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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夫静静地坐在监视器前,一口接一口地呷着啤酒,Summer的故事让他泪眼朦胧。那夫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曾经相恋8年的女友,想起他们第一次亲吻,第一次做爱,第一次争吵,想起他们住在一起、每晚没有自己的怀抱女友就不肯入睡,想起每个周末女友都会亲自下厨做一顿丰盛的大餐,想起他们手挽手看完电影漫步在无人的街头,随时都可以深情一吻……
看似平凡的日子,却再也不会回来。
相恋8年的女友,两年前死于车祸。那夫悲伤地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那个刻着女友名字的戒指。两年来,700多个日日夜夜,他用疲惫折磨自己,用工作累垮自己,用禁欲摧毁自己,即使这样,每次靠近枕头的时候,一闭上双眼,那张可爱的笑脸,那声撒娇的腔调,甚至那娇嫩柔滑的少女肌肤,还是会紧紧将他包裹,蹂躏他的神经,糟蹋他的心岸。
那夫甚至不得不养成坐着睡觉的习惯,可每当左手的那枚戒指闪光,他依然心神恍惚地想要哭泣——女友死的那天,是他们刚买完戒指的第三天。
又喝光一瓶啤酒,在这个漫长的夜里,那夫突然感到,自己是那么得孤独,这夜是如此寒冷,他想要找一点温暖,都找不到,一种异常强烈的冰冷,冻僵了他的心。
那夫第一次觉得,死亡原来并不那么可怕,还有不过60个小时,如果死去,他就可以再次拥抱自己的女友,拥抱那个700多个夜里只能出现在他梦中的女孩。
擦拭泪水的时候,那夫触摸到自己已经多天没修的胡子,他摸着自己已经开始苍老的脸,幻想着女友可以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亲自为他抹上肥皂泡,刮干净那些肮脏的污垢;幻想着自己突然抱住女友,不断搔她的痒,让她发出咯咯的笑声;幻想着自己把肥皂泡弄女友一脸,然后一起拥抱着接一个漫长又甜蜜的吻……
在不停地幻想中,那夫的心底写下这样一句话:
生者不断痛苦地苍老,唯有死者可以永恒。
9月25日 2:41
“我做销售的第五份工作,开始就遇到了一个圈套。”Summer的话让我深深吃了一惊,“一个老板盛情邀请我去他办公室面谈,我想既然是白天,还怕什么,可没想到,在他跟秘书的精心设计下,我打碎了他办公桌上的一个花瓶,他愤怒地说那个值20万的时候,我立刻就傻了。”
“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那个老板想睡我。于是,就在他的办公室,就在白天,我为了一个其实只值50块的花瓶,躺倒在沙发上,任由那个半老的男人胡来。离开那个办公室之后,我在街上毒辣的太阳下走了整整四个小时,我感到自己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冰冷,从心底朝外的冰冷……”
“抱抱我。”Summer突然低下头,她深深咬着自己的嘴唇,勉强挤出这几个字后,泪水再次止不住地哗哗滴落到胸前。
我用力将她揽在怀中,她躲在我的胸前,像一个受了惊吓的孩子一样,浑身不住地颤抖,抽泣,我听到那委屈的沉吟,却一下子联想起山洞中铁笼里痛苦挣扎的那两个少女,那哭声,不单单有哀伤,还掩映着一种强烈的欲望,复仇的欲望。
良久,Summer的颤抖几乎停止下来,她再次起身,点着一支香烟,用一种近乎僵硬的声音,完她的故事:
“我变成了一个荡妇。
我出卖自己的微笑,肉体,甚至灵魂,赚取金钱,不惜一切赚取金钱,我去迎合一切色迷迷的老板,让他们开心,让他们给我钱,我的销售业绩比第二名高出很大一截。
可是没想到,我还是失业了。又是一个28、9岁的女人,我取代了她的位置,让她怀恨在心,她在背后使了太多太多的花招,甚至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被开除的原因。
我失业了,却发现钱依然不够用。于是在众多向我抛媚眼的老板中,我选择了唐璜。
理由很简单,他有很多钱,还很年轻,而且他根本没有时间,整天飞来飞去,每个月除了偶尔几天要在床上伺候他,其他时间里我可以一个人自由自在。“
