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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宗守命格,分明是上应天地星辰,牵扯云界这之后万年间的气运更替,才有今日这番变化。
可偏偏到此刻,他也无法知与宗守对应的命星,到底何在。
只能依稀亏得,无数的兵戈,海量的尸骸,血与火并存,燃烧一切——
※※※※
几乎同一时间,同样是鼎炉炸裂开来的,还有近十万里外,皇京城内的一处道观。
九百九十九丈的观星台,高高耸立。从此处下观,赫然可见一个庞大无比的阴阳八卦石阵。
此时台上,大商国师重玄,就仿佛是忽然之间,老了几十岁。
须发皆白,面上满是疲惫之色。
眼皮颤动,重玄抬起了白眉,看向了十丈之外那破碎的鼎炉,与雷击的焦痕。眼眸之中,全是不敢置信之色。
那东面,怎么可能会胜?存身绝地,虽是据险而守,却外无援兵,更腹背受敌,强敌窥伺!
珈明罗更是傲视同阶,在云界中,此时更是几无对手的绝世强者,
即便不能胜,也不至于败!
若是再加上那道门的诸般布置,此人可谓是必死无疑!
记得昨日,陛下他曾召大商诸将臣,合力推演战局。
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坚持到午时而已。午时过后,便当溃败,全军尽殁——
这乾天军,到底是胜机何在?
若是不能阻夜魔于域外,那么就干脆将其引入云界之中。
不止是可令其牵制东临云陆那个正崛起中的强国,亦可使中央云陆的东面诸藩,重心东移,不敢妄动。
可使大商可以抽出足够的兵力与时间,平息内患。
——这本是陛下与诸臣,议定的国策。
可是此时想来,却只觉异常的可笑,太想当然——…;
重玄的眼眸之中,全是不解。勉强站起了身,而后一步颤颤巍巍的,向那大鼎行去。
他方才欲窥天机,一身法力,运动起了九成。
而当那天罚降下之时,受到的反噬之力,也是沉重无比。几乎就令这肉身,几乎破碎。
此时却是强撑着,走到那摆放在阴阳鱼图之中的鼎身前。
这三足鼎虽是融化,却仍有一些残碎的龟壳残片留存。
之所以未曾毁去,是因其上所蕴之意,可以示之于人。
重玄将之一一拾起,放在身前拼凑。许久之后,才重重的吐了一口浊气。
“果然是安然无恙,果然是东南霸主——”
如此说来,这一战那妖王宗守,多半是胜定了!
若是不胜,其身尚且有不存之危,精锐尽亡于七霞山下。何来的东南霸王?
这赤红之意,隐约弥漫,已然直临云陆东南——
只是无论他如何去猜,也想不出,那宗守到底是如何胜的。
这时忽然一道隐约的星光,刺入他双眼之内,
重玄愕然抬头上望,而后那目光,就定定的看着位于北斗之柄的那颗‘摇光’。
“破军现世,凌压万军。光照东南,好熟悉的气机,这是对应何人?对了,是孔瑶。记忆之中,就只有她——”
可此女的衰恶之运,何时解了?
此时虽身犯杀劫,却是似危实安,有人以绝强的气运庇佑。
记得此女,确是沾了不少破军星的煞气。可以其一介女子之身,该绝无法承受才是。故此其命衰绝,定当早夭。
怎么忽然之间,就已正位破军摇光?使群星辉映其光?
这些变化,真令人无法看懂。
说起来,此女这三个月,统帅百万大军与夜魔战。运筹幄,决胜千里。用兵之能,实是有令人眼前一亮之感。
即便大商,几位经验丰富的老帅,也曾自叹有所不及。
说此女是摇光降世,倒是有着几分资格。
心中忖思,重玄忽的是心中一动。只觉胸中闷极,一口紫血蓦地从口中吐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此女不止是统军之才,必要统帅千军万马才可显出!
其命格也是隐晦无比,需得到手握百万军,身负一国帅印,才可真正上应破军。
自己一身术数无双,断人命格几乎无一不中,却不料在此女身上,是看走了眼!
