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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蜂女道:“现在咱们应该如何?”
青衫人道:“姑娘请带着杜天龙和在下同行……”
黄蜂女道:“到哪里?”
青衫人道:“去找血目玉凤,不过,只准你带杜天龙一人同行,等你见着血目玉凤之后,你再出刀杀了杜天龙,咱们一手交人头,一手交玉凤。”
黄蜂女道:“你要再骗我呢?”
青衫人道:“姑娘役蜂奇术,江湖有谁不怕,那时,你姑娘尽管施放毒蜂,对付在下……”
黄蜂女道:“那时间不再是你,凡是你们一伙的人,我都要杀。”
目光突然移到了蛇怪苗奇的身上,道:“苗老怪,你应得的取酬,取到了吗?”
苗奇摇摇头,道:“没有。”
青衫人道:“苗兄要银子,容易得很,银票就带在区区身上。”
苗奇道:“多少数目。”
青衫人道:“谈好的价钱,十万两白银,对不对?”
苗奇道:“不错,银票是可以先交给在下?”
青衫人道:“可是可以,不过,最好是和黄姑娘的事一齐了结……”
黄蜂女冷笑一声,接道:“别把我们扯在一起,他归他,我归我,我奇怪的是,你们既然雇了我,付出了血目玉凤,为什么又要雇苗老怪多花十万银子。”
这时,雷庆,杜天龙等心中之疑,已然完全澄清,蛇怪苗奇,确然也是人花钱雇的凶手之一。
但闻苗奇说道:“小丫头,你放开他的手,好叫他掏银票出来呀!”
这一次,黄蜂女倒是十分听话,放开了青衫人的腕穴。
苗奇道:“杜天龙已经带到,所差的只是没有割下他的人头,但那是你们和黄蜂女的事,我的银子,可以先付给我。”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好吧!金银之类,世所广聚,和血目玉凤不同,算不得什么珍贵之物!”
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递了过去。
是山西柳记长福号的即期银票,各分号都可兑现。
苗奇仔细瞧了一阵,揣入怀中,道:“老夫可以告退了吧!”
青衫人道:“不行,你事情还没有完……”
苗奇冷冷接道:“还有什么事?”
青衫人道:“江湖上有一句话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守在这里,对付姓杜的带来的这两个帮手,我和黄姑娘,去取血目玉凤。”
苗奇皱起眉头,道:“看来银子很难赚。”
雷庆突然重重地咳了一声,道:“苗兄,你是否还想再赚十万银子?”
苗奇一裂笑道:“好啊!但不知如何一个赚法?”
雷庆道:“苗兄跑了很远的路,找上龙凤镖局,又跟到中牟县来,劳累奔走,何止千里,才赚到十万银子,如是苗兄想赚兄弟这十万银子,那简单多了。”
苗奇道:“说说看啊!”
雷庆道:“苗兄杀了那青衫人和那劲装背剑的汉子,咱们立刻可以奉上十万银票。”
苗奇眨动了两下眼睛,道:“真的吗?”
雷庆道:“自然是真的!”
蛇怪苗奇突然哈哈一笑,道:“小丫头,我瞧这两个人定然是骗你的,他们未带血目玉凤,却想把你引到埋伏之处,施行暗算,把你和杜天龙一齐杀了!”
他说的耸人听闻,虽然为了十万银子之故,但仔细想一想,也并非无道理。
雷庆道:“苗兄高见啊!兄弟就未想的这么清楚。”
苗奇冷然一声,道:“我虽是贪图你十万银子,但江湖上的阴谋鬼计,也无法瞒得过多。”
那青衫人不知是别有所恃?还是无词以对,呆呆地站着,一语不发。
黄蜂女似是也有些动摇了,但她仍然念念难忘那血目玉凤,冷笑道:“苗老怪,你是贪财卖主,危言耸听,难道他们不怕我施展毒蜂报复吗?”
苗奇淡淡一笑,道:“这些地方你就不如你娘老练了,我姓苗的虽然是赚十万银子,但揭穿他的阴谋,却全是为了你好。”
黄蜂女道:“这话怎么说?”
苗奇道:“你要报复,我问你找什么人报复?”
黄蜂女道:“什么人骗了我,我就要他的命。”
苗奇道:“话是不错,但咱们杀来杀去,却一直杀不到真正的幕后人物,这些人,都是和咱们一样,被人家花银子买来的人。”
黄蜂女道:“这个,这个……”
苗奇接道:“别这个那个,我立刻可以找一个证明给你瞧瞧。”
黄蜂女道:“你只要说出来,我就信你的话。”
苗奇道:“你仔细瞧瞧,这青衫人是不是第一次和你接洽的人?”
