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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境之子,也当的起朱邪洪基一声少主之称。
注目再望,只见那十八头蛟龙拖拽的辇车之上,除了车夫之外。有一少年高坐其上,也与玉残阳一般,脸色淡金,却显得颇是俊秀。
旁边则坐着一人,目光冷冽的,扫望之地。目光如矛,令诸人俯。
不由暗叹,这一次果然是把神境修士,也惹了过来。
毫不犹豫,就在袖中把一枚映星符捏碎。
那条冰螭,敖坤的姘头,也不知何时才能赶至。
此时此刻,也只能向宗门求援了。
心中是自嘲。也不知自己是特倒霉一些?这三枚映星符才到手不过数月,就已经碎了两枚。
似乎其余那些年长师侄,遨游外域,基本是用不到。
隔三差五的求援。这岂不是说明自己无能?
周围之人,却是浑然不觉,是或惊喜,或兴奋。
而那辇车上的少年,明月少主,则是看向玉残阳的尸身。
“这么说来,我这玉师兄,已经道消身殒?”
声音如玉。清冽温和。
“正是,是此人所杀!名唤宗守,据说在云界,乃是一国之主。”
那朱邪洪基说着。冷冷的看了宗守与那正神情诡异的黎凤飞一眼。
宗守此人,也就罢了,他是必定要让此人死在此间。
这黎凤飞三人,却更深恨。临阵而叛,这时候想要脱身事外?
“此人剑术高绝。尤其飞刀之术!幸亏是明月少主赶至,否则我等今日,必死无葬身之地!”
“对你说的那件东西,本君颇感兴趣。故此赶过来准备一观!”
微微颔,那明月少主是兴致盎然的。望着宗守。
那眼神,就仿佛是看到了什么新奇的玩物。
“云界?一国之君?就是这人?居然有这样的本事?”
一连数句。使宗守脸上,满是黑线。
那武天神也躬身道:“正是!玉道友当不住他一剑,苦魔上人与天方会琨然道友,也是一刀而亡。若非少主亲临,我宣明也必定身死。救命之恩,无以为谢。他日少主但有差遣,必定决不推辞!”
在这明月面前,却只用本名。大约也知这等人物面,武天神之名,未免有些贻笑大方。
“玉师兄也一剑而陨?”
那明月少主,对武天神所言,似乎全不在意。只目中的玩味之色,更加浓郁。
“按说我明月要为师兄复仇才是,不过父亲说过,云界但凡真有本事的人,都惹不得。即便招惹了,也尽量莫要杀人,结下死仇。这样可好?今日你若肯自愿为我肃明月之奴,便可饶尔一条性命!”…;
听到此言,那朱邪神情不变,武天神则是气息微微浮动。
那黎凤飞则是轻轻一叹,几次想要开口,却终又闭口不言。
之前他那般卑躬屈膝,委曲求全,又岂是因宗守,那绝世无双的飞刀术?
宗守的身份,也是一因。
这时候想明言这位血剑妖君,乃是至境龙影,唯一嫡传怕也是晚了。
明月少主这句话说出,那就是不死不休之仇。
涉及门楣,即便是至境圣尊,亦是不能不在乎。
这些长生久视的绝顶修者,其实并不在乎虚名,却绝不愿自己的弟子门人,出去后毫无颜面,任人都可踩上一脚。
“让孤自愿为奴?”
宗守也在笑,目光阴冷,看着对面这明月。
“此言当真?孤若是阁下,便把这句话吞回去。免得为你那父亲,招灾惹祸!”
这句话,可真是好心提醒。龙影性情火爆,即便是经历数千年磨难,收敛了一些。可若听得这句,也是必定要杀往那苍灵世界,百绝之山。擒拿那位百绝尊者问罪!
“自然是真,我明月一言九鼎!”
