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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了自卫用机枪扫射那两个戴着手铐、没有武装的家伙。对不对?”
“对。”
“你不能创造出一个不在场证明,告诉陪审团说他跟他的家人在家吧?”
“当然不能。”
“那么你还能用什么理由辩护?你一定得说他疯了。”
“但是陆希恩,他没有疯。我绝找不到任何心理医生能证明他疯了。他仔细计划过每一个细节。”
陆希恩微微一笑,吸了一口酒:“这就是你之所以有麻烦的原因,孩子。”
杰可将茶放在桌上,轻轻晃动摇椅。陆希恩志得意满:“这就是你之所以有麻烦的原因。”他重复。
“陪审团呢?你知道他们会同情他的。”
“这正是你必须说他精神失常的原因,你要给陪审团台阶下。如果他们倾向于觉得他无罪,你必须告诉他们方法。如果他们同情他,想判他无罪,你必须给他们一个藉口。他们相不相信他精神失常根本无关紧要。那在陪审团休息室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陪审团会有合法的依据将他无罪开释,假如他们想这么做的话。”
“他们会想判他无罪吗?”
“有些会,但巴克利会极力证明这是预谋杀人。他很厉害。他会使他们不同情他。等巴克利歇手之后,海林就只是另一个因杀白人而受审的黑鬼而已。”
陆希恩晃动杯中的冰块,瞪着褐色的酒液:“那个副警长呢?袭击并意图谋害治安人员是要判终身监禁,不得假释的。你得想法子摆平这一点。”
“他并非蓄意。”
“太棒了。等那个家伙一拐一拐地到证人席上,让陪审团看他的残肢时,这就太有说服力了。”
“残肢?”
“是残肢。昨夜他们锯掉了他的腿。”
“路尼!”
“是啊,海林射伤的那人。”
“我以为他没事了。”
“他是没事,只是少了一条腿。”
“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消息来源。”
杰可走到门廊边,靠在柱子上。他觉得很虚弱。他的自信消失了。再度被陆希恩击败了。他是挑出杰可案件中漏沉的专家。这对他而言是场游戏,而他总是对的。
“杰可,我不想这么悲观。你可以赢这个案子的——机会不大,但还是可以赢。你可以让他无罪开释,你得相信自己有这能力。但不要太狂妄。目前你已经对新闻界说得够多了。收敛一点,开始工作。”
陆希恩走到门廊边,对着树丛吐了一口口水:“只要记得海林先生是有罪的。大部分的刑事被告都是如此,这一位特别是这样。他自己执法,谋杀了两个人、他非常仔细地计划了一切。我们的司法系统不允许人民自己执法。你可以赢这件案子。如果你赢了,正义可以获得伸张。如果你输了。正义仍获得伸张。这是件奇特的案子。我真希望这是我的案子。”
“你说真的吗?”
“当然。这是出庭律师的梦想。赢了这件案子你就出名了。你就成为这一带最厉害的好手。你会因此致富。”
“我需要你帮忙。”
“没问题。我得找点事来做。”
晚餐过后,菡娜睡了,杰可告诉卡拉办公室那些电话的事。以前的一件谋杀案开庭时,他们也接过一起奇怪的电话,但是并没有威胁,只有呻吟和呼吸声。但这次不一样。他们提到杰可的名字和他的家人,并说卡尔·李若是无罪开释,他们一定会遭报复。
“每个人都接到了电话。欧利接到了有上百起。布莱、查特,每一个人。我并不担心。”
“要是情况更严重了呢?”
“卡拉,我绝不会使我的家人陷入危险。这不值得。如果我认为这些威胁有真实性,我会退出这件案子。我保证。”
她并不怎么信服。
莱斯特数出9张100美元的钞票,郑重其事地放在杰可桌上。
“这里只有900元,”杰可说,“我们说好1000的。”
“葛玟得买些日常用品。”
“好吧,好吧,葛玟何时到银行去借剩下的钱?”
“我现在就去。那个叫亚卡维的。”
“是啊,史坦·亚卡维,隔壁的安全银行。他是我的好朋友。上次你受审时也是他贷款给你们的。你带着地契吗?”
“带了。你想他会给我们多少?”
“不知道。你何不去看看?”
莱斯特走后10分钟亚卡维打电话来。
“杰可,我不能借钱给这些人。如果他被定罪——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我知道你是个好律师——记得我离婚的案子吧——但他成了死囚时还怎么还我钱?”
