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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寒-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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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琬玲道:“想不到谈老师变了,令人大出意料之外。”
  “难道姑娘不希望在下改过迁善。”
  卢琬玲道:“目睹谈老师与颜鸿庆沆瀣一气,更令人无法相信是事实。”
  谈灵淡淡一笑道:“姑娘岂不知‘面和心违’、‘虚与委蛇’之涵义用意。”
  吕剑阳忽咳了一声道:“卢姑娘,谈灵已然革面洗心,回头向善,咱们谈论正事要紧,何必尽说此题外文章。”
  卢琬玲闻言双眉一剔,眸中怒光逼射。
  谈灵忙道:“姑娘还有何事询问在下么?只要在下所知,无不奉告。”
  卢琬玲道:“谈老师看见了李同康么?”
  “见是见着了,却未交谈一言。”
  “这却是为何?”
  “在下潜入楼中,正遇颜鸿庆与李同康动手相搏,颜鸿庆不敌白虹剑铮芒犀利,划伤左胁,如非在下暗中相助,颜鸿庆必命丧白虹剑下。”
  卢琬玲笑道:“颜鸿庆心计恶毒,何故救他性命。”
  谈灵道:“权衡利害,只觉暂时留下颜鸿庆性命害少利多。”
  “为什么?”
  “有李同康在其无忧谷近处潜身,肘腋之患,使颜鸿庆有所顾忌,图谋恶念不敢发作,有颜鸿庆在,李同康亦无法遂其所欲。”
  姚绍九道:“风闻颜鸿庆身后系一盖世隐名凶邪。”
  “不错。”谈灵道:“在下虽在此一盖世凶邪门下,但无法窥其本来面目,更不知其真正来历。”
  卢琬玲诧道:“那柏春彦独身一人闭居在百泉崖一处秘穴内养伤,不知是否属实?”
  谈灵淡淡一笑道:“此事只能姑妄信之,眼前连柏月霞均无法入见柏春彦,而且竟不知秘穴在于何处!”
  姚绍九道:“其中必有蹊跷!”
  谈灵道:“在下亦有此意,但在下自信能查出一丝眉目,再抽丝剥茧,必可真象大白。”
  卢琬玲道:“然则谈老师何故急急离去。”
  谈灵朗笑道:“凡事欲速则不达,眼前在下尚有更重要之事必须离去。”
  卢琬玲道:“不知是否可以见告?”
  谈灵道:“自然可以,在下忧心的是白虹剑为李同康所得风声已然传开,难保那凶邪不闻风而至,李同康无能保有白虹剑,故在下急欲离去欲施展釜底抽薪之计………”
  话声未了,卢琬玲冷笑道:“这未必能收效,我等意欲今晚侵入李同康所居,劫取白虹剑。”
  谈灵闻言呆了一呆,道:“就凭诸位么。”
  卢琬玲道:“尚望谈老师相助。”
  谈灵瞧出卢琬玲心意已决,长叹一声道:“既然如此,在下也无法阻止,只是未必得逞。”
  正说之间,忽见竹林中飘然走出一青袍老道。
  青袍老道忙道:“现在无暇叙阔,贫道捎来一封书信,阅后就知。”说时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
  金天观主察觉青袍老道神色有异,急拆阅书信,不禁面色大变,道:“现在何处?”
  青袍老道答道:“此去不过半个时辰。”
  金天观主目注四杰道:“我去去就来,你等不可离开。”言毕与青袍老道双双穿空斜飞而出,去势迅快,转瞬身形已杳。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在场群雄大感一怔。
  谈灵目睹金天观主及青袍老道消失的身形久之,面色严肃,忽转颜微微一笑,与吕剑阳立在一旁絮絮低语。
  四杰似神色不安,面面相觑,忽闻卢琬玲道:“那青袍老道想必是观主故交,四位可知其来历么?”
  谷云飞摇首答道:“我等从未见过。”
  谈灵道:“四位速追蹑令师,恐迟之不及。”
  谷云飞大惊失色道:“阁下定知青袍老道来历?”
  谈灵答道:“陌不相识,但从令师离去之际眼中神色察出令师有种大难临头感觉,示意四位暗暗蹑踪,但又忧惧四位恐罹丧身之祸。”忽面色一变,扬手疾掷。
  只见一缕寒芒,飞向十数丈外。
  竹林中蓦闻一声凄厉惨噑腾起,谈灵人如矢离弦急射入林。
  卢琬玲等人闻声纷纷扑去。
  一年约四旬开外面貌狞恶道者倒毙在竹林内,胸前赫然挥着一柄匕首,鲜血汨汨流出,双眼凸瞪,犹留悸绝神光。
  谈灵伸手拔出匕首,拭去血迹,收置入怀。
  卢琬玲秀眉微皱,道:“谈老师武功与前相较高出甚多,这一手虚空驭剑,认位奇准已臻神化,莫非谈老师另有奇遇。”
  谈灵朗笑道:“虚空驭剑谈何容易,在下施展的是暗器手法。”
  谷云飞黎载扬二人搜觅道者遗物,遍无发现,忧急异常。
  黎载扬道:“大哥,我等即速赶去为是!”
