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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毕竟是那中央皇朝的督帅,将其强纳为侧妃,真的妥当?”
“天高皇帝远,怕什么?”
“怪不得,最近市面上,有些物资紧俏。怕是君上,在准备纳妃之礼吧?
“嘿嘿!此事我听说过一些,不过却是另一种说法。非是君上,要强纳那位女督帅为妃。而是此女,看中了君上的一表人才。那日上山强抢不成后,就情愿委身——”
李知乐双目微赤,再忍耐不住,猛地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真力勃发,立时‘轰’的一声,将这木桌,拍成了粉碎。
也使整个酒楼一寂,安静了下来。周围视线,也尽都往这边注目,充满着诧异之色。
李知乐亦是冷冷地扫视着四周,想要对这些人发作,却又知这酒楼之内,多半是无知草民。
只得是一声冷哼,直接丢下一枚金饼,算是赔偿,接着就大步走出了酒类之外。
那银甲骑士,也随后跟出,焦灼劝道:“统领,此事还是从长计议为好,不可冲动!我看先还是禀知京都,兵部与几位大帅,自有计议。督帅乃是简在帝心之人,陛下必定绕不了这乾天山——”
李知乐却不说话,连续几个深呼吸,才使心绪平复了下来。
而后下一瞬,就又愕然看向了天空。只见一片片的雪花,正飘舞着落下。
下雪了?六月飞雪,这怎么可能?
李知乐旋即又是神情一黯,透着几分伤感之意。
忖道这苍天,难道也知我之意么?这心境之内,也是一般的凄凉如雪。
※※※※
大商皇朝京都皇京城,此时也同样是大雪纷飞。地面屋宇,都已是有二尺积雪,把整个皇京城,染成了一片雪白。
那风华宫听政阁内,黄袍老者却少见的,未去处理政务。而是步出了这阁楼之外,站在屋檐下的走道上,看着外面的雪景。只见整片御花园,都已是素白色。那本来正绽放的各色花朵,此刻则仿佛是冰雪雕处来的花儿一般,别有一番动人景致。…;
“六月飞雪——”
老者却无心去欣赏,反而是眉头紧紧蹙起:“可是朕的治下,有什么冤情,使天道感应?”
旁边处站着的,正是内侍少监高若。此时闻言,下意识的就是一惊,旋即就笑着答道:“怎么可能?陛下这些年励精图治,拔崛诸多君子,立于朝堂。论到吏治清明,我大商朝除了太宗太祖之外,无过于陛下在位这些年。大理寺,御史台与刑部的几位大人,都是颇有声名的清廉大儒。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冤情?国师先前,不是已经让人传讯。说是此番天兆,与我大商无太大关联。似乎是因我云界本源被干扰,才引动天变。详细缘故,他还在查——”
皇袍老者,却依旧是面色阴沉。并不因高若的宽慰,而有所心安。
“雪高二尺,这雪再继续下去,怕是要成雪灾。朕恐国内子民,今年会颗粒无收。”
高若神情一怔,接着脸上,全是感动之色。
“陛下,我大商朝自陛下理政之后,历年皆有结余。仓廪丰盛,国有三年积粮,储钱亿万。即便真有雪灾,也可从容应对,有足够赈灾之资。陛下时时不忘万民,实是仁德之君,若叫那些子民得知,必定更敬仰万分。”
“仁德么?”
老者却一声自嘲,看向了手心。一团气息从内浮起,现出金黄之色。
大商朝的皇道秘武,名唤‘龙帝九御决’,有十二个阶位。而他也是大商诸代之中,第二位,把这门功法,修行到第十二阶境界之人。功行之深,甚至超越了太祖,在世之时。
即便是神境强者,也需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也被理政,称赞为大商朝的中兴之主,是圣君在位。
这些年在位,确实是力挽狂澜,励精图治,不曾有半分怠懈……少年登极之后,咬着牙,总算把大商朝这条处处漏水的大船,一点点的修补好。
可即便如此,老者却知自己,也远算不上是什么圣君?
