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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载前的共约,是约定诸宗诸派,一起共守。
道灵穹境此时,虽可以势压人,却毕竟是失了道义。
即便诛了这宗守,日后道门局面,也必定极其被动。
玄微子知他心意,却微微摇头:“师弟,此时已然犹豫不得!那宗守飞刀之术,仙阶之下,无人能当!再耽误下去,我道门弟子门人,必定损失惨重。你我说不得,也只能坏一坏祖师的规矩。此次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说着话,玄微子却在注目对面。
只见一个青年,持剑而立,在数百丈之外,正是明玉。
“明玉道友,老道实在想不通,道友明知我道门这次,是势在必得!尔苍生道,为何还要插足此事?”
这句话说出,道门几人的视线,都是眼含杀机,纷纷注目过去。
尤其不远处,一位七旬老人,是怒容满面。
方才若非是此人突兀出手拦截。
至少那位破天老人的性命,可以救下。
道凌宗在圣地中排位第六,身家底蕴,本就远不如道凌穹境与太灵宗。
破天乃是宗派之内,灵潮时最有希望,踏入神境之人。
此人身死,足可让道凌宗,全宗上下都痛彻心肺。
那明玉被几人目光扫视,神情一凝。
此地四圣三神,即便是他,也不能是视若无睹。却仍一笑:“我苍生道收了那位妖王不少好处,后面还想要更多。这次自然要出些气力才行。”
玄微子微微摇头,实在是无法言语。
以他想来,这明玉当该知晓。他们这四方联手,敖坤龙影,实无半分机会!即便是苍生穹境,也无法阻止。
真要把整个苍生道,也搭进来不成?
“你管他作甚!”
重光浓眉怒挑,一声冷哼:“先宰了那只兔崽子再说!”
法力一展,身前的空间就被撕开。大手一伸,直接破往那登天台上。
明玉被几人气机遥锁,已动弹不能。却只眉头微皱,并无多少忧意。
也果然如其所料,就在重光的巨掌,才刚刚伸探至那登天台上方之时。
此处虚空,忽然又一阵荡漾。那重光的瞳孔一缩,那手就如遇针刺一般,倒缩而回。
手掌之上,赫然现出了一丝血痕。而重光本人,也一声闷哼。
华云这时,却不惊反笑。视线远眺,看着前方:“总算是来了,还以为你今日,要做那缩头之龟,不会出面了!”
就在目视的方向,又是一位二旬男子,踱步而出。却身着金袍,气息霸烈,唇含冷笑。
“说笑了,血海深仇,今日可复。我敖坤怎可能不至?”
第七六五章 大言不惭(第三更!求推荐求月票)
我敖坤怎可能不至?”
当话音落下之时,敖坤已经在虚空中站定。身形距离几人,不过是刹那之距。
深深看了华云一眼,而后是笑望龙玄。
“故人见面,就不打一声招呼?可知这几千载以来,我敖坤对碧儿你,是日思夜想?”
说出的话,仿佛是情人间缠绵之语。可那语气,却偏偏又森冷到了极致。
龙玄的神情复杂,紧握了握华云的手。仿佛是寻到了支柱,有了依靠,顿时心神微松,嫣然一笑:“是么?可惜龙玄已为他人之妇,只能辜负你心意了。还有,我如今有道号龙玄,那敖碧已是过往之名,早已弃之不用。”
那华云这时,也是轻笑出声:“好教傲兄知晓!龙玄她如今,其实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见敖坤那本来平静无波的瞳孔,猛地一跳一凝。他唇角间的哂意,顿时更浓数分:“只是可惜了,敖兄只怕是喝不成我那孩儿的喜酒。本来师尊之意,是欲将你收入门下,做一记名弟子。与我与龙玄,还有师兄妹的缘份,只是奈何,奈何——”
一连说了两个奈何,似乎是无限惋惜。华云的目光,却又骤然间锐利如刀:“你既已现身,可是已经准备好了受死?龙影何在?那死老头,莫非也是不敢现身?真要坐观他那徒儿,道消身殒?”
