到过这个消息。父亲说不是从报纸上读到的,是在参加律师会议时听说的。
现在想来觉得有点奇怪,父亲后来就不太谈及松山地检厅杉江支部的事情了,倒是我很怀念那里。一说起那里,父亲似乎不感兴趣,支支吾吾避而不答。
我特别注意到您的来信,是因为信封上写着‘杉江市乐园路地检宿舍’。正是在这里,我跟着父母从小学生渐渐长大,所以非常怀念故地。而且,孰我冒昧,我对作为父亲后任的您也不能不关注。
此外,请原谅我多嘴。看到您的来信后,我才得知杉江支部资料库被烧毁。您信上说,家父在任期间的资料被烧毁使您困惑不已,我忽然产生一种奇怪的念头。我对杉江支部资料库的火灾是失火还是纵火心存疑念。冒昧多嘴,请您见谅。但是从那时起,我的疑念总也无法消散。
因为如果是失火,父亲告诉我发生了火灾时应该毫无保留地讲很多情况,然而父亲似乎不太愿意触及这个话题。于是我再次仔细阅读了您的来信,信上既没有写失火也没有写纵火。但是我想,父亲是不是凭某种直觉认为这是纵火。而且,这是不是与您写信询问父亲从一九五〇年四月到一九五一年三月的案件有关?”
濑川被来信的内容紧紧吸引,专心致志地翻阅信纸。他被大贺冴子这位律师女儿的文字所吸引,同时认为她是一个聪颖的的女子。她从父亲的言行中居然推断出这么多的可能性。
但是,她仅靠这些情况就能得出如此深刻的思路吗?濑川感到应该还有其他背景,他继续读信。
“因此,我很想知道家父对你的询问是怎样回答的。父亲记忆力极强,十五年前的大案要案都还记得。所以,您是否能告诉我家父回信的内容?
另外,我最后想补充的是,撞死家父的那台卡车后来没有查清车主。虽然有目击者,但是据说卡车在青梅街道上高速向‘田无’方向疾驰。天色较晚,无法确认车号。
百忙之中多有打扰。期待您的回信。”
濑川读完最后的部分恍然大悟。确实如他所料,大贺女儿的直觉就是父亲遭遇车祸死亡的重要原因。所以,她才特意声明“我最后想补充的是”。
女儿把父亲谈到杉江地检厅支部时的脸色以及随后发生的车祸与濑川的询问联系起来,所以希望濑川告诉她资料库火灾是失火还是纵火,同时告知她父亲回信的内容。这封信暗含一条逻辑思路,而且与濑川心中所想完全吻合。
大贺的女儿冴子在十五年前,也就是大贺在杉江任职期间还是小学生。不知道当时是几年级,如果是四五年级的话,现在应该二十四五岁了。濑川有些兴奋了,大贺冴子接到回信后还会提供一些情况的。
她说父亲记忆力极强,十五年前的大案要案都还记得。然而,做律师的父亲先前回信却冷漠地说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大贺应该记得以前的事情,而且凭直觉感到当时处理过的某宗案件与地检支部仓库火灾有关。他当然认为那是纵火。
如此看来,大贺之所以回答说记不得了,可能是因为过去的案情如今仍在延续,还留着尾巴。明确地说,很可能是有人为了毁灭十五年前的案件记录而将仓库烧毁的。
不知什么时候,服务员把大碗和筷子收走了,只留下没有看完的警察审讯记录。
不,还有一封母亲的来信。由于濑川刚刚读过大贺冴子的信心情激动,所以没有心思立刻打开那封信。
濑川终于拿起妈妈的来信。没有产生剪开大贺冴子来信时的心跳。
设计图被烧毁(5)
“我很高兴地读了你的来信。你也终于做出了决定,这比什么都让妈妈高兴。你哥嫂也非常满意,随后会给你去信,让我先代问你好。
我很快把你的意向转告了媒人宗方先生。宗方先生也立刻与对方联系。在写此信之前一个小时接到他的电话,说对方没有异议。宗方先生也很兴奋,笑得很开心。还说找时间写信与你详细商量举行婚礼的日期。
尽管你把亲事交给我们操办,但是如果不了解你本人的意思还是不放心。你能不能请假回来一趟?我能想象你非常忙碌,但这事非同寻常。因为这是人生大事,请假也应该能得到批准。以后就看你自己的想法了。如果定下了合适时间,尽快告知什么时候回京。我这边也得作好准备。
总之,这样做我也能放心一些。不过,想到以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还是轻松不了。”
读过大贺冴子的信,濑川便对这封信提不起兴趣了。好像是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交谈。
濑川把两封信放进抽屉时田村事务官进来,告诉他嫌疑人在审讯室候审。濑川问过嫌疑人的名字,找出材料夹在腋下,走进了隔壁的审讯室。
拘留所看守带来的男子二十七八岁,窄额头、扁平脸。他就坐在椅子上向濑川点了点头,像是已经对这种场所习以为常,眼珠上翻着打量检察官。
濑川把材料摊开在桌子上,这个男子因猥亵行为被逮捕。据警方送来的案情调查材料,他曾经叫两个女人到杉江市内的旅馆和菜馆的客厅里向客人做色情表演。他出生于大阪,两个女子也是从大阪带来的,靠所谓乡间巡回演出赚钱。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种生意的?”濑川盯着他眉宇狭窄的单眼皮混浊眼球。
“这……”男子低下头去。“什么时候开始?其实也没做多久。”
“可是,你早在大阪时就开始了吧?”