“这就是我全部的故事。”Summer的烟抽得相当快,她狠狠地吸了最后一口,转过身来,紧紧盯住我。我看到那双哭红的眸子里,晶莹地闪烁着某种难以理解的复杂感触。
“你问我为什么对你这么好,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给你讲了我所有的故事。” Summer再次倒在我的怀中,喃喃地说道:“我憎恨所有即将老去的女人,因为她们嫉妒我的漂亮,嫉妒我的姿色,今天我到了跟她们一样的年纪,却依然可以拥有跟以前一样的身体,这让我更加憎恨她们。
我憎恨所有男人,不管大的还是小的,他们看到我从来没有别的想法,只想跟我上床,一次又一次地占有我,他们只在乎我的身体,我的脸蛋,这让我恶心,一想到就极度地恶心,我憎恨所有贪婪的男人,只想杀掉他们。
我憎恨所有的人,所以我身边几乎没有朋友,我也从来不在乎自己有没有朋友。
但是除了你。
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动过歪念头的人,唯一一个不会上来就盯住我胸部看的男人,还记得吗?我曾经在你面前只穿一件胸衣,呵呵,别笑我傻,我确实是在试探你,可那时我才发现,这世界只有你这样一个人,值得我用心去爱。
这么久了,我把自己的过去完完全全地隐藏起来,不让你知道,我怕你嫌我脏,离开我;我希望在你眼中,我依然像一张白纸,纯洁的白纸,尽管我压根不配‘纯洁’这两个字。在你不知道我过去的情况下,你从没强迫我,从没企图占有我,从没引诱我,这让我万分地感激,于是,我只想每天都守候在你身边,拉着你的手过马路,看着你满意地一口一口吃掉我做的饭,等着你枕在我的腿上沉沉地睡去……
看着你安详的睡容,我多少次留下无地自容的泪水,你是那么纯洁,我却如此肮脏。“
听了这些话,我突然为自己生理上的勃起而感到万分羞耻。在Summer将整个心完完全全地掏出来时,我却并没有做到她想像中那般无瑕,在拥着她的这个夜晚,我的身体始终充血,欲望在内心深处翻滚,可那欲望不是兽性,而是人性。
我不得不感谢老女人在山洞中做的一切,她除掉了我身体里所有的魔障,让我现在可以如此平和地把持自己的身体,如果那个拥有煞白双眼的魔鬼女人还在,我真不知道这个夜晚会有什么下场。
许多天之后,当我紧紧拥着奄奄一息的Summer第一次主动亲吻她时,当我们一起面临死亡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这个夜晚她所有的良苦用心,Summer已经打定了主意想牺牲她自己,换来我的自由,在这之前,她希望可以把那颗自己纯洁的真心,原原本本地镌刻在我的心里。
那时的我,多么希望这个“生命中最完美的一夜”可以重新来过一次。
在这个夜晚即将结束的时候,Summer说了一句让我至死难忘的话:
“只要你不嫌弃,我的身体随时都是你的。”
这是一场赌博,如果还能对上帝提一个要求,我只希望自己不要输着离开。3、夜·圣婴
在Summer故事落幕的同时,那夫也恢复了冷静。
天已蒙蒙亮。
一夜就这样白白消耗。对于一个凡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即将死去的人,一夜的徒劳意味着他主动把自己往死亡又推进一截。
那夫在一夜的感动之后,已经不在乎“死亡”,黎明降临时,他再次坚定了信念,死可以接受,但不能输着离开。想起那几个被侵害致死的女人,她们的男人现在一定像自己一样悲痛欲绝,如果就这样死去,凶手一定还会作案,这简直是不可宽恕的。
Summer跟阿夜,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作案人的身份,尽管还不知道他们作案的详细过程。那夫在脑子里暗暗理顺自己的思路:
第一、Summer已经反复强调她憎恨老女人,并且这个老女人在她的定义来说,就是28、9岁即将30的女人;而几名受害者均是这个年龄段的。
第二、阿夜被一个27岁的女人造成的强大的心理阴影,他有足够的理由报复。
第三、Summer整个晚上都没涉及一点提纲中的十个问题,在她明知道不提问后果的情况下,这一夜的话更像临别遗言。
第四、从作案时间来说,Summer跟阿夜无业,有充足的时间,而且她也举不出不在作案现场的证据。
第五、从作案现场来说,如果是Summer这样一个表面柔弱的女子先出面引诱住被害女性,再由阿夜从背后袭击,似乎就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反抗!
