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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同,他……应该算是男人吧。”我哈哈笑起来。
“真不要脸真不要脸!”她啐我,“那你继父不也是男人?”“说不过你,懒得和你说!”我真不愿提到那个可恶的男人,于是沉默下来,与她手挽手往学校走去,有路人侧目,眼馋地看着我们两个亲亲热热的小姑娘。我和莫丽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黄昏,高中部的学生正三三两两地往教室里赶着上晚自习,他们看上去都懒洋洋的没有生气。我们这所学校在城郊,挺破的,连个像样的操场都没有,篮球架要倒不倒的也没有人修,男生们就在操场上面委委屈屈地蹦跶。这里初中的教学质量还算说得过去,每年有不少学生考上重点。高中则一点名气也没有,留在这里上高中,等于是留在这里混日子。不过好在我成绩不错,过不了多久,就再也不用在这样的环境里学习了。
摸到教室里去拿书包,刚一进门灯就“刷”地亮了,吓得我和莫丽尖声大叫。
“恭候多时了。”一个声音冷冷地说。
是乔。
我们僵在原地。
乔得意地说:“是你们自己通知父母,还是我来代你们打电话?”
“乔老师不要!”莫丽说,“玫瑰气得要跳河,我去追她追到现在。”
“要跳河还得跑十来里路,不如你说跳楼好了。”乔说。
“反正也差不多了。”莫丽咕噜着说,“老师,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我们中考一定考出好成绩来回报你。”
“拿什么来考?”乔说,“你们少给我开空头支票,都什么时候了,还整日想东想西的。”乔说这话的时候就拿眼睛看着我,我又不争气地想哭。莫丽捏捏我的手,示意我挺住,然后她说:“我们想什么了?什么也没想。你不要老护着男生好不好,应该把多米的父母叫来,叫他清除头脑里那些杂草才对。”
“不用你教我怎么做老师。”乔说,“莫丽,你先走,我要和玫瑰谈谈。”
莫丽不放心地离去,临走时给我做口型,意思是在校门口等我。乔示意我坐下,问我说:“什么事气成这样?”
“没事。”我低着头。我真的说不上来什么事,难道就是那张贺卡?
“你们这些女生!”乔叹口气说,“我可是放弃约会等你们到现在,饭也没吃,看在这一点上,你是不是应该对我坦白一点?”
我抬起头来看乔,他也看着我,什么都没说,我的眼泪又下来了。
乔递给我一包餐巾纸,然后他温和地说:“压力太大?”
我只是哭。
乔说:“你是我们班的尖子中的尖子,考不上重点是不可能的事,最重要的是心态。老实说,你的心理素质让我担心。你妈妈前两天来学校找过我,她说你回到家连话都不愿多讲一句,有没有这回事?”
“没什么好讲的。”
“别怪你妈妈。”乔说,“其实你应该高兴,你这么大了,应该以妈妈的幸福为幸福。你妈妈结婚,你又有了新爸爸,有了完整的家,有什么不好?”
乔的单刀直入让我有些难堪,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不好。”我说,“我觉得丢脸。”
妈妈找过乔
“言重了,”乔居然笑了,“没这么严重。”笑完他又正色说:“我希望你明白,目前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是迎考。”
“难道她不知道,就非要在这个时候结婚?”我终于止住眼泪,忿忿地说。
“在你这个年纪,让你完全去体谅大人的难处是太过分了一点。既然是这样,你就不要多想,考完我再和你细谈,好不好?”
乔很真诚,我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找我。”乔说。
“我想换座位。”我提出要求。
“可以考虑。”乔说,“不过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何必给大家送话题呢,你说对不对?”
乔真适合做一个老师。我点头投降,心里舒服很多。
莫丽并没走远,一直在教室外面等我。见我出去她赶紧拉着我的手说:“怎么样,乔没为难你吧?”
“没。”我说,“只是我没想到,我妈妈居然到学校来找过乔。”
“哦?”
“她真是怕不够丢脸!”我忿忿地说。
“别这么说你妈妈,她也是关心你么。”我们一面说,一面往学校外面走。刚出校门一拐弯,忽然面前蹿出一个人来,定神一看,竟是多米。
“鬼一样!”莫丽骂他,“也不怕我有心脏病?”