口里这般说,那肃明月却不知怎的,总觉一阵心慌。
这宗守言中,其实并未有威胁警告之意,反而是戏谑居多。
仔细再看,只见对面这人,目光清冽。剑意也依然冲凌体外,毫不畏怯,与神境意念对抗。
哪怕是唇角溢血,也在倾力维持。心念坚凝,不屈不挠。
明月顿时了然,一声冷笑:“看你这情形,大约是不愿意了。既是如此,本君也不介意,送你与玉师兄一起,一路走上一程。”
他旁边那位,一直不说话的中年男子,立时会意。
随手一张符丢出,半空化开。内中千万道赤红针影,暴雨梨花般冲击而下,锐利沉猛。
碧火玄龟见势不妙,也下意识的,就将那两面巨盾张开。
玄冰凝结,抵挡着赤红之针,玄冰碎散。玄龟身躯,也在这巨力冲击之下,不断的后退。
半晌之后,针影消散。那巨盾分毫未损,碧火玄龟却现出了萎靡之色,显是力不能支。
那中年男子,也是一阵意外,而后眼神一亮。
“碧火玄龟,好法宝!好一门玄武元罡气。”略一凝思,就停手温言道:“少年人,你若肯让出此龟,给我家少主。近日我肃让做主,可以让你离开!”
宗守冷冷睨视了此人一眼,并无有搭理之意。心中则是微觉奇怪。
那映星符碎裂。却似乎没什么效果。似乎半途,就被人拦截了下来。没能展开,把星辰映照诸界。
只是这圣境以本命精血,书成之符。本就该圣境尊者,才能阻拦。
这到底是何人所为?
不能求援,这就真正苦矣。难道说真的是要使出压箱底的底牌,狼狈逃入到那瞬空龙殿之内?
不过此法,也只能躲得了一时——
也不知那条冰螭,半步至境,何时才能赶至?
正这般想着,虚空之外,却听那龙殿空间之外。一个雄浑声音,遥遥传入。
“少主?在我陆家少主面前,谁敢称少主?你肃让,不过是肃家一个奴仆而已。今日冒犯吾主,莫非是欲使你肃家族灭?若是聪明,便该自裁谢罪!免得牵累你们百绝山——”
一个人影,随音而至。一身紫袍,右胸之上,绣着苍白火焰。淡淡说着,语气却不容置疑。…;
这人到来,那肃让的面色,顿时身躯一晃,口中一口鲜血吐血。神情微惊,看着来者。
那紫袍人入门,却也同样是声势浩大。身后跟着一辆车,却是九头灵境火凤拉拽。整个车身,也是通体由一种不知名的玄阶紫色灵铁铸成,贵气逼人。
车上除了车夫之外,并无他人。
另有四十余侍者,随列两旁。男男女女,居然无一在仙阶之下。看向宗守的目光,都是略显异样。
有狂喜,有欣慰,有安心,有愧疚,有崇敬,也有着狂热。
俱都随这那一身紫金长袍的中年,行到了宗守的面前。
居然都是俯身跪下,大礼一拜。
“吾等旧仆,今日来迎少主归宫,请少主登车!”
宗守是眉头大皱,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些人。
他宗守曾经是少君,现在是一国之王,怎么又变成少主了?
这些人,他都不认得,这到底是闹得哪一出?
那肃让似乎受创沉重,摇摇欲晃。手握着马车扶栏,才勉强稳着身躯。声音干涩的问:“少主?哪一家的少主?”
那紫金衣袍,胸有苍炎印记的男子闻言一声冷哂:“还能是哪一家?能让我这玄炎殿主方绝,甘愿俯身叩拜之人,自然是我焚空陆家少主,此域八百世界未来之主!”
此言说出,这龙殿空间数百余人,都俱无人色。
朱邪洪基更只觉自己脑海之内,‘轰’的一声炸响,再无法思考。
宗守自己,也是错愕中了然。原来这些人,是陆家之人——
※※※※
就在同一世界,距离龙殿空间不远。一位正是在虚空中,静坐修行的老者,也睁开了眼。
定目往远处那片自始至终,都在他神念窥视之下的奇妙空间看了一眼。而后是神情复杂,一声轻叹。
“终于要动手了么?小姐当年旧部,居然都已齐聚于此间。如此说来,那苍炎神殿,已经在他掌控之下?性格还真如以前一般,雷厉风行,只争朝夕!”
