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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守又探手一招,将一双只剩到手臂部分的甲胄,取在身前。
正是从武轩手中,抢来的那对钧天拳甲。
他把武轩的头颅换回,这对拳甲却留了下来,天魔穹境,也未向他索取。
只是因此物,受纯正魔气浸染,宗守一直便不曾使用。只日日带在身边,只有每日有空,都会以吞净二符净化。又让晗曦,时不时的以圣焰燃烧。
而此时加上宙极命世书,已历时已十数年。
只是这拳甲之中。依然是有着一丝丝的魔气缠绕,未能彻底驱除。
也不知天魔穹境,到底是使了什么样的手段。把这好好的一套战甲,彻底染成了魔器,已污及本源。
没有四五十年的时光,根本无法完成转化。
宗守稍稍犹豫,却还是伸出手,将双手探入这双拳甲之内。
立时可觉。那甲胄之内。弹出了大片的倒钩尖刺。意图刺入他血肉之内,却被他的肌肤抵抗,牢牢的阻挡在外。
更有一丝丝戾念。同时在宗守脑海中腾起。
意念波动,宗守的双目泛红。
一时间无数凶厉可怖的念头,不断的自意念中掠过。宗守只觉胸中。是莫名的憎恨。
只想杀人,杀!杀!杀!把眼前所有一切,都尽数摧毁。
还有他这拳甲,也可以更强。只需把乾天山下,那所有的血肉,都全吞噬掉!那时他可以举世无敌!
足足片刻,宗守的神情,才回复了平静,毫无波动。
“倒是有些小看了那武轩!”
能够压制这钧天拳甲内的魔气。不被其所控。至少心志方面,就很是了得。
尽管那家伙,也明显是有些神智不清了。
接着下一刻,宗守的唇角,就又斜斜的挑起。
“果然,我这具身躯,如今是万邪不侵。万魔不入!话说回来,我宗守怎么可能会是圣王?这圣王之气,到底是哪来的。”
自己也是疑惑不已,如他这样的惫懒之人,一年到晚连政务都没处理过几件。居然也能成圣王?也未免太掉价了些。那么又是因何缘故?
摇了摇头,宗守收回了杂念。重回眼前。
那些侵入的魔念,大半皆被他身躯里,那莫名其妙的圣王白气给冲溃净化。…;
剩余的部分,已是龟缩回钧天拳甲内潜藏,再不见踪影。
宗守的意念,也毫无阻碍,伸展到甲内的核心。
直到这时,才将这对拳甲,牢牢掌握!那些倒钩锐刺,都瞬间收起。
而那甲片,也由原本的墨黑,转为赤红!紧帖着他的肌肤,就仿佛是身体的一部分。毫无半分不适之感。
宗守也试着一挥拳,整个静室,顿时扭曲震荡。
不过就在濒临崩塌的刹那,这间二十丈宽的房屋,又恢复如初,毫发无伤。
而宗守的眸中,也闪过了一丝精芒。
“两倍之力!真力魂力,还有这力量,都整整提升了两倍!此物在那武轩手中,当真是暴殄天物!”
不是如以前他所使用的那些灵器一般,只增加某种特定灵法的威能,又或者只增加一些气力。而是全方面的提升!
实力等同于翻了两倍!
而在他而言,其实又何止是两倍而已——
自然,他借取的一国之势,也不可能随之翻番。
不过此时战力,也差不多增添了两成!
一双拳甲就能如此,不知全套的钧天甲凑齐,威能又将如何?
宗守不禁是再次失神遥想,而后是微微摇头。
他与云荒时代末期,那几位霸王,差距果然还是不能以道理计。
再意念一动,那拳甲就化入到他肌肤之中,不见了踪迹。
宗守也走出了这间静室,只见室外,轩辕依人与弱水师若兰几人,还有任博这些个乾天山的老臣。都在静静等着他,多是眼含忧色。
宗守朝着这些人一笑,又递给依人弱水,一个安心的眼神。便直接遁空而起,往西南遁去。
此时说什么都没用,唯有真正渡完劫,踏入灵境,次可使这些人安心。
依人弱水却知宗守底细,并无多少忧容。
不过当宗守,踏入空中之时,轩辕依人却仍是忍不住开口:“雷劫凶险!夫君武道高绝此世,又乃一国之君。劫雷必定不是凡等。还请小心!”
