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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舟抓住他儿子调皮的小手,把飞扬的心情又压了回去,他现在终于全都明白了。
“也就是说,最终那些穿越的人都把自己的灵魂穿越到了一台服务器内的单机游戏中?而且最终这些人的灵魂都会消失……不,改变成别人需要的魂魄?那界毁掉后,这些人的灵魂还能救得回来吗?”
“那是李加诚的事。”红叶不耐烦道。
何生小声补充:“他说只要天魂和地魂仍在,就能救得回来。”
“那他们的肉体呢?都作为垃圾被扔了?”
“不,小和尚还有一个合作者,就是被你吸干的那个大汉,他喜欢吃人肉,小和尚给他提供人肉,他给小和尚提供供服务器运行的电。”红叶抢在何生前面,几乎是故意地道。
成舟一拍桌子。
大家一起看向他,红叶露出邪恶的笑。
“我还有个问题,我记得黎天说后来小和尚有要求穿越者必须在穿越前帮它做一些事情,只有做到的人才能穿越。它让那些人帮它做什么事?又有什么目的?”
“哦,这个啊……”红叶见没有达到目的,有点小失望,他突然有点怀念之前一刺激就跳脚的一根筋老爸了。
成舟看向他。
“就不告诉你,哼!”红叶起身,一扭头,走了。
“喂喂!臭小子,有你这么吊人胃口的吗?你给我回来!”
楔子
晚上,成舟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来去了客厅。
他也没开灯;就借着外面传来的灯光;摸到沙发边坐下,又摸出他在超市买的香烟;用打火机点上。
他不抽烟,也不喜欢。这大概也是他业务没有别人好的一个原因,他不习惯给人敬烟,更别说送人香烟,他总觉得送人香烟就是在慢性谋杀那人一样;可惜他这个想法很多人都不认同,还认为他做人太小气。
“我想我有必要过来向您说一声谢谢。”
一名烫着波浪长发、貌相中等偏上、下/身牛仔裤、上身无袖束腰长线衣的年轻女子突然出现在成舟面前。
成舟吓了一个仰倒;香烟头都掉在了沙发上。
“抱歉;希望没有吓到您。”女子微笑。
成舟抚着心脏冷静下来,“你是……?”
“我是源源的妈妈,我叫姚芳清。”
“啊!”成舟想起来了,“你孩子还好吗?你们团圆了吗?”
“源源。”姚芳清对看不见的黑暗深处招了招手。
一个可爱的小孩子从黑暗中一蹦一蹦地跳出来,“叔叔,你好!”
“呃,源源你好。”
小孩伸手去拉他妈妈的衣角,抬头软软地道:“妈妈,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那个小哥哥就快发现我们了,我……我怕他。”
“好,我们马上就走。”姚芳清一把抱起自己的孩子,对成舟快速道:“今晚冒险过来,除了想要向您表达我们的谢意,还有就是……”
“小心!”小孩忽然对成舟竖起一根手指,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道:“叔叔,有人在诅咒你哦。”
成舟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谁?谁在诅咒我?”
“您一定要小心,诅咒的力量非常可怕。”姚芳清看看四周,走到成舟身前弯下腰,低声道:“有机会,帮我向那位蒙警官说声对不起,我想诅咒的人不是他,可是有人……有个很厉害的人,他把诅咒转移了。”
“谁?”
姚芳清犹豫,刚张开口,突然被小孩子一把捂住,“妈妈,不能说!”
小孩转头看向成舟,非常小声地道:“叔叔,他能听见。”
成舟一肚子疑问。
姚芳清看到儿子脸上露出焦急和害怕的神色,只好简单地道:“我的事情陈颜都清楚,你可以去问她。诅咒是一种特别的力量,您必须找到源头,否则您会……”
“妈妈!快走!”
就在那一瞬间,成舟似乎感觉到有一道视线投向了自己,那道视线……
如果说小和尚的目光让他感觉到深深的恶意,那这道视线似乎已经把他摁进了只有憎恶的冰冷深渊中!
成舟一惊,一手按在了燃着的香烟头上。
“嘶!”