不世名帅,军神临世,这孔瑶,本该当是他们大商的擎天之柱!(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六七四章 准备追击
可缘何这等样人物,却反而去了乾天,在那宗守帐下为臣?
是自己,是孔家——
重玄胸中,忽然有了明悟。
原来非是那孔瑶的命格,拖累了大商。而是大商国运,是孔家的牵连,才使那孔瑶,早早就显出了恶衰之气。
此时脱笼而出,自然是一飞冲天,傲啸千里。
犹记得当年,孔睿与自己激辩之时,认定孔瑶必定可成大器之时的神采。重玄胸中,又是一股恶气涌出。
赌约是自己输了,可那父女二人,已经不在大商。
此时此刻,已然是悔之莫及!
深深一个呼吸,重玄勉强使自己心绪,平复了下来。
“来人!”
一声呼唤,立时就有一位相貌二旬左右的道人,匆匆走上了这观星台。
“去告知陛下!要他无论如何,哪怕宫中的灵境强者死绝,也要将那宗守,诛于七绝山下!”
道人听得是一阵怔忡,正欲说话。却见这位重玄真人,忽又猛地一摇头。
“不对!此子大势已成,不可逆转!此时宫中高手哪怕赶去,也是为时已晚!去禀告陛下,可传符令于东临。道灵穹境密谋,绝不可再有参与!”
若非是身负重创,不能行走。他恨不得是现在,就冲入那宫中。
道人眉头再皱,终是寻到了机会说话:“真人莫非忘了?陛下今日清晨,已入潜龙山闭关。需得七日才可出来——”
重玄一怔。而后便面现决然之色。
“那便就有请皇后,前往潜龙山一行。此事紧要,绝不可有片刻耽搁!”
※※※※
七霞山下,虎中原以刀驻地,胸腹是剧烈起伏,口中‘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已然力疲。浑身是伤痕累累,体内气息,更是只余下不到半成。只到勉强还能出刀的程度。
不过却依然是身姿挺拔,岿然如山。
就仿如是擎天之柱一般,立在万军之中。
撑不下去了——
面上虽是冷厉无比。冷峻镇定一如初战之时。可虎中原心中,此刻却不由自己的,掠过了此念。
他这边右翼的几十个石堡,此刻已经被攻破了十七个。一目所望,处处都是残破的石墙石垒。
失去了这些土木工事,也就只能靠血肉之躯,来抵挡着夜魔军的冲击。
也亏得是孔瑶,在这山腹之上,布下了数千五臂灵弩。才能勉强抵御着,不曾崩溃。
右翼的六十万士卒。此时伤亡已接近四成。
不过虎中原,却觉是自豪!在他的军阵面前,躺着不下于七万夜魔的尸骸。
以弱人一筹的战力,却打出近乎二比一的伤亡,这可算是他这三月以来。最出色战绩。
不过每每当注目左侧,那中军方向时,虎中原就会暗暗叹气。
人与人,真是比不得。激战一整夜,六七个时辰过去。任天行那边,却依然是牢牢抵挡着夜魔的主力中军。
以几乎同等的人数。却使对方损失惨重。甚至不得不停下攻势,避免更多死伤。期待着两翼,有所突破。
宗原统帅的那支三十万铁骑,则是最为轻松。不过在其对面,却也同样有六十万夜魔军,在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动弹。
虎中原是心知,这二人已经是倾尽了全力。牵制住夜魔泰半大军,已经是二人所能做到的极限。
只怨自己,没有这二人那样的用兵之能。近乎天赋般的直觉,可使任天行与宗原,可以轻易捕捉到对手哪怕最微小的破绽,加以反击。…;
目光接着又黯淡的望了望天空东面,日光耀眼,让他不自禁的把眼一阖。此时已经是巳时末,快接近午时。
日当正空,明照万里。而就在这片七霞山的天空周围,又可见无数的乌云水汽,被一股力量牵引着,往这边汇聚而至。
不过每当接近到距离战场三百里时,那七霞山的靠后一侧,就会冲起一道炽热气柱。而后是无数的狂风,四面八方的溢散。将这些乌云,全数往远处冲开。
使这片战场,周围八百里内,始终是阳光明媚。
那一束束阳光,也如利箭一般落下,令眼前这些夜魔武士的战力,足足消减了三四成之巨。
许多都是神情痛苦扭曲,肌肤绽裂溃烂。可即便如此,也非是他部下这些将士可以抵挡。反而是被激发了凶性一般,不要命的往前冲击。
忽的一张张血腥无比画面,跳入到他视角余光之内。
虎中原下意识的瞳孔一缩,往那边望去。只见一个矫健如豹般的身影,正撞入他右侧前方的一个方阵之内。
飞速的奔走冲撞,执着两把弯刀。所过之处,血肉纷洒,无人能抵挡这人哪怕片刻。无数的残肢断臂,抛飞而起。
这列本就单薄,摇摇欲坠中的枪阵,顿时间更是混乱一片。
“找死!”