说完又将三枚红色丹丸,打入半空:“此是依人所炼消劫渡厄丹,或能助夫君一臂之力!”
宗守随手一招,就丹丸收入袖中。意念一动,回想这消劫渡厄丹的资料,就知此物之能。
居然是九阶的灵丹,此物之用,正是专为渡劫吗,据说可消减劫力。
也不知轩辕依人,从哪弄来的单方。居然还真被她炼成了。
此物宗守虽没打算用,也用不上。却仍觉欣喜,小心翼翼的,放入到乾坤袋中。
心中微暖,果然还是自己爱妻,晓得心疼人。
往东南那登天台的方向一步百丈,离开了乾天山。
宗守一路踏空而行,把意念遥遥散开。覆盖二百里地域。
“呵。还真是群魔乱舞!”
灵念覆及的这个范围,他能感应的灵境,就有近五十之数。
有对他好奇的。也有恶意深藏的,更多的却是还未曾察觉。
宗守眼微微一眯,本是懒得去理会。可须臾之后。却又目透锐芒,看向了南面。
却是东面一条驰道之上,一个灵境修为的修者,立于其上。
面色惨白,一身黑衣。周围是数十损毁的翻云车,还有四百余具尸体。
那些血液,正是汩汩的流动。形成了一个血祭之真,而那修者的目中,也泛着丝丝红光。浑身上下。更笼罩着一层血雾。…;
“元始魔宗?血河祭!敢在乾天境内,取孤子民之血,你好大的狗胆!”
宗守的目光一厉,也不动剑,直接一拳,轰向了百二十里外。
那百里时空,都被这浩瀚巨力。强行折叠。然后那壁障,也轰然粉碎。
魄境巅峰的剑意,蕴藏于拳中,猛地击落。
远处那人,正专心汲取着那丝丝血雾。全不曾防范。发觉这突兀而来的一击时,已然避之不及。面色霎时惨白一片。眼含骇色。
不过在这时,他身后另一方虚空,也同样被破开。
一只巨大的魔掌,也同样击至。一个雄浑之声,遥遥传至。
“君上何必如此激怒?此是我元始魔宗在外域的弟子,不知君上的规矩。其实为这些性命一文不值的平民,又是何必——”
话音却未说完,当拳掌交击。那百丈魔掌,仅仅只抵挡了不到半息,就彻底的溃散瓦解。
拳力轰下,直接将这位魔道修士,砸成了粉碎!
这一刹那,数百里内,所有的修士,都把意念遥遥灌注而来。
即便修为再低,这般剧烈的灵能波动,也能感应。
而那人声音,明显是既惊又怒。
“好一个乾天妖王,血剑妖君!你这竖子,当真是不将我元始魔宗,放在眼中!尔如今劫期将临,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从此劫中生还。三日之后,我元始魔宗,必要将你那乾天城满城屠绝——”
宗守却懒得说话,难道方才留手。这元始魔宗,就会手下留情?
此人已被他意念牢牢的锁定,借着说话,把阵阵魔音,灌入过来。试图引发他对这次生死之劫的恐惧。
气息身形,皆不断的变化。虚虚实实,闪烁不定,往远处逃脱。
宗守意念一展,使那无名剑从袖中飞旋而处。握在手中,而后蓦地一剑。由上至下,斩入身前空中。
而后眼前这片空间,就仿佛一块巨大的画布,被从中撕开。气冲万丈,剑寒千里!
远处百里之外,也传来了一阵凄厉惨嘶。可仅仅只是响了一声,就恢复了寂静。
宗守剑光,一收一带。就把一个老者的人头,带回到了自己的身旁。
却是一个七旬左右的老者,眉心之上,有着一个魔蝠印记。
顿时了然的一挑眉,原来是魔蝠老人。这家伙万载之后,在神皇游戏中,还是一个小boss来着。
不意今日,却被他一剑斩了。
而此时数百里,几乎所有灵境,都是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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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六章 破开天障
一剑震慑,使这周围聚集的修士,大半远遁。似乎是生恐宗守,一剑一拳击来,遭无妄之灾。
宗守的目里,却也同样是隐蕴怒意。
这些人,还真当自己是已经死定了?行事居然如此的肆意张狂,连半分顾忌都没有!
