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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两个外孙也就罢了,七鹰卫也就算了,这丧子之痛,让他怎么能忍得下去!
“怎么可能!武儿已经是武士修为,那风小子不过区区武徒,怎么有本事杀得了他?风不学,你的情报正确么?”
风子岳测试中取得武徒巅峰成绩的消息,乃是风不学传来,只是当时他也不在场,这消息栾家人也是将信将疑,未敢确认。但要是说风子岳能够比武徒巅峰更高,那说出去谁也不会相信。
“大家都这么说,不过好像总是有点吞吞吐吐,应该是没差吧……”风不学苦着一张脸,他如今在风家不受人待见,只好靠着老婆和岳丈,说话也没什么底气。
“废物!”
栾廷符厌弃地瞪了他一眼,“我倒不怕那小子,只怕是那小子背后,风老匹夫在作怪——若不是这样,他怎能害得了武儿?”
他不信风子岳的修为,真能有本事杀了有黑龙角虎护身的儿子,心中狐疑不定,怀疑是另有高人暗中出手。
“是,是……”风不学擦了擦额头的汗,苦笑不已。他知道岳父大人不敢自己去正面对付风家,所以才疑神疑鬼,但这话他怎么敢说出口?何况就是他自己,也不相信风子岳这个侄儿,居然在这几个月间,实力居然突飞猛进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叫你去鹰王宗报信,你去了没有!”
栾廷符忽然想起还有一个盟友,手下七鹰无声无息的消失,他师门素来护短,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不管他们是不是死在风子岳那小子手下,总是让他们找风家的麻烦去。
风不学吓了一跳,唯唯道:“昨日鹰王宗已经派人来打听状况,似乎七鹰临死前也发了消息,说是被人所害,他们听说是风家人做的,已经说要请师叔伯出来报仇……”
“好!”
栾廷符砰地拍了桌子,“鹰王宗那些弟子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打了小的,引出来老的,等他们再死上几个,我就不信那只老鹰王不出来找风家的麻烦!”
鹰王宗的宗主鹰王令飞修,也是一位武尊高手,鹰爪神功穿金裂石,神妙无方,有他出马,才能对付风天河那个老匹夫!
再加上郑家的力量,风家独木难支,早晚要让他们都灭在那个小畜生惹出来的祸事上!
栾廷符咬牙切齿,不停诅咒。
栾家暗中阴谋诡计,风家的劲敌郑家,却也是紧张地筹算,风郑两家的比试,可是已经没有几天的功夫,风子岳异军突起,让郑家人有些措手不及。
“明玉,你再将当日情形,详细地说给爷爷听!”
郑屠面色狰狞,手中握着两枚赤红色的铁胆,转个不停。
他的儿子郑经纬白面无须,脸色阴沉,站在他的身后;两边则是孙子郑虎和孙女儿郑明玉。
郑明玉在还有些神思恍惚,当日吃这一吓,已经在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风子岳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剑,总是在她噩梦之中出现。
她语声颤抖,再次重复当日情形,郑屠诸人,都是听得皱起了眉头。
“我也听说,风家出了个武徒巅峰的小子,但我想虎儿对付他,也应该是易如反掌,没想到他竟有如此剑术……”
郑屠叹了口气,愁眉不展,“经纬对上风不平,可操必胜;我原本想只要虎儿胜了风家三代,三战两胜,我郑家注定要压倒风家,没想到风家气运未尽,居然又出了个风子岳……若是虎儿有什么闪失,也只有我这把老骨头跟风老匹夫硬拼了!”
郑虎颇为不服气,“爷爷,你不要灭自己威风长敌人志气,栾武不过初登武士境界,与孙儿我武士巅峰的修为不能相提并论,他会死在那小子剑下,是他没用,我定然拿下那小子,爷爷你就放心吧!”
“虎儿!”郑经纬叱了一声,“未虑胜,先虑败!爷爷这是谨慎。我看,那小子似乎几日后就要进白鹿书院,你倒是可以找机会探探他的底细。”
他目光闪烁,阴沉之至,“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小子不知根底,终究是我们郑家的大患!”
