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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其本身,最终到亡殁之时,也不过才只圣境初品的修为而已。
眸光闪了闪,宗守便任由这瞬空禁阵阵。把他的身躯挪移,
须臾之后睁开眼,却见是一个极其庞大的窟室。
“这里,当是那座巨山腹内。”
宗守一目望去,却不禁动容。
整个窟室。有三万丈方圆。却全是一条条的巨龙骨骸,死状皆千奇百怪。
若非是此间,装饰华美,一应布局,都与外面的那间龙殿相仿。
他差点以为。这里就是瞬空龙族的墓地所在、
所有大大小小的龙骸,都盘卷在四周。…;
而中央处,则是一个长身挺立的人。面容清秀,身穿着一身淡金甲胄,同样肉身未腐,正眼瞪前方,做怒目状。
“看这情形,似乎是同归于尽?”
宗守骇然,此地处处,都可见到战斗的痕迹。
那些龙骸,也无不是身负重创而死。
或是大块的创痕,使人触目心惊。或是脊椎断折,身体不可思议的扭曲。
有两条身躯庞大,也不知是神境还圣境的巨龙,竟仿佛是被一股巨力,生生撕裂!
而使他的钧天拳甲,生出感应的,正是那青年身上的胸甲。
也正是一团火焰,熊熊燃烧。不过这火,却是赤焰。
非是拳甲,经他洗炼之后的银白。
“居然是两件!”
一为胸甲,一为臂甲,都是同样的材质。
而后宗守又把目光,投往这文秀青年的下方,一行草草书就,却气势浩烈的字,书于其上。
“父皇战遏陉山,云荒诸教皆壁上坐观,云荒诸族皆幸灾乐祸——
只瞬空龙族,袭吾国城池。使我冉魏粮尽援绝,最终落败。冉荒侥幸逃生,不恨那异族,唯恨这瞬空龙族,行径可鄙!此生已无可恋,诸教诸族都遇索吾性命。故而戾气横生,欲与瞬空龙族这同归于尽。可惜此战功亏一篑,终不能尽灭其族!可恨,可叹——”
宗守一阵沉默,接着是微微叹息。
原来这青年,是那冉武天王后裔。能在此间,将这许多强横龙族诛杀,倒是颇有其父无敌之风。
当年这冉武天王之事,他最是清楚。绝境中十荡十决,其最终还是力尽而亡。
整个云界,都似是达成默契,坐视其亡。
这些瞬空龙族,遭遇此难,也确实是咎由自取。
只是在宗守看来,却也并未有错。涉及种族存亡之争,无论什么样的手段,都是有其必要。
试着想想,这真龙九族,由昔日的云界霸主,落到最后被人族逼迫,不得不离开云界,又是何等悲哀之事?
他正心念中感慨不已之时,那边小金几个的动作,却不曾停下。
此处的禁阵,因大战之故,都被全数破除,宛如是一个敞开来的宝库。
小金直接化作一团液体,四下蔓延开来,所过之处,那些贵重金铁。往往都不见了形迹。
晗曦与那十八只银蚁,则纷纷散开,分布殿内四周。
一团团银色的火焰燃起,把下方那些龙躯燃烧。
化作一丝丝金黄玄气,融入到其身躯之内。
碧火玄龟则是四处收集那些龙鳞,藏到自己的龟甲之中。
便连啸日,也精挑细选的,挑了两枚龙丹吞下。
宗守回过神,眼前就已经是一片狼藉。整个龙殿,几乎都被这几个小家伙,收刮一空。
宗守无声的张了张唇,想说这里,毕竟是敖坤本族的传承之所。好歹要给他那位老兄,留一些颜面,
而后是果断的闭口,也加入到其中。反正这里情形,也不会更糟了。
——龙肉被晗曦用银火烧化吸噬,鳞片归了碧火玄龟。殿内的各种灵铁灵金,则被小金吃掉大半。
至于那雷霆翼龙,正在一团金色血液之中泡着,似乎是欲借纯正龙血之力,驱除体内的杂质。
唯独啸日,无需什么。只要每天能在他身上,到处乱嗅一通,就心满意足,很开心了。
宗守能收集的,就只有那些龙丹,总数三百余枚,还有晗曦未能用银火化去的那些龙筋。…;
对龙骨他没什么兴趣,那些爪牙,倒是可以用来炼器。而龙骨,无论是用来炼药,还是拿来贩卖,都很是不错,
不过若是后者,估计敖坤会来杀人。还是把这些骨头留在此地,让其安息的为好。
又伸手在冉荒身上一拍,那身躯依然是挺立不倒。
那钧天胸甲与钧天臂甲,却被他取了下来。
“切!又是死人的东西——”
口中虽这么说,可手里的东西,却无疑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宝物。
宗守双手火焰燃烧,把这整两件甲胄,都仔细‘净化’了一番。
稍稍迟疑一番,终还是抵受不住诱惑,自我安慰着将这胸甲臂甲,都套在了身上。
三件甲器,本就在遥遥呼应。宗守才一穿上,那甲胄的关节处,就纷纷踏出了扣节,互相卡死。
一股霸道无匹的意念,也在这时候,突然冲入到宗守心念之内。
如浪拍案,席卷过来,势如破竹!
