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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房屋察看。
“血腥味。”他在通过第一家农舍时低声说:“有点不对,怎么可能有血腥味?”
“唔!是有点可疑。”晓云嗅到血腥味了,但相距在二十步外,血腥味若有若无:“去
看看究竟。”
“回城有十几里路呢!走吧!今晚我还有事,别让可疑的事耽搁行程。”李季玉不想看
究竟,沿途可疑的徵候甚多,那能每件事都留意追究?
“哦!今晚你还有事?”晓云打消察看的念头,脚下加快:“我和你一起……”
“你唯一可做的事,是回曦园好好睡一觉。”李季玉拒绝她参予自己的事,拉了她的手
急走。
如果他们好奇前往察看,一定可以看到树下被剐碎的尸体,以及屋内被杀的十七个村民
尸骸,目下的游戏局面,很可能立即改观。
平时眼不见为净,碰上了怎能不管?
在霍山他碰上刘晓荑姑娘的事,结果从凤阳跟来的杀手全被清除,迄今依然余波荡漾,
他在金川门王家大院掘根,阻止镇抚司派人前往凤阳策应。
以他目下的身分,也没有兜揽是非的意愿,没有人出面拦阻挑衅,唯一可做的事就是赶
快离去。
“你唯一可做的事,是不要我参予你一起做任何事。”晓云悻悻地说,一赌气领先急走,
挣脱他的手,表示心中的不愉快。
“我的任何事你都不能参予。”
“你……”
“镇抚司的主子是谁?”
“这……”晓云欲一言又止,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能让皇帝抄你的家吗?呵呵!我的已被抄了,所以我不怕。赶两步,还得带
你爬城呢!”
晓云总算不是任性的人,再叹了一口气默默地举步。
◇◇◇ ◇◇◇ ◇◇◇
京师有三座城:都城、皇城、宫城(紫禁城)。
皇城西面城外,贯通南北的大街是洪武大街,南端衔接大功坊大街。两大街衔接处,向
东岔北一条太平巷,巷中有大半是所谓稍高级的住宅。一些六部以下次级官员,所谓京官,
就指这些次级官员。
虽然称次级,但大多数是五品以上的官员,喜欢在这一带购置私宅,比上不足,比下有
余,所以称稍高级的住宅区。
其中一座三进院中级住宅,本坊的人称之为太平巷申家,据说是一位洪武朝退休致仕京
官的住宅,人丁稀少,出入的人不多。
在京师,一旦权落势失,即使现职仍是六部的官员,也无人理睬。退职致仕的人,更是
门前冷落车马稀,早就被人忘了他是谁。
太平巷申家向南走,可到大功坊大街绝世人屠豪华大院。
向北,是皇城的西御街,进西华门不远,便是汉王府的宏丽外宅。
正确的说,汉王府外宅在申家的东北,绝世人屠的大院在申家的西南,距离概略相等,
两方的人如想在申家集中,速度如果相等,也将同时到达,沿街巷飞奔,片刻可到。
巡夜的禁卫军,通常在大街巡逻。
太平巷一带,则由五城兵马司的官兵走动。
总之,在太平巷附近,真的相当太平,宵小毛贼把这一带列为作案禁区,被抓住可不是
好玩的,形迹可疑便有被捕的凶险。
当然,镇抚司的密探是例外,活动不受任何限制。
四更天,全城在沉睡中。
四更天,存心犯案的人该撤走回巢了。
鬼魅似的黑影,出现在申家右邻的防火巷中。
申家的左右邻,都是现职的京官,这几年来,根本没见过申家的主人。
所看到的几个出入仆人仆妇,也极少与邻居的仆人打交道。非亲非故,老死不相往来,
宅内出了些甚么事故,外人也不想过问。
夜黑如墨,但这一带每一座住宅,院门外都悬有门灯,从街巷接近不是易事
宅院内重要的地段,也悬有照明的气死风圆形灯笼,活动也不容易,除非宅院内没派有
巡夜的人。
黑影从漆黑的窄小防火巷,接近后院的西厢,猛地一鹤冲霄扶摇直上瓦面,一滑一闪,
便向后院飘落,立即形影俱消。
三进院的格局,通常是前院、中院、后院,每一院除了正屋之外,都有东西两厢。
中院两侧,通常另有东院西院。
总之,房舍相当多。
一些大户,中院甚至是一座小型花园。
申家的后院相当大,摆设了不少盆景、盆栽、小型花坛、荷花缸等等景物,足供内眷在
院中嬉游。
两厢的外廊用一排排花窗隔住,所以不建廊栏,在院子里的人,不易看到走廊是否有人
走动。
走廊内的人,却可看到院子里的人活动,具有相当程度的隐密性。
黑影超越西厢的屋顶,速度并不太快,足以让潜伏的警哨看到,但一纵即倏然消失,行
动令警哨莫测高深,有点反常。
毫无声息,似乎没有警哨。
申家本来就人丁哀微,太平巷众所周知,白天也罕见有人进出,晚间不可能有人守夜。
看谁沉得住气,看谁先失去耐性。
采守势的人,通常是拥有天时地利人和的一方。
来的人不能久耽,天快后就走不了啦!
