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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科内尔说,“现在从雷索卢申海湾画一条直线出去,看看能到什么地方。”
“加利福尼亚!”
“对。大约需要十一个小时。”
埃文斯皱了皱眉头:“一个水下滑坡……”
“使一个巨大的水体快速移位。这是形成海啸的最普通的方式。一旦蔓延开来,波涛将以每小时五百英里的速度横跨太平洋。”
“简直是胡扯,”埃文斯说,“我们说的波浪能有多大?”
“事实上,是一个系列,所谓的波列。1952年,在阿拉斯加发生的海底滑坡产生的浪高达四十七英尺。但是这次的高度无法预计,因为它的高度与海浪撞击的海岸线密切相关。在加利福尼亚的部分地区可能高达六十英尺,有六层楼那么高。”
“噢,好家伙。”莎拉说。
“那么我们还有多少时间?”埃文斯说道。
“会议还要开两天。波浪跨过太平洋需要一天。所以……”
“我们还有一天时间。”
“是的,最多一天。用一天时间登陆,赶到雷索卢申海湾,去阻止他们。”
“阻止谁?”特德·布拉德利问,同时打着哈欠向他们走去。“天啊!我是头痛还是怎么了?喝点东西怎么样?”他停下来,盯着这些人,一个个地打量着。“嘿,发生了什么事?瞧瞧,你们这些家伙,好像我妨碍了一场葬礼似的。”
10 去格瑞达
10月14日,星期四
早晨5时30分
三个小时后,太阳升起来了,飞机开始下降。飞机现在作低空飞行,正经过绿色森林覆盖的岛屿上空。岛屿周边呈淡蓝色,怪怪的。几乎没见什么公路,也没有看见城镇,大部分是小村庄。
特德·布拉德利望着窗外。“难道不美吗,”他说。“这才是真正没有遭到破坏的乐土。这是我们这个世界上正在消失的东西。”
坐在他对面的科内尔没有说话。他也正望着窗外。
“难道你不觉得现在的问题在于,”布拉德利说,“我们与自然失去了联系吗?”
“不对,”科内尔说,“我认为问题在于路太少了。”
“难道你不认为,”布拉德利说,“是白人而不是土著居民想征服自然,并让其服服帖帖吗?”
“是的,我并不那么认为。”
“我是这样想的,”布拉德利说,“我发现住在村子里、靠近泥土、被大自然包围的人,更具有生态意识以及自然的健康的观念。”
“大量时间在村庄里度过吗,特德?”科内尔说。
“事实上是这样。我在津巴布韦和博茨瓦纳拍过影片。我非常清楚。”
“啊哈。你一直呆在村子里吗?”
“不,稳住在旅馆里。为了保险,我必须这样做。但是我在村子里经历了许多事情。毋庸置疑,乡村生活是最好的,那里的生态是最完美的。坦白地说,我认为世上所有的人都应该那样生活。当然,我们不应该鼓励村民工业化。这正是问题所在。”
“我明白了。你是想让自己呆在旅馆里,而让别人住在村子里。”
“不是,你没听我说——”
“你现在住哪儿,特德?”科内尔说。
“美国加利福尼亚的谢尔曼奥克斯。”
“是个村庄吗,”
“不是。嗯,有点像村庄,我想你会说……为了工作我必须呆在洛杉矶,”布拉德利说,“我别无选择。”
“特德,你在第三世界的村庄里呆过吗?哪怕只是一个晚上。”
布拉德利在椅子上挪了挪身子:“我说过,我们拍片子的时候,在村庄里度过了许多时光。我很清楚。”
“如果村庄里的生活真有那么美好的话,那人们为什么还想离开呢?”
