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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咳咳,清,你在哪里?”挥开刺鼻的浓烟,月如安焦急的呼唤着,心里却希望清一定不要在里面,大火烧了这么久,那个纤弱的人儿怎么会受得了呢。
“洁儿,你怎么一个人出来了,安儿不是和你一起吗?”匆匆往殿门口走的睿亲王和邵亲王碰上了正往外冲的月静洁,睿亲王下意识的的朝月静洁后面望去,却没有看见那个令她挂心的白色身影,心里着实不安的问道。
“娘,四皇姨…”月静洁停下脚步,喘着气,却硬是说不下去,她要怎么说?
睿亲王看着月静洁欲言又止的神情,又想到月如安跑来时那慌乱的表情,脸色一阵发白,用力推开月静洁跑向清华殿。安儿,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洁儿,安儿她…”邵亲王迟疑的开口,心中的侥幸在见到月静洁沉重的点头后烟消云散,踉跄着后退一步,然后也疯一般跑开,天啦。
“快救火,皇子世子在里面,赶快救火,若是她们有什么,你们也别想活在世上了。”睿亲王脸色铁青的指挥着。原本就慌乱救火的人现在更是惶恐万分。
“苏悦。”睿亲王背手立在火光中的清华殿前,面无表情,沉声唤道“有把握吗?不,就算没有把握,屋中的人也不能有事,明白吗?”
“是!”苏悦垂下头,扯下衣服下摆沾湿后,坚定的开口“苏悦定让月小姐平安出来。”转身毫不犹豫的冲进了漫天的火光中,睿亲王眼中一阵异光闪过,手握了握,却终究只是皱了一下眉。
“清,你在吗?回答我好不好,你在哪里,我是安安啊,清?”月如安一步一步的走进里屋,却发现里屋的浓烟更重,眼睛已被烟熏的睁不开却又固执的睁着。
“咳咳…咳…是…安安吗?安…安,不要…进来,快出去…出去,求求你…”屋中传来月如清断断续续的声音,像是近在眼前,却又像远在天边,那般飘渺。
“清,别怕,我来救你,你别怕。”月如安狠狠的吸了口气,又往前去,却在此时整个身子被什么一绊,一双手本能的去支撑身体,却触到一阵灼热的火源,身子狠狠地摔在在地上,“哼”闷哼一声,没有在意已红肿的双手,她只知道,多耽误一分钟,清便会越危险。可是身体似乎已经虚软,想站却是那般的困难,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痛恨老天收去了她一身的功夫,如果还在,只要一成,一成就可以那般轻易的将火光中的清就出来了,可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她恨,却不得不咬着牙一步一步往前爬,边爬边哑声喊着。这时前方传来了一阵若有若无的呻吟,她心里一震,加快了速度,地上隐隐看得见血红的印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隔着一道燃烧的门槛,终于在床边看到了那个忧郁而清冷的身影。
“清…”月如安心里一喜,却在见到那孤单的身影时心狠狠的痛着想爬过去,抱住那个在大火中蜷缩的人,告诉她不要害怕,她在她身边,可是…是谁,抓住了她上前的身体,阻止了她上前的步伐?不要,她要过去,清就在前面,她怎么能在这里停下,怎么能呢?那么大的火,她一定很虚弱了,她要过去,一定要过去!
“小姐,你在这里不要过去,让苏悦过去就好。”拉住她的苏悦,沉下声,看着趴在地上哭泣却硬要上前的月如安,看着那双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手,看着眼中哀求的她,苏悦眼中闪过一片怜惜,狠狠的转过头,不去看那双漆黑的眸,只是在心中不断的说着对不起了,小姐!
