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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在网上以现在这个男友的名义为他聊到一个女朋友,然后将他的电话告诉她,让他们联系。有一天晚上我们在床上做爱的时候,他就给她打电话,他们在电话里做,我们在床上做,感到十分刺激。
还有一次我帮他聊到另二个女孩子;我以他妹妹的身份和他一起去见那两个女孩子,饭后到一个很黑的公园里散步;他问我可不可以吻其中一个女孩子;我说可以。于是他们就接吻;他还抚摸他。我看着感觉很刺激……(F01)
在这样的描述中,我感受到的只是她对性的持续的好奇与兴趣。我曾推测,新的越轨方式,是多性伙伴行为者在“厌了”之后借以获得新鲜刺激的一种努力。然而,我很快发现,新的越轨方式,其实是几乎所有以猎艳为目的的多性伙伴行为者都具有一个共同特点,正因为他们原本就是叛逆的,在他们的内心没有禁忌,社会禁忌越强的事情,他们做起来的时候越觉刺激。这是他们的个性决定的,而与他们经历过多少性伙伴,是否“玩厌了”没有必然的联系。
即使在F01这里,仍然不可以认为她真的“厌了”。后来进一步的深入访谈时,她承认,所谓“厌了”的感觉,更多是一种经历情场而无收获的无奈,是一种情场疲惫,而非对性的兴趣的下降:
爱应该是由心去体会的,可是我现在体会不到了,就像眼睛失明了,耳朵失聪了一样,既使一份真挚的爱摆在我面前,我也感觉不到了。不知道是不是我变得越来越冷漠的缘故,我总觉得那些山盟海誓的爱情是那么不真实,仿佛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事情似的,而现在的人都已经做了生活的奴隶,迷失了自己。这当然也包括我,可这又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现在对一切事情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对爱也是一样,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了,我又怎么去感觉它呢?(F01)
对F06的深入访谈同样验正了这一点。她先是这样回复我上面的问题:“确实没意思了,觉得太累了。一次次恋爱,又总是失恋,感到痛楚。”并且说:“现在我95%的心态是回归家庭,另有5%是随遇而安。”
她还解释说:“觉得现在的生活方式太累了,有些无聊。如果再活一次,我要体验另一种生活,我觉得那样也挺有意思。一个人在性上投入太多,就必然在工作上投入少了。前者太女人化了,而后者,需要一些男人气。如果我把谈情人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肯定会做的很好。”
我问:“那么你不期待新的艳遇的出现吗?”
第2节 和多少人做爱才算够(2)
F06回答:“我已经37岁了,碰不到什么合适的人了,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了。”
我进一步追问:“如果能够碰到一个人,再开始一次热恋呢?”
她说:“那当然好,但不会有比以前更好的了,男人们还是喜欢纯洁的姑娘,怎么会轻易对一个千锤百炼的女人动真情呢?我曾经是过那纯洁的姑娘,我就满足了。”
她又强调说:“现在回忆多了。”