又踌躇难定,犹豫不决:“若是少主应允,回归陆家,那么我冷离,到底是该助他,还是冷眼旁观?”
心中虽是谨记着当年托嘱,可心中却是热血炙燃。若是少主肯争,焚空陆家,必定不会落于他人之手!
“真好生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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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一二章 血脉名册
狭小的世界之内,浮空小岛上的湖泊岸旁。
敖坤被冻在冰块里,动弹不得。只好百无聊赖的,用神识感应着眼前的棋局。
不过片刻,一个白影就出现在了他的身旁。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敖坤的脸上,满是讶色。可惜双眼已瞎,看不到敖怡的表情。
“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是已经无需过去!”
敖怡走到敖坤身后,当手触及那块玄冰时。所有的冰层,都全数化开。
“苍炎圣殿的人,已经插手。那位新任殿主,好生了得。不过圣境初期,就把我半途拦了回来。”
“苍炎圣殿,陆家?”
敖坤的眉头略挑,焚空陆家,有六大圣殿。苍炎圣殿,正是其一!
自然他也不会以为,敖怡不是那位苍炎殿主的对手。
多半是要为他疗伤,心有顾忌,不愿与人动手,损伤元气。
一丝丝清冷龙力,注入他的体内。寒而不冰,反而舒服的很。使他强运存在消亡之方,造成的伤势,在一点点的复原。
养伤数月,敖怡是亲手把他一点点,从油枯灯尽的陨亡边缘,强拉了回来。
三日之前,他的意识还介于冥冥之间,随时随刻,都可能消亡。到了今日,却已可自如说话。
“自然是陆家,听说你那位兄弟。乃是陆家血裔,陆家唯一嫡女之子?这新任的苍炎殿主,名唤方绝,与他母亲曾是主仆。”
淡淡的说着,敖怡目里,却透出几分怪异之色。
“我思及此人。大约不会对你那兄弟不利。又涉及人家的家事。便没去理会。我看这方绝魄有心机,怕是想要你那兄弟,争那陆家之主的大位。”
“嗯?陆家之主?”
敖坤的神情。也同样是匪夷所思,随即又若有所悟道。
“说起来,我那义弟。还真有这样的资格!只需回归陆家,陆家那些子弟,有几人能与他争锋?不过大约那家伙,不会甘心情愿才是——”
连自家父亲,传下的乾天山基业都不愿去管,也不怎么在乎。
又怎会在这时候,主动踩入到陆家那个泥潭?
焚空陆家,早已不止八百世界。势力之强,在这一域之中。可入前三之列。
以一姓一家之力,便力压此域诸族,不可谓不强。
当之无愧。是此域之中。最尊贵的姓氏,最强横的势力之一。
可此族实力虽强。内中的纷争也多。
宗守若卷入进去,要么是花费无数的时间精力,经历无数的风险,站到那座金字塔的顶端。要么是被陆家之内的无数暗流。碾压成碎粉!
这可与那家伙,一直以来的追求不符。
从来都只想问剑道之极,其余一切,其实都不怎么在乎。
即便不得已执掌一国,也必要轻轻松松,就可把政务处理妥当才好。甚至不用他这国君插手,就更好不过了。这便是宗守的性情追求——
那个家伙,简直没救。
“有趣!宗守母亲的旧部,居然能在陆家,爬到苍炎殿主的高位,执掌六大圣殿之一。真不知现在那陆家掌事之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不是说,这一代陆家之主早已经在闭关?”
后面并未有答话的声音,敖坤略一思忖、就知敖怡,似乎并无心情讨论此事。当下一笑:“我观你这棋局,好生奇怪。你那位执黑子的对手,棋力似乎极其拙劣。可缘何到最后,反是他胜了一子?”…;
“谁说他胜了?这人是苍生道主魏旭,最喜偷奸耍滑。趁我不在,在这棋盘上加了二子!”
敖怡斜撇了那棋盘一眼,最后一直都在为敖坤疗伤,不曾分心片刻。
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