与上古时代那些所谓的圣皇,实在差的太远。
虽是自己看不见,他却知自己凝聚的皇道之气中,其实还有着诸多杂色。比他那些祖辈们要强,却也强的有限。
甚至几次三番,他都从国师,从那几位身具异能的供奉眼中,看到了惋惜之色。
“太傅啊太傅,你昔年教朕,为君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远小人,亲君子。要信奉儒家治国之道,要勤政,要体恤民力,要轻徭役薄税赋。说是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这些朕自问,都是做到了。可为何在天道眼中,朕仍不过一介庸主?为何这大商,仍是国运动摇?是朕错了,还是儒家的道,本就不对?”
眼神阴翳,老者的神情,也渐渐透出几分厉色。蓦地双拳一握,只听‘篷’的一声闷响。
这一霎那,皇袍老者的身前,整整十万丈方圆之地。都是雪尘飞散,所有草木花叶,也都散为齑粉。
那内侍少监高若见状,目光顿时一缩,额头上是冷汗淋漓。却不敢走开,反而是俯身拜下道:“请陛下息怒!”
老者本来是仿如入魔一般,神情狰狞。闻得高若之眼,立时一醒,又恢复了平静。
“起来吧!是朕失态了!”
微一拂袖,看来大雪已然渐渐停下。皇袍老者心中稍安,是再不欲在此多留。正要转身步入阁内,却见那一片狼藉的御花园边缘,竟是躺着几具残破尸骸。…;那园中飘散的雪尘内,亦有些血痕。似乎是身躯,也被彻底震碎。
老者蹙了蹙眉,就不去在意。阉人,天子家奴而已,死了也就死了。
“让人厚葬,死者家人,需厚加抚恤。”
如此处置,已是大恩。
随口吩咐了一句,老者径自走入那楼阁之中。却见此间,已是有几十本金色奏折。悬浮在两侧窗旁。
那高若也不待他吩咐,就把这些奏折一一取来。正欲房在那御书案之上,却见老者疲惫的挥了挥手。
高若立时会意,将其中一本,翻了开来。只是看了一眼,就面色古怪无比。接着又忙翻开下一本,之后眼神,就更是怪异。
老者此时,也察觉这高若的神情有异。挑了挑眉,语气平淡无波道:“这些奏章,怎么不读出来?”
高若并不答话,又连续几本奏折翻开来看。直到老者的目中,含着几分不耐之色。才俯身答道:“陛下,这些奏章内容都是相同。我大商境内,数十余州,都是同时大雪。也不止我大商,中央云陆其余边地,四陆十二岛,都是大雪漫天。甚至那十圣地,十九灵府,甚至五穹境之中也无一例外——”
皇袍老人闻言,也是一阵错愕,面含不解之色。
这五陆十二岛,也就罢了。可这圣地灵府,甚至穹境,其实都是半**于天地之外,怎会也有大雪弥漫?
国师虽曾言及,这次不会影响国运,他却怎能不担忧?
正陷入深思,高若却又翻到了另一本奏折,而后双眸微缩道:“陛下,今日伽难洞、两界山明妙寺、白马寺、相国寺等诸多佛寺之中。如元始古佛,横三世佛,竖三世佛、毗卢遮那佛,等诸多佛像,都是摇动不休,更大放光明。据说所有佛寺,都是北墙崩塌,无一例外。”
老者神情再怔,片刻之后,却是放下心来:“这么说来,此次天变,是与佛家有关?”