由她上面的谈话,我们可以看出,F06所谓的“没有意思”、“太累”,以及渴望“换一种生活方式”,不过是她在接受访谈时正处于情感空白,同时又临近四十,感叹青春不再的一种无奈。
果然,在我第一次访问她后不到半个月,一次偶然的机会,就又使她坠入了新的狂热的外遇中。在此后的电话访问中,她向我承认:“内心其实还是期待的,但知道了自己生命的局限。”
F05也有过类似的表述:“我和第一个男朋友交往的时候,觉得恋爱好没劲,从头到尾都觉得没劲。后来喜欢女的了,弄明白以后,觉得和男女的世界没什么两样,换汤不换药。”但她紧接着又告诉我:“当欲望不太强烈的时候,也就没有强烈的欲望去研究这些欲望。这时候往往会找喜欢的人做情人,往往更挑剔,更注重内心交流与感受。由异性到同性;由二人做到多人一起做;由传统性交到SM等等;我努力做新的尝试,不是因为厌倦,而是失望。我不是为了找刺激而尝试,是为了找我想要的。在新的寻找中,往往世界由一变成了二,更丰富,更多元化。但最终发现,其实两个世界都一样。”即使有这样的发现,她仍然在寻找中。同样是在我的研究的后期,她告诉我,又遇到了一个心仪的人,陷入了激情中。
也许,下面这段话最能体现F05真实的内心状态:“与四年前相比,我的欲望的确不那么强烈了。我想并非因为经历了多少个性伙伴,而是一种人生观的改变。以前是为自己的感觉而活,活得很任性,现在不得不为众人的眼睛和自己心里的眼睛而活,那些眼睛注视着你,让你不得不给它们一个交代。很多事不能象年轻的时候做的那样随性而偏差,年轻时候犯的错现在是不能犯的,很多事情得做得说得过去才行。就是这些自我约束也约束了对性的欲望,最终还是生活改变了我。年轻的时候,可以以玩为主,工作什么的都往后放,但是年龄长了以后,需要为未来打算和考虑,这是不能逃避的事。假如25岁每月挣3千元,那么28岁就得挣5千元,做不到的话,自己是过不了心里这关的。众人的眼睛和自己心里的眼睛就是社会衡量你的尺子,这个尺子你是迈不过去的,既然不能逃避,那就好好地走路,少花心思玩,多做工作。”
这就是说,F05并非对性的兴趣弱了,而是实在太忙了,顾不上来了。
也有一些受访者,明确地表示自己仍然对新的艳遇充满期待。
我仍然在渴望新的外遇的出现,我从中得到了乐趣,这种关系带给我青春,注入了新的活力。我觉得这也是能够让人上瘾的。不同的男人有不同的吸引力,我对交往本身有好奇和期待,不是直接针对性的。(F03)
欲望一直都很强烈,看对谁而已,感觉对的时候一定有欲望。我不刻意寻找刺激,我会尝试的,都是很纯情年轻的男孩子或者与我理想相似、令我心动的男人,可惜不常遇到。现在仍期待随时一见钟情的可能性。当我有两情相悦的对象,会保持一对一的忠贞的性关系,除非分手才考虑另外的性伙伴。但目前没有,现状下有感觉的话我会尝试新关系,也许得到性,也许得到爱,我认为这是一个女人追求幸福的权利。(F12)
F13也是明确表示自己“性趣”不减的一位:
方:这个过程是不是已经有点厌倦了?有这种感觉吗?
F13:我觉得好象我还在跃跃欲试的样子。我可能属于那种特别会自我调节的人。我会把自己调节到最好的状态。通过是我去给别人解惑,而不是别人给我。
方:通常会有一些人时间长了以后就不会对性有那么大的兴趣和热情,你会有这种感觉吗?
F13:我更喜欢。假设你对他有意思,而他对你没意思,你通过什么样的手段让他对你有意思,这样的游戏里面寻找乐趣。比方这个男人对我有一点点意思,而我也是想勾引他,我的乐趣是在勾引的过程中,而不是为了性去勾引。
方:这是一种什么样的乐趣呢?
F13:思维上,心理上,手段上,言语上,很有趣。调侃,似乎你给他机会,又似乎没给,而且让他难受着,我就有乐趣了。
方:是一个游戏?