黑影果然再次现身了,却出现在门廊前的石阶下,像是幻现的,距先前飘落处足有二十
步以上。
幻现的同时,门廊的两盏照明灯笼同时熄灭,朦胧的光线消失,整个院子完全陷入黑暗
中,因此黑影像是倏现倏隐,真有如鬼魅幻形慑人心魄。
另两个人影也倏然暴起,速度也快得形影难辨,出现在黑影幻现的石阶下,咦了一声。
黑影倏现倏隐处空无所有,平空消失了。
门廊相当宽阔,堂门紧闭不可能穿门而入,人到何处去了?当然不可能隐没在石阶下。
如非遁地,该是飞天了。
两警哨之一疾退三丈,再前冲助势飞跃而起,跃登两丈高的檐口,轻功惊人,手一搭檐
口便斜滑而上,发出轻微的声息。
两丈,已是轻功高手的极限。
如果练至不助势用一鹤冲霄拔升,那就是传说中的地行仙境界啦!先天体质不带仙气的
人,练一千年也无法达到这种境界,人是活不了一千年的。
“下来吧!人如果上去了,会在上面等你吗?”下面的警哨说:“一定还躲在院子某一
角落,得用些心机把他引出来。”
上面的警哨不死心,掠登屋脊向四周眺望,这才失望地向下纵落。
“莫不是我眼花了?”纵落的警哨拔剑出鞘,目光在院子各处搜视。
“你眼花,我可没眼花,你我同时从两方扑出,表示你我都看到人影了。”
“可是……人呢?”
“灯笼被飞蝗石击破灭烛,已可证明你我都没眼花或者看到鬼。周老哥,咱们碰上超尘
拔俗的人。”
两人背对著门廊,目光搜视院子各处黑暗的角落。
盆景体积大,盆四周都可潜伏。
盆栽虽然体积小,仍可让行家蜷缩匿伏。
花坛的花草,更可以藏身,天太黑,院子广阔,除非能走遍每一角落,不然绝难发现匿
伏的人。
“夸奖夸奖。”身后突然传来低沉清晰的语音。
两警哨反应超人,是高手中的高手。
有剑在手的周老哥不假思索地大旋身,招发回眸返顾,剑一动立即剑气迸发如浪涛,速
度快得难以看到剑影。
另一警哨也不慢,倒打金钟一掌向后扔出,劈空掌力隐发风雷,内力已可外发伤人於丈
外了。
先发招后旋身,自然比周老哥转身的速度慢了一刹那。
身形旋转的瞬间,便知道不妙了,掌劲落空,眼角瞥见同伴周老哥向地面栽。一惊之下,
斜冲丈外拔剑。
周老哥握剑的手腕被黑影扣住,耳门挨了一劈掌,应掌昏厥,被黑影拖倒在地。
“千幻修罗……”拔剑在手的警哨大骇,不但不敢冲上发招攻击,反而骇然后退。
相距丈余,已可看清面目。
黑影披头散发,画了大花脸难辨面目,胁下有革囊,背系长靶大剑,灰色的夜行衣有隐
形的斑纹,双手又腰,站在丈外屹上止如山,鬼气冲天。
千幻修罗现身,每一次的法像皆大同小异,见到的人那有工夫分辨小异?唯一的想法是
碰上了可怖的大妖神千幻修罗,无暇分辨是真是假,勇气急剧下降。
“没错,我千幻修罗。你知道碰上千幻修罗,会有些甚么结果。阁下,尽你的责任吧!
