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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黑白分明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剑眉轻蹙,带着担心与怜惜。
“可是,叔叔……”段誉不敢告诉虚爸爸那个魂魄的存在,怕吓到他。
一声叹息传来,虚爸爸声线沉稳道:“那东西不会伤害到她的,他每次都只是默默地站在床边而已。”
段誉倏然抬眸,果然如虚爸爸所说,那个魂魄只是静静的飘在虚竹身边,做出垂头的姿势,目不转睛的看着虚竹。
“天一亮他就会不见的,不用管它,我们走吧。”言罢,虚爸爸当先转动轮椅,离开了房间。
轻轻地把门关上,仿佛害怕那微小的声音惊醒睡得并不安稳的少女一般,走到虚爸爸的房间,再关上门。
“叔叔,我知道不应该过问这些事情,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请您告诉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虚爸爸语气严肃的问,刚刚段誉的那个手刀,动作太过敏捷流畅,绝非一般人可为。
“我只是虚竹的一个朋友。”段誉展出亲和的笑容。
“你有阴阳眼?”虚爸爸依然没有放松警惕。
“只是天生的而已,除了这一点外,我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段誉耐心解释。
须臾,虚爸爸转动轮椅,从衣柜里拿出一件衬衣,交给段誉,“去浴室洗个澡,你的衣服被小竹划破了,暂时穿我的吧,衣服的钱我会赔你。刚刚小竹的举动一定吓到你了吧,我替她向你道歉。”
段誉摇摇头,“您不用放在心上,虚竹这样我也很担心。至于衣服,哪里有让您赔钱的道理,叔叔您不怪我唐突在您家留宿,我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是我给您添麻烦了才对。”
经过那番说辞,虚爸爸再一次打量了眼前的年轻人,无论外貌和品行都十分优秀,处事稳重,说话也得体到位。若是小竹身边有这样的朋友,也实在是件幸事。
“先去洗漱吧,浴室右手边的小抽屉里有个药箱,你是学医的,好好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小竹的那把木刀可是有年头了,被划破的地方不知道会不会感染。”
晚上,清理好自己的段誉躺在临时弄好的地铺上。即使关了灯,也仍能看见不时有几个魂魄的白影从自己面前穿梭着飘过,不做任何停留。
虚父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着,低沉的声线从嗓音中响起,“你一定也发现了小竹的许多怪异吧,这孩子别看平时大大咧咧的,可是每次下楼的时候总是小心又小心,在公共场合特别反感向父母撒娇的小孩,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神婆,却每到鬼节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段誉凝神细想,那个每次下楼都小心翼翼的女孩,手指紧紧抓着楼梯扶手,就算没有扶手,也要张开手扶着墙的样子。而且下楼的时候简直算得上事全神贯注,连跟旁人说话都算是一种分神,真是奇怪极了。
“叔叔愿意告诉我吗?”
“如果你确定是小竹的朋友。”
“您请讲。”
虚父的声音响起,“那要从她小时候说起了……”
段誉合上眼帘,凝神细听着。
第十一章哟!往事
虚竹的母亲叫做颜萱容,颜萱容在虚竹两岁的时候控告虚泽(虚竹的父亲)对其施行家庭暴力。面对颜萱容满身的淤青与血痕,虚泽无言以对。法院判了虚泽两年有期徒刑,年仅两岁的女儿交由母亲抚养,而虚泽的腿,也是那两年在牢子里废的。
“那个时候,无论我怎样辩解,都没有人相信萱容身上的伤是她自残造成的。有一天,我甚至看见她拿着枕头,企图捂死还在襁褓中的小竹,等我赶忙过去阻止时,萱容却用无辜的眼神询问我‘怎么了?’,而刚刚的事,她却全数不记得。那时我便意识到萱容的精神也许出了问题,有段时间我不得不绑住她,怕她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奈何法庭上我出示不出任何萱容精神上出现问题的证据,医院的检查结果也显示正常,没有人相信我的话,他们都以为那只是不负责任的狡辩。”
