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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行来,夜行晓宿,都有着十分疲累之感,景好能在此休息一下。”
杨非子望望天色,道:“杜少兄可曾发觉有盯梢的人?”
杜天龙摇摇头,道:“没有。”
杨非子道:“如何进入绿竹堡,杜少兄可有成算?”
杜天龙道:“这个在下倒和雷兄有过一番研商。”
杨非子望望雷庆,道:“两位有些什么高见。”
雷庆道:“在下觉着欧阳姑娘是绿竹堡的女主人,杜老弟是姑爷,堡中上下人大都认识,绿竹堡占地百余亩,房舍数百间,咱们既无法搜查,也不能避开他们的耳目,何不以少主人和姑爷的身份,堂堂正正地进入堡中。”
杨非子点点头,道:“在下也有这个想法。”
雷庆道:“那很好,咱们路上尽量隐密,直到绿竹堡大门前面,再忽然现身,使他们出其不意。”
杨非子点点头。
雷庆接道:“所以在下准备雇辆篷车,直放绿竹堡。”
杨非子笑一笑,道:“雷兄想得很周到。”
王人杰道:“雷兄,咱们是夜晚进入呢?还是白天入堡?”
雷庆道:“夜里行踪容易隐密,但绿竹堡的防守,是比较严密,所以,在下主张白昼入堡。”
杨非子道:“绿竹堡中,如若真的隐藏了什么隐密,白昼入堡,对咱们利多弊少,而且也容易找出痕迹。”
雷庆道:“有备无患,进入绿竹堡之后,很难料发生些什么变化,所以在下主张,诸位好好利用这半日一夜的时间,好好睡一大觉,也好准备应变。”
杨非子道:“雷兄思虑周密,在下十分佩服。”
雷庆道:“五更动身,赶到绿竹堡不过辰末时光。”
杨非子回顾了欧阳凤一眼,道:“这一路你最辛苦,最好休息去吧!明日你还要以绿竹堡女公子的身份,应付大局。”
欧阳凤道:“晚辈还撑得住。”
杨非子道:“这数日来,你耗消的心智最多,人已大见消瘦,不用太过逞强了。”
欧阳凤脸一红道:“晚进恭敬不如从命。”
雷庆道:“杨兄,有一件事在下一直想不明白,还得杨兄指点一二?”
杨非子道:“什么事?”
雷庆道:“咱们以什么身份进入绿竹堡?”
杨非子道:“以龙凤镖局的镖师身份进入如何?”
雷庆道:“对啊!在下竟未想出此策。”
几人计议妥当,各自回房安息。
四更过后,一辆黑篷大马车驰向了绿竹堡。
半日一夜的休息,使几人疲累全消,精神奋发。
篷车行近绿竹堡时,正是日上三竿的时分。
但绿竹堡大门已开。
两个身着青色劲装的大汉,守在大门口处。
篷车停了下来,欧阳凤当先掀帘而下。
紧接着杜天龙、雷庆、杨非子、凌度月等鱼贯而下。
两个守护在大门口的大汉,立刻迎了上来,挡住两人。
欧阳凤很仔细地打量两个大汉,竟然是素不相识,不禁一皱眉头,道:“你们两个人认得我吗?”
两个大汉四道目光盯注在欧阳凤的脸上瞧了一阵,道:“没有见过。”
欧阳风一面示意雷庆等停止前走,一面说道:“你们进入绿竹堡有多少时间了?”
青衣大汉道:“咱们去年到此,总算该有一年时光了。”
欧阳凤道:“你们认识欧阳明吗?”
青衣大汉道:“那是我们堡主。”
欧阳凤道:“是在下父亲大人。”
那青衣大汉微微一笑,道:“少主人很少在江湖上走动么?”
欧阳凤道:“在江湖上走动的时间很多,只是快两年没有回过家了。”
青衣大汉一欠身,道:“少主人此番回来得不巧得很。”
欧阳凤嗯了一声,人却直向大门里走去。
两个青衣大汉,满脸焦急之色,紧跟欧阳凤身侧,向里面行进。
这时杨非子、杜天龙等,都追随在欧阳凤的身后,进入了堡门。
两个青衣大汉跟着欧阳凤已深入两丈多远,才觉出情势不对,立时一横身子,并肩而立,挡住了欧阳凤,道:“姑娘,老堡主不在家。”
欧阳凤道:“到哪里去了?”