“不,检察官先生,是两年前开始的。”
“你以前因为做同样的事被捕过,对吧?”濑川看着材料问道。
窄额头男人撩起长发。“是的,刚开始做这事就被大阪的天满警署逮捕了。因为我还不老练,所以被抓住了。”
“后来就老练了吧?”濑川问道。
“不,不是那么回事儿。”
“女人中有一个是你的相好吧?”
“是,唉!就那么回事儿。怎么说呢?如果没有肉体关系,女人很容易跑掉的。”男子把细眼眯得更细了。
“年龄大的二十八岁、小的二十四岁,对吧?”
“是的。”
“年龄大的是你的情人,小的是什么关系?”
“原来她俩是朋友。后来年龄大的一叫她,立刻就跟来了。检察官先生,不瞒您说,她俩以前就是同性恋,所以我跟她俩都挺亲近。”
濑川尽量按捺着情绪,例行公事地提问。
“你在杉江利用三家旅馆和两家菜馆,对吧?分别在各处做过三四次那种事情。材料上每一项都记着日期,用不着再问了吧?没有出入吧?”
“是的。”男子从一开始就满不在乎地回答问题。
“在四国只到过这里吗?”
“不,从德岛到高松、道后,接下来到这儿。接下去打算去高知,然后回大阪。”交代得挺痛快、挺老实。
“哎,”濑川把两肘支在桌上。“这事得有中介吧?你突然闯到这里就能做得了生意吗?”
“那当然,不跟道上的人挂钩怎么行?”
“也就是说要跟当地的帮派打好招呼,对吧?”
“到头来都得这样。不过就我而言,只是两个女人的小组合,用不着兴师动众。找个中间人就能搞定。”
“那个中间人叫什么名字?”
“检察官先生,这一点请您原谅。在警署里也问得很凶,但犯事儿的是我们三个,所以就处罚我们三个吧!我不愿意连累别人。”
“嗯。”濑川紧紧地盯着这个男子。“你这样说恐怕不是为了讲义气,是害怕说出来遭到报复。”
“不,没有那种事儿。”他的嗓门开始变小。
眼前坐着的这个男子,与情人以及相好的女人组合起来就能到各地巡演。就像本人也承认的,真是势单力薄的“演出”。所以,巡演四国只要有个中间人,一切都可以摆平。这个男子今后肯定还要继续做这种生意,所以不可能把中间人的名字透露给警方或检察官。他肯定受到过威胁,但同时也害怕今后不能继续做这个生意。
“你演出一次,向每个客人收取五百日元到一千日元,是吧?”
“是的”。
“从德岛到杉江,赚了不少钱吧?这里有记录呢!”
“向客人收取的也就那么多,但实际拿到的并不多,还要支付旅费、餐费,给女人们零花钱、买新衣服,所以赚不了钱。”
除此以外,他恐怕还得向中间人交相当的介绍费。不,那边肯定克扣得更凶。
“你瞧,为了不让当地帮派找麻烦,我必须这样做,所以要交很多礼金。”男子回答濑川的讯问。
“虽然是这样,检察官先生,来到杉江我们可是找错了地方。”
“怎么回事?”
“怎么说呢?给我们帮忙的人说只要有他在,整个四国的警察绝对不会管我们。可是你瞧,刚到这儿就被抓了。真是找错地方了。”男子牢骚满腹。“既然被带到检察官先生面前,我就什么都说了吧!中间人说,杉江是个海港城市,可以赚大钱。说老实话,在德岛、高松和道后温泉,收入都很不理想。在那种惹眼的花花世界,我们这种寒酸的组合即使能挤进去也没机会,因为各地都有更精彩的演出。裸体表演、电影等等什么都有……于是想到杉江不会有那些玩艺儿,就满怀信心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