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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脚飞奔起来。他们心慌意乱,不仅仅是因为身处险境,而且还因为得到了意想不到的
搭救。
不久之后他们又停下脚步,犹豫不决起来。但是,他们马上听到有个声音在头顶上
高喊道:“笔直往前跑,笔直往前跑,笔直往前跑!”
就这样断断续续走了半个多钟头,总算来到了狭长的伦格尔岬角,能够跳下冰块,
膛着水上岸了。可以看得出来,他们是多么害怕,他们脱了险一跑上陆地之后,就头也
不回地拼命往前奔跑,根本顾不得回过头去看一看那湖里的波浪正在把浮冰块推来搡去。
当他们在伦格尔岬角上走了一段路之后,奥萨突然收住脚步。“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
小马茨,”她说道,“我忘记了一件事情。”
放鹅姑娘奥萨又返身回到湖岸旁。她站在那里,把手探进口袋模来摸去,最后她掏
出一只很小的本鞋。她把小木鞋放在一块十分显眼的石头上。然后她就回到了小马茨身
边,连朝四周看都没有看一下。
就在她转过身去往回走的时候,一只白色的大雄鹅像晴空霹雳般疾飞下来,叼住木
鞋,然后又以同样快的速度冲上了天空。
26.分遗产
四月二十八日 星期四
大雁们搭救了放鹅姑娘奥萨和小马茨,帮助他们走出耶耳马湖之后,就笔直朝北飞,
一口气飞到了西孟兰省。他们降落在费陵桥教区的一块大耕地上休息觅食。
男孩子饥肠辘辘,他真的饿极了,但是找遍四周也没有寻找到可以下口人肚的东西。
他东张西望,忽然看到在田地另一端有两个男人在犁地。他们不久就把犁停住,坐下来
吃早饭。男孩子赶紧朝那边跑过去,悄悄地尽量靠近那两个男人,因为说不定在他们吃
完之后还能找到一些面包皮或者碎屑。
田地里有一条小土路横贯其间,有一个老头从路上慢步走来。他一看到那两个犁地
的人,就停下脚步,迈过篱笆,走到他们的面前。“我也来凑在一起吃早饭,”他说着
便把肩上的褡裢取下来,掏出了黄油和面包。“大家凑在一起吃热热闹闹的,省得我孤
单单地坐在路边吃了,”他接着说道。
于是,他就同那两个犁地的人攀谈起来。不多一会儿,他们就弄清楚了,原来这个
老头儿是北山矿区的一个矿工。如今他年纪太大,腿脚不便,无法再在坑道里爬上爬下,
所以已经不再下井干活了,不过仍旧住在离矿井很近的一幢小房子里。他有一个女儿,
已经嫁给了费陵桥当地人。他刚刚探望女儿回来,女儿想叫他搬去一起住,可是他却老
大不乐意。
“唉呀,你难道不觉得,这儿过日子比北山更舒服一些!”农夫椰榆地说道,并且
撅了撅嘴,因为他们明知费陵桥是全省最大最富的教区之一。
“难道叫我在这样一马平川的地方呆下去?”老头儿说着连连摆手,似乎这样的事
情是想都不用想的。于是,他们友善地争论起来,看看在西孟兰省究竟居住在哪里最好。
有一个耕地汉子是在费陵桥土生土长的,当仁不让地说那自然要数在平原上居住最为舒
服。另一个是从韦斯特罗斯地区来的,他一口咬定梅拉伦湖畔最好,因为那里有树木葱
茏的岛屿和草地青翠的岬角,风景非常优美。老头儿却总不服气,为了要说明他的想法
是对的,他讲了一个孩提时代从老年人那里听来的故事:
“从前,在西孟兰省住着巨人家族的一个老奶奶,她有钱得很,整个省都属她所有。
她的日子当然过得奢侈极了,享用不尽的甘腴,穿不尽的绮罗,可是她却闷闷不乐,整
天烦恼,因为她不晓得究竟怎样把这份家产分给三个儿子。
“要知道,事情是这样的,那两个大的儿子她并不钟爱,惟独那最小的才是她的心
头肉。她有心要让他得到最好的一份遗产,可是又担心要是老大和老二发觉她把遗产分
得不公平,便会酿成一场兄弟之间的阅墙之争。
“有一天,她觉得自己已经离死神不远,来不及再盘算下去了。于是她就把三个儿
子统统叫到身边,同他们谈起了分遗产的事情。
“‘现在我把我的全部家业分成了三份,让你们各自挑选,’她娓娓说道,‘第一
份是,我把我所有的懈树林、长着落叶林的岛屿和鲜花满地的草地都归总在一起,统统
放在梅拉伦湖四周。谁挑选了这一份财产的话,他可以在湖岸草地上放牧牛羊,那些岛
屿即便不用来开辟成果园,起码也可以把树叶收集在一起用来饲养家禽。那里有许多深
入陆地的峡湾和水道,有很好的机会搞搞货运或者别的航运。那些河流入海口是兴修码
头的良好所在。我相信在他分到的这块地上必将出现村镇和城市。再说那块地方也不乏
耕地,虽然分布得过于零碎了一点。他的儿子最好从小就学会在岛屿之间驾舟航行,因
为他们学会了一身航海本事之后就可以航行到外国去自己挣回财富。嗯,这就是第一份
遗产,你们看怎么样?’
