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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过西藏上空的云朵-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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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并不是我性格中偏爱蓝的缘故。若是你突然见了西天的蓝,很可能你会产生一辈子也忘不了的痛与爱。    
     西藏的水是甜的。    
    这句话是一个算不上漂亮的女子坐在波音飞机上,透过玻璃窗忽然看见雪山的一刹那脱口而出的。当时我真想赞美她说得真好,但我只是看了她一眼,心想怎么我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竟会被一个女人说得如此当真?那话中肯定的语气,使我完全相信她已多次到过西藏,至于西藏的水为什么是甜的,后来我只听到她骂了几句城市里的水龙头,漂白液,消毒粉……    
    望着她甜甜的笑容,我真想告诉她,西藏的水之所以甜,是因为一直伸到天堂里的雪山,高不可攀,一尘不染。    
    雪山圣洁,当然是因了风里飘扬的经幡,黝黑的泛着光的少女的脸,青稞酒一样芳香的歌声,艳丽质朴的牧女,青铜器一样质感的笑声,醉人的酒歌,像酥油一样又浓又烈的藏语……这些全部都是我书写雪域散文的基本语汇,很多年来,它们一直根深蒂固地驻扎在我清澈的双眸里,从不容我更改,拒不让我消失。    
    我讲这些语汇的事情不是没有原因的,我在西藏之上的天堂里走了十二年,最终我没有真正地走进西藏,也没走出西藏。我庆幸,我能一直保持这种状态,和西藏所有最初的居住者一样保持到现在。真正进入西藏八瓣梅中的只有佛祖释迦牟尼。西藏成批的信徒笃信佛教,释迦牟尼是他们心中崇高的佛。    
    我只算个活在佛之眼里的人。    
    讲了这么多,应该让你听听西藏发出的声音了。我曾经比较推崇朱哲琴诠释西藏的声音。提到朱哲琴,就不得不提到何训田。她们成功地制造出风靡海外的西藏的另类声音,这种声音在雪域之外与西藏有着亲密无间的联想作用。可到了雪域,才发现这样的声音其实对西藏无关紧要,这是朱哲琴声音的奇迹,也是西藏音乐艺术的奇迹。    
    


