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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经营弹子游戏厅?”濑川嘟囔了一句。因为他忽然想到尾形送行的三个女子会不会是他的店员,也许他在为工龄长、表现好的店员安排慰劳旅行。
三个女子拿着巡山朝佛的手杖,因此以为她们来自外地。但也许她们正要离开此地,带着手杖不过是为了好玩。
“另外,杉江市的杉江电影院也是增田帮的。”田村拿出了他的笔记,写的也是影院老板的简历。老板叫滨田治,六十岁,当地出生,战前开始涉足电影放映行业。他不像尾形,没有其他的店铺。
“增田帮在这边也有相当的势力啊!”濑川这样说,是因为在五六年前,松山附近的道后温泉曾经发生过增田帮与当地暴力团的争斗。
“是的,现在当地已经完全被增田帮控制了。”
目前尚未查清有增田帮背景的电影院与平田事务官的死有什么联系。仅仅了解到有两家电影院受暴力团的影响,还无法解释地检厅火灾和平田事务官的死亡。濑川在机场为首席检察官送行时,偶然看到了八幡滨电影院老板。这纯属偶然,不过是与案件无关的风景而已。
增田帮的手已经伸到了电影院,这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到处都有此类现象。查清这些情况,可能会在将来对其他工作有帮助,但对现在不起作用。
田村似乎坐立不安。“检察官先生,”他说道。“还有一件事,我找到一个看见平田君走出宝屋酒馆的人。”
田村的嗓音非常平淡,可是濑川却来了精神。
据“宝屋”酒馆老板娘讲,竹内事务员在喝醉跑出去后,平田又呆了一会才走的。如果平田与竹内转换角色的话,那么平田离开酒馆返回地检厅之间的行动就是重要问题。平田是一个人直接回来值班了呢?还是有人在半路与他接触过?
濑川早就派人了解平田离开酒馆后的行动,但没有结果。也无法查清他是单独行动还是与别人同行。然而现在,田村却耷拉着眼帘有气无力地说有目击者!
“你说的是真的吗?”濑川盯着田村汗涔涔的面孔。
“是的。说实话,我家邻居是卖船具的,是老板娘告诉我老婆的。我老婆也真是的,早点告诉我就好了,可她昨晚才说出来。不过,她也是前天才听船具店老板娘讲的。”
“她说没说平田君当时是什么样子?”
“船具店老板娘当时急着给出航的渔船送货,看见平田君正站在码头暗处跟一个女子说话。老板娘对平田君很熟悉,于是就想,平田先生怎么会到这种地方来呢?为了不引起对方注意,她是躲在货车后面观察的。老板娘不知道平田君当晚值班,以为平田有了喜欢的女子到这儿来幽会。”
“看清那个女子的长相了吗?”
“老板娘说天色太暗,没能看清那个女子的长相。但是,那两个人好像察觉到有人了,那女子催着平田急忙拐进隔了两座房子的小巷里了。”
“你等等!”濑川从抽屉中取出了杉江市的地图。
濑川一展开地图,田村也从椅子上欠身看过来。
“检察官先生,就是这儿。大体上就是这一带。”田村毕竟是当地人,很快找到并指点着。
市区西侧是一片海湾,也是渔船码头,而且是轮渡码头。港湾中总是泊满了无数渔船,桅杆林立。
田村指的是与码头大街相隔的窄巷一角。穿过窄巷,来到一条略宽的南北向大街。再向南走五百米,就是地检厅支部。另外,那条街东侧有一条平行的繁华大街,东侧背街就是酒馆所在的街道。
如果平田离开宝屋酒馆,来到船具老板娘说的地点,那他就是横穿三条平行街道来到码头上的。步行应该用不了十分钟,本来街道就很窄小。
“知道当时的时间吗?”