青衣大汉回答得倒是十分老实,道:“到开封去了。”
欧阳凤一皱眉头,道:“两位少堡主呢?”
青衣人道:“一位随同前去,另一位也于前天应召赶往。”
欧阳凤道:“我母亲呢?可在堡中吗?”
青衣人道:“老夫人留在堡中。”
欧阳凤道:“那就请派人带我见我老娘去。”
青衣人道:“姑娘,真是抱歉万分,咱们不认识女少主。”
欧阳凤怒道:“现在你们认识了。”
青衣人道:“可惜的是咱们没有法子分辨真假,所以不敢作主把姑娘让入堡中。”
欧阳凤忍着性子,道:“两位的意思呢?”
站在对面左首的青衣人道:“麻烦姑娘,暂请退出大门,在下立刻替姑娘通报,自会有人出来迎接姑娘入堡。”
欧阳凤冷笑一声,道:“反了,反了,你们不过是绿竹堡中的仆从,竟然这样拦阻我进入绿竹堡。”
这两个青衣人似是以左首的那位身份较高,一直由他答话。
只听他轻轻吁一口气,道:“只怕少主人还不知晓,绿竹堡出了一点麻烦。”
欧阳凤心头一震,道:“什么麻烦?”
青衣人道:“老堡主离开绿竹堡时,带走了一些人手,前日少堡主离去之时,又带走了不少的人手,所以堡内实力大减。”
欧阳凤道:“怎么样?”
青衣人道:“就在大少堡主前日离去不久,突然有一些来历不明的江湖人物冲入了堡中,引起了一场很大的冲突。”
欧阳凤道:“堡中可有伤亡?”
青衣人道:“堡中的损失不小,死去七人,伤了九个,所以咱们不得不小心一些了。”
欧阳凤略一沉吟,道:“你们击退了强敌?”
青衣人道:“苦战了一个时辰,才算把来犯之敌击退。”
欧阳凤道:“那真是辛苦你们了。”
青衣人道:“所以,就算你真是女少堡主归宁省亲,咱们也不得不小心一些,免得再出意外来。”
欧阳凤略一忖思,暗道:这人神色镇静,似是早有成算,倒要看看他耍出什么花招来。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你们的意思是……”
青衣人道:“在下的意思是希望女少堡主少候片刻,我立刻向里通报,由总管亲迎小姐入内。”
欧阳凤道:“你要他看看我是不是假冒的了?”
青衣人道:“不敢欺瞒小姐,在下确实有些担心?唉!只因在下入堡太晚,不识小姐,所以还请担待担待。”
欧阳凤道:“你的口才很好,作一位守门堡丁实是有些可惜了。”
青衣人一欠身,道:“小姐夸奖。”
欧阳凤道:“好吧!我就站在此地等侯,你们哪一位去通报。”
左首青衣人目光一望右首青衣人,道:“你陪着小姐,我去通报总管。”转身急奔而去。
欧阳凤目睹一人去远,才望着留下的人,道:“你也不认识我了?”
青衣人一欠身,道:“是!在下来此,还不足一年时光。”
欧阳凤道:“你们从何处到此?”
青衣人微微一笑,却不答话。
欧阳凤道:“你们奉何人之命而来?”
青衣人摇摇头,道:“姑娘,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欧阳凤道:“为什么?”
青衣人道:“我还无法确定姑娘的真正身份?”
欧阳凤道:“你知晓了呢?”
青衣人道:“那时姑娘也不用问在下,什么事都由总管回答。”
杜天龙忍不住接道:“岳父大人封刀退隐之后,不再问江湖中事,怎会又招了这许多的新手入堡?”