在一旁静坐的起居舍人,此时已开始默然书写,在起居注上写下‘元辰二十七年六月十三,皇京大雪,陛下心忧雪厚成灾,竟至失态。后至雪停,闻得云界大雪,诸寺异变,帝心始安’几行大字。
第四八三章 黑白二洞(第二更求推荐求月票)
静室之内,宗守的身周,此刻那黑白二色,已经是彻底消退。
可在其身周,却多出了两圈光环。忽明忽暗,在变幻不定。
浑身上下的肌肤血肉,也未停止过变化。忽而是彻底冰住,忽而是水汽蒸腾。
可在肌肤之内,却是另一种情形。血管里气血冲涌,轮脉中内息涌动。
几乎所有的精气,都汇向那眉心处的神霄穴。
宗守则心念冥冥,近乎于无思无想。哪怕是体冇内,那寒热转换,万蚁噬心般的痛楚,也无法将他的心神惊醒。
而在那元魂深处,那黑白二洞的变化,已经到了极致。
十八张真箓,十八条地脉,都在配合着黑洞,疯狂的抽取着天地之灵,急速的壮大着。
还有那化身黑白二洞的两大魂海漩涡,也随之而变幻。
并未再扩大,反而是凝缩了不少。却更显得是暗不见底,明亮炽热。
整个元魂,也在升华。所有的魂念,都在不断的再生,分裂,膨胀。
其本源也在不停变化,本就是已经被天镜照魂之术,日日灸烤到转阳,甚至不逊于那些日游灵师。
此时那阳性,却在往更深层次转化。不显灸人,反而是有种温润如玉的感觉,不冷不热。
没有了最初始时的阴寒,却也没有刚转阳之后的灸热。
在神魂的边缘,那些破碎的痕隙,也在渐渐的愈合。
而九重金塔,也不知何时,沉到了那黑白二洞之间。吸取着这两大漩涡,转化后的精纯灵能。散发着丝丝毫芒,充斥着整个魂海。
下方则仍旧镇冇压着那口元一魂剑”剑身以金色为主不过此时,剑身两侧,却多了一黑一白,两种气息。
也因那九重塔镇冇压之故,使那些金黄之气,始终无法扩散开来。那条龙纹,也始终只能局限于剑身之内,
也不知过了多久,宗守才从那浑然忘我之境,骤然清醒。内观元魂,心中先是一股欣然之意,腾起胸内。
十日蕴养,总算是使这黑白二洞的粗坯,与他魂海彻底结合,不分彼此。
整个元魂,也到了最佳的状态。
紧接着,却又心神一凝,全神灌注。
蕴养完成,也就意味着,这最后一步,可以开始了!
随着心念一起,宗守的元神每一个角落,竟都开始自发燃烧,腾起了熊熊心焰。
以琉璃火烈与暗极寒元二珠为核心的黑白二洞,也开始了环绕旋动,速度越来越快。
而整个元魂,也都在急速的凝缩着。那所有的魂识,此刻也是不断的被强行压缩。似乎要籍此挣脱,这天地间的某种无形束缚。
宗守的心念间,则是不停的以意识观想,那黑白二洞的形态特征。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魂海,忽的是再次炸开。由极度凝聚,转为疯狂的向外膨胀,仿佛是彻底爆炸了开来。
元魂核心,只这一瞬之间,就膨胀了近百倍有余,显得是宽阔无比。
而那互相缠绕的黑白二洞,也彼此分离开来。距离也同样是以前的百倍之多,彼此是井水不犯河水,却又彼此紧密联系着。
黑洞不断的吞吸,白洞则不绝的绽放光华,两者之间,又形成了循环。…;
只是有些出人意料的,是在这黑白二洞的四周。此时却是现出了无量的星辰,星星点点,璀璨无比。
也就在这一霎那,宗守身处的静室,是再次一变。
无边之暗,炽白之光,从他的身周发散。
以前是局限于静室之内,此时却彻底透出了壁垒,遮掩住整片天际。
※※※※
静室之外,弱水与宗原,正是面对面的端坐着。双目紧闭,眼观鼻,鼻观心。
只留下几道心念,时时刻刻,关注着那静室之内的动静。
身为护法,自然就有此责。除了在灵师施展灵法与修行时,护卫其安全之外。有时候,还需辅助灵师修行。
旁边还坐着一人,却是赵嫣然,同样居于静室之外,却是大汗淋漓,湿透了重衣。
以反转鼎胎法,在宗守体冇内留下的那枚种子。正潮涌一般,把一**的精纯的魂力,反哺过来。又将她的部分血气精华,强行抽取了过去。
不过那元魂,依然还在急速的增长。这短短十日的收获,就相当于她两年的苦修。
而那魂海中,借助反转鼎胎法,聚结的十五枚真符灵禁,也在膨胀。
十五条灵脉中,剩下的那四条,更是在这半日间,就一一凝聚,彻底齐备、
被压制了许久的神魂修为,亦开始了松动,有了突破的迹象。
每一样变化,都令她欣喜莫名。知晓自己,此刻即便是那道胎种子,停止了灌输,魂力再无增长。估计也最多十日之间,她就可突破到日游之境。
唯一使赵嫣然,感觉有些难受的。是她的神魂之中,此时正一半是炽热如炎,一般是冰寒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