较之当初,宗守所得那阿鼻皇座,还要更强盛数倍!
好在此时,他的心境修为,也远非是当初可比。
在最初的溃败之后,就已能凝聚神念,与之对抗,节节抵御。
宗守皱头微皱,知晓这必是那位武悼天王,最后临时前的战意所遗。
正欲想办法化解,却又觉这股强横意念,又如潮落般退去,消失无踪。
仔细感应,仍可觉甲中,那一丝丝意念残留。
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明悟,若是今日夺取此甲之人,乃是异族血脉,有或者是瞬空龙族。多半会在这一击之下,飞灰湮灭。
只不知,这到底是武悼天王,还是这冉,留下的后手——
再一握拳,宗守的眸中,顿时是惊喜莫名!
一双钧天拳甲,可使他翻一倍之力!而加上这对臂甲,力量却不仅仅只是翻番,而是增至三倍!
最时人心惊的,却还是那赤红火焰,三甲合一之后,烈度居然还超过他的雷烈千华!
还有这甲,方一穿上,就只觉一股类似玄武元罡气的罡力,分布于自己的体外。
坚凝厚实,强度甚至可与那只碧火玄龟比拟。
“若方才有这两样东西,即便是方绝不曾赶至。真与那肃让动手,也当有七成把握,可全身而退——”
只是随即,宗守就又眉头皱起。这套甲,他似乎脱不下来——(未完待续)
第八一七章 可能会死!
龙殿之外,此时百余灵修,都已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一架空空落落的辇车,还有那些碎散的法宝残片。
方绝负手立于虚空,似笑非笑的望着远处虚空。目里是光泽明灭不定,使旁人全不能知其所思。
在他身旁,还立着一人,却是一个持剑少年。
此地数十陆含烟旧部,旁人对他都是恭敬有加。
却唯独此人,与他并肩而立。似乎并不将方绝圣境尊者的身份,苍炎殿主的权威放在心上。
“我观少主他,似乎真是无意争陆家之主。你方绝一番谋算,别落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才好——”
“嗯?”
那方绝却好似微微意外,而后嘿然哂笑:“你剑玄来之前,不是百般不愿?为何突然又在意起来?”
“既然是立在此间,就已经是被你绑上了船!”
那青年冷哼,既然那神情,也变得异样起来。尤其那眼瞳中,竟是闪现蓝芒。
“再说少主他,吾今日观之,也确实有着八百世界之主的资质。若不能回归,便连我,也要替焚空陆家可惜。此等人物,怎能流落在外?陆氏族内纷争不绝,各自结党,有分崩离析之势。一万年里,因族内争斗,精英丧尽。自太叔祖隐退,冲击至境,三千年都不曾有过扩张。唯有此等人物,未来才能抵定乾坤,一扫妖氛。”
“却是想不到。你陆剑玄居然对他如此高看。”
方绝笑出声,神情淡淡:“只是此事,却无需忧心,一切顺其自然便好。”
“顺其自然?”
那青年一怔,而后不解,怎么个顺其自然法?
只听方绝嘿然问道:“少主他要想救小姐出来,可会与我陆家冲突?”