那青衣人回顾了杜天龙一眼,道:“姑娘,这一位是……”
欧阳凤道:“你们知道我是归宁省亲,就应该想到我会和夫婿同来。”
青衣人道:“那是咱们绿竹堡的姑爷了。”
欧阳凤道:“不错。”
青衣人望望雷庆、杨非子、凌度月等,说道:“这几位是……”
欧阳凤道:“你们姑爷的朋友,绿竹堡的贵宾。”
青衣人哦了一声,不再答话。
他感觉到,除非立刻翻脸之外,再要交谈下去那就太吃亏了。
杨非子、凌度月等一直未接口多言,因为事情已经很明显,绿竹堡中已然换了一批人手,这批人来历不明,说明了绿竹堡已落入新人的控制之中。
目下的情景是谁都在忍耐着,不肯轻易发作。
似是都在等待着最有利的机会。
片刻之后,那青衣人带着一个五旬左右,挺着一个大肚皮的胖子,急奔而至。
他人虽然胖得像一尊弥勒佛,但快步奔来,却是面不红,气不喘。
胖总管仍是旧人,急行两步,一躬身,道:“程立拜见大小姐。”
一撩衣襟,竟然要行大礼。
欧阳凤眼看他真要跪下,才一伸手,道:“程总管不用多礼。”
程立站起身子,一转身道:“给姑爷见礼。”
抱拳一个长揖。
杜天龙道:“程兄,不敢当。”
欧阳凤人已完全冷静下来,笑一笑,道:“我两年来未回来过,咱们绿竹堡又添了不少的新人。”
程立道:“是!老堡主虽然退出了江湖,但江湖中人,却不肯轻易地放过他,未雨绸缪,所以,老堡主增选了不少的人手。”
这时两个青衣人,已然退到了程立身后,肃然而立。
欧阳凤道:“听说我爹和两位兄长,都不在堡内。”
程立道:“是!老堡主带着二少爷赶去开封,大少堡主应召赶往。”
欧阳凤道:“那真是不巧得很,我娘的身体好吧?”
程立道:“老夫人身体还好,只是双目失明了。”
欧阳凤心头一震,脸色微变。
但她极力地保持着心情的镇静,道:“那就劳请总管带我见见我娘。”
程立道:“老奴带路。”
欧阳凤目光一掠两个青衣人,道:“两位,程总管已经证明了我的身份,我可以进去了吧?”
两个青衣人齐齐躬身,道:“咱们不识姑娘,还望恕罪。”
杨非子突然向前一步,道:“作仆从下人的,招子应该放亮一点,欧阳姑娘脾气好,不追究两位的失礼,如是换了个人,两位今日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一面说话,一面互搓双手,屈指轻弹。
两个青衣人的态度很恭谨,但神情却十分镇静,全无惧色。
四道眼神,一掠杨非子,默不作答。
程立带着欧阳凤先行,杨非子、凌度月等,鱼贯相随。
雷庆快行了一步,追在杨非子的身侧,道:“杨兄,情势很诡异。”
杨非子道:“不错,但不知这程立的为人如何?”
雷庆道:“他是绿竹堡的老人,掌理绿竹堡的总管之职甚久,但老朽和他不熟,不知他忠诚之心如何?”
杨非子笑一笑,道:“不论他是有心还是无意,但他已落入了别人的控制之中,奇怪的是,杜夫人只两年未回绿竹堡来,怎地变化如此之大?”
雷庆道:“可怕的也就在此了。”
杨非子突然回过头,低声对杜天龙道:“你几时未到绿竹堡了?”
杜天龙道:“上次和拙荆一起来过。”
杨非子道:“两年多了?”
杜天龙沉吟了一阵,道:“正确的日子,应该是不足两年,一年十一个月。”
杨非子道:“那时候,老夫人的双目如何?”
杜天龙道:“完好如常。”
谈话之间,已穿过两重庭院,来到了一座大厅的前面。
程立把几人让入大庭,道:“姑娘,姑爷,请和诸位贵宾,暂在厅中稍坐,我去请老夫人来。”
欧阳凤目光转动,回顾了大厅一眼,道:“程立,为什么要我在厅中等候,难道我不能到后厅去见我母亲吗?”
程立的脸上闪掠过一抹焦急之色,道:“姑娘,老夫人双目失明之后,变得十分暴躁,还是老奴去请她来到厅中见面的好。”
欧阳凤道:“这个,好吧!那就有劳总管了。”
母女亲情,何等深刻,但欧阳凤却强压着激动的心情。
她未低估敌人,敢把自己放进来,必已有着很完全的准备。
欧阳凤心中有着太多的感伤,也有着太多的怀疑,目光转注到雷庆的身上,低声道:
“雷兄,目下情势,晦暗不明,晚辈真不知如何应付这个局面了。”
雷庆道:“情势的确很诡异,不过,总会有开朗的时候,贤弟妇要忍耐,先见过令堂之后,再作道理。”
杜天龙低声道:“咱们一路行来,除了程立之外,未见绿竹堡一个旧属,似乎是,整个的绿竹堡已在人家控制之下了。”
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