成舟猛地睁开眼睛,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睡着了,右手指间还夹着香烟,而烟灰现在已经长到自动掉落到了手背上。
还好不是掉在沙发上,成舟赶紧把手上的烟灰抖落,又从茶几下翻出旧报纸,想要把整只烟头都按上去。
“刚才是不是有人来找过你?”不满意自己的地盘被闲杂人等随意踩踏的小霸王踩着重重的脚步从卧房里走出。
成舟一看红叶出现,本来要按灭的烟头也不按了,翘起腿,夹起那根还剩了半截的香烟慢慢地吸了一口,吐出烟圈……没成功。
“呛!”红叶脑门一根青筋蹦起,他努力再努力,压下了冲到脑门的怒火。
“我们谈谈吧。”小小的身影走到成舟面前沉声道。
成舟探身往旧报纸上弹了弹烟灰,嗤笑道:“小孩子扮那么深沉干什么?吓你老子吗?对了,正好我一直都想问你,我真是你亲老子?”
哪知这一问,本来都已做好打算要好好哄哄自家老头的小鬼炸毛了,当即就爆炸般地大吼道:“我就知道你这几天阴阳怪气的,肯定肚子里有小算盘了!你不想要我了是不是!你早就嫌弃我是拖油瓶了是不是!你想扔掉我再讨个年轻漂亮的小老婆是不是!”
“我就没娶过老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想要我了!你这个打算弃养儿子的负心爹!我告诉你,你想抛弃我,门……不!老鼠洞都没有!我现在就去把家里所有洞都给堵上!”小鬼头大概气糊涂了,转身就走。
成舟猛地站起身,可不知想到什么,又慢慢坐下。
何生担忧地蹲在房门口偷看客厅,“怎么办?”
司徒打个哈欠,也在他身边蹲了下来,“凉拌。”
“认真点好不好?没见过比你更爱睡觉的鬼。”
“你不懂,我在享受活着的感觉。我以前活着的时候就是睡太少了,那时候忙啊。”司徒的目光远了点,但很快就收了回来。
何生喃喃道:“不过你也许说得没错,那对父子确实需要凉拌一下。”
成舟坐在客厅里开始点第二根烟,红叶在家里乒乒砰砰地到处找能堵上的洞。
何生看红叶把下水道的盖子掀开就要拿水泥灌上,想要过去拦住他。司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别去多管闲事。”
何生挣扎,小声道:“那是下水口,让他堵上就惨了。还有他哪来的水泥?”
“隔壁楼栋拎过来的,有家在装修。”司徒回答完,看何生还是要去阻止,“他正在火头上,你去了被他咬一口怎么办?你可不是成舟,被咬一口要多久才能恢复?”
“可是……”
“堵上就堵上,到时候等他自己冷静下来,会想法弄开的。”
“我就怕他让我弄……”何生更小声地咕哝。
司徒扯扯嘴角。
“还有你,你肯定也跑不掉,到时厕所那个洞归你掏。”
司徒闻言立即起身,走过去往下水口上一站,扬声对成舟喊:“我说老大,你儿子要用水泥堵死家里所有下水道,你不管吗?还是你晚上不打算方便了?”
“那小子吃错药了?”成舟在客厅坐不稳了,把香烟头往报纸上一按,就飞奔了过来。
“干嘛呢?水泥哪里来的?还不给人家还回去!”
红叶昂着脑袋抿着嘴,表示出拒不合作的态度。
成舟打开卫生间灯,看小鬼头那没有一点知错悔改的倔强小模样,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男人走过去,从红叶手里夺过那只半满的水泥桶交给司徒,“麻烦你拿去还给人家。”
司徒接过水泥桶就走。
成舟抱起不肯说话的红叶,把他抱到水池前,替他洗了洗手,又把他放下。
“现在流行把说话地点改到卫生间里?”红叶讽刺地道。
“你真的有把我当父亲看吗?”成舟沉沉地看着眼前的小不点。
“你很在意这点?”
成舟点点头,又缓缓地摇摇头,“我只是想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你真正的父亲。”
“我是不是你亲生儿子就这么重要?”