虎中原一声低吼,几乎是想也不想。就策兽而出,猛地一刀挥斩过去。
凄厉的刀影,带出来的气芒,却是近乎微不可见。体内气机的疲弱,暴露无遗。
那人一声冷哂,狰狞一笑之后,也同样迎上。两口弯刀,编织出千百刀影,将虎中原整个人,都笼罩在内。
一方是疲惫欲死,一方却是养精蓄锐多时。
同样的修为,可当那虎霸刀,撞入那漫天刀光之内时。
却是势如破竹的,斩入其内。
战场上的磨练,使他此刻的刀法,已经是简练到了极致。一往无回,霸道无比,却又凌厉轻灵。不浪费半分力气,也不会因节省力量,而致刀势减弱。
往昔宗守对他时不时的指点,此时已尽数掌握,融入这虎霸刀内。
虽是气力衰竭,可未必就不可以巧破力,也快破强!
连续数击,然后是‘嗤’的一声响,那夜魔的头颅,被猛地斩断。
虎霸刀影,也猛地一收。虎中原都懒得去看此人尸骸一眼,就策骑走回了原地。
而周围的士卒,也都发出一声欢呼,士气又重现振奋之色。
夜魔那几十位七阶强者,此时也已经陨亡了小半。
二十人中,倒有十六人,是死在他与柴元刀斧之下。
可当虎中原面色如常的驾驭骑兽,重新站定时,一颗心却是已经沉到了谷底。
他也不知自己,下一刻能否再挥得动刀,又能运动起几分内息——
更不知这条防线,何时会被突破。
大约是不远了,至多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此战已是胜负已定!不会再有其他的可能——
之所以还立在此间,还在拼命的恢复着气力。不是这心中,还存有着奢望。只是为应付,接下来的死战。
是真正的‘死’战,他虎中原,即便是战死,也要死的壮烈!
不在身亡之前,再斩千百夜魔头颅一同陪自己下去,怎能甘心?
转过头,与一旁的柴周对视了一眼。只见他这位年轻时的至交好友,至膝部以下,都已经断裂。无法行走,只能坐在骑兽之上。…;这是一位实力高达八阶的夜魔出手,使柴周重创当场。他虎中原,也为之消耗了五六成的气力。
自然此人,也不好过。被他一刀,斩入到左肋。
此时已经是过了许久,仍旧没再次出现。
不是死了,就已经是被重创到难以再战。
柴周是神情坦然,同样明知身死在即。面上也同样是无半分惶恐,半分伤感。此时却皱着眉,仰望空中。
“君上怎么还在与那珈明罗战?此时不退,更待何时?”
宗原闻言一挑眉,眼眸中也是闪过了一丝愁意。
遥遥望去,只见宗守的身影,依然在天空中,与那珈明罗恋战不休。剑光纵横,冲荡千里。激战正急,无有半分退意。
隐隐然,竟是反过来,压着那珈明罗王几分。
只是此刻,却也远远谈不上能胜过那珈明罗。
以二人望来,也不过是半斤八两,平分秋色之局。
此时夜魔中的灵境强者,都被牵制着,无法相助。
可若是这左右两翼,一旦溃败。这些夜魔腾出手来,就后果难测。
偏偏宗守,仍无有半分退意。而他二人虽是为之焦急,却又不能出言提醒。
此战虽败,可若是宗守安然返回东临,乾天依然可稳如泰山。
那几千血云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