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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延彬两腿一夹,**战马缓缓的踏动步子,朝着汉江南岸跑去,脚步越来越快,蹄声犹如奔雷。杨延彬的耳中似乎什么声音也听不见,手中的大枪攥的指节发白,眼前只有那面飘动的辽军中军大旗,蓦地,杨延彬爆一声怒喝:“杀!”
身后传来千军万马的呼应:“杀,杀,杀!”一片乌云掠过汉江,遮住了阳光,那大宋好男儿声震四野的喊杀,在汉江之上久久回荡……
这次轮到耶律休哥陷入困局,他千算万算,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谢慕华居然敢在仁川登陆,神不知鬼不觉的就来到他的身后,不仅如此,五郎之前的鏖战已经极大的拖垮了辽军的士气,而一天一夜的追赶,就算是休哥有意放慢了步子,保持着大军的体力,但是面对养~精蓄锐,在海上憋得快要发疯的宋军来说,契丹人已经真正成了弱者……最可怕的是,身前的五郎和那群扶桑军队,已经将最后的战斗力全部爆发了起来,而自己身后,左中右三路宋军,勇往直前,势不可挡……难道,这就是契丹将星的第一次败仗?
杨延彬转眼之间已经杀到阵前,大枪如游龙飞舞,枪花点点,马踏连营,一杆大枪在他手中,刺、挑、捅、劈、振……各式法门层出不穷。杨延彬一马当先,绝不停留,旋风般朝耶律休哥的所在冲去。身后的宋军挥舞着兵刃,凶神恶煞的扑入契丹人的战阵中……他们清清楚楚的记得杨延彬在江宁府说过的话:“你们要想成为真正的禁军,跟契丹人打过再说!”契丹人,有什么可怕的?我大宋的好男儿能弱于他们不成?
刀枪林立,血光飞溅,汉江边上如林的长矛挡不住宋军的脚步,雪片般飞舞的刀光拦不住他们必胜的决心。只不过是一支两千人的队伍,却爆发了万马千军的无匹气势,挡我者死!那些契丹人,就这样躺在陌生的汉江南岸,永远不会醒来……
“嗖……”一支羽箭直飞杨延彬的面门,杨延彬舞动大枪,枪尾一格,将那支羽箭格开远处,百忙中顺着射箭的方向望去,这里几乎已经看得到耶律休哥的所在,只见一个人缓缓又搭上一支箭,朝自己瞄准。杨延彬不禁在心中赞一声:“好箭法……”
就这么一分神,四名契丹军士,四柄长枪刺出,势要将杨延彬捅出八个窟窿,杨延彬手腕一抖,大枪犹如一条蛟龙,在身边转了个圈,将四柄长枪格开,跟着闪电般刺出,将一名契丹军士戳死,耳边只听“嗖”的一声……杨延彬也不慌乱,居然硬拼力气,将那被挑死的契丹军士尸身挑了起来,挡住羽箭,跟着远远摔开,又砸翻了几名契丹人……
“宋国的勇将怎如此多?”耶律休哥深深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长弓放了下来。他幽州一战面对的都是宋朝的老将,就连勇冠三军的呼延赞,都要三人齐出才能敌得住他。可是今日,杨家兄弟的神威,改变了休哥对宋朝将领的看法,原来,汉人也有勇武无敌之士。难怪当年汉武帝远逐匈奴,唐太宗驱逐突厥……勇武,并非是北方游牧民族的专利,汉人,同样不屈!
萧不鲁抡起巨斧,带着一彪人马匆忙赶去左翼增援,那里的契丹军被曹璨打得节节败退,已经乱了阵脚,随时有崩溃的危险,而右翼,虽然压力同样不小,但是在呼延丕显的进逼下,勉强还能组织起防御来……但是中军,就只能靠耶律休哥了。萧不鲁临走之前还深深的看了休哥一眼,只见这位大辽国的北院大王,无敌战神,面色平静如常,虽然没有被谢慕华绝世无双的战术打乱!萧不鲁放下心来,呐喊一声,带着儿郎冲去左翼。
“大王,月影有一计!”萧月影淡淡的说道。
“说罢,我也正有一计!”耶律休哥永远都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不惊的样子,光是这份镇定,就足以稳定慌乱的军心。
萧月影看了看如狼似虎的宋军,越来越迫近中军,急忙说道:“大王,咱们现在应该猛攻汉江南岸的宋军,只要将杨延环和那些扶桑军队击溃。将我军迫到汉江南岸,置之死地而后生……”
“正合我意!”耶律休哥剑眉一扬:“与其两面受敌不如破敌一路,置之死地而后生,昔年曹孟德有此一计,今日,我休哥绝不会战死此地!”