“少来,你莫丽怕过什么啊。”多米说完,转头关心地问我:“被乔逮住了?”
“少管闲事!”莫丽呵斥他。
“关心一下也不可以?今天这事是我惹的么。”
我转开头,懒得理他。
“去去去!” 莫丽继续朝他喊,“好狗不挡道,去去去!”
多米看看我再看看莫丽,无可奈何地说:“你们俩好得像一个人,可是你们性格并不一样啊。”他就这样在我们面前晃晃悠悠地站着,站没站相,头发乱乱的,像是三天没睡好觉。我忍不住轻笑起来,他很紧张地问我说:“你笑什么?”
又是莫丽插嘴:“想要让玫瑰对你有好感,首先要把头发梳好。”
“还有呢?”他脸皮很厚地说,“敬请赐教!”
“还有就是皮不要这么厚!”
他捏捏脸皮说:“我皮厚吗?我捏着不厚啊?”
“那是因为你不过捏到一个小边儿。”我忍不住说。
“哈哈哈。”莫丽笑,“玫瑰一开口你就要气死!”
“等到毕业了,想气都气不了。”也许是觉得自己有点真情流露,他马上又油腔滑调地转头对莫丽说:“你再多嘴,小心我气死你!”
“尽管放马过来!怕你不叫莫丽!”
“那叫什么?”
“叫爷爷!”
“你这种女生,”多米看着莫丽摇摇头,杞人忧天地说,“我担心你以后嫁不出去哦。”
“你这样的男生,也别想找到好老婆!” 莫丽算是跟他较上了,我拉也拉不走。
“哎!”他恍然大悟地说,“那我们在一起倒是挺合适的,我不用唱单身情歌,你也不用做一辈子的老姑娘!”
我笑出来,莫丽却急了:“死多米!你这个流氓,你去死!”
“这就去死!Bye喽。”他朝我们懒洋洋地一摆手,终于摇摇晃晃地走了。
那天回到家真的已经很晚了,是他开的门,妈妈坐在饭桌上等我。我避开他们质询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补课,饿坏了。”
“快来吃饭!”他热情地招呼我,“你妈妈好担心,再不回来,我们就要去找你了。”
“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坐上桌,冷冷地说。
“怎么说话呢?”妈妈很不高兴。
打招呼
她不高兴我就懒得再说一句,低着头,恨不得一秒钟就吃完才好。
“玫瑰,”还是他先开的口,“你要的电脑买回来了,吃过饭你去看看,还满意不?”
“都是你迁就她,什么时候了,还玩什么电脑?!我看人家也不一定领情。”妈妈一边说,一边用筷子把碗边敲得叮叮作响,好像气得不行。
“你别这样,”他劝妈妈说,“让玫瑰好好吃顿饭。”
我恨透了他们这套红脸白脸的把戏,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
回到自己的小房间,我一眼就看到书桌上崭新的奔四电脑,联想最新款式,蓝白相间的外壳,无线鼠标,看起来赏心悦目,就像广告上说的那样,新生活新主张,比佳妮网吧里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我的笑忍不住在脸上荡漾开来,他靠在门边问我说:“我的眼光还不错吧?”
“能上网吗?”我问。
“试试?”他有些得意,“宽带,任意遨游!”
我回过头看他,是第一次,有点认真地看。我发现他其实长得很好,有棱有角的一张脸,眼神里竟有和我死去的爸爸相似的东西。我低低地跟他说谢谢,他冲我微微笑了一下,点头走开了。
但关于上网,还是让人高兴,特别是速度快,想去哪个网站就去哪个网站,不要太开心哦!所以我忍不住打了电话跟莫丽吹两句。
“是吗?”莫丽贫嘴说,“你可感激得抱住他痛哭,叫他爸爸?”
“去!”我说。
“你要知足,我亲爸还说我若再去佳妮那里,就杀了我。”
“那是因为是你亲爸。”我说,“爱你有分寸。”
“玫瑰,你真是不知好歹,真的是很没有良心。”莫丽骂完我后说,“改天逃课,到你家上网去。”
“ 我妈知道还不剥了我的皮。”我压低声音说。
“你有后爸护着,怕什么?”