第十九章白鹿书院(下)
金秋的天气,秋风送爽,红叶飘零,风子岳再次踏入白鹿书院大门的时候,难免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
上一世踏入白鹿书院,他是满腔悲苦,背水一战,甚至不惜与家族决裂。
而这一世中,他已经是风家的新希望,风天河特意指名多名管事护卫,送他前往,只是风子岳生性不喜喧闹,这才强行推辞,还是自己一个人走进了白鹿书院的大门。
今天是白鹿书院开学的日子。
白鹿书院,传说历史已有千年之久,可以追溯到中古时期,源远流长,其间不知培育了多少英才,在整个明国之中,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书院。
所以五羊城虽然偏远,但仍然有全国各地的武道天才不远千里而来,投入白鹿书院之中。
自从诸葛诞接任白鹿书院院长之后,更以有教无类的口号,吸引了大批心怀梦想的少年。
这一世,风子岳乃是以风家特别推荐的天才名额入学,也就省了测试的环节,直接就去书办选择主科。
白鹿书院,并非单纯的一座武院,而是分为文、武、医、器、商五大主科的综合书院。
学生入院的时候,可以选择自己的主科,确定学习的方向。当然文武二科,自然是选择最为广泛的学生来源。学文,可为天子臣,光宗耀祖;学武,则不管是为将,还是投身江湖,都是安身立命的所在,在这个武风鼎盛的天武大陆,武科的学生更是远远超过了文科。
上一世中,风子岳欲求习武,加入白鹿学院,自然选的是武科。
但这一世,他却并无此打算。
说句不客气的话,如今五羊城中,除了独辟蹊径,天才绝顶的剑圣公羊奚,再无一人有资格在武学之上对他进行指点,即使是三大武尊,也不过是修为高过于他,说起境界理论,反而要差他一筹。
风子岳要选的,是医科。
医药之道,救人活命,风子岳三十年间,虽然有些认识,却到底粗陋不堪,既然反正要在白鹿书院之中迁延岁月,那不如就趁势将医药之道学上一学。
毕竟书院之中,医科还有药王孙仲景坐镇,水平也是极高。
他一路悠然而过,重赏三十年前书院景物,唏嘘不已,直穿过几座校舍,绕过演武场,这才进入书办之中。
风子岳来得早了,这时候还不是大批学生到来的高潮时期,书办之中那办事人也正迷迷瞪瞪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这位老师,我是来报道的!”
风子岳微微一笑,手指在檀木桌面轻轻一弹,那办事人浑身如遭电击,腾地弹了起来,口眼歪斜,惊恐不已。
“怎……怎么来的这么早?叫什么名字?要报什么科?”他正睡得舒畅,有人来打扰甚是不喜,嘟囔了几句,这才从抽屉之中抽出花名册,懒洋洋地执起了毛笔。
“我叫风子岳,报医科。”
“医科?”那办事人瞥了瞥嘴,他看风子岳的衣衫普通,又报医科,大抵多是贫民子弟,无力学武,又没有途径做官,只好学一技傍身,当下就有几分看不起。
“风子岳……怎么找不见这名字……”
那办事人在花名册中乱翻,他只在后册之中寻找,自然是见不着风子岳的名字。
“你改日再来,让我找着了再说!”
他翻了半天不耐烦了,将花名册一丢,面色不豫,挥手让风子岳离去。
风子岳微微摇头,用手指在花名册上点了点,“老师,你往前面看就是了……”
“前面?”那办事人嗤笑一声,“前面都是各家推荐的天才少年,你以为你姓风,就是我们五羊城风家的人了?做梦!哪有天资卓越的少年学医科的?”
各家推荐的少年,所习自然是武科,目的无非是想要让这些子弟打好基础,博闻强识。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对各家各派的武学有了了解,日后修行,也会更加顺畅。
哪有什么名门子弟要去学医的?就算是学文科,只除了少数家族要派进朝廷做官的人之外,估计也没有几个。
风子岳面带微笑,轻轻翻开了花名册的第一页,点了点第三行的名字。
风子岳,赫然在列!
风家在五羊城中说一不二,乃是第一豪族,除了明国皇家推荐来的几位少年之外,就排在最前!
那办事人望了一眼,果然见风子岳三字赫然在目,登时吓得屁滚尿流,当下就站了起来,连连作揖。
“原来是风少爷来此,老朽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风少爷多多包涵!死罪!死罪!”
他虽是白鹿书院的人,但风家尊贵之至,在五羊城中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也似,他想着自己刚才如此无礼,顿时汗流浃背。
“不妨!”风子岳见惯世态炎凉,此人前倨而后恭也在他意料之中,他摆了摆手,“老师还是赶紧帮我将入学手续办妥,也就是了!”