“没有人不注重自己的血脉。”他并不是想这样说,成舟皱眉。其实他并不像他表面上那么在意红叶到底是不是他亲生儿子,他在意的是……红叶到底有没有把他当父亲看。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不是你儿子,那么我们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你只是不想做冤大头,帮别人养儿子。”
“你只是害怕我不是你儿子,而是什么恶鬼,留在你身边是想要害你。”
“你归根到底还是把我当作包袱!”
小小的红叶犀利地一句句指出要害,看男人被他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当即绕开他,头也不回地走回卧室。
成舟在马桶上坐下,双手抱头什么也不想地坐了好一会儿。
何生想去劝解他,被速度处理了水泥桶又速度赶回来看热闹的司徒一把拉回房里。
久久,成舟重新洗脸刷牙从卫生间里出来,站在卧室边踌躇了半分钟,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床上有个熟悉的小小隆起。
红叶没有盖被子,就这么躺在被子上。
谁也没有想到开灯。
成舟站在床前看着背对他、一动不动的红叶,最终,他还是被心中那难言的痛楚和再次想要逃避的心理给打败。
这是不是他真正的儿子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他还愿意叫他爸爸,只要他还愿意留在他身边,那么就这样吧。
成舟上床,伸出手臂,把那小小的、倔强的、聪明绝顶的、本领高强的、脾气特臭的小鬼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红叶,不要拒绝我。”成舟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小孩软软的耳朵。
也许我的胸膛不够厚实,也不够宽广,可我依然想要把你拥进自己的怀里,让你依靠。
也许我确实很没用,可我还是希望能用自己的双手来保护你,想要用背脊为你撑起一片天。
也许我……真的不是你真正的父亲,可是每当你叫我爸爸的时候,我都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红叶,你不明白你的意义对我来说有多大。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作包袱,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抛弃你,相反我一直在害怕……
害怕也许有一天你会用陌生的目光看我,嘲笑我付出的一切,告诉我,其实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
我是大人,我不能没脸皮地乞求你永远都不要离开我,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谁能陪伴谁一辈子。
但是,我想请求你,至少在我对你还有用、至少在你还在我身边的时候,请不要那么淡然地只把我当作一只卑微的、随时都可以抛弃的虫子。
我想好好的爱你,把我能给你的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我不奢望你也会同样的爱我,也许我爱做梦,但我从来不敢奢望。我只是想要你叫我爸爸而已,哪怕你我都知道那只是一个假象。
你大概永远也不会明白,我有多么喜欢现在的家。你、何生,甚至司徒,让我感觉我有了一个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家,还有最重要的家人。
你们让我,感觉到幸福。
男人的眼泪无声地湿了枕畔。
红叶始终没有回头,但他原本紧绷的身体慢慢放软了,实实在在地贴到了后面那不甚厚实和坚强的胸膛上。
成舟更紧更紧的把小小的身体拥进怀中,就好像这是他的唯一和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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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舟早上一出门,就看到小区保安正在指挥工人用切割机切对面住户的墙壁。
“这是怎么了?”成舟用面纸擦了擦鼻水。
是;成舟悲催的感冒了。
因为他在初春寒冷的夜晚没盖被子就睡了。
同样没盖被子睡了一晚的红叶却一点事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爹在怀中抱了一个晚上的缘故。
保安一看是熟人;忙打招呼,“成先生;早啊。”
“早。”
保安一脸无奈和苦恼地对成舟抱怨道:“你看你看!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干的,竟然拿水泥把人家的大门门缝全封了起来。早上这家住户出不来,打电话给我们,我们过来看才发现这事。”
水泥?成舟……发现自己感冒好像更严重了。
新来的邻居是得罪了红叶还是司徒?不不不,他不应该怀疑自己的家人;也许这事是别人干的。
成舟用面纸包住鼻子大大擤了个鼻涕。
“成先生感冒了?”保安关心地问。
“是啊。”成舟不好意思地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
双方又交谈几句,切割机的刺耳噪声响起;成舟借口上班要来不及;赶紧离开了现场。
今天一天,成舟的工作都有点心不在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