敖坤却不答话,再次看了眼龙玄。仅仅片刻,那眼神又再次平静了下来,哑然失笑,微微摇头。
“说的不错!你孩儿的喜酒,敖坤还真喝不到了。八千载孤寂,本以为这心已冷。这时候才知,原来自己,还有一丁点在意!不过在想想这万载蹉跎。又觉不值,可笑——”
当最后这句话说出时,敖坤的语气,竟是无比的轻松。那神情间,也满含着释然之意。
而在他身后,也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苍老笑声。
“敖坤吾友,这情之一字,你总算看透了!当初就与你说过。这女人心思不正。非是良配,现在如何?”
此处数人,都是眉头一挑。
这声音。是龙影!
循声望去,果见一个老者,正踏空行来。龙骧虎步。髯发虬结,形貌粗旷。只一身麻衣,却威仪不凡,虎目中电芒微闪。
只是其身后出,却还跟着一人。却是一个雍容尔雅,气度沉稳的中年道人,神情间满含着无奈之色。
“问虚?”
那华云是微微一怔,面色怪异。
这位凌云宗的祖师在此,倒不怎么令人奇怪。
奇怪的是此人。为何会跟在龙影身后。
难道是这二人欲联手?怎么可能?
且不说凌云乾天之间的血仇,便是两位道祖,便可令这问虚,顾忌良多。
那问虚紧随在龙影之后到来,却不说话,神情默默的在偏远处站定。而后就以复杂的眼神,看着此地诸人。…;
尤其是华云龙玄二人,意欲出言,又复止住,苦恼的叹息。
华云也只稍稍惊奇了片刻,就不怎么在意。
以此人之智。料来还不至于蠢到去助这龙影敖坤,使凌云宗自绝于道门。
这时又听龙影朗声一笑:“我龙影这一生。唯有这一个合心意的嫡传徒儿!别说是道消身陨,便是稍稍伤着碰着,也是心疼无比。他如今渡劫,怎能不亲来护持?”
又眯着眼,看此处诸人:“如今我这死老头已经到了,华云你待如何?尔等,也是欲与老朽为敌?”
这句话,却是问此处,另三位神境修者。
太灵宗秋云,却是毫不含糊的一摇头:“不是我等欲与龙影你为敌,而是不得不然。你那徒儿,这几年肆意妄为,杀戮太盛。我道门二十万弟子性命,总需一个交代。奉劝龙影前辈今日退一步,否则刀剑无眼,说不定前辈,也要性命不保!”
那道凌宗的道人,名唤枫云子,此时也是一声冷哼:“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这宗守落到今日这般下场,是你龙玄咎由自取!我宗破天老人,方才也殒于其手。必要令他血债血偿!”
另一位神境,却是女子。一身雪白长袍,却面容枯廋,望之宛如骷髅。
此刻却吃吃的笑:“龙影,你那徒儿,坏我元始神宗大事。千年突谋,都落入空处,你说他该不该杀?其实要我退去也简单,只需赔偿我宗损失,两条性命便可。”
她话音未落,这虚空界河,又被撕开了一道裂隙。
一个人影,从内踏出。一声红袍,正是血衣。
见眼前众人皆是神情一凛,警惕的望来,那血衣立时嘿然一笑。
“放心!本尊这次来,只是为看看热闹!”
虽是这么是说,那目光却带着几分邪意的,看着龙影敖坤。
舌头深出尺许,舔着唇。
“自然!若能得两具上佳血食,也是不错!”
龙影道人听得是白眉轻挑,而后自嘲:“这可真是,满目皆敌?我龙影人缘,居然差到了这地步。莫非真是欲老朽,亡在此间?”
诸人闻言,皆是冷冷的笑,不去接话。
华云更是目光微哂,宛如看小丑一般,看着这龙影。
心情轻松,记得万载之前。此人出现,隔空硬当师尊三击,强行把敖坤救下,震动当世。
那时他是惊为天人,又惊又恨。可这时,也不过是一个待死之人而已。
龙影也不觉尴尬,转而问虚:“问虚,以你看来,今日会是如何了局?”
那问虚的神情,却是一阵青一阵白,又羞又恼,沉默着不肯出言。
倒是旁边,明玉微微一笑:“自然是龙影道兄,大杀四方,横扫一切!”
