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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么多年以来,陆囿王一直与雎鸠宥暗中联系,雎鸠宥表面上是寨主的得意门生,实际上却是陆囿国大王最宠爱的女儿。
说起这陆囿王,八成是上天长眼了,他这一辈子妻妾众多,却无子。只有一宠妾有幸生下了雎鸠宥,却又这么巧遇上个至阴至寒的体质。也难怪陆囿王心焦了。
墨今听着微蹙着眉,这雎鸠宥的身世她也曾猜过必是不简单的,却也没想到如此波折。
她叹了口气,问道:“如此说来雎鸠宥当初会遇到皇上,怕也是早就安排好的吧?”
蛊惑儿嘲讽的笑了:“这陆囿王可以让女儿去引诱邻国王储再将其杀害,自然也可以让她用同样的手法去引诱宇文綦……”
陆圣王接话道:“只可惜宇文朝兵强马壮,却不是这么简单就可以除掉的。所以他们便打算里应外合,筹谋了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天。”
墨今垂下眼,想了想又道:“所以……嫂嫂当日捎来信中只说芒秋宫,却未详细说明要如何查就是这个原因吗?”
“是啊。”蛊惑儿淡笑着:“一来我是怕你那时候便知道的太多,会有危险,二来这书信来往我也有些不放心,所以也不敢在上面说得太多了。至于雎鸠宥……也是我第一次见你之时,从你口中得知她的所在,这才会联想到她会入宫为妃,怕也是要帮着陆囿王谋取宇文朝的江山的。”
陆圣王长叹一声,起身走向窗口,语气有些惋惜:“想我王兄也是治国之才,只可惜生性悖谬看事偏颇,总是好高骛远,不肯脚踏实地。他筹谋这么多年为的只是贪图他人领土,以满足其个人私欲,罔顾两国百姓的安危。”
蛊惑儿看了他一眼,视线又转向他处,口中处讽刺道:“这陆囿王不是什么好君主,以前我也劝过你要取而代之,虽然名不正言不顺,却也可以杜绝他再度兴兵,可惜你的妇人之仁……瞧瞧现如今还不都让我说中了?”
墨今有趣的看着蛊惑儿,突然觉得此二人之间必是有些纠葛的,她笑着道:“那么当初陆囿国首次进犯我朝也多半是因为谋取了一些军情吧?”
蛊惑儿琢磨了下才道:“虽然我不太了解内情,不过以雎鸠宥的手段该是里应外合了才对,不过最终陆囿国还是败了,所以这一次他们才会请了我蛊家寨出山相帮。只是……这却也是问题所在。”
蛊惑儿说完就看想陆圣王,正好陆圣王也转身,两人对看了会儿,蛊惑儿才语气不善的问道:“我们蛊家寨一向与世无争,绝不会参与任何军事行动的,若是寨中有人出于非自保而出手伤人也会被五毒反噬,所以这一次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陆圣王苦笑了笑,才正色道:“你父亲从我王兄这里得到消息,说是你跟着闻人烽昀去了宇文朝后便被扣下,甚至闻人烽昀三妻四妾使你苦不堪言,你想家却回不来,最终也因心中忧愁难以纾解,而郁郁寡欢,客死异乡。你父亲听后甚为生气,而你的族人们也决定为你讨回公道。”
蛊惑儿皱起眉,怒道:“无稽之谈,别说以我的脾气断不会郁郁寡欢,就是死我也要多拉几个垫背的!”
墨今一惊,蛊惑儿咳咳两声连忙换了话题:“所以我爹就这么轻易相信了?”
陆圣王笑笑走回来坐下,倒了杯茶喝了口,好像不着急继续往下说的样子,蛊惑儿催促的推了推他,他才继续道:“当然不会如此简单。前阵子我王兄派去的一名探子回来了,还带了件你的随身之物,寨主见到了这才信以为真。”
说着,陆圣王便从身边拿出一串铃铛。
这串铃铛蛊惑儿一向是不离身的,也是她用来操纵五毒的其中一样宝贝,前阵子正好丢失了,如今一想原来是被人盗走了。
蛊惑儿接过铃铛,重新戴在手上,又想了想才问道:“这个人是阡云?”
墨今愣住了,陆圣王笑了:“聪明。”
“阡云?”墨今惊呼:“就是那个与我长相极为相似的宫女?”