第一部分:前言写在前面:西是天 藏是堂 2

    还有就是前辈才旦卓玛那欲与雪山试比高的声音。这个声音十分具有时代的穿透力,从到西藏之前一直听到离开西藏之后,我从这个声音里听出的是一种力量,她传递给我的除了民族情感之外,就是无限爱心。特别是那次我同剧组在布达拉金顶上聆听她“唱支山歌给党听,我把党来比母亲”的歌声之后,她娓娓道出周总理重病期间不忘对她的培育,泪水不禁泉一般涌出。在场的人无不感动,几次关闭摄像机镜头。可见她的歌声里储藏了多少雪山连北京的深情啊!    
    我还听过一个藏族女歌手的歌,她的名字叫达珍,那声音像是青稞和酥油酝酿的结晶,有种润湿心田的感觉;亚东的歌让我闻到藏地牛粪饼的味道;韩红的歌让我更多地想到草地上吹过的风,时低时高;琼雪卓玛、容中尔甲的声音距离西藏不远,但也不近……    
    我最喜欢刘欢翻唱的《翻身农奴把歌唱》,他银光闪闪的音质可以打开西藏永冻的冰峰。    
    在西藏,一切事物都是有生命的,包括一块石头。赋予它们生命的不是某个人,而是西藏的一个重要节日——“放生节”。    
    这一天,老阿妈会在马、牛、羊的脖子上系上红色的布条,从此之后,这些动物就不得被宰杀,直至它们渐渐老去。拯救生灵,藏语叫“次塔尔”,“次”是生命之意,“塔尔”意为闯关或者赎出。也就是说,一个生命还没有自然老去,就要提前人为地送它于死神门口时,有善心人将它救出来。更准确地说,是在一个生灵将遭不测的关键时刻,让它从屠刀下重获新生,亦即闯过生命之难关。所救的绵羊称为“次鲁”、山羊称为“次热”、牛称为“次雅”。    
    每年的这一天,只要在西藏,我都会跑到冲赛康买几条鱼,将它们放生于龙王潭。    
    拉萨街头,熙熙攘攘的转经路上,常常可以看见来自不同地方的善男信女,口诵经咒,手拨念珠,向着同一个方向,缓缓行进。一些牛、羊之类的动物跟随人群之后,它们似乎同转经人一样虔诚。    
    看到这样的场景,我立即写下这样的歌词:    
    阿妈摇动岁月的经筒    
    不为今生    
    只为触摸神山的额头    
    阿爸磕过高高的山头    
    不为朝圣    
    只为触摸月亮的光头    
    马牛羊走过长长街头    
    不为砍头    
    从左至右的经筒    
    转过一山又一山    
    漫漫远古的长头    
    磕过一年又一年    
    马牛羊马牛羊呵    
    永远永远不回头    
    我们从不为今生呵    
    只为来生与你相守    
    我想把我写的歌叫做《自由》。这些故事都来自雪山源头,它们首先将被印在那些像野兽骨头一样白的铜板纸上,然后被刻进牛皮纸袋包装的CD、VCD、DVD,然后飞过万水千山,一直飞到那个向往西藏的女孩手里。报刊、音像门市部的阿姨一定会提前帮女孩留下几本,或几张她的所爱,等到她背着毛茸茸的兔子包蹦跳着走过时,阿姨会用她们那里的方言微笑着喊住她。阿姨还会为她这个西藏的常客,等那些CD或书本终于满了五十元、一百元整数的时候才叫她一并付钱。    
    因为阿姨知道,西藏是属于背兔子包女孩的。    
    那次因为一本《西藏生死书》,女孩跟一个男孩吵了起来。      
    那本朴素而破旧的书,用一种很硬的乳白色藏纸包裹着,静静地躺在一家旧书店的玻璃柜里。是台湾引进的原版,里面的出版日期、出版社名、文字,全部都是繁体。    
    老板说,120元,不讲价。    
    女孩是个穷学生,男孩是个休闲族的有钱人,男孩正要掏钱,女孩急了,于是女孩跟男孩磨蹭了一上午。结果还是阿姨帮她解难。阿姨对男孩说,你有钱就去书城买新的吧,人家女孩是同佛祖释迦牟尼同一天生日。男孩瞪大两只眼睛望着女孩,久久无语。结果女孩花50元抱走了《西藏生死书》。    
    男孩在后面追——别跑,你还没告诉我释迦牟尼的生日是哪一天呢!    
    女孩回头笑道:我妈妈说的,5月13日就是藏历的4月15日。    
    雪山,造就了太多纯净的美丽;地平线的尽头延伸着太多诱人的风景。    
    随后乡村。    
    随后天堂。    
    随后红尘。    
    什么时候厌倦了,你一定来天堂里闻闻格桑花香吧。我从乡村一路跋涉而来,此时我正独居于天堂,天堂就在西藏的空间中。这里有神的风景,奇得让我不知如何才能创造神的语言,让你体会我面对长寿佛所产生的神之冥想。我只是尽我所能,向你表达它们带给我灵动的思绪和飞升的灵魂。而有关我乡村的书页,对于任何一个走出乡村,或正在乡村的贫寒读者,当是特别适合的了,至于其他读者,我想,你们从中各取所需吧!    
    我还想说,西藏已成为我青春、梦想、心灵、命运的宿营地,她可能不是你的天堂,因为她距你可能很远、很近、很神……我全凭着自己多年的感受,在西之天,在藏之堂,苦苦行吟。现如今,我才知道,一直以来,其实文明生活的旅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梦想——    
    那就是向着西天深处的呼唤,用力地喊一声:西藏,我来了!    
    


第一部分:前言读者评论

    读者评论:《飘过西藏上空的云朵》    
    西藏的蓝天是凌仕江耕耘文学的土地。12年的雪域生活,12年的人生体验,12年的文学感悟,终于使他在永冻的热土里迎来了飘雪的春天。    
    ——作家 王宗仁    
    西藏散文的青春骑手凌仕江的散文在读者中大获成功,影响遍及各地。文字溶进了雪域千年圣洁的灵光,藏民族音乐及魔幻的宗教音乐,意义恬静深远,自然流畅,使人不知不觉便溶入其中。                               
    ——新华社记者 邹陈东    
    蓝天之下,高原之上,是我们,是我们满怀激情地看着,那片苍茫天地间的生命在他的笔下流淌。西藏十二年,雁过无痕,却掷地有声。它竟成了他的梦里故乡。在日里在夜里,浅吟低唱: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中国传媒大学  郑筱君    
    《飘过西藏上空的云朵》让人从无厘头的书堆里,抬起头欣赏纯真而富有高尚生活品味的诗意青春,净化城市人已饱受污染的心灵!读凌仕江的散文与其说是体验西藏,不如说是渴望自然。    
    —— “中国军旅文学网”站长 李不言    
                                       