发信号把你的人叫出来,你一个人无力回天,你们已经获得充分的时间准备了,我等你们。”
不需发信号,该出来的人陆续出来了。
堂门大开,厢廊也有人抢出。
七男两女围住了他,杀气涌腾。
“老夫郑世棠。”面对他灰髯人声如洪钟,穿一袭青衫,背著手气势不凡:“你来干甚
么?”
“平江第一剑客,霸剑郑世棠,很好很好。”他从容不迫拔出背系的长剑:“你这位大
剑客,坐镇苏州半甲子,太湖的水上好汉,不敢到苏州动你一根汗毛。你到京都来,走错了
地方,京都是我千幻修罗的血食地盘。混蛋!你知道我来要干甚么。”
“你……”霸剑郑世棠愤怒地拔剑。
剑刚出鞘,凌厉的剑气突然压体,射来的剑影似已幻化为眩光,本来远在两丈外的人影
出现在眼前,没有任何闪避的机会,接近得太快了。
学拳千招,不如一快,快主悦此全局,来不及神动意动反应,反应也力不从心。
铮一声暴震,霸剑刚出鞘的剑,被挑飞出三丈外,猛烈地翻腾,几乎飞上屋檐,迸出激
爆的火星。
“去你的第一剑客。”千幻修罗一脚把霸剑踹得仰面摔倒,退回原位:“你们上吧!你
们应该知道结果的。我千幻修罗不接受个人单挑,仅接受高手围攻,以便及早了结,你们
上!”
京都的英雄好汉们,都知道围攻的结果,人愈多死得愈多,不杀则已,杀则血肉横飞。
千幻修罗出现的地方,就会把这地方变成杀戮战场,比雨花台刑场更恐怖,他那把剑分
裂人体,有如摧枯拉朽。
个人比拚搏命,反而有活的机会。
霸剑非常幸运,在鬼门关进出了一次活下来了。
平江,是宋朝太平兴国三年以后的名称,本朝初回复苏州的地名。苏州人对朱元璋有反
感,对张士诚颇为怀念,所以有些人自称平江人而不称苏州人。
霸剑不但是平江第一剑客,也是江南七大名剑之一。
目下江湖道百家争呜,有人高唱侠义道,自称剑客或侠客,自夸行侠仗义,已成气候。
其实,知道甚么叫侠义的人少之又少。
霸剑郑世棠,便是自称侠义道英雄之一,骨子里却是苏州地区的恶霸,在江湖闯荡过一
段时日,成为天下级的剑术名家,神气得很。
一拔剑就栽了,这位名剑客狼狈地爬起,似乎胆都被吓破了,似乎平空矮了一截站立不
牢。
“你……你这混蛋到……到底要干甚么?”霸剑接过同伴拾回送上的剑,色厉内荏怪叫。
其他的人,全都拉开马步扬声戒备,却没有扑上的勇气,有两个反而向后退。
“叫沈大爷沈文度出来就知道了。”千幻修罗左手又腰,右手以剑支地,站在那儿像伏
魔的韦陀,威风八面:“他是张三丰的亲传弟子,大仙级地行仙的门人,可不要丢张大仙的
面子。乖乖叫他滚出来和我打交道。”
张三丰目下可能躲在四川蜀王府。
这位大仙到底有多少门人弟子,谁也弄不清。沈万三是张三丰的弟子,也只是经过喧染
的传闻,确否待证。
沈文度是沈万三的儿子,说沈文度艺出武当门下,或者可以说得过去,说是出於张三丰
门下也没错。
但可以肯定的是,张三丰不至於同时收父子俩做弟子。
由於张大仙本人,并没公开声明收了多少门人,对武当开山建派的事也不加过问,对永
乐大帝明暗中找他的事也不加理睬。他本人的身世,更是谜中之谜,世间真正知道底细的人
少之又少,凡人怎知仙的事?
因此直至後来的满清皇朝中叶,出来了某一位仁兄,替张大仙立传,列出一脉相承的家
世、系传、仙迹,也把自己列为张大仙的及门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