F13:对。
这样的陈述者中,男性更多。也许,男性在性关系中更多关注性的获取,所以也就更少因情感受伤所带来的疲惫感。
我仍然对性充满向往,只要不是同一个人,我仍然会好奇和有冲动,未感觉到兴趣减弱。(M08)
我对于泡妞这件事一直还兴致勃勃,与刚开始时相比并没有任何减弱。只存在对于不同人的兴趣差异,而不存在对泡妞本身的兴趣差异。也就是说,我是否喜欢泡某个妞,与她出现的时间早晚无关,而只与她本身有关。(M10)
第2节 和多少人做爱才算够(3)
M05较为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性欲求的“周期性”,而这种周期性又多是客观影响下决定的。“也是因为到了一家新报社,这一二年太忙了,我的部门几乎都是男人,而且在办公室作编辑,接触不到那么多女人。劳心劳力又没有目标,发现了几个目标,人家对我也不感兴趣,我也没有耐心去下功夫追求,试探一下不行就放手了,兴趣自然也弱了,人疲惫了。可以说是复归家庭了。但这也是周期性的,也许哪天一放松,又渴望有很多性伙伴了。”
在此项研究接近尾声的时候,M05也有了一次新的外遇。而这一次久寂之后的外遇,使他焕发了自信,点燃了他内心沉默的欲望,他又开始兴致勃勃地猎艳了。
我们与其说,多性伙伴行为者会因为经历的增多而对性的兴趣和敏感度下降,不如说,他们只会对某一个已经相处良久的性伙伴的兴趣和敏感度下降,而对于新的、陌生的性伙伴的兴趣,却似乎越来越浓了。
如果要套用埃默森的理论,我们也只能说,多性伙伴行为者对同一个性对象可能遵循“获得越多,自感价值越低” 的满足原则或价值调适原则,但对于性爱这件事本身却与此原则无关。在这里特别需要注意的是,人与一般的物品是有很大不同的,每个人都有一些与其他人不同的地方,而这也许可能仅仅是千分之一、万分之一的差别,正是多性伙伴行为者去探究的乐趣所在,强烈地吸引着他们的兴趣。
需要说明的是,在第一章中提出假设时,我设想多性伙伴行为者“一部分人不断寻求更刺激、更与传统社会控制相悖的方式,如换妻、群交、SM,等等;另一部分人则渴望回归传统的爱情关系,渴望回归稳定的、平静的家庭生活。”研究显示,不仅后一个假设被否定了,前一个假设同样也没有得到支持。受访者中少数选择或渴望SM、换妻、多人性交的人,与他们经历性伙伴的多少没有任何关联,而只与他们内心原本的好奇、反叛意识有关联。
性,确实是可以让人上瘾的。
第3节 拒绝安全套的背后(1)
拒绝安全套的背后,是男权文化的深刻影响
我们在第一章介绍的英文调查统计结果已经显示,多性伙伴行为者中的绝大多数不经常使用安全套。著名的芝加哥调查也得出了同样的结论:“越是性伙伴多的人;就越倾向于跟那些相知不深的人发生性活动……那些性伙伴最多的人们;也更倾向于从事风险大的性行为――无防护的性交。” (罗伯特·迈克尔等;1996:282)“人口中性生活最为活跃的人们;也就是那些被传染上艾滋病毒的风险最大的人们;好像并没有因为害怕艾滋病而改变他们的行为。”(罗伯特·迈克尔等;1996:151)
同英语学术界对多性伙伴行为者的定量调查结果相一致,本研究中个案访谈的对象;除极个别人外;均极少使用安全套,有的人甚至从来不使用安全套。即使在戴安全套的人当中,绝大多数可能还是基于避孕而非预防性传播疾病或艾滋病的考虑。
大多数男人戴安全套通常会影响他们的生理快感,这是不需要论证的。在本研究的访谈对象中,只有一位女性说,她也不愿意戴安全套,因为那也会影响她的快感:“不采取安全套是因为我觉得那样自己不舒服、不自在。”(F04)她说在自己同15个男人的性关系中,只和其中四个人偶尔使用过几次安全套,但也“只是用于避孕”。我们不能肯定说其它所有女性受访者都百分之百地认为戴安全套对她们的感受没有任何影响,但仅从她们对此一字未提这一点也可以看到,至少这对她们来说不会有很重要的影响。
那么,是什么原因使得绝大多数并不会因为男性戴安全套而使自己“不舒服、不自在”的女性在性生活中不坚持要求对方使用安全套呢?是她们不知道多性伙伴行为的高危性吗?表面上看,这似乎是一个主要原因。
“对艾滋病的知识道理我都很明白,但仍然感觉艾滋病离我很远,没有一个我认识或听说过的人得了艾滋病。”(F01)
“我接触的男人还都是比较单纯的,没有艾滋病的威胁。”(F03)
“不戴,艾滋离我不远。”(F09)
但是,即使对艾滋病等性传播疾病很担忧的人,也很少戴安全套,这就不能不引起我们的深思,进而去探究其背后的深层原因。
F07是此项研究中性伙伴数最多的人,她曾反复向我强调自己不怕艾滋病:
“我从来没怕过艾滋病,我也不想去检查,起码我知道我现在没有得它,也没有任何性病。至于将来真的不幸染上了,我想会有当医生的朋友愿意为我实行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