黄蜂女凝目在青衫人身上瞧了一阵,道:“不像。”
苗奇道:“这就是了,他们和你见面时,可是安排在一个光线很暗的地方。”
黄蜂女道:“不错。”
苗奇道:“老夫也是如此,当时,老夫还认为他们是有身价的人,不愿咱们瞧到真正的面目,现在想来,他们根本是有意的安排……”
黄蜂女哦了一声,道:“他们用心何在呢?”
苗奇道:“很简单,挑起咱们和绿竹堡的仇恨,他们只要咱们杀死杜天龙,而且,不准咱们暗中下手,找上龙凤镖局去,用心就是要咱们留下很多目睹的人证,而且,他只要杜天龙就行,却不叫咱们伤害到杜夫人欧阳凤,这中间的用心,岂不是明显得很。”
黄蜂女道:“那是因为杜天龙和雇主有仇,雇主只要杜天龙一人偿命!”
苗奇道:“他们也对我这么讲,听起来很仁慈,也很合乎情理,但如深一层去想,真是用心恶毒啊!”
黄蜂女道:“说说看吧!恶毒到什么样子?”
苗奇冷笑一声,道:“你终是年纪幼小,平日里看倒是刁的很,但遇上了大事,反而不太清楚了,咱们如是暗中下手,杀死了杜天龙,就算是人要替他报仇,那得先要查出凶手,以江湖仇杀而言,这是最难的一件事,我久年不在中原上走动,就算绿竹堡势力庞大,他也得查上一段很长的时日,咱们只要隐居一些时间不出来,再别留下痕迹,这就可能变成了一段无头公案,咱们堂堂正正找上龙凤镖局,还有什么人不知道咱们是凶手,再留下杜夫人未死,她势必要闹着她父亲绿竹堡主,替她丈夫报仇,绿竹堡也必会尽出精锐追杀咱们……”
黄蜂女接道:“就算绿竹堡派出高手,我也不怕。”
苗奇道:“老夫也不怕,所以,人家才找上咱们,我为了十万银子,你为了血目玉凤,咱们在他们精密的安排下,同时到了开封,你想想,咱们从不同地方动身,怎会那么巧的是在开封碰上。”
黄蜂女微微一笑,道:“苗老怪,你说的有些道理。”
苗奇道:“你这丫头刁蛮、暴燥,就是还有这一样好处,肯和人讲理。”
黄蜂女道:“理在咱们应该如何呢?”
苗奇哈哈一笑,道:“过关刀雷庆乃中原道上生锈的老江湖,你怕他们没有准备么?杜天龙没有几下子,也不会娶到欧阳凤那样的老婆,咱们故然是早有合计,人家也有一把算盘打,如是全没有准备,也不会这么简便的跟着你来。”
雷庆哈哈一笑,道:“不过,有一点,咱们没有想到,你们在中牟县突然停了下来,提前动手!”
苗奇道:“这么说来,绿竹堡的人,都是赶往开封会面了。”
雷庆道:“天机不可泄漏,恕我不能奉告。”
黄蜂女冷笑一声,道:“杜天龙,如若你们真的约有高手相援,撇开这件事不谈,我倒希望能斗斗你们约来的高手!”
王人杰道:“只要时机适当,姑娘自会如愿以偿。”
雷庆生恐节外生枝,急急说道:“黄姑娘,先解决眼下的事情要紧。”
黄蜂女略一沉吟,转头望着苗奇,道:“好!我先斗他们,再斗他们来援的高手,苗老怪,你愿不愿和我合作?”
苗奇道:“我和你娘有过几次合手的机缘,只要事情对老夫有利,自然可以合作了。”
黄蜂女道:“他们能出十万银子雇你,就会有更多的银子雇别人,我瞧你要发大财了,这件事如是闹下去,你可能混上个三五十万银子。”
苗奇道:“嗯!这倒大有可能。”
黄蜂女道:“咱们不管杀了什么人,只要他们身上有银子,那都归你所有,我分文不取。”
苗奇道:“听得进,小丫头,咱们合作定了。”
黄蜂女道:“不过,现在你得牺牲一下,不能杀了他们两个,少赚雷庆和杜天龙十万银子,可能会多上一倍两倍的进帐……”
苗奇接道:“慢着,我得先和雷庆谈谈……”
目光转注在雷庆身上,接道:“杀这两个可有时限。”
雷庆笑一笑,道:“自然是有……”
苗奇接道:“三天之内如何?”