契丹中军旗号展动,曹璨、呼延丕显、杨延彬等人都不约而同的感觉到,辽国也疯了,他们根本不顾背后攻来的敌人,死命迎战汉江南岸的五郎等人,那些已经是强弩之末,筋疲力尽的扶桑军队和宋军根本无力抵挡辽国人搏命的攻击,不知道多少人,仅仅是在这一轮攻势中就倒了下去……
“五哥,顶住……”杨延彬在心中默念道,手中大枪却不停的刺向挡在面前的契丹人。但是就这样,也追赶不上耶律休哥的中军。因为,就连耶律休哥自己,也取出宝刀,参加了对汉江南岸宋军和扶桑军队的战斗……
杨刚正凑在谢慕华的身边,低声说道:“相公,此役过后,相公足可以名垂军史……”
谢慕华只是淡然一笑,他知道,在仁川登陆的风险有多大,那里是整个亚洲最大的海潮落差,涨潮时海浪不停上涌,高达十米,退潮时海滩竟长达几万米,宽达数千米,所有船只在涨潮时均可进港,退潮时则会全部搁浅。一旦在退潮时进攻,则会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境地之中,这显然不是舰队理想的登陆点。但是谢慕华赌了一次,他接连在仁川附近晃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能有一个准确的涨落潮的数字,而为了从全局欺骗耶律休哥,更是将五郎也放出去做饵……其中的凶险,实在难以言尽!
“休哥拼了!”谢慕华淡淡的说道。
杨刚正却是微微一笑:“这不是正合相公之意?”
【第一百零四章 半壁江山】
节节败退的宋军和扶桑的军队终于抵挡不住契丹人的压力,阵线一溃再溃,就连五郎也不得不带着本部仅存的军马远远躲开。耶律休哥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都说置之死地而后生,要不是极为悍勇的军队,也无法做到这一点,许多人自以为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最后的结果却是不战而溃,就像历史上最倒霉的马谡一样!
不过耶律休哥对他的部下极有信心,大辽国的勇士又怎么能向这些宋人低头,背水一战,胜负或许还有得挽救。宋军在体力上占有优势,但是双方的军队相差并不算多,而且只要契丹军队能拼死一战,就算无法在这里击溃宋军,至少还可以朝釜山一带移动,转移到东南部继续作战!
仁川登陆,毕竟是险棋,可一不可再次……
耶律休哥是天生的骁勇,手中双刀如雪片纷飞,身先士卒冲杀在最前,那些扶桑的残兵败将已经无法抵挡契丹人的殊死搏斗。那种拼个鱼死网破的勇气,还不是扶桑人能具备的。佐藤良夫看到杨五郎都带头跑了,自己哪里还会傻得在这儿死战?远远的绕向西南方。契丹军已经冲到了汉江南岸……
“不对!”耶律休哥猛然警觉起来。
“大王,哪里不对?”萧月影看到计划就要成功了,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但是看到耶律休哥脸色巨变,心知不妙。她怎能不知道耶律休哥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那种人。如今忽然脸色惨白,必然是出了大事。
耶律休哥只是看到了五郎当初指挥那些宋军在汉江边上搭起的那些简单工事。作为契丹最为杰出的将领,耶律休哥几乎是瞬间就联想到了一切。既然五郎已经决意要和契丹军死拼到底,他必然是要杀出来的,那为什么要用石块、沙土堆积起工事呢?一支压根不想去防守的军队,居然会花费大把的时间和精力去做防守的工事,这岂不是怪异的很?
“这里有古怪!”耶律休哥脱口而出。
可是脑筋转不过来的萧不鲁看到大队人马已经冲到汉江边上,还按照原先耶律休哥的计划鼓舞着士气:“契丹的勇士们……你们的身后就是汉江,咱们已经没了退路,回头和宋军死战还有一条活路……英勇的皮室军绝不会丧失勇士的尊严……”
谢慕华微笑着看着对面乱作一团的契丹人,轻轻一挥手,那张清秀的脸上古井不波,只是从口中吐出两个字:“发射!”
耶律休哥拼命的高呼:“我一路,萧不鲁你带一路,左右突围,到釜山汇合……”萧不鲁还没明白过来耶律休哥的意思,回过头愣愣的看着耶律休哥。手中的巨斧还在不断的挥舞着,但是在萧不鲁的眼中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个无所畏惧的主帅,已经是一脸焦急,而那个一直镇定自若的公主殿下,也已经急得花容失色!他虽然不知道宋军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但是也知道大事不妙了!