“你以前也接受过它做抵押。”
“以前不是他在坐牢,是他弟弟。他在纸厂工作。那是份好工作。现在他就要进帕奇门监狱了。”
“谢谢你的鼓励,史坦。”
“别这样,杰可,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我不能贷款给他。如果有人能使他脱身,那就是你了。我也希望你成功。但我帮不了这个忙。稽核员会疯掉的。”
莱斯特又试了人民银行和福特很行,结果都一样。他们希望他哥哥能无罪开释,但要是他不能的话怎么办呢?
太好了,杰可想道。接一宗谋杀案,只拿900块钱。
第十一章
克连顿第一长老教会正对着隔街的克连顿第二联合美以美教会,而两个教会都和规模较大的第一浸信教会相距不远。
杰可很满意自己不是浸信教徒。他们太死板,太严谨,总是叫大家在星期天晚上去做礼拜,这是杰可一直抗拒的椅项仪式。卡拉是浸信教徒,杰可则属美以美教派,他们交往时达成了一项协议,改入长老教会。他们对这个教会很满意,也很少错过各项活动。
星期天,他们坐在往常坐的位子上,菡娜睡在他们中间,一家都没在听讲道。杰可望着牧师,心中却想像着自己在法庭上面对巴克利,意气风发地站在10位守法良民面前,而全国都在观望等待;卡拉望着牧师,心中则盘算着如何重新装潢餐厅。在做礼拜时杰可看见一些人好奇地瞥向他,他猜想本教堂的会众对于他们之间出了名人的情况,心里多少有点敬畏。教堂中有些陌生的面孔,不是从未出现的教徒,就是记者。杰可本来不敢确定,直到其中一人目不转睛一直瞪着他。他才知道他们全是记者。
“你讲得太好了,牧师。”杰可在教堂外的台阶握手,言不由衷地说道。
“很高兴见到你,杰可。”牧师说道,“整个星期我们都在电视上看见你。我的孩子们好兴奋。”
“谢了,请替我们祈祷。”
他们开车到喀拉威去跟杰可的父母共进午餐。金恩和伊娃·毕更期住在喀拉成市区的老家,那是一栋乡村式的大宅,坐落在占地5英亩的林地上,距离主街有三个街口,而距离学校则有两个街口,杰可和姊姊在那儿上了12年学。两老都已退休,但仍有充沛的活力在每年夏天开着活动车屋四处旅行。星期一他们要前往加拿大,劳动节后才回来。杰可是他们的独子,杰可的姊姊住在新奥尔良。
伊娃的星期日午餐是标准的南方盛宴:炸肉,新鲜蔬莱——煮的,切碎的,烤的,还有生吃的;自制的麦包和小饼,两种肉汁,西瓜,哈密瓜,桃子汁,柠檬派和草薄蛋糕。他们只吃掉一小部分,剩下的全由伊娃和卡拉好好地包起来,带回克连顿去,然后吃上一个礼拜。
“你的父母亲好吗,卡拉?”毕更斯先生递过面包时问道。
“他们很好,我昨天才跟母亲通过电话。”
“你们要去看他们吗?”伊娃问道,她用一个容量一加仑的陶壶倒茶。
卡拉瞥向杰可,他正在替菡娜舀扁豆。他不想讨论卡尔·李·海林。自从星期一晚上以来的每一餐、一切都绕着这件案子打转,因此杰可不想再回答同样的问题了。
“是的,夫人,我们有此打算,但还要看杰可的时间而定,这个夏天他可能会很忙。”,
“我们听说了,”伊娃直率地说道,仿佛是要提醒儿子自从谋杀案发生后他就没打过电话。
四个大人带着优虑的神色慢慢地吃着,菡娜则紧盯着蛋糕看。
伊娃停止进食,清清喉咙说:“杰可,你想你能替他开罪吗?”
“我担心你们,”他父亲说,“这个案子很危险。”
“他毫不留情地射杀了两个人。”伊娃说。
“他们强暴了他女儿,妈,如果有人强暴菡娜,你会怎么办?”