“据说是十点二十分左右。”
竹内从宝屋酒馆跑出来的时间推定为十点多,那就可以断定平田是在竹内刚跑出去就来到了这里。正如濑川推测,平田并未从酒馆直接回到值班室。他绕道来到码头与那个女子见面。但是,那个女子是从某处与平田同行至此呢?还是在那儿等着平田?其经过不得而知。
大贺庸平的来信(5)
这里是地方城市,所以晚上九点钟之后,一般人家就关门闭户,街上也是漆黑一团,路上也没有行人。平田的行踪难以查清,也是由于这个原因没有目击者。
但是,现在田村向他转述了目击者的证言。如果不是检察事务官而是由警署调查的话,目击者早就找到了。说不定刑警们还能在别处找到平田的行踪。无论从人数来讲,还是从技术来讲,一旦进行调查,检察部门根本无法与警方相比。
但是,本案必须对警方彻底保密。因为平田的行动中隐含着检察部门的羞耻。
“那个女人穿什么样的衣服?”濑川把胳膊放在地图上问道。
“据说穿的是洋装,好像是红色的。”
“看清是什么花色了吗?”
“没有看清。据说那个女人站在屋檐下的阴影里。”
“如果是红色服装的话,应该是个年轻女人。”
在听田村讲述时,濑川想起把竹内带进小洲旅馆的那四个女子。听说她们都是酒吧女招待的打扮,会不会是她们中的某一个与平田见了面?
竹内乘车去小洲之前,曾在酒吧里喝了酒。假设此间有个女子与平田见过面,从时间上讲并不矛盾。
那个与平田事务官站着谈话的女子是什么人?让田村离开之后,濑川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此事与火灾有关联吗?或者只是一次无关的邂逅?那个女子与平田关系亲密吗?还是关系一般?
目击者说那个女子穿着红色洋装。这个小城的人们习惯早睡,如果那么晚了还在码头上转悠,不会是良家女子,肯定是酒吧女招待。
平田与那女子很亲近,假设女子与平田商量后把竹内拉到小洲的旅馆去,而平田独自一人回到了值班室……
不,即使因此断定平田最初就瞄准了竹内,也还无法解释他自己为什么会被烧死。他当然不会想到自己会被烧死。
假设两人转换角色,竹内被烧死而平田脱逃,那中途的角色转换必须在本人不知情时进行。导致角色转换的是不是跟平田谈话的女子?具体地说就是,那个女子把离开酒馆的平田叫到码头,然后用某种方法让平田返回地检厅值班室并使他仰卧在榻榻米上。
那个女子当然只是工具而己。她是受别人支使的?那么支使她的又是谁呢?别急!必须仔细想想。如果平田是“逃脱”的角色,就应该先于竹内离开酒馆。因为平田应该是竹内的角色,所以在他晃悠到街上之后,竹内应该被送回到值班室去。但事实却是竹内先于平田离开。这又是怎么回事?
据竹内讲,当时在酒馆吵架时平田没有阻止。他已经醉得稀里糊涂,所以不知道自己离开后平田是否继续留在那里。
但是,宝屋酒馆老板娘说平田随后就出去了。而且老板娘不管竹内怎么说,一口咬定自己酒馆里没有人吵架。
濑川以前就觉得宝屋酒馆老板娘说话不对劲,现在也感到奇怪。濑川推测,平田与竹内几乎同时离开了宝屋酒馆。也就是说,平田没有想到竹内会喝醉跑出去,感到非常惊讶,因为这与他们原来的谋划不一致。
于是,平田马上出去追竹内。但是等待他的是那个女子。那个女子对他说了什么不得而知,总之,平田被叫到了码头上。
另一方面,竹内像他自己所说跑进了一家陌生酒吧,被那里的女招待灌了酒。这时是四个女子。如果其中有一人与平田见过面的话,那么竹内进去时肯定是三个人。与平田分开后的女子加入进来,就变成了四个人。一个女子和三个女子。
濑川从三个人这个数字又想到了别的事,就是在松山机场见到的那群女子。八幡滨的剧场老板为她们送行,当时是三个人。真是奇怪的巧合,为什么都是三个人?
这都是濑川的凭空想象。围住竹内的是四个女子,然后减去与平田谈话的女子。这个加法和减法毫无根据,但却仍然令人放心不下。
濑川叫来了田村。“你能不能去八幡滨出趟差?”
“好的。”田村还是那样耷拉着镜片后的眼帘。
“就是你调查过的松荣剧场老板的事。”
“是尾形巳之吉吗?”
“是的。你说尾形巳之吉经营着两家弹子游戏厅?”
“是的。”
“我想请你查一下弹子游戏厅的女店员,最近有没有突然辞职的或是休长假的。”
“不知道姓名吗?”