蛊惑儿叹气:“阡云倒也不是长相十分似你,只不过在我蛊家寨有种毒术是可以在短时间内改变人的相貌的,当然维持时间不能过长,否则会有难以想象的后果。这阡云以你的相貌进了宫,八成就是为了与雎鸠宥里应外合的,上一次我也是被她骗了才会丢失了铃铛。”
墨今沉默不语,这才联想到毓婕妤身边为何突然多出个宫女,如此看来这阡云怕是早知道毓婕妤的心病才会对症下药的,可是这消息又是从何而来?
断不会是琉玥透露的。
那知道此事的就只有……
宝婕妤?!
这一下,墨今心中的疑惑已经解了一大半了。雎鸠宥当初会巧遇宇文綦根本就是事先安排好的,而后她进了宫体寒症复发,正好以墨夷炘为她压制病症的时间暗中收取情报,再一次次交予陆囿王手中,后来才有了陆囿国起兵进犯的那一次。
不过陆囿王与雎鸠宥也太心急了,两国兵力悬殊,就算情报足够也是难以取胜的,所以陆囿国第一次还是战败了。
而后陆囿国又送来了陆修媛,本就是要进宫帮助雎鸠宥的。
只是宝婕妤……
“糟了!”墨今大惊,语气有些慌张:“阡云的事使我联想到宝婕妤!若真是宝婕妤将毓婕妤的秘密告知了雎鸠宥一方,这正说明了宝婕妤已经投靠了她们……这么说她父亲兵部尚书也……”
陆圣王接话道:“不错,这其中怕是有兵部尚书的作用。那一夜蛊家寨以五毒进攻边境之前,那座城池恰好改了守卫的策略,将以往的十组人为一班换成了三组人为一班。这若非是有宇文朝上面的指令,又岂会如此?”
听到这,墨今只觉得浑身血液逆流,心中无限担忧着。如今的宇文綦恐怕是四面楚歌了,朝中掌管兵部的已经投靠了陆囿国,还有个雎鸠宥在身侧,若是她起了歹念……
天啊!墨今不敢再往下想去。
蛊惑儿叹了口气,轻抚住墨今的手,安慰道:“以我听烽昀所说,宇文綦该不是如此马虎之人,或许他是知道一些的所以将计就计呢……而雎鸠宥做的这些事绝对有破绽。而她本可以以自己的能力用五毒控制住宇文綦的,或是直接将其杀害。可是这么久以来她都没有这么做,怕是对此人早动了真心了。所以墨今你也不必太过担忧。现在咱们能做的就只有尽力帮着宇文朝度过难关,还有……”
蛊惑儿说到这看向陆圣王,顿了顿又道:“还有……到了现在这地步你是不是也该谋朝篡位了!”
陆圣王咳了几声,险些被呛着:“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谋朝篡位,陆囿国也是我的国家,我就是当了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蛊惑儿翻了个白眼:“得得得,你要是觉得这么说好听的话就依你,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做?”
陆圣王顿了下,说道:“现在两军已经交战,要停下来必须有兵符。只可惜兵符一向只有我皇兄知道在哪里……所以为今之计还是由你先去见一见寨主,将这件事解释清楚。没了蛊家寨的帮助,我皇兄也会忌惮很多。”
蛊惑儿点了点头:“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
她才起身,又转头看了看墨今,安抚的笑了下又对着陆圣王说道:“你这个人好色惯了,但是墨今可是我小姑子,你要是有了歹念,我可不会吝啬将宝宝放出来咬你!现在人我交给你了,要是少了个汗毛……”
陆圣王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还好当初我没娶你,真是要命。你放心的去吧,我保证绝对好好照顾你的小姑子,怎么说墨昭仪也是我们两国修好的保证啊!”
蛊惑儿噗的笑出来:“我说笑的,我就是怕若是陆囿王知道墨今来了,不会放过她,到时候他一道圣旨下来让你交人,你怎么办?”
陆圣王刚要说话,墨今便开口了:“嫂嫂你放心去吧,如今任何事都比我更重要,蛊家寨那里切莫耽误啊!”
蛊惑儿又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的出去了,身上的铃铛清脆的响着,煞是好听。
两人笑着目送蛊惑儿离开,墨今笑着看了看陆圣王,说道:“王爷的心胸气度墨今身为佩服,想来王爷会先一步接我们来你别院,也是出于保护的目的吧?墨今还真要谢谢王爷。”
“哪里。”陆圣王继续道:“如果能将伤害减到最低,这也是本王最想看到的。”
墨今赞赏的看着他:“王爷真不愧是陆囿百姓口中的好王爷,可以忧国忧民的,顺应民心所向,当真是君主之才。
”
九八、形势逆转
陆圣王浅笑着,好似被墨今如此称赞着很是不自在,轻咳了两声才回道:“墨昭仪过奖了,比起你以身怀六甲之身,甘冒危险前来陆囿国,这一点本王甚为佩服。”
墨今为垂了眼:“家国天下,墨今一介女流之辈不敢说懂得很多,但是却也懂得何谓先有民心安定,才有国家富足的道理。”
陆圣王喃喃道:“先有民心安定……说得好!”