呆在监狱里的虚泽日子并不好过,即使是罪大恶极的刑犯,也是极其鄙视对女人出手的人。因此□,拐卖,家暴罪犯都被视为人渣,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就连狱警也管不了。入狱后没多久,虚泽的腿便被打折了,恶劣的环境拖延了伤腿的最佳救治时间,这才有了直到现在还坐轮椅的虚泽。
“可是我最担心的还是小竹,和那样的母亲在一起,小竹还那么小,怎么能受得了。”时至今日,虚爸爸提及这里时,声音依然带着颤抖,满含着心疼。
拖着伤腿的虚泽没有办法在监狱拿到好的成绩,不能获得减刑,只能默默的等待刑期完满。
重获自由的那天,虚泽没做任何停歇,第一时间打听颜萱容的住址。因为有了家暴的前科,没人愿意告诉他颜萱容的住址,甚至有一次差点又被警察请去了局子,警方怀疑他有蓄意报复的嫌疑。
重重阻力下,虚泽动用了身上的所有积蓄,甚至找人借钱,请来侦探协助调查,再见到颜萱容以过了两年半……
“那时邻里间并不相熟,没人知道小竹早已过了将近三年不人不鬼的生活。孩子才不满五岁,侦探告诉我,小竹整日被萱容困在暗无天日的阁楼里,嘴上粘着宽胶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步也没有出过阁楼,眼中满是绝望的死气。收集好足够的证据,我终于报了警,当警察破门而入时,正好看到萱容把小竹从阁楼楼梯上推下来的场面,那时的小竹眼睛里泛着死灰,像滩烂泥一样,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滚下楼梯,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
段誉听到这里感觉心口不由一痛,虚爸爸所描述的女孩,真的是那个古灵精怪的虚竹吗。那两年她是怎样过来了,如此绝望的两年,简直生不如死。
“那天我马上抱着孩子送到医院检查,脱下小竹的衣服后,就连一边照顾的护士都落了泪。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各种各样的伤痕,或新或旧,有的地方溃烂得流出脓水,原本白皙的皮肤再找不到一丝好肉,整个人好像一具逐渐腐烂的死尸。萱容她……真的太过分了,那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怨她。”说到这里虚爸爸的声音带着点哽咽。
“……”段誉的呼吸都能感觉到紊乱,从不知道虚竹的过去竟是如此惊人。此时此刻,他些许懂了在精神研究所里见到她时那种复杂的表情,那是嘲笑自己不幸的恶趣味。
如今的她,有时也会陷到过去的阴影里无法自拔吧,那种抵死的伤痛宛如十字架一般被她背负了将近二十年,未来也许还会继续……那忘都忘不掉的梦魇,将随她一生。
不,也许比一生更久……
那种表情,叫做认命,叫做想反抗而不能的无力。
段誉很想追问‘后来怎样了’,可又不忍心听下去,于是迟迟没有言语。
“再后来,萱容被确认精神分裂,强行留在医院,也因此没有追究刑事责任。而小竹是在两个星期之后才醒来的。相信么,那两年里,小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从而患了失语症。我足足用了两年的时间,到处借钱去给小竹治病,终于在她六岁的时候才恢复正常的语言功能,只是对下楼的恐惧没有减少,反而逐年增加。”几句话一带而过,其中蕴含的辛酸,段誉又何尝不明白。
“就是因为那两年造成的恐惧症吗?如果不是对患者造成太深的印象和或者伤害,这种恐惧的症状是不会成立的,可见,从楼梯上被推下来是那时常有的戏码。怎么会这样……”
作为医生,段誉自然了解恐惧症的情况,发作时往往伴有显著的植物神经症状。当事人极力回避所害怕的处境,恐惧反应与引起恐惧的对象极不相称,他本人也知道害怕是过分的、不应该的或不合理的,但并不能防止恐怖发作。着手治疗的话,也是因人而异。像虚竹这样的病情,还要经过一段观察才能定论。
“那么虚竹的眼睛是……”段誉试探着问。
“眼睛,小竹的眼睛怎么了?”
“啊,没事的,我随便说说。”看来虚爸爸不知道,还是不要问的好,段誉心想。
“小段……”
“什么事,叔叔?”