哪怕是他一月之前,才刚将数十道门诛灭,斩杀掉无墟,似乎也不能震慑。
目含杀机的扫视了一眼前方,宗守冷哼了一声。把无名剑收起,继续往那东南,遁空而去。
片刻之后,就已看见了那座九百丈高台。
高高耸立,几乎插入云空。方圆达数里之巨,最上方是一座巨大的殿堂。
这只是登天台的主体而已,在附近还有其余副台,有的高八百丈,有的只有四百丈。总数三百六十四,参差不齐,大小不一。可若仔细看,又有着一定的规律。
每座台上,都是一座法坛。都有灵师坐镇,八百丈台上,是几位灵境。而七百丈,则是九阶,而后是依次递减。皆是乾天山,最可靠之人。
本是都在静坐冥想,可当宗守意念抵至之时,就纷纷苏醒。
整个灵阵,将整整五十条龙脉困束之此,使灵能充裕。
下方处,则是驻扎着整整六十万大军。还未包括血云骑在内。
宗守的眼微微一眯,这比他原先的布置,要多了二十万精锐。
几乎不用去想,宗守都知这是虎千秋邱为几人的手笔。瞒着他。调来了二十万大军。
心中不禁是暗暗摇头,知晓这几位乾天老臣,还是在但心他的安危。
不过,此举虽是出自这些人的忠心,并无恶意。可事后这私调军力之事,却仍需加以惩戒,此例绝不可开。
这时却懒得去理会。直接把遁光按落,落在了登天台的中央处。
穿空而入,踏足在那殿堂中央。宗守却微微一愕,看向了一旁,那正手执着炼银枪的女子。一身银甲。英姿飒爽,正是孔瑶。
“你不在下方指挥大军,到这来作甚?还不退下——”
一旦天劫来临,大战开始。以孔瑶不过八阶巅峰,跟本就无法抗拒,那些几百年前的云界强者。
第一时间,就会被碾碎。
这么一看,才发觉孔瑶的气机,居然又有了提升。稳稳的踏入了九阶。
不过九阶又如何?顶多能支撑的久些。
孔瑶闻言,却面色发白。轻咬着唇,神情委屈。默默立着,也不说话。
倒是身后,传来了孔睿的笑声:“君上勿恼,是孔睿让瑶儿上来。只为解君上之劫——”
“劫?”
宗守错愕的回望。对孔睿在此,倒不怎么意外。这处的大阵,本就需这位深浅莫测的司天监正主持。
“正是!君上莫非忘了,我与重玄的赌约?我这女儿,身具衰劫。一年之前,给君上惹了不小麻烦。”
宗守自然是知晓。最开始他用尽手段招揽,只为孔瑶的才华。一来手中没人可用,也不愿这绝代军神,窝囊的死在背后刀下。
后来才知孔瑶,原来是衰星来着。
却仍是眉头皱起:“可这衰劫,不是已经解了么?”
“瑶儿的衰劫虽解,可君上的凶运却还在。”
孔睿好整以暇的解释,眸中含笑:“解铃还须系铃人,君上要解着凶劫,还是需得瑶儿在身边才可。”
宗守听着,顿时有种恍然大悟之感。
怪不得最近,是杀戮连绵,原来是这凶运之故!…;
心中却又半信半疑,总感觉对面这孔睿,是在忽悠自己。
又为孔瑶的安危担忧:“可她才不过一个九阶!监正就不担心她安危?那些人过来,一个手指头,就可把她碾死。孤那时,可未必就能护得住——”
这石台之上,可非是万军之中。
孔瑶本是气的樱唇发紫,这次若非是父亲之命,她才不会上这登天台。
结果一番好心,反而是被宗守训斥奚落。
直到宗守这最后一句,这容颜稍霁。
听出这家伙语中的关切,是真心实意。
却仍是一声冷哼,突兀间一枪刺出,直击宗守的咽喉。
枪束不是很快,却有着一种万夫莫当,万军辟易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