“他们不应该离开。这是我的观点。”
“你比他们体会还要深吗,”科内尔说。
布拉德利停顿了一下,突然脱口说道:“呃,坦白地说,如果你一定要知道的话,那么是的,我体会确实深一些。我受过良好的教育,而且阅历丰富。我亲身体会到工业化社会的危险及其对整个世界的破坏性。因此,我的回答是肯定的,我认为我的确知道什么是对他们最有利的。当然,我也知道,对这个星球来说什么样的环境是最好的。”
“我有一个难题,”科内尔说,“就是要由别人来决定什么对我是最有利的。他们并没有在我住的地方住过,不知道我所处的环境和面临的问题,甚至跟我不在同一个国家,但他们仍然觉得——在一些遥远的西方城市,在布鲁塞尔、柏林或者纽约摩天大楼的办公桌旁——他们仍然觉得能够解决我所有的问题,而且知道我该怎样生活。我有这样一个难题。”
“你的难题是什么?”布拉德利说,“我的意思是,你瞧:你并非真的认为地球上所有的人都应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是吗?那样就太可怕了。这些人需要帮助和指导。”
“那么,对这些人来说,你就是‘救世主’?”
“好啊,你这样说在政治上就是不对的。你是不是希望所有这些人都像美国人,或者欧洲人那样,过一种可怕的、浪费的生活。”
“我没有看见你放弃那种生活。”
“不,”特德说,“我尽可能节约。我循环使用。我支持一种碳中立的生括方式。我的观点是,如果所有这些人都工业化了,会个地球增加极为沉重的负担,即全球污染。那是不应该发生的。”
“我有自己的想法,难道你就不能有自己的主见吗?”
“这是个面对现实的问题。”布拉德利说。
“这是你的现实,而不是他们的。”
就在这个时候,三泳向科内尔招手。
“对不起。”科内尔一边起身一边说道。
“想走你就走吧,”布拉德利说,“可是你知道我是讲真话的!”他向乘务员打了个手势,举起杯子,“再来一杯,宝贝。再来一杯为上路做准备。”
三泳说:“直升机还没来。”
“出什么事了?”
“飞机正从另一个岛飞过来。他们担心叛乱分子有地对空导弹,所以封锁了领空。”
科内尔皱了皱眉头:“我们着陆还要多久?”
“十分钟。”
“祈祷吧。”
由于没人理睬他,特德·布拉德利便轻手轻脚地来到飞机的另一边,跟彼得·埃文斯坐在一起。
“美不胜收,难道不是吗?”他说,“瞧瞧那水,晶莹剔透。瞧瞧那水的颜色,湛蓝湛蓝的。再瞧瞧那些美丽的村庄,点缀着大自然。”
埃文斯凝视窗外,看见的只有贫穷。村庄里只有一间间破败的小房子和布满车辙的红泥巴路。人们衣衫槛楼,步履蹒跚。这幅景象让他感到压抑、郁郁不乐。他想到了疾病、灾难、夭折……
“多么美丽宜人,”布拉德利说,“多么古朴原始!我等不及了,我要下去。真像度假样美妙!有人想像过所罗门群岛有这么美吗?”
从前面传来詹尼弗的回答:“历史上大部分时间都被猎取人头的蛮人所占领。”
“不错,如果真有其事,”布拉德利说,“那也是过去的事了。我是说,都是有关食人动物的传说。大家都清楚那不是真的。我读过一本某教授写的书。无论什么地方,从来都没有食人动物。那只是个神话。另外一个例子说白种人认为其他有色人种都是恶魔。哥伦布到达西印度的时候,他认为他们告诉过他那里有食人动物,然而那也不是真的。具体细节我忘记了。任何地方都没有食人动物。那只是神话。你为什么用那样的目光看着我?”
埃文斯转过身去。布拉德利正在跟三泳说话,三泳确实在盯着他看。
“嗯?”布拉德利说,“你瞪了我一眼。好,老兄,这是否表明你不同意我的观点呢?”
“你真是个傻瓜,”三泳用一种非常惊讶的口气说道,“你去过苏门答腊岛吗?”
“不能说去过。”
“新几内亚呢?”
“没有去过。倒是一直想去买一些部落的艺术品。都是些很好的东西。”
“婆罗洲呢?”