“不知道。查清这些就行。”
“遵命。”
“另外再查查松荣剧场的女员工中有没有辞职或休假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五月十六号以后。哦,说不定稍早一点儿的也有。”
五月十六号是地检厅支部发生火灾的那一天。田村混沌的眼神闪出亮光。“就是这些吗?”
“目前就查这些吧!现在去八幡滨,晚上应该能赶回来。我就在宿舍里,辛苦你回来后找我一下。”
“明白了。”
田村出去之后,濑川叫来了吉野事务官。“有些事想请你查一下。”
吉野与田村不同,身材胖胖的,脸色红红的。
“你酒量不小吧?”濑川做出端酒杯的手势。
“不,最近没怎么喝。”
“在酒馆里熟人多吗?”
“也不是很多啊!”吉野挠挠脑袋。
“有件事请你办一下。有关你熟悉的宝屋酒馆,查查有没有被黑帮控制。做这种生意往往都有一定的牵连。”
他想这样就可以证明宝屋酒馆老板娘的话是否属实。
设计图被烧毁(1)
下午,松山地检厅的山川次席检察官寄来了快件。这是一个大信封,里面装着一张折叠起来的图纸。
“考虑到各种情况,首席检察官希望按照这个设计图改建烧毁的部分。你组织认真讨论,有什么意见请告诉我们。另外,如果协商决定了,就从七月份开始动工。也许你们不太满意,但因为资金有限,不能再增加投入,请予理解。”
所谓支部修缮费,全由松山地检厅上报法务省进行预算,山川负责改建工程也是这个原因。
从图纸上看,也没有可以提出异议的地方。濑川本人觉得,如果采用木结构修建新仓库,而其他房间都保持原样,难免有些不协调。倒不如利用这次机会,把主体建筑修葺一新。可这不是由濑川说了算的,他既没有预算权限也没有审批权限,所以写了回信照此办理。
五点钟过后,濑川没有回到机关宿舍,而是走出大门朝竹内事务员家走去。竹内家位于离海较远的山脚下,在火柴盒般的市营住宅小区中间。
每家都有个小院,有的围着树篱,有的连着街道,有的开出了旱田,有的整齐地栽了院树。竹内家的院子里什么都没有,长着野草的红土干巴巴的。一个八岁左右的女孩在院子里玩土。
身材矮小、脸形小巧的竹内夫人看到濑川十分惊讶,跪坐在门厅台沿行礼。
“您丈夫怎么样了?”
濑川与竹内的妻子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在竹内休假后他来看望的时候,另一次是在她来领取工资的时候。
“是啊,实在是……”竹内妻子后半句话含混不清。“您请进屋吧!”
“是不是好多了?”濑川一边脱鞋一边询问。
“是啊,实在是……”
“神志还是不清醒吗?”隔着一扇拉门,竹内好像就在里面。濑川压低了嗓音。
“怎么说呢?他还总是发呆。”
打那以后,竹内的神经衰弱日趋严重,医生诊断后嘱咐静养一个月左右。以前就曾听他妻子说过,受到火灾打击之后,他说话也有点不正常了。不管怎样,先进客厅。
濑川刚在庭院边的六铺席客厅里坐下,天花板垂下的灯泡突然亮了。拉门打开,竹内走了进来。他妻子紧跟着,一只手扶在他的腰带上。
竹内脸上表情呆滞,看到濑川也没有郑重行礼,在妻子的搀扶下缓缓地坐在濑川面前。和服像是匆忙换上的,胸前衣襟也没有整理好。
“你好啊!”濑川看着竹内说道。“后来怎么样了?精神好点儿了吧?”
竹内眨了两三下眼睛。“是的。”他点点头,又不像是行礼。
他脸色比先前白了些,可能是因为一直呆在屋子里。嘴唇上没有血色,眼神恍惚,不知道在看何处。
“哎,检察官先生担心你,看望你来了!”脸形小巧的妻子从旁边对他说道。
“啊啊……”竹内听了妻子的话点点头。“谢谢你!”竹内道了谢,声音也软弱无力。
竹内绝对算不上是个精明强干的事务员。他性格古板,话语不多。当然他生性如此,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