“是!是!您请稍待!”
那办事人顶着一脑门的汗,取出卷宗,飞速填写完毕,盖了印章,毕恭毕敬地送到风子岳手中,还反复表示愿意送他去医科就学,在风子岳婉拒数次之后,这才作罢。
等到风子岳拿了卷宗离去,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擦去脑门上的冷汗,犹有余悸。
“这些大少爷,玩什么花样……这入学小事,又何必他亲自来办理?这是吓煞我了……”
他喝了好几口凉茶,才慢慢定下心来。
这时候却见有人推门进来,只见一个身着彩衣的女孩子探头探脑往里面张望。
办事人刚才吃了个亏,这时候不敢怠慢,赶紧问道:“这位同学,请问你有什么事么?”
那女孩瞪大了眼睛,钻进屋来,她虽容貌平常,眼珠却是灵动之至,只见她鼻子一皱,俏声问道:“这位大叔,白鹿书院入学,是在这里么?”
“是,是,正是这里!”办事人连忙点头,“不知您尊姓大名?要报哪一科?”
“报哪一科?”
那女孩子眼珠骨碌一转,揉了揉鼻子,“文科太闷、武科太野蛮、器科太粗鲁、商科又太市侩。想来想去,还是医科比较好。”
她翩然一笑,倒像是春风拂过一般,平凡的面容也露出了令人炫目的神采,“对了,大叔,我的名字叫齐小蝶,你查查,名册上应该有的。”
第二十章莫欺少年穷(上)
风子岳并不知道,他与齐小蝶擦肩而过。
但是白鹿学院并不大,两人同属医科,总有见面的一天。
风子岳正是报着这样的心情,缓缓穿过书院,往最后方的药园行去。那里,他与齐小蝶相遇,相知,曾经有一段美好的时光。
“她是比我早一年入学……”风子岳心中默默估算,如此说来,他就会在不久的将来与她相见。
白鹿书院中,聚集了数千名十多岁的少男少女,所以成日里充斥着快活的喧嚣声。当然争执和追打,也是常有的事,整个书院中充满了闹闹嚷嚷的气氛。
在他穿过后面坡道的时候,又看见一堆人挤在一起吵吵嚷嚷,似乎是起了争执。
风子岳皱了皱眉头,打算侧身绕开,他本来就不是个管闲事的人,而重生之后,他要做的事情太多,更不愿意自找麻烦。
“萧昆仑,你要是不敢拔刀,就从我的裤裆下面钻过去!”
这个人名,让风子岳心中一动,顿下了脚步。
萧昆仑!
风子岳的目光,转到了人群中央,那个衣衫褴褛,神情坚毅的少年身上。
很多英雄,少年时候总是贫贱。
这个萧昆仑,在几年之后的神水大劫之中,力抗妖兽大潮,救千万平民于刀兵之下,被称为“北侠”。
传说萧昆仑幼时就是在五羊城白鹿书院学习,不过上一世风子岳深居简出不善交际,与他竟是从来没有见过。后来等萧昆仑声名鹊起,才知道他原本是穷神传人,修炼一门特异的心法功夫,少年时受尽欺凌,十年乃得大成。
萧昆仑的刀还插在鞘中,他眼神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但却在强自抑制。
这就是他们穷神一门古怪的修炼方法吧……利用别人的侮辱和欺凌,来锻炼心性,以萧昆仑现在的武学,这些围殴他的少年,应该都不是他的对手,可是却被师父严令,除非遇到生命危险,绝对不得出刀。
书院广大,学生之中也难免良莠不齐,有些无聊的家伙,就以欺负他人为乐。萧昆仑家贫,衣衫破旧,一身修为又是隐而不显,自然成了别人欺负的好对象。
“快跪下!不钻裤裆就打死你!”
那些闹闹嚷嚷地少年往他身上泼洒着石块和沙土,哄笑不已,萧昆仑面色铁青,左右闪躲。
“住手!”
风子岳终于无法忍耐,开口喝止。
他这一声怒喝,如同舌绽春雷,那些少年浑身一震,一时都停住了手。人群散开,警惕地望着这个见义勇为的家伙,露出了当中的头儿。
那也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不过身材高大,袒露着壮硕的双臂,表情懒洋洋的,看人的目光就像是在挑衅。
一开始对萧昆仑说话的,正是这个少年。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