正当两人客气的时候,琉玥在门口唤道:“主子,该服药了。”
琉玥推门而入,上前细心的为墨今倒水送药,再扶她靠在床上,这才转身说道:“我主子很累了,陆圣王您又是日理万机,也不好再打搅了吧。”
陆圣有有趣的看着琉玥,搓了搓下巴:“怎么转性子了?”
琉玥白了他一眼,微微半跪行了个礼:“奴婢只为我主子着想,相信陆圣王也是时候该去忙自己的事儿了。”
墨今轻拉着琉玥的手,摇了摇头:“不得无礼,咱们是客。”
陆圣王呵呵一笑,站起了身:“没关系,本王不介意。不过我跟琉玥姑娘还有点事未了……”
墨今微挑着眉,看向琉玥:“是要事吗,如果是的话你就先出去吧,我想睡会儿。”
琉玥脸儿微红,刚要拒绝又听陆圣王说道:“琉玥该不会言而无信吧?”
琉玥一赌气跺了跺脚就跟陆圣王出去了,只留墨今一人。
墨今轻叹了声,靠躺在床边,开始琢磨这几天发生的事。
如今仔细一想,怕是宇文綦心中对雎鸠宥早有定位,若真是如此那他先前处处袒护此人倒有了一番解释,不过相信他却也没料到陆囿国会卑鄙的请出蛊家寨吧。
当初雎鸠宥离开蛊家寨就已经脱离了一切关系,而如今蛊家寨却因为蛊惑儿一事而出手相帮陆囿军,这也是难以防范的。可不论如何,现在最关键的不是坐以待毙。
想到这,墨今轻抚了下肚子:“孩子,母亲或许要冒一次险,你可一定要乖乖的。”
既然陆囿王是以她作为条件威胁宇文綦,相信这其中还有她正身怀龙裔的因素,若是她只躲在陆圣王这边,陆囿国一样可以继续以此做借口。
哎,看来是要走一趟了。
墨今唤着:“文煜,你在外面吗?”
顿了一会儿,只听门上轻敲了两下,随即文煜开门进来:“我在。”
墨今笑了笑,请他坐下,才道:“有件事还要你跑一趟。”
文煜淡淡的瞅着墨今:“你要见陆囿王?”
“这本就是我此行的目的,不是吗?”墨今继续笑着,不见半点害怕。
“你可知……”文煜顿了顿,微皱着眉:“你可知这一步太险了,若是稍有差池,你与你腹中骨肉都会性命不保。”
墨今闭了闭眼,神情淡然:“我早就料到了,可是现如今大家都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去见陆囿王也是希望可以拖延更多的时间。”
文煜有些烦躁:“家国天下,自有我们男人在,你不如就先安心住在这,等实在不行的时候……”
墨今盯着他片刻,突然笑了:“你变了,樊师阙。
文煜一愣。
墨今又道:“以前的你就像一只刺猬。喜欢与我针锋相对,处事更是处处小心提防,不会关心他人也不会如此多话。而现如今你已经像一个普通人了……是春芬改变了你吗?”
文煜自嘲的笑了:“倒也不全是,也许是境遇的不同了吧。”
“哦?那你们日子过得如何?”
文煜一笑,辗转说道:
自从他与春芬被分别送出宫后,第一日他便得知怜贤妃去世的消息。
他悲过痛过,甚至怨过墨今为何不救救她?
可是后来冷静下来一想,以怜贤妃的身份根本难以偷梁换柱的,更何况就算把她救出来……以她的为人又岂会甘心在民间过一辈子,又岂会吃得惯民间的苦。
而怜贤妃的心里从来就没有他,又何须勉强呢?
而后,文煜渐渐冷静下来,在闻人家为他安排的房内设置了灵堂立了无字碑,是为了那些被怜贤妃间接或直接害死的人,也是为了怜贤妃而立。
没过几天,有人捎来了消息,说是春芬正呆在自己家中养病。文煜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去一趟。哪知道见到的却是失魂落魄、傻呆呆的春芬。听邻居说春芬傻里傻气的,她父母嫌她碍事还要白花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