陆剑玄也是一点就透,瞬间就已领悟,而后同样一笑。
“还真是如此!族里那几位老古董,对族内的规矩。素来看的极重。那些人,也不会见含烟姐之事,有翻案之日。他若心存此志,只怕是风波不小。若真被他成了。只怕阖族上下,都要惊动。那时哪怕少主不情愿——”
“即便少主不愿,我陆家几位隐居圣尊,也必定要。”
方绝又笑:“其实也无需等到那时,此刻王廷之内,怕就已经是风浪已起。”
“是那嫡脉名册?”
青年反应也不差,双目危险的眯起:“距离祭祖之时,应该还有四日才是!”
“似这等样的变故,那几位岂能不被惊动?若是到此时,还茫然不知。也早不配掌握我陆家一方大权!估计此时,已经才查少主的根底。甚至那调令,也在途中。”
方绝语音道:“所以少主的麻烦,已经来了。多半就在近日——”
陆剑玄眉头皱起:“你就不惧毁了少主?”
“我也是无奈,你该不会以为我方绝,有实力促成此事?”
方绝的面上,却看不出半点无奈之意,反而是有些兴奋。
“不过对少主而言,其实也未必就一定是坏事。就如灵师炼剑,有些剑坯不堪大用。稍稍锻造,便会崩碎。有些剑坯,却越是锻打,就越是坚韧锋锐!”
说到此处,又笑望虚空:“老友。不知我方绝此言可对?”
半空中,却只传过来一声不满的轻哼。
方绝却全不在意。反而豪迈的哈哈大笑,
也就在仅仅片刻,一道金色光华,突然破开重重世界,降临在方绝的身前。,…;
却是一张紫金符诏,无需方绝接取,便自动展开。
不曾遮掩,内中的符文,却只有方绝一人可意观睹。
而仅仅数息,方绝面上,就已满布着冷嘲之意。
微一拂袖,使那符诏,无火自燃,
“还真是被我猜中了!这是宣华国主,命我调度大军,前往陪他征伐鬼明界——”
陆剑玄面色一沉,神情凝重。而后是神情默默的,看着那龙殿之内。
调离方绝,这是已经准备下手了么?好快的动作,好狠绝的手段!
却不知他这位远亲堂弟,能否在这场风波中安然渡过?
※※※※
几乎是同一时间,瞬空龙殿之中。与宗守分别不久的一对孪生姐妹,正是隔着寸许距离,杏眼圆瞪着对视。
僵持了片刻,叶非霜终是顶受不住,有些心虚的把头偏开。没好气的道:“总之那家伙,就不是什么好人!”
却不知如何,在叶非寒那满是认真坚持的眼神中,总觉有些气短,声音中也中气不足。
“以他的本事,明明几剑,就可那些渣渣解决了,偏偏要拖到那时候——”
“才没有,不等着朱邪洪基那混蛋自己忍不住露陷,只怕姐姐你现在还把他当大哥看!”
叶非寒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再说从头至尾,守哥哥他也没刻意瞒过!明明是你自己误会,偏偏还要怨别人!母亲说,先要度己,才能度人。我们难道就没有事,瞒着守哥哥?”
“又是母亲?还有,他明明比你还小!”
叶非霜头疼的揉了揉自己额头,发现她拿自己这个妹妹,越来越是无法。
片刻之后,却又面色落寞的一叹
“不是姐姐不愿,而是已经麻烦他太多。总觉得拿我们姐妹的这些事,拜托求他,有些不妥。日后见他,也低人一等——”
“原来如此,姐姐是担心守哥哥他会看不起?”
叶非寒捂着唇,诡异的一笑:“才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若是守哥哥他当我们是朋友,自然会帮忙。若然不是,或则有什么不便,也会拒绝。问一问,也没什么不好的,是姐姐你想太多了!”
叶非霜面色微红,接着又陷入了凝思。
真要请宗守相助?以他此时可力压仙阶的实力,陆氏少主身份。那些事情,真可能迎刃而解。
可这样真的妥当?还是自己想的太多?
片刻之后,还是微微摇头:“此事我还需再仔细思量——”
心中却仍旧是有些不愿,实在是不想,欠宗守更多。
※※※※
“果然是脱不下来!”
那间满是龙骸的殿堂之内,宗守的眉头,却正在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