“什么是强暴?”菡娜问
“别管这个,亲爱的。”卡拉说,“我们换个话题好吗?”她坚定地望着毕更斯一家人,他们再开始进食。和往常一样,媳妇的话有道理。
杰可对母亲微笑,没有望向老毕更斯先生:“我只是不想谈这件案子,妈,我已经厌烦了。”
“我想我们得从报纸上了解了。”老毕更斯先生说。
随后他们聊起加拿大。
在毕更斯一家吃完午餐的同时,锡安山教堂的会众在牧师奥理·亚集的鼓动下达到了身被荣耀的狂热状态。
闹声忽起忽落。每当有人昏倒,闹声便升高,又因疲累而沉落。
多年的经验使亚集知道狂热何时抵达高峰,忘我的亢奋何时为疲倦所取代,以及群众何时需要休息。在那一刻。他跳到讲坛前,以万钧之力敲击。音乐立刻停止,骚乱也平息了,昏倒的人苏醒过来,孩子们不再哭泣,会众乖乖地坐下。是讲道的时候了。
牧师正要开讲时,后门打开了,海林一家人走了进来。小冬雅牵着妈妈的手,一跛一拐地走来。她的哥哥们跟在后而,最后面由莱斯特叔叔压阵。他们慢慢走下通道,在前方找到位子。
牧师对风琴手点头,后者开始轻声弹奏,然后唱诗班开始低吟摇晃。执事们站起来跟唱诗班一起摆动身体。不甘示弱的长老们也起身吟唱。
突然间,椅名叫水晶的姊妹昏厥过去;她的昏侧似有传染性,使得其他的姊妹们也像苍蝇般纷纷倒下。长老们唱得比唱诗班还大声,使得唱诗班兴奋起来,风琴的声音听不见,于是风琴手加大了音量。风琴手以铿锵的指法奏出一段跟风琴所弹的不一样的圣歌。风琴手反击回去,每个人都跟着他——唱诗班,执事,长老,妇女,哭泣的孩童——每个人都跟着牧师一同向海林家的小女孩致意。
卡尔·李的牢房在2号房隔壁,那儿是等着被送往州立监狱的囚犯所住的房间。除了两名白人之外,其他全是黑人,而他们的共通点则是个个都是凶恶野蛮的犯人。但他们都怕卡尔·李。他和另外两个顺手牵羊的小偷一起关在1号房,那两人不只是怕,简直是吓坏了。每天晚上都有人护送他到欧利的办公室,他和警长在那儿共进晚餐,一面看新闻。他是个名人,他几乎跟他的律师和地方检察官一样喜欢出名。他想对记者们解释,告诉他们他女儿的事,以及他为何不该坐牢,但他的律师不同意。
星期日下午葛玟和莱斯特离开后,欧利、小摩斯和卡尔·李从监狱后门溜出去前往医院。这是卡尔·李的主意,而欧利看不出有什么害处,便同意了。这三个人进去时路尼一个人在私人病房里。
卡尔·李望了那条腿一眼,然后盯着路尼。他们握手。卡尔·李双眼含泪,声音颤抖地说他很抱歉,他无意伤害那两个家伙之外的任何人,他希望并祈祷自己从没有对路尼做出这种事。路尼毫不犹豫地接受了他的道歉。
他们溜回监狱时杰可等在欧利的办公室。欧利和小摩斯藉故离开,留下被告跟他的律师独处,
“你们到哪儿去了?”杰可狐疑地问道。
“去医院看路尼。”
“什么?”
“这没什么不对吗?”
“我希望你见任何人之前先通知我一声。”
“去看路尼有什么不对?”
“路尼在检方打算送你进毒气室时会是他们的明星证人,如此而已。他不是我们这边的,卡尔·李,你跟路尼说话时应该有你的律师在场,明白吗?”
“不怎么明白。”
“我不相信欧利会做出这种事。”杰可咕哝道。
“是我的主意。”卡尔·李承认。
“如果你还有别的主意,拜托让我知道,好吗?”
“好。”
“你最近跟莱斯特谈过吗?”
“谈过,他和葛玟今天来过了、他们送东西来给我,也告诉我银行的事了。”
杰可打算坚持他的费用,他绝不能只拿900美元就充当卡尔·李的辩护律师。这一件案子至少要抵消他往后3个月的全部生意,而900元根本比最低工资还要少。免费工作对他和他的家人来说都不公平。卡尔·李得设法筹钱。他有很多亲戒。葛玟也有个大家庭。他们得做点牺牲,或许卖掉几辆车,几亩地,无论如何杰可都得收费。如若不然,卡尔·李只好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