“你别看小竹现在这样,其实她的朋友很少。”
少么?段誉不禁想到第一次见到虚竹时,那几个气场彪悍的室友……莫名的黑线降下头顶。
虚爸爸可没有注意到这些,继续说,“每年七月十五,小竹都会找出大计量的安眠药强迫自己入睡。因为每年这个时候,那家伙都会来。”
“叔叔您看得见他吗,他是谁?”这是段誉比较在意的。
“我只是个普通人,什么都看不见。小竹告诉我在她第一次从楼梯上被萱容推下去的时候,就能看见他了。小竹的阴阳眼很特别,只有鬼节或者阳气极低的情况下才能看见。一开始我也不相信,为了避开那个家伙,小竹自小阅览有关巫术阴阳什么的书,有一天她用了奇怪的药粉让那个东西现身,直到那时,我才真正相信了小竹的话。”
“那个东西,他有对虚竹做了什么吗?”
“一直都是你看到的这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小竹就这样怕他。小段,算是我请求你,帮帮小竹吧。”
“……我会尽力。”
其实这一晚段誉的心已乱了,只是因为自己莫名的好奇,却得到了这样惊心动魄的结果。
歉疚,怜惜,以及自己都说不上来的情绪占据了他整个身躯。
明明是这样要强的女孩,明明是这样让人不禁心疼的女孩,自己只看到了她神婆的身份,只想着让她斩妖除魔,做些危险的事情……这样的自己未免太自私了。
河边她对他说‘鬼就是鬼,这里本不属于他们,何必留恋在这里给活着的人造成负担。就好像侵犯领地的恶棍,我所做的不过是把他们驱逐,或者杀死。’
是因为刚才的那个魂吧,是为了驱逐他才学习的这些辟邪术,所以才会对其他鬼怪不留情面。
精神研究所里,他分明听到她呢喃着‘去死吧。’
是怎样的伤害,才能如此诅咒自己的母亲。
公交车上她说‘我最讨厌向家长撒娇的孩子。’
当时她在嫉妒吧,嫉妒那个能够轻易得到母爱的孩子。
也许,白煞的事情,他真的不该交给她来解决,毕竟,她已经够累了。
一种认命的想法一晃而过:承认吧,段誉,对于那个做起事来乱七八糟的小丫头,你已经开始放不下了……
第十二章哟!小果
告别了虚爸爸,虚竹带着段誉搭上最早班公交车去学校。
两人坐在后排小声商量着。
“段誉,昨晚的事……谢谢了,我从不欠谁人情,所以白煞的事情,我帮你就是了。”
“昨天我仔细想了想,那样的提议太糟糕了,而且这种事对你来说过于危险,作为老师,我也不同意你涉险的。”昨晚听过虚爸爸的一番话,段誉早就悔得肠子都青了,虚竹已经很不容易了,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遇到什么不测。
惊异于段誉的突然变卦,遵从着原则问题,面对他的好意,虚竹断然拒绝。
“白煞很好对付,再说了,没有我,你一个人又能解决什么。不是要我套出情报吗,我会去做的。”
“那我以你朋友的身份建议你不要去呢?”
“朋友……你?”虚竹不得不再一次确认段誉脑子有没有问题。
“我们不可以做朋友吗?”明媚阳光映衬得这个笑容俊雅动人,那灿若星芒的眸子满含真诚。
不想受到美色的蛊惑,虚竹僵硬的转头看向窗外,心情莫名的好。
嘴角不禁扬起一个笑容,可能连虚竹自己都不知道,“有个医生朋友也不错……”
段誉温和一笑。
再也没有什么比像清晨一样爽朗的心情更值得开心的了。
此刻公交车上的两人,便是如此高兴,说不出原因……
学生公寓618。
“啊!小竹子,你来啦!哈哈。怎么这么早啊,来以前打个电话嘛~小的去接驾啊。”林赤赤说。
“是啊是啊,我们可是想死你啦~废寝忘食的想啊。”楼错别说。
“那叫为伊消得人憔悴。”白千语说。
刚一回来的虚竹连门还没进,就直接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