雷庆道:“太长了。”
苗奇道:“那就两天吧!”
杜天龙微微一笑,接道:“只要我杜天龙这一次没有死,两位能找出那幕后人物,十万银子,咱们一定照付。”
苗奇叹口气,道:“这就很难说了。”
目光又转向黄蜂女的身上,道:“小丫头,我打过算盘了,和你合作的利益可能大一些。人往高处爬,水向低处流,多些银子总比少些好,赚不到雷庆的银子,那也只好忍疼一些了,你说说看,咱们该怎么行动,既然咱们合作了,我也要帮你着磨一下才行。”
事情演变至此,可算完全出了雷庆和杜天龙等意料之外,自然,雷庆的随机应变,纵横施术,一层层挑起了黄蜂女和苗奇的心中疑虑,使两人感觉受骗,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只听黄蜂女道:“咱们带着杜天龙和这青衫人,一起去瞧瞧看,能不能取得血目玉凤。”
苗奇道:“这个,只怕杜天龙等不愿同往了。”
黄蜂女道:“只要你真肯和我合作,咱们就放开手做,杜天龙如是真不肯去,我就只好先杀了他。”
杜天龙道:“在下去又如何呢?”
黄蜂女道:“我要他交出血目玉凤,如是他们不肯交出,那自然是澈头澈尾的骗了我,我就杀了他们那里所有的人。”
杜天龙道:“只要这样吗?”
黄蜂女道:“不论是谁,只要是戏弄了我,我就跟他没有完,他骗了我,我要帮着你找出那位真正幕后人物。”
杜天龙道:“好吧,在下和姑娘同去一次。”
雷庆接道:“姑娘既然能带苗兄同去,何妨让咱们也去见识一番。”
黄蜂女道:“你们三个人都去吧!我决定出手杀死杜天龙时,也给你们一个联手合搏的机会。”
雷庆道:“这么说来,咱们不去也是不行了。”
黄蜂女道:“除非你们三位有把握能够先把我制住,要不然,只好听命行事。”
目光转到那青衫人的身上,接道:“我们谈的话,你是否听到了?”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听到了。”
黄蜂女道:“敢不敢带我们证实一下。”
青衫人道:“在下只能带你和杜天龙两人同往。”
苗奇笑一笑道:“你好像一点也不怕死。”
青衫人摇摇头,道:“不怕!”
苗奇道:“不怕死的人很多,但能忍受活罪的人却是不多。”
突然举手一挥,一条尺许左右的青色小蛇,由他袖口中飞了出来,缠在那青衫人的脖子之上,冷然接道:“那是很毒的青竹丝,咬人一口,不会立时死亡,但却能够给人很多的痛苦,即使铁铮铮的汉子,也无法忍受。”
一条毒蛇缠在颈子上,给人的威胁恐惧,大约比利剑快刀架在脖子上还要大些。
但那青衫人却有着人所难及的镇静,毒蛇缠颈,动也未动一下,静静地站着。
这不但使杜天龙等暗暗佩服这人的定力,就是苗奇也不禁心生敬服。
只听他冷冷地说道:“诸位杀我也好,施用毒蜂、毒蛇取我之命也好,但在下只说明一件事,任何加诸我身上的痛苦,都不能使我改变意志,我答应让你黄姑娘带着活的杜天龙同去,那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苗奇怒道:“老夫能不能去?”
青衫人道:“不能。”
苗奇冷哼一声,突然发出一声低啸。
但见那缠在青衫人颈上的毒蛇,突然开始收缩蛇身。
好像是那毒蛇收缩之力很大,片刻间,那青衫人面红气粗,不自主张开了嘴巴!
青衫人既不告饶,也未准备设法取下颈上的毒蛇,只是静静地站着不动。
这真是罕见的勇敢人物。
黄蜂女皱着眉头,道:“苗老怪,别把他勒死了。”
苗奇又发出一种很奇妙的啸声,那缠在青衫人颈上的毒蛇,又自行松开了身子。
青衫人长长吁一口气,道:“黄姑娘,在下只奉告一句话,你如是把我处死于此,你就永远无法找到那地方!”
黄蜂女一挥手,道:“你带路吧!我们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