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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楼两侧,左屠台,右红楼,屠台人声鼎沸,三只青狼争食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其中两头龅齿染血,鬃毛乱炸,正扑向得利的那名同伴。
狼嗥凄厉,周围无数青狼战士呼喝相应,彷如一体。
黄花女自觉充当向导,说道:“这是青狼坐骑的选择之法。三余其一,方可调入军中。”
十三郎点头,目光落在右方,眼角微抽。
十八根粗大的主杆,各捆着一名奄奄一息的裸身女子,柱子旁放着火盆。火苗微微,随时可能熄灭。
主杆上方横梁斜搭,建有十八座连接一体的小楼;楼身粉红,楼门粉红,粉红色的窗粉红色的帘,粉红色的装束粉红色的人。声声喘息呼喝娇吟同鸣起伏,每座楼前都排满了人,正是那些刚刚冲入寨子的狼骑。
黄花女说道:“下面是女奴,一般活不过三天;楼上便是凤女殿女师。十八名女师应付数千狼骑,是不是很厉害?”
十三郎的眼神有些空,楼下楼上瞥了瞥,回答道:“的确很厉害。”
黄花女枕着他的肩,柔声道:“今天统领归营,这些女师有得忙;等过两天,我给少爷安排一下,让所有女师一起伺候。包你心满意足。”
十三郎垂下目光,望着面纱下那片莹白。一时没有回话。
这个角度,十三郎只需臂膀轻合,别说怀中娇躯软体,便是同比的钢铁架子也会搓成麻花。然而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始终有种感觉,假如自己真的那样做了。不但会落空,还会迎来足以致命的反击。
苍鹰扑食,定有必中把握,否则宁可盘旋高空。
十三郎笑,说道:“我以为。你把我当成自己的人。”
黄花女笑,伸出手指在他胸口上划着圈,说道:“小少爷弄错了,现在我是你的人,你还不是我的人,如果你是我的人,怎舍得她们碰你一个指头。”
这话有点难懂,十三郎认真想了想,问道:“凤女殿女师间……有不同吧?”
这话有点意思,黄花女却一下子听明白了十三郎的意思,咯咯娇笑反问道:“你说呢?”
十三郎言辞凿凿,说道:“我猜一定有。”
黄花女干脆闭上眼,好似梦中呓语,说道:“那就有呗,反正你还不是我的人,可不能随便说出来。”
十三郎正想再开口,忽听人群一阵喧哗,抬起头,发现三名等待的狼骑不愿再等,直接褪去衣衫走向中间的几根柱子,抓起那两条青紫密布的大腿,耸腰挺胯,当众媾和。
哀弱的呻吟与楼上的娇吟呼应,粗壮的木柱连连摇晃,楼上笑骂声声,楼下喝彩连连,夹杂着几声怒吼,几声嘶嗥,与那几颗前后摆动的头颅一起,撞进眼膜耳鼓。
十三郎目光微冷,朝三卡点点头。
“嗖!”
三声呼啸,三道灰芒,三颗石子洞穿了三名女子的咽喉,不多鲜血流出,几名兴致高昂的狼骑战士愕然回头,目光愤怒。
几百名狼骑战士同时转过头,如几百劈面而来的刀;十三郎神情淡淡,卡其目光冷冽,卡徒面色阴狠,唯卡门哈哈大笑,高声叫骂。
“没卵蛋的东西,这就不行了么?”
片刻寂静,哄笑叫骂声四起,几名名狼骑醒悟过来,纷纷将目标转向那三名光着腚的同僚。
“范大,不行了么?”
“包二,不行了么?”
“李三,不行了么?”(注)
三名狼骑面红耳赤,各自看看身下渐渐冷硬的躯体,目光都转向一旁。
绿油油的火苗跳动挣扎几次,熄灭了,火盆上升起一缕灰色的气,飘悠悠飞向大帐。三名狼骑顿时如见蛇蝎,嘴里愤愤咒骂着,忙不迭将身体退出来,在同伴的嘲笑喝骂身中提起裤子,偃旗。
呃,他们还在排队,虽偃旗,不算息鼓。
“好样的!”