这五条推理如果都成立,Summer跟阿夜会是怎样的表面和善、内心邪恶的魔头啊!
监视器中,他们在地板上沉沉地睡去。
这或许是他们在一起最后的一个早晨了。想着,那夫去洗了把脸,顿时精神了许多,他觉得一切豁然开朗,真想立刻就打电话让宁队长签发拘捕令,但一想到Summer跟阿夜已经是笼中鸟,被抓是迟早的事儿,自己马上可以向大哥做一个交代,性命无忧,不禁松了口气,还是老宁多睡会儿吧。
正想着,手机来了一条新信息,是私立医院的小护士发来的:
“大哥女人的身体出现异样,最近一两天有可能早产。”
那夫心里一沉,宁队长的电话这时也突然打过来:“赶紧来市立医院后门,还是昨天带你来的位置,赶紧!”
“啊?出什么事儿了?”那夫吃了一惊,摸不着头脑。“阿夜跟Summer怎么办?”
“我的人马上就到,交给他们监视,你赶紧过来,一分钟都不要耽误!” 宁队长的声音很细微,却异常紧急。
“到底怎么了?喂……喂……”
电话莫名地中断。
一丝不祥的预感,让那夫原本灿烂的心情一瞬间降至冰点,做事一向沉稳的宁队长为什么那么焦虑?!
15分钟后。
那夫赶到医院后院的小门旁,敲了敲,那张满是褶子的老脸再次露出来!
“宁……宁队长让我来的。”那夫突然发现,那脸虽然无比苍老,留着眼屎的眼眶中却有一种很歹毒的目光!
老人没有说话,几分钟后,宁队长出来,将那夫领进去;穿过停尸房的时候,那夫发现尸体的数量明显减少了几具。
这次没有浸泡着变态婴儿的大瓶子,但中心手术台上依然有一具全裸的女性身体,完全陌生,但那布满全身的清晰的伤痕,大大加剧了那夫心中的不安。
K博士从电脑中调出几张难以看懂的图表与数据队列,声音依旧沙哑:“我再简单地重复一下。根据实验室的大量数据分析已经可以初步证明,在所有数据都没有问题的前提下,这次系列袭击女性致死致伤的案件,是猫所为!”
“什么?!”那夫吃惊地脱口而出。
“呵呵,”K博士傻傻乐了一下,“看这具女性的身体,昨晚刚刚送来的,身体上这些伤口跟以前的几乎相同,伤口处给我们提供了大量新鲜的DNA样本进行化验,结果跟前面几个女人身上提取的差不多。推走吧。”
“她也死了?”那夫眼看着两个全身白衣的人将人体从身边推走。
“没有,”K博士继续笑着说,“全身麻醉一下而已,医院都这么干,有什么好意外的,人体试验嘛,嘿嘿。”
“猫干的?这不太可能吧?”那夫迷茫地望着宁队长,“就我们家里养的猫?它能扑倒一个女人?”
“你吃早饭了么?”K博士突然问那夫。
“没有,这么早……”那夫纳闷地回答。
“那就好。”K博士刷拉一下拉开试验桌旁边的一个冰柜。
那夫一看顿时连声干呕起来,宁队长见过无数的尸体,却也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冰柜中并排放着8具猫的尸体!
普通的大小,除了两个单独的猫头搁在一边,所有的尸体都没有头颅;尽管冻僵了,但每一具都血浆淋漓,躯体扭曲得不成样子;很多地方的皮毛像被用手硬硬地撕落,露出白色露骨的皮肤,渗着恶心的血点;三具猫体的肚子已经完全撕裂,还有零散的内脏挂在肚皮上;另外,还有5个煞白的眼球整齐地码在角落里。
“习惯就好了,”K博士依然满脸微笑着,“感谢宁队长的手下如此敬业,给我们收集来这些猫的尸体。”
那夫表情复杂地瞥了一眼宁队长;宁队长也还了一个无辜的眼神。
“它们都死于最近半个月,除了一只是被车碾死,其他的应该都是人为杀死的。”K博士将冰柜推走,又调出一组图表,“我们从这些猫身上成功提取到一些具有控制功能的基因,得到足够的DNA样本,这个发现很惊人,DNA样本与几个受害人伤口处的样本吻合度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