龙影老人,顿时大笑出声。
对面华云几人,却都皱眉,本能的感觉,情形有些不对。
那重光是直接拔剑,一道清冷的白色剑光,如龙斩出!
“大言不惭!此人直接杀了了事,何需多言?”
正是凋零之剑,刚至半途,就已炸开。重光的面上,也浮起不正常的潮红,使一道岁月流光,冲刷入灵河之内。那眸中,则是兴奋无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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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六章 算了算了
随着重光一身血气,也贯入到那爆裂开凋零剑中。
那岁月流光,也猛地扩大了十数倍。在这界河之中,化作了浩荡潮汐,往龙影立身之处,冲击流淌。
而在重光之中,玄虚子则是信手取出了一个小钟,滴溜溜的飞在空中,当空罩下,将周围的时光,都尽皆定锁。
“岁月之法,凋零,定宇钟,原来如此!”
望见此景,那秋景是唇角微挑,露出几分了然之意。
既然是此二物,那么这龙影老人,昔日的剑圣,真是没有了半分生机。
在他对面,道凌宗的枫云子,则是一阵轻哂,目透冷芒。
既然明知龙影会亲自此间,这道灵穹境,岂能没有应付之法?
岁月,凋零,还真是煞费苦心,真舍得下本钱——
一口凋零剑,加上重玄在重伤之下,爆出全数气力潜能,将那岁月打发催动。却不知这龙影,会如何应对?
这人乃宗守之师,也同样剑术强极。能够自创出九九龙影剑这般第十等圣灵级别的绝世剑术,可见其天赋之高。
只是可惜,此人已在圣境这一阶,停留万载。只有三十载的寿元,在这岁月之法的侵袭之下,哪怕剑术通天,神通盖世,也是无可奈何。
这一次,怕是多半要身殒在此间。
更多的心神,已经在关注云界。
只需这龙影亡,那么便是这宗守,为破天老人偿命之时。
那元始魔宗的那位艳骷魔,却是在满足的笑,兴致盎然。
圣境之灭,这可是万载难遇之景。
而旁边的血衣,则是再次舔了舔唇角,眼透着嗜血之意。
看龙影的目光,就仿似在看食物。
诸人之中,只唯独问虚的神情。是复杂之至。看重光的目光,竟隐隐含着惋惜怜悯之意。
而那敖坤,却也是在笑,笑声诡异无比。
诸人不知其意,只觉是莫名其妙。不过只瞬息之后,所有人注意力,就重新返回到了龙影身上。
即便那岁月之河,已冲临到身前。龙影面上。也无多少变化。
只哑然一笑,然后把右手伸出。
而后一个弹指之间,就听一阵阵灵能的爆裂震响。那岁月之河,竟是被一股力量,硬生生的全数收束在了一处。返本归源,大半都化为灵能元力散去。
而那些金属碎片,也蓦地聚合。重新构造,只须臾功夫,就是一口长剑。现在龙影的手中。
正是先前那口素白长剑的摸样,毫无异状,一点变化也无。剑身平滑。光泽闪耀。根本就看不出,这口剑,之前曾经爆开过——
“好一口凋零剑!”
龙影将剑握在手中,细细观看,啧啧赞叹了一声,而后好奇的问:“这可是为无墟所铸?多半是那清玄道君,亲手炼成可对?”
只是这句话问出,却无人答言。这一整片界河之内,都是寂静如死。
此地所有人。包括斩出这一剑的重光在内,都是神情怔怔,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脑子里几乎都是同样的念头。
怎会如此?
这岁月之剑,圣境真元爆开后的全力一击。这龙影老头,怎么就轻轻松松将之接下?
那明明已碎散开的凋零剑。一眨眼时光就重新聚合炼成,看起来还是完好如初,分毫未损,这是开什么玩笑?
沉默了半晌,那重光突有所悟。直觉是口中发苦,语音干涩的问:“圣尊莫非已是至境?”…;
“你说?”
龙影老人笑,一股如潮般的灵能再次涌回,灌入到了凋零剑中,面上则是神情淡淡:“我与清玄道君,本来多少有些香火情面,按说是该以和为上。只是那位,既然一定要对我那徒儿,每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