“莫丽!”我不高兴。
“好好好,我闭嘴。”她咕咕地笑,很快挂断电话。
放下电话我就不由自主地进了那个聊天室。第一天,我对自己说,新鲜新鲜,随便看看就出来。一进去我就看见了他:小蛮子。
我忍不住向他打招呼:“Hi,还记得吗?”
“哦,玫瑰。心情好些了?”
“没,越来越糟。”
“讲个笑话给你听?”
“好啊!”
“有一个人去坐飞机,可是他的机票丢了。空中小姐说:你有什么能证明你就是你呢?那人说:我心情不好,而且一天比一天糟糕。小姐说:原来真的是你——玫瑰!好了,你上飞机吧。”
“哈哈,你编的!!”
“是的,我编的,只为博你一笑。”
“你真会说话,你常常这样跟女孩说话吗?”
“看来你比我更会说话,表扬得我轻飘飘的!”
“飘可以,要注意安全哦。”
“呵呵~~一定注意。不用复习功课?”
“我家的电脑第一天上网,所以来看看。”
“哦,那以后可以常常见面?”
“等我中考以后吧,我会经常来这里的。”
我觉得孤独
“不跟你聊了,你该去看书了。”
“好吧,再见!”
告别小蛮子出来,又在网站的BBS上看到他贴的一首小诗:“谁是千年前高山上的一朵雪莲/谁是遥远星河里的一点点/谁是我今晚酒壶边的红颜知己/扣弦而歌的人/已渐渐走远……”
这个小蛮子,还有点才气。
接下来我就去了那几个中考辅导的网站,做得都很不错,很有实用性。因为是周末,妈妈没有来敲门催我睡觉,我在上面不知不觉流连到十二点。快要下线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又点击了那个聊天室。没想到的是,小蛮子还没下线,见我进去,立刻跟我打招呼:“这么晚还不睡?”
“你不也没睡?”
“呵,牙尖嘴利。你跟我比?我可不用中考。”
“你放心,我成绩很好。”
“这个我信。”
“看过你的诗了,写得很不错哦!”
“嘿嘿,瞎起哄。没难为你的眼睛吧?”
“哪里的话,您老真客气。”
“为什么心情不好?可以说吗?”
“我妈妈再婚了,我觉得孤独。”
“那你妈妈呢?你有没有想过她会不会孤独?”
“有我她怎么会?”
“你这是自私。当你长大,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才会懂得你妈妈。”
“我不信。”
“你会信的。妈妈的家不是你的家,你只是暂住而已,你会有自己的世界,被别的人填满。到那天,你不觉得妈妈多余只是因为你有孝心,而不是别的。”
“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这就是生活,你必须面对,为此心情不好完全没有必要。”
“小蛮子你真会说教呃。”
“我是心理专家。”
“小蛮子你真会吹呃。”
“呵呵,被你看出来了。你快去睡吧,这么晚我不跟中学生聊的。”
“好吧,我去睡了。”
我也确实是困了,倒到床上就进入了梦乡。
那晚的梦里阳光灿烂,太阳白花花的刺得我睁不开眼。我遇到一个穿白衬衫的男孩子,他有很健康的皮肤,很深邃的眼睛,很迷人的微笑。
他说他叫小蛮子。
其实那夜我睡得很不好,杂乱无章的梦让我筋疲力尽,可是我醒了却不愿睁开眼。我多希望一睁开眼就是二十岁,我总是想,人到了二十岁就可以主宰自己的一切了,我真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
天终于亮了,妈妈在叫我起床喝牛奶,邻居家的收音机开得震天响。我起床后经过客厅,他很大声地跟我说早,我不露痕迹地点了一下头。也许我真的该感激他,如果不是他,我和妈妈仍旧住在那破房子里,我不会有自己的小屋,不会有自己的写字台,更不会有电脑。可是我真的不能接受他,我无论如何也忘不了爸爸,忘不了他短短的胡茬轻轻擦着我时微痛的幸福感。我真不明白妈妈,我想我要是爱了一个人,就一定是一辈子,就一定不会改变,就一定永远永远,无论他去了哪里。想到这里我忽然就想到了小蛮子,我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想到小蛮子,把自己吓了一大跳还是忍不住继续想下去,很亲切的一种想像,虽然有一些模糊。
挺怪。
她伤了自尊
但不管怎么说,第二天是新的一天。
空气中是初夏特有的淡淡香味,骑车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