“苏姐姐…”月如安缓缓抬头,想去告诉苏悦不要。一根火柱在她眼前落下,砸向那床边虚弱的人,月如安仿若傻了般,看着火柱狰狞的却又那般缓慢的落下,她似乎还听见“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她看到月如清抬起头来,朝她虚弱的一笑,苍白的唇艰难的开启,她似乎听见她在说“安安”,她看见那火柱毫不留情的将月如清苍白的脸吞噬,看着那丝微笑在她眼前慢慢的消失,慢慢的只剩下不断燃烧的火光。
“不,不要,清,清…”声嘶力竭的大吼一声,像是才清醒般疯狂的努力向那边爬去,漆黑的眸中此时已经赤红一片,脑中只有清最后虚弱的笑脸和那轻轻的“安安”。可是爬动的小小的身体却在此时被一股力扔向外面,眼帘中看到一个人影冲进了自己想爬进的地方。大火的热度灼烧着她的皮肤,浓烟终于让她看不清里面,明明是灼热的大火,明明是可以让一切燃烧毁灭的大火,可是为什么还会这么的冰冷呢,这燃烧的火狠狠的将她的心冰冻凝缩,她的眼死死的盯着屋内,她不信,怎么会看不见呢,清还在里面,怎么会看不见?火柱一根根砸向屋内,当她的人摔在屋外时,清华殿“轰”的一声,全都掩埋在火光中,只留下不断燃烧的大火,生生不熄,似在炫耀,似在悲痛。
“不,不要,不要…”月如安趴在地上,血红的手用力的捶着地面,挣扎着往前爬去,心里似乎有什么崩塌了,怎么能,怎么能这样?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
要不是自己发现不对赶来看看,是不是,今天连清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那天发现清的不对劲就应该警觉的,如果早点知道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清,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选择这样,为什么啊?
清,你回来好不好,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我真的那么的在乎你,你怎么忍心抛下我?怎么忍心把我一个人留下,清,清,你回答我啊?
“安儿…”睿亲王在月如安被扔出来后第一时间抱住不断痛哭的她,轻轻的抚着她,眼中含痛。她的安儿啊,今天的事又让她心伤了吧,安儿,你说要怎样,娘才能真的抱着你,而不是那般的感觉虚幻,那般的不真实!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找清,我…呜呜”月如安在睿亲王怀中挣扎着,却被她抱的更紧,像是一放开,她便会消失。
“四妹,让安儿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呢。”邵亲王走上前,脸上一阵凝重。看向睿亲王怀中不断颤抖的月如安时,眼中闪过深深的怜惜。
“先带安安回去,这事我会查清楚的。”赶来的女皇皱着眉沉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安儿,安儿…”好久好久发觉怀中的人儿没有反应时,睿亲王低头一看,却见怀中的人早已昏厥,眉头紧紧的皱起,眼角仍留着那悲伤的泪珠,那般的让人疼惜。“太医,太医在哪里…”抱着月如安,疯狂的跑向太医院。
大火持续的燃烧着,呼喊声,哭叫声,持续不断,月如清最后那悲哀又眷恋的眼神一直一直的重复着,她的唇轻启,似乎还能听见那清冷的声音在轻轻的呼唤“安安…”
“不要!”翻身坐起,月如安额前细汗不断,梦中的情景不断涌入脑中,那双漆黑的眸也终于由茫然转为深深的伤痛,周边的空气也像是染上了悲伤,那般沉重,让人窒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涌上眼眶的泪狠狠的逼了下去,伸手取下一件外衣,起身,走向窗前,伸手打开窗,看着窗外漆黑一片,疼痛的心静静地安静下来,思念便像流水般紧紧的将她包围,微风吹过,仿佛还能听见月如清清冷的唤道“安安。”
清,清,你现在好吗
初遇(一)
趁着夜色,月如安在落痕居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之后,便小心翼翼的爬上屋顶,坐在上面慢慢的沉淀自己的心情。自从月如清在那场大火消失以后,几乎在每个月的那天,她便会在梦魇中醒来,她不知道这代表什么,只知道这时候她都会留出时间来让自己想念那个如兰花般的人,只有这时候,月如安才是月如清一个人的。幽幽的叹口气,月如安双手抱膝,将头埋在双臂中,思绪开始游向远处,最终沉寂在无边的夜色中。
“主子又在想清皇女吗?原来这么快又到了这一天啊!”不远处的树上,一声轻轻的叹息声响起,带着无边的自责和怜惜。
“如果当时我们在的话,这件事是不是就不会是这个结果。”令一个同样自责的声音响起,带着无限的懊恼和后悔。