  群雄循着金天观主黑纯阳姚绍九去踪追去。
  走在前面的谷云飞等四杰细心寻觅有无姚绍九留下的暗记。
  忽闻黎载扬宏声道:“在这里了!”
  群雄闻声趋前寻视,只见路径上留有一只足印,陷下地面几达三寸。
  黎载扬道:“足尖所朝方向即是家师去踪。”
  谈灵道:“令师心细如发,我等快走!”
  沿途陆续留有深陷的足印。
  蓦地--
  随风隐隐传来一片狗吠声。
  谈灵道:“大概到了地头,在下独自一人先行潜入,诸位形踪须慎秘点。”人如飞鸟腾起,疾如流星掠去。
  第十四章
  松柏苍翠深处狗吠声燥嚣不绝,风动枝摇,隐隐可见一幢道院,红墙绿瓦,飞甍高耸,规模似极为宏伟。
  谈灵飘身入林,忽感身后劲风飒然,情知有异,身躯疾旋,五指一式“毒龙探爪”飞攫而出。
  一声闷噑,五指正抓住一只身如小牛粗细的藏獒脑门,指力沉劲,笃的抓裂脑袋,浆溢血流,尸堕在地。
  蓦然,四面八方纷纷扑来八九条藏獒,谈灵冷笑一声,人疾虚空腾起,双拳一分,只见藏獒闷声不响,叭哒陆续堕地,一动不动。
  突传来一声阴恻恻冷笑道:“施主好毒辣的手段。”
  谈灵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面目阴沉、高颧耸额中年背剑麻冠道人立在三丈开外,不禁沉哼一声道:“道观寺院乃十方胜地,何故纵狗伤人,如非在下略习防身武技,岂非伤在狗爪之下。”
  道人冷笑道:“贫道这铁鹤观并非瞻仰胜地。”
  谈灵诧道:“铁鹤观是御敕禁地或有官府告示?”
  道人冷笑道:“那倒无有!”
  谈灵道:“看来道长是观主了?”
  “也不是。”
  谈灵忽面色一变,右手迅快无伦飞出,一支锋芒犀利的匕首已顶在道人咽喉穴上,道:“如在下所料不差,铁鹤观无疑是盗匪潜藏之处,本来在下偶经路过,并不一定入观,此刻非要瞻仰瞻仰不可。”
  麻冠中年道人面色惨厉,虽目露惊恐之色,犹自冷笑道:“施主不要后悔。”
  “在下决不后悔!”谈灵冷笑道,“铁鹤观纵然是龙潭虎穴,亦难吓倒在下。”匕尖一紧,鲜血顿从麻冠道者喉间沁出,顺着匕首一滴一滴淌下。
  麻冠道者脸色大变,颤声道:“杀人不过头点地,施主这等心狠手辣却是为何?”
  谈灵阴阴一笑道:“在下要道长说出铁鹤观隐秘。”
  麻冠道者惨笑道:“铁鹤观虽是武林一脉,却并不与江湖中人交往,闭门清修,与世隔绝,施主显然起了误会。”
  谈灵冷笑道:“真的么?”左手两指飞出点在阳府穴上,迅疾无伦挟在胁下潜龙升天拔起,悄无声息落在脊后瓦槽中,放下道者,低声道:“在下要道长流血枯竭而死,何况这柄匕首淬有奇毒,在下不信道长能忍受得住如此痛苦。”
  言犹未了,麻冠道者突感一缕麻痒感觉由喉间传入,飞涌遍体。
  麻冠道者不禁胆寒魂落,道:“施主要问些什么?”
  谈灵道:“金天观主姚绍九在内么?”
  麻冠道长黯然不语。
  谈灵冷笑一声,也不逼问。
  须臾,只听麻冠道者叹息一声道:“敝观主亦是迫不得已,非但金天观主幽禁在观中,而且金天观主之家小亦被诱擒。”
  谈灵诧道:“金天观主乃出家人,那有家小?”
  麻冠道者答道:“姚绍九尚有年高双亲及其同胞手足家小。”
  谈灵若有所悟,道:“贵观主为何人胁迫?”
  “无名凶邪!”
  此刻--
  谷云飞等群雄已逼近铁鹤观,而观中之人亦感觉狗吠之声寂灭及麻冠道者久久未见返回有异,纷纷出观查视。
  正巧两下里劈面遭遇,一须发如银老道手指狼藉犬尸,目注谷云飞冷笑道:“诸位好大胆子,竟然将本观所畜灵犬戮毙。”
  谷云飞淡淡一笑道:“道长不要血口喷人,贵观灵犬道长亲眼目击是在下等毒手所杀么?”