狼骑们笑得欢,有几个冲卡门竖起拇指,卡门哈哈乐着,眼里有千万颗针。
“原来是阵法。”
十三郎望着那三个火盆,突然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卧龙山庄。”
“什么?”黄花女好奇地问。
“名字。”
十三郎温和回应,说道:“这里应该有个名字,卧龙山庄。”
……
……
名字是鬼扯,与第一卷没什么因果关系,不要较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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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男人行径(三)
秀台红楼之后,巨鼎烹香,芬冽酒气直透胸腹。
狼族战士体型雄壮,吃食便是个大问题,外出时,他们以术师炼制的辟谷丹丸为军粮,吃一颗充饥十余日,简单高效,又能节省骑力。
辟谷丹珍贵,且不怎么受欢迎,对有贪腹之欲的人来说,不觉得饿有时比饥饿更加难熬;巡视因而成为苦差,眼下又不是真正战时,少有人提得起精神。
野外生活终究是苦的,除了偶尔寻些野味打打牙祭,便只有屠戮罪民时才能吃上热食。出巡归来,这群堪比虎狼的壮汉早已耐不住空荡荡的肠胃传来的冰冷感受,一部奔红楼,多数围绕着这方大鼎。
鼎上烟气渺渺,鼎内肉香四溢,四周酒气弥漫,一群群敞胸露怀的壮汉呼喝啃咬吞食饮酒,偶尔有人交耳几句,欢呼几声,戏谑嘲笑的目光皆落在那些从红楼走来的同伴身上。
烟花自古消壮志,十八名普里女师哪里是寻常烟花所能比;青狼战士无一例外,进入红楼时如狼似虎,出来时成了霜打的茄子,焉头焉脑竟似连方向都难以辨清;轻飘飘迷顿顿摸到巨鼎之前,眼里射着绿光。
被卡其扔过的那名战士赫然在列,许是因受了气,他的愤懑格外强烈,在红楼发泄的格外多,自然而然,身体像面团。
奇妙的是,猛灌几口酒水,用力吞咽几块兽肉之后,那名战士很快变得龙精虎猛,目光灼灼回头看着卡其,似有挑衅。
不用问,这些肉食不光只是肉食,还有额外填料。
统领没发话。加上黄花女瘫在十三郎怀里不肯挪窝,狼族战士不敢轻动。但这并不妨碍他们示威,用目光手势告诉来人,这里是他们的地盘。
“傻逼!”卡其骂了一句,送给他一个后脑勺。
“那是什么?”
十三郎没有理会这些,指着趴在巨鼎旁那只体型如巨蜥般的怪兽。表情微异。
之所以惊讶,是因为那头巨兽的待遇太过特殊,每当有人朝鼎中添加汤料骨肉,不管是谁,不管加的是什么,它都会伸出长舌品上一口,神情或喜悦满足,或冷漠淡然,还会流露出不高兴的摸样。很是喜人。
“它在尝毒。”
黄花女懒懒转过身体,寻个更舒服的位置蜷好身体,头也不抬说道:“鼎内有术师专门为战士配置的药物,长舌蜥为青狼领域独有奇兽,能辨明一切剧毒,千人以上军营都会想办法弄来以备不测。”
十三郎诚心赞叹,说道:“挺有用的,怎么就一头?”
“野生长舌蜥性情狡诈胆子又小。极难捕捉;这头巨蜥养久了,每天的任务就是吃。如今已生得太胖,放出去也得饿死。”
黄花女多解释了两句,一本正经说道:“这东西值钱,要是碰巧捉到,千万别丢掉。”
连她都说难以捕捉,巨蜥之珍贵可见一斑。这头又老又胖蠢笨到不像话的大家伙至今还在服役,与此多有关联。
十三郎点头表示明白,说道:“记住了,不过你说它能辨明一切剧毒,吹牛吧?”
“你不信?”
黄花女睁开眼。笑着说:“我刚下来的时候也不信,用好几种上界才有的毒药试过,无一能够例外。”
从红楼经过后,她不再叫十三郎少爷,而是以你我相称,语气有些淡。
十三郎问道:“这也能试?怎么试?我能试吗?”
“哈哈,你还真敢想。”
黄花女娇声大笑,说道:“有本事尽管去试,没人会反对。”
十三郎想了想,摇头一本正经说道:“毒死它怎么办?就算不死也坏了一锅汤,我怕他们起义造反。”
“好大的口气!”
一名身份明显与众人不同的中年青狼人站出来,阴厉的脸上满是轻蔑,尖声说道:“听闻上师道法神奇,若有品神蜥探不出的毒药,不妨拿出来,让我等见识见识。”
“是啊,拿出来见识见识!”