    这是一把透亮的剑,无声地穿刺红尘中最腐朽的灵魂,踏平一切浮躁之物。让我掩卷一声沉叹,坠入千年云端。扑面碧雪穿心,推倒苍白情绪,《飘过西藏上空的云朵》点燃了我丢失已久的激情。     
    —— 贵阳读者 罗卫    
    如何读出天空的蓝,我也说不清。只记得在读边防战士凌仕江的文章《你知西藏的天有多蓝》时,我竟落了泪。我钦佩他,钦佩他才是真正读懂蓝天的人。因为有了蓝天的陪伴,蓝天的安慰,他可以无悔地站在世界屋脊,无悔地胜任保卫祖国和人民幸福生活的神圣使命。    
    ——网上读者 星妹儿    
    


第二部分:梦里故乡飞花丝雨一棵刻着我名字的树

    进入一片竹林笼罩的小路,走过一条芋叶铺出路面的田埂,在水池边站立的树便望着我回家来了。    
    这是一棵同我一起长大的香樟树,它有着与我一样的年龄;一样的心事。在树的旁边,其实还有两棵树,是村口到山坡常见的桉树。但父亲只看好香樟。它躯干挺拔,只要有风吹过,树叶与树叶之间发出的声音犹如书页翻动的味道。它枝条舒展,一树枝叶就像一座兴旺的庄园,在两棵桉树的影响下,香樟难得安分。    
    父亲爱这棵香樟远远胜过那两棵桉树。    
    懵懂时候,母亲常领我去树下拾零。我不解地问:它怎么就叫香樟树?母亲抹了把嘴,她大概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孩子竟会将这一问题把她给问住。于是她摘下一片新绿,放到鼻子下嗅嗅,又送到我鼻子下。    
    我只说了声:真香。她就笑了,像是回答我的问题。    
    母亲说:小六,记住这棵香樟吧,你和它一样大呢!    
    我站在了千里之外,看见天上的星星像童年图画在纸上的钻石,忽闻一地落叶的芳香,弯下腰来就望到窗外那一抹树影,我还没有迷失方向。那是初秋萧条的梧桐,它们早已掌握了季节在高原紊乱的变化,即使没有鸟叫风前,叶子们也都知道将要去自己该去的位置了,只有少数才有机会留在天边观看同一轮日月在蓝与天之间分分合合,只有一些顿悟的生命才在决定闭上眼死心塌地的一瞬间看见那些欣然出世的生命。来者充满希望,去者多么悲观!但它们最终都有落地的时刻,就像人出门后迟早总得有一个归期。这是树叶之间的秘密。但树很保守,关于命运,树从来没有只言片语,树懂得如何保护自己,树知道把根留住,默默地扎根深土才是它的生活。    
    出门久了,才渐渐明白树经常是一个地名的传播者。有些地方虽然名字中有树,但当你真正到了之后却一片树叶也寻不到,虽然你看见它与树无关,但实际上它与树绝对有关。我怀疑有的树曾经来过我们的世界,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树成了牺牲品,遗迹早已无处可寻。人类因为怀念树,取个名来纪念它。走到地名中有树的地方只是为了眼睛不再荒凉,但无论如何那些树都不可能起死回生了。不过也有以树命名的地方较为名副其实。    
    在西藏的日喀则,我住过一个名不虚传的招待所,叫“三棵树”。“三棵树”在那特定的环境里算得上星级宾馆了,雪域之外的人们都是为了看那三棵树而住进招待所的。甚至于今天,许多地方容易被你记住是因为它有一个特定的标识牌或一座特殊意义的古建筑,但有一天这些物什在被工匠刷新改造之后,它很可能会让你难以识别一个地方的模样,从而消解你记忆中的记忆,但地名之树给你的印象却是记忆犹新,永不磨灭的。    
    屋檐左边的香樟树成了我混在右边且没有屋檐的一个参照物。没有屋檐的右边,是我一个人远行的隐痛和缺憾,它是由很多个不同的世界组成的同一个世界,它从不在意你去适应谁,只要你适应一个世界。可我从来就不适应谁的世界,包括我自己组合的文字世界。所以我一直把香樟树当作我心灵的屋檐,让它为我避霜挡雪,为我诉说一棵树的心灵魂语。    
    在我离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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