“没去过,但我也一直想去。那位苏丹叫什么名字来着,做了一项了不起的工作,改建了伦敦的多尔切斯特——”
“嗯,”三泳说,“如果你去婆罗洲的话,会看到在迪雅克人的长房子里,还陈列着被害者的头骨。”
“哦,那才是吸引旅游者的东西。”
“在新几内亚,他们清楚一种病叫库鲁病。这种病是通过食用敌人的大脑传播的。”
“那不是真的。”
“加德赛克因此获得诺贝尔奖。他们吃人脑,一点儿事儿也没有。”
“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大概是20世纪60年代或70年代的事。”
“你们这些家伙就喜欢讲恐怖故事,”布拉德利说,“来作践世上的土著人。来吧,面对现实吧,人类不是食人动物。”
三泳眨了眨眼睛。他看着科内尔。科内尔耸了耸肩。
“那下面真是美极了,”布拉德利望着窗外说,“看来我们就要着陆了。”
第七部 雷索卢申湾 1 格瑞达
10月14日,星期四
早上6时40分
柯塔坪的天气湿热,弄得身上黏糊糊的。他们走进一间敞开的猩硝屋,门口用油漆写着几个字母,KASTOM①。字体很租糙。房子的一边是一道木栅栏和一扇大门,大门上有一个红色手印。一块牌子上写着,“NOGOT ROT。”
【① 海关。——译者注。】
“啊,奶油杏仁糖,”布拉德利说,“一定是当地的一种牙病。”
“事实上,”三泳说,“红色的手印是‘禁止’的意思。牌子上写的是皮钦英语,意思是‘不准通行’。”
“嗯。我明白了。”
埃文斯感到炎热难耐。飞了这么长时间,他感到疲乏,对前途感到担忧。詹尼弗在他身旁不紧不解地走着,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
“你不累吗?”埃文斯对她说道。
“我在飞机上睡过了。”
他向后看了一眼莎拉。她也好像精力充沛的样子,正阔步向前。
“唉,我真是太困了。”
“你可以在车上睡。”詹尼弗说。她对他的状态似乎不太在意。埃文斯觉得有点气人。
天气真是又热又潮湿,让人变得很虚弱。他们到达海关的时候,埃文斯的衬衫已经湿透了。头发也湿了。汗水顺着鼻子和下巴往下滴到他要填写的文件上。钢笔里的墨水与汗水搅和在一起。他打量着那位海关官员。他皮肤黝黑,肌肉发达,头发卷曲,身着熨烫得笔挺的白色裤子和白色衬衣。他的皮肤很干燥;看上去冷冰冰的。当他的目光与埃文斯相遇时,他笑了笑,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皮钦英语。
埃文斯点点头。“对,你说得对。”他说。其实他根本不懂他在说什么。
三泳翻译说:“这还不是夏天最热的时候。可是你已经感到很热了。你太热是不是?”
“他还说对了。你在哪儿学的这些英语?”
“新几内亚。我在那儿工作了一年。”
“做什么?”
三泳没听到,他赶上科内尔。科内尔正在向一个年轻人招手。
那个年轻人开着一辆“陆虎”过来了。他从车上跳下来。他的皮肤很黑,穿着T恤衫和棕褐色短裤。他的肩膀上剌满了文身。他咧开嘴大笑着,很有感染力。
“嘿,约翰·科内尔!你好!”他用拳头捶着科内尔的胸口,并用力拥抱他。
“他很高兴,”三泳说,“他们认识。”
他被一一介绍给大家。他叫亨利,没有别的名字。
“亨利!”他说道,咧开嘴笑着,并跟他们一一使劲地握手。然后他转向科内尔。
“直升机的事有麻烦,这我理解。”科内尔说。
“什么?没问题。我马上就给你们弄来。”他大笑道,“朋友,就在那边,”他用很浓的英国英语说道。
“太好了,”科内尔说,“真把我们愁坏了。”
“好的,但是约翰,说正经的,我们还是快点。”
埃文斯觉得亨利后半部分说的是混杂英语,他们都听不懂。
科内尔点点头。
“我也听说了,”他说,“这儿发生了多次叛乱。参加者多为年轻小伙子?都是满腔怒火?全都装备精良。我明白了。”
“我还是担心直升机的事,朋友。”
“为什么?飞行员的事你知道吗?”
“是的,我知道。”
“怎么回事?驾驶员是谁?”
亨利格格直乐,在科内尔背上拍了拍:“就是我啊!”
“那行,我们走吧。”
于是他们开始离开机场沿公路而下。公路两边是高大茂密的原始丛林。空中充斥着嗡嗡的蝉鸣声。埃文斯回头看了看,看见美丽的白色“湾流”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