“你也说是如果!这世界上若有那么多的如果,也就不会有这么辛酸了!”叹息声再次响起。“你们两个不想再次发生类似的事情,就给我闭嘴。”冷冷的身音终是打断了前两人的叹息,一双眼仅仅的盯着屋顶上的人,带着深深的疼惜。
“对,我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主子受一次也就够了!”坚定的语气也是不容置喙的决定。世界再次进入寂静。
第二天,月如安便随秦风外出出诊,这几年来她都是努力的完善自己,她要让她自己即使没有功夫,也能够保全自己。记得十二岁那年,她对秦风说想去当一个大夫时,也许是那时的自己在清出事后不再逃避的面对吧,秦风稍微犹豫便答应了,而王爷娘也没有反对,于是月如安大夫的生涯开始了。本来月如安想试着自己一个人去的,可是却拗不过秦风,便变成现在这样,秦风在帮人看病,而月如安坐在一旁。
躺在树下,月如安眯着眼看着不远处忙碌的秦风,悠闲的叼着根草一点也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本来可以马上去下一站的,毕竟一上午了,那个病人的病情也稳定下来,秦风却说再留下来观察几柱香,好吧,她没意见。
“恩…”一阵极低的呻吟声从身后传来,月如安心下一惊,有人!如果不是周边足够安静的话,月如安也不会听见。可是,最重要的是,她们现在所处的是一处有些偏僻的小山村,即使现在有王府的几个侍卫和夕在,但是现在她们都被打发去帮秦风了,如果再有一次以前的追杀,那么她便会危险了。不过听那声音似乎是蛮痛苦的,应该是一个受伤的人吧。她轻轻的爬起来,慢慢的靠近身后那一人多高的灌木,拨开,一个一身黑衣的身影便映入眼帘。他躺在草地上,鲜红的血将周边的草也染红了,她这才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血腥味。
这人似乎伤的很重,很有气魄嘛,忍了这么久才发出那么一丝微声音。不过今天也算他走运,碰到的是她,而她刚好今天心情不好不坏,勉为其难的救救吧,但…月如安眉一皱,上前将那人翻过来,找到主要的伤口,便小心翼翼的撕开周边的衣服,看到胸前那长长的狰狞的伤口,倒吸一口气。伤口已经发黑,并且伴有一股淡淡的腐臭味,眉皱的更紧了,是谁,尽是这般残忍,给这人下这般狠毒的毒。这毒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花容。中者会感到其痛无比全身腐烂而死,并称此毒世上无解,只要中了这毒,据说还没有活着的。月如安咋咋舌,制这毒的人一定是个变态,制出这毒解药的更是变态,不过貌似自己就是那个变态,恩…这个问题很严重,还是先顾及眼前的事吧。
一看这人那深深的伤口便知下手之人定是要他的命了,月如安摸摸下巴沉思,要是自己救了他,让他成为中这个毒第一个不死的人,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个,那个制毒的人会不会被气到内伤啊。心里阴阴的笑着,说不定又会掀起一阵江湖腥风血雨呢,啊,啊,真是期待啊!这样想会不会太不道德了点,不管了。但是换一方面来讲,这个人穿着黑衣,在电视里经常被当做刺客服的黑衣,那么这个人会不会是一个刺客,但反被人刺,救了他就有可能引上麻烦,麻烦啊!这真是一个讨厌的词呢!
月如安在这边想着,草地上的人已经忍不住又呻吟了一声,这一次似乎是更痛苦了。稍稍回过神,月如安便下定决心,救吧!一条人命呢。
拨开那人额前被汗水沾湿的发,露出一张平凡无奇的脸来,但是手下的触感却有些奇怪,月如安心下有些兴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皮面具?正想掀开,却猛然间顿住,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水袋和药袋,扯下自己的衣摆,沾湿后轻轻的擦拭着他的伤口。好奇归好奇,但这是人家的私密,她也不想知道,知道的越多,便会越麻烦。看着不断冒出的血,皱皱眉看来要快一点了,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看了一个男子的身体便是变相的调戏了人家,通常只有两种结果,一个是娶了他,另一个就是把你咔嚓了。抖抖身子,她两个都不要。拿出止血散平均散开,然后,咦,手怎么动不了?疑惑的看去,却发现身下的人不知何时醒来了,抬眸望进一双冷冽的深绿眼眸中,那眼中有愤恨,羞怒,还带着一丝杀意。是的,杀意!那是一个长期在死亡线上徘徊的人散发出的一种令人窒息的气息,似乎要将月如安活活的吞噬。
月如安心下大呼悲哀,他怎么就生命力这么强,再要一下她就可以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了,她也可以功成身退,从此两人便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