可是,已经晚了!宋军潮水般的从军阵中推出三十门小型回回炮,正对着江边的契丹人。光着膀子的汉子将一枚枚火球绑上回回炮的挂钩,三十门小型回回炮,数百名军士,肃穆的就像是地狱里的死神。
“发射!”谢慕华的一句话,已经在那些军士的手中变成了行动,一枚枚火球在天空中划出完美的曲线,发出沉重的呼啸声,朝汉江边飞了过去。
“砰……”一枚枚火球狂野的在契丹军中爆炸开来,这些火球说到底还是燃烧性的,并不能直接对大军造成多少伤害。但是谢慕华要的就是它的燃烧性。之前为什么要五郎在汉江附近游弋这么久?为什么五郎要争分夺秒在汉江边上布置工事?就是为了让眼前的火球发挥最大的作用!
大宋的造兵工署,造出了或许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枚地雷,但是受制于火药的威力和设计的水平,以及制造工艺的限制。这种地雷,是用口小腹大的陶罐内装填许多火药,将火药线通于外面,在敌人接近的时候,点燃火药线,来炸伤敌军。但是这种地雷的缺陷就在于此,若是火药线太长就失去了意义,并且很容易在燃烧的过程中熄灭。可要是火药线太短的话,敌人就算看不到地雷,难道还看不到蹲在那儿等着烧线的人吗?所以,这种地雷一制造出来就被认为是鸡肋,只是送去给火药作坊审核了一番就丢到一边。
可是谢慕华却发现了这种地雷的潜力,虽然不能和后世的那些什么苏制压发雷之类的高级地雷相比。但是将陶瓷罐子换成铁皮罐子之后,爆炸的威力就增加了许多。而且用火药线来引爆,哪里有用火球直接来烧着更合适?
于是,改良后的地雷便由战舰送到高句丽,五郎的五千士卒正是带着这些地雷,将它们安置在预定的战场附近。而更多的地雷,在石块沙土的掩护下,混在工事中。它们的使命就是等待着辽军冲过来占据江边,然后……大宋的火球就可以从天而降!
“轰……轰……”不知道是哪一枚火球终于引爆了第一颗地雷,于是,人类战争史上第一次出现了如此壮观的一幕。那些歪歪斜斜搭建在一起的工事,连二连三的爆炸开来,一团团火光冲天而起,一声声爆炸震耳欲聋,无数崩飞的石块飞沙,就像是呼啸的利箭,毫不费力的从契丹军士的胸膛穿过,无论是皮甲还是铁甲,都无法抵挡爆炸产生的巨大威力。正准备反攻的契丹人忽然遭到如此猛烈的打击,顿时陷入乱局。
一块碎石呼啸而来,耶律休哥反应极快,挥刀格挡,在电光火石之间将碎石格飞,但是一柄百炼精钢的宝刀已经被碎石打成了曲尺,耶律休哥的虎口隐隐发麻,低头一看,一股鲜血顺着手腕直流到袖子里。身边的亲卫都已经乱了,有的人被碎石打瞎了眼睛,双手捂着脸,鲜血不断的从指缝中流出,在地上滚来滚去,哭喊连天。有的人被炸飞了胳膊,趴在地上,满身浴血,却伸出仅剩的那只手,四处寻找自己的断臂。从来都是屹立不倒的北院大王的战旗,轰然倒下,掌旗的将官,头盔被打下去一个深深的坑,眼见是不活了。但是到处是火光,是爆炸声,是飞沙走石,是血肉横飞……
“快走!”耶律休哥丢掉已经被打得弯弯曲曲的刀,抢过一支铁矛,护住萧月影,拼命朝东南方冲去。但是契丹人的队伍已经散乱不堪,根本无法对外围的宋军展开有力的冲击,那些已经被打昏了头的契丹人惊慌失措的想要突围,但是却只不过是将自己的脑袋送去给宋军,在他们的功劳簿上又添了一笔而已。
“北院大王……萧统领,殉国了!”一个满脸是血的将官拼命跑了过来,哭喊着对耶律休哥喊道:“西边根本冲不过去,萧统领中了几十支箭,儿郎们拼了性命,却连尸体都抢不回来……”
耶律休哥扭头远远的望去,能看到宋军用最长的长矛,约有七米长的巨矛高高将萧不鲁的头颅挑起……乱军之中,听不到宋军在呼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