“上师神物,也许真有那么灵验。”
“毒杀神蜥,亏他说得出口。”
周围一片哄笑,那名被卡其得罪的战士笑得最放浪也最大声,恨不得把他拉到鼎内煮一煮。大帐门口,统领脸上挂着笑,神情颇为自得。
“神蜥……”
十三郎连连摇头,心想这世道,妖兽不沾个神字怕都不好意思露面,遍地神灵。
黄花女随口介绍,说道:“瞿默,军营头号术师,专职后勤。”
头号术师负责后勤,听上去荒诞可笑,但只要看看周围那一道道氤氲之气,再看看出红楼的狼族战士吃食后的变化就明白,这里的后勤远非寻常意义上的押粮运草,而是集阵法、养精、采集于一体的牛人。
“多半还负责炼制。”
十三郎望着每个人头顶漂浮的如缕缕烟丝,朝统领看了看,似乎在问:“真的可以?”
统领觉得有趣,朗笑说道:“上师尽管尝试,不要说毒药,不管什么丹药,神蜥皆能辨别出来。看它头上那根角,不同的颜色代表意义也不同,本将可为上师解释。”
十三郎恍然说道:“原来是靠那根角,我还以为是表情。”
巨蜥似乎感受到什么,吃力转过头朝十三郎看了眼,表情轻蔑。
“傻逼!”卡徒看它不顺眼,大骂。
周围哗然,群狼笑得前仰后合,恨不得拉着卡徒一起喝酒。
黄花女忽然来了兴致,扯着十三郎的袖子问:“怎么样,到底试不试?”
“试就试。”
十三郎拍出一枚红色丹丸,交给卡门说道:“拿去。”
“这分明是补药!”黄花女娇嗔说道:“有这么好的丹药何必喂那只畜生,不如送给我。”
不愧是外星修士,闻闻气息便认出此丹效用,堪称弄丹高手。不光是她,周围隐藏着几名术师眼光同样高妙。略一扫便能分辨出来,这颗丹药绝对是难得补药。
黄花女不说还好,这样一说狼群可不干了,纷纷喧哗要求凤女不要打岔,不管补药还是毒药,总之人人有份。
卡门有些好奇。说道:“奇了怪了,就算是补药,喂的也是那头大蜥蜴,他们这么急做啥?”
瞿默为他解释,说道:“试药不是直接喂给神蜥,而是投入鼎中,神蜥自己会品尝。”
“这又是为何?”卡门望着那一锅汤,心想假如真是毒药,尝出来不是要浪费粮食。
瞿默目光嘲讽。说道:“因为如上师这样的人多,总不能都让畜生吃掉。再说了,若是寻常毒药,别说神蜥,狼族战士也不惧。”
周围一片叫好声,不少青狼战士拍打着毛绒绒的胸膛,恨不得亲自舍身尝毒。
这才是道理,正如中年人所讲的那样。有的是大门子弟好奇心重,拿上好灵丹去逗弄这头蜥蜴。岂不是太浪费?不管灵药还是毒药,通通扔到鼎里面,坏了不过浪费点食物,好的受益大家,正好给青狼战士补身。
最后再补给女师。
神兽变成畜生,十三郎没有什么嘲笑的念头。略一思索,对中年人说道:“还有别的原因吧?”
瞿默目光微闪,说道:“什么原因?”
“怕把它毒死。”
十三郎抬头示意,说道:“这么大的鼎,丹丸融入。它能尝到的万分之一都没有,加上本身抗毒出众,才不会那么容易死。”
世间哪有能克尽一切毒物的妖兽,别说这头啥也不是的巨蜥,就是把十三郎的心肝宝贝儿胖爷请出来也不敢随便说这个话。巨蜥之所以被称为神兽,一来它的确有点本事,更重要的是,没有人会为了测试一头蠢笨蜥蜴拿真本钱,也不会用连它都测不出的毒药对付这些普通兵卒罢了。
就说黄花女,丹道高手会毒不死一头蜥蜴?
鬼才信!
至于中年人为何力邀十三郎出手,用意就复杂得多了,也许是斗气,也许是试探,也许纯粹为了羞辱,谁能辨得清楚。
瞿默听出十三郎的意思,面色阴沉说道:“上师若有厉害毒物,大可拿出来试试。”
十三郎笑了笑,说道:“不用了,就它吧。”
“真用它?”卡门盯着手里的丹丸,有些肉疼。
“快去!”卡其踹他一脚。
卡门无奈,皱着眉苦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