  老道闻言不禁一怔,道:“然则是何人所杀害?”
  谷云飞道:“在下不知,请问道长是观主么?”
  老道答道:“贫道飞龙,忝为铁鹤观主!”说时铁鹤观弟子已慢慢各占方位,将谷云飞等人困住。
  谷云飞环视了一眼,嘴角泛出一丝冷笑道:“家师金天观主是否在贵观作客?”
  飞龙闻言面色微变,但倏又转颜笑道:“想不到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识一家人。令师现在敝观,你就是谷云飞么?年岁轻轻就名扬武林,难得之极,请!”随即令门下搜觅伤害藏獒匪徒。
  谷云飞心知有诈,欠身施礼道:“不敢!晚辈等尚有要事在身,烦劳贵观弟子传报一声,请家师出见,晚辈禀明此行经过立即就走。”
  飞龙主哈哈大笑道:“纵有急事,那有过门不入之理,难得你等能找来此处……”
  蓦地--
  观中传来一声森冷语声道:“飞龙,无须装作了!打开窗子说亮话,明告他们,顺我者留,逆我者亡。”
  飞龙观主面色疾变,道:“诸位还是随贫道入观吧!令师有性命之危,诸位或可相救令师性命!”语气斩钉截铁。
  金天观四杰不由呆住了。
  卢琬玲冷笑道:“我等并非全是金天观门下,如不立即释放金天观主,姑娘定要将此观夷为平地,鸡犬不留!”说完玉手疾扬,一道红光离手飞出投入观中。
  只闻一声惊天霹雳巨响,一方红墙“轰”的塌裂炸飞,石块飞起半空,尘土冲霄弥漫,威势骇人。
  飞龙观主面色一变,喝道:“拿下!”
  铁鹤观门下纷纷扑向卢琬玲等人。
  金天观四杰猝然围攻飞龙道长,联臂出手,招式毒辣凌厉。
  一铁鹤观门下挥起一股寒芒劈向吕剑阳。
  吕剑阳冷笑道:“凭你也配!”
  身子一滑,长剑疾抖,寒虹过处,一声惨噑中那道人一颗头颅离肩冲起半天,滴溜溜堕向两丈开外,鲜血喷洒如泉。
  卢琬玲相距吕剑阳最近,骇然变色道:“这是什么剑法!”
  吕剑阳赧然笑道:“在下新近习得此招,尚未尽得神髓,竞有如此威力,大出意料之外。”
  卢琬玲忙道:“咱们冲入观内趁机救出金天观主。”
  吕剑阳摇首道:“不可轻身涉险,此时谈灵已入观内,他心计过人,武功精绝,必可救出金天观主。”
  卢琬玲柳眉一皱,道:“谈灵并非好人,阁下为何如此深信不疑?”
  吕剑阳不便说破,只道:“谈灵并非昔年之谈灵。”
  此时,又一铁鹤观门下仗剑扑来,卢琬玲快剑电奔,一式“瀑飞三叠”,剑飙疾闪过处,那铁鹤观门下声犹未出,已自尸分数截倒卧血泊中。
  铁鹤观门下甚众。宛如涌潮般联臂攻袭群雄,吕剑阳、卢琬玲顿时陷入混殴中。
  突闻一声暴雷似地大喝,飞龙观主袍袖飞扬,金天观四杰如受重击,各发出一声闷哼,身形震得倒飞出丈外,口角溢出一丝鲜血,面色惨白,显然罹受重伤。
  铁鹤观主飞龙道长发须猬张,目中精芒慑人,扫视了场中一眼,大喝道:“住手!”
  双方纷纷停手不攻。
  吕剑阳疾步走向飞龙道长之前,冷笑道:“道长有何话说?”
  飞龙面色一冷,沉声道:“诸位为何尚执迷不悟,何必将性命丧生在敝观外。”
  吕剑阳冷笑道:“在下不信道长有此能为制我等于死。”说着唰地长剑一式攻-出,迅快绝伦,剑气逼人。
  飞龙道长不料吕剑阳剑势如此诡奥凌厉,疾地飘身开去,即是如此,道袍一角却被剑芒削落飞飘堕地。
  只听观内传来一声朗朗大笑,笑声未绝,一条身影现出,看似慢步而行,其实迅快如飞。
  群雄看出来人是一颔下无须,面色冷漠如冰,身着一袭锦袍中年人。
  吕剑阳知这一式怪异剑法引来正主儿,不由自主地冒上一股奇寒,横剑护胸,向卢琬玲打了一眼色,示意留神戒备。
  卢琬玲右手执剑震出一抹寒星,左手五指紧握着一粒霹雳子,注视着锦袍人。
  只见锦袍人飘身立定,望了吕剑阳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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