“真不错,三个儿子都觉得这份财产好极了,无论谁分到了,那他一定会幸福走运。
“‘是呀,这一份是没有话可说的,’那位老耄的女巨人说道,‘第二份嘛,也不
错。第二份是把我名下所有的平坦土地和开阔的耕地统统归总在一起,把它们一块一块
地排列在从梅拉伦湖地区到北部的达拉那省之间一带。我相信,选中这一份遗产的人是
不会后悔失算的。他爱种多少粮食就种多少,都能容得下。他可以修造许多大农庄,那
样他和他的子孙后代都不用为生计犯愁了。为了提防平原发生水灾,我已经掘通了几条
大沟引水排涝。那些沟渠上还有几个瀑布,可以在那里修建磨坊和锻冶工场,沿着河沟
我还安放了几个砂砾滩,那里能够培育森林,用来当柴火。嗯,这就是第二份。我觉得,
分到这一份的人有一切理由心满意足。’
“三个儿子都赞成她的话,并且感谢她为他们做了如此精心的安排。
“‘唉,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巨人老奶奶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不过现
在我要说说那最使我操心劳神的一份啦。因为你们知道,我把所有的阔叶林、草地、牧
场还有槲树林都放在第一份遗产里了,把我所有的农田和新开垦的土地全都放在第二份
遗产里了。当我着手收集东西准备第三份遗产的时候,我发现手头上已经没有什么值钱
的东西,只剩下了一些松树林、杉木林,还有山岭丘岗、花冈石山崖、贫瘠的桦树林地
带、毫无用处的刺槐丛地带和一些很小的湖泊。我很明白,那个分到这一份的人保准心
里很不乐意。不过我没有别的法子,只好把这些剩下来的破烂家底一股脑儿放在平原的
西面和北面。可是我着实担心,那个挑中这一份遗产的人恐怕除了忍受贫穷之外没有什
么别的指望。他能够饲养的牲口只有山羊和绵羊。他务必到湖泊里去捕鱼或者到深山老
林里去打猎才能糊口度日。那里有不少湍流和瀑布,可兴建随便多少个磨坊,可是我怕
除了桦树皮之外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可以送到磨坊里去磨的。再说荒原上谅必会有狼和熊
一类野兽,他要对付是够伤脑筋的。唉,这就是第三份遗产。我很明白,这一份同前两
份比一下那真是天上地下啦。倘若我不是这样年老体弱,我是一定会重新分配得好一点
的,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我在最后的时刻心都不能够平静下来,因为我不知道你们
当中究竟是谁得到了那份最坏的遗产。你们三个都是我的好儿子,对哪一个不公平都太
说不过去了。’
“巨人老奶奶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清楚之后就焦虑地看着那三个儿子。这会儿他们不
像方才那样满口称赞她分得公道和为他们安排得周到了。他们直愣愣地站着一声不吭,
不难看出无论谁分到最后一份,心里都不会高兴的。
“他们年迈的母亲焦躁不安地躺在那里,三个儿子都看得出来,忧虑使得死神提前
来折磨她了。她必须赶紧把三份遗产在他们当中分摊好,可是她又不忍心要委屈哪一个
去接受那最坏的一份而倒一辈子的霉。
“还是那个最小的儿子对母亲最孝顺体贴,他不忍心眼睁睁看着母亲受痛苦折磨,
于是就挺身而出说道:‘妈妈,您不必再为这桩事情操心伤神了,您还是安安心心地躺
着,但愿您百年之后能安静解脱,及时升人天堂。那一份不好的遗产您就留给我吧!我
一定千方百计在那里扎根生存下去。不管事情的好歹如何,我决计不会因为两位哥哥所
得比我好一点而埋怨您的。’
“他这番话一出口,母亲总算松了一口气。她从心眼里感激他,还称赞了他几句。
至于其他两份的分法,她一点也不担心,因为那两份都是非常出色的。
“老奶奶把三份遗产分摊停当,再一次感激了小儿子,说她料到了他的孝道和对她
苦衷的体谅。她要他在搬到荒原上去居住之后仍旧牢记她那深深的慈母之情。
“后来她双眼一阖,就撒手尘寰了。兄弟三个把母亲埋葬之后,就各奔东西,搬到
各自分到的那一份地方去居住。不用说老大和老二对所分到手的财产是十分满意的。
“那个三儿子来到他的荒原上。他放眼远眺,母亲的话果然一点不假,那里除了荒
山野地和湖泊之外,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他可以体会到母亲的拳拳慈母情,把这一份
家产留给了他,虽说她并没有留给他什么好东西,但是这一切都安排得井然有序,处处
透露出她当母亲的深情厚爱,这块地方仍有它美丽的地方。就算有一些地方荒凉吓人,
但也具有一种粗犷的野性美,他对自己分到的这块地方百看不厌,不过要说心里很高兴
那可就谈不上了。
“可是后来他忽然注意到山上的岩崖有不少地方样子十分奇怪,而且闪烁着异样的
光泽。他便仔细去探看个究竟。这一下他才发现,原来山上到处横亘着矿脉。他那块土
地上主要出产铁矿,还有大量的银矿和铜矿。他这一下领悟出来,他所得到的财富远远
要比他的两个哥哥多得多,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明白了老母亲生前把遗产分得清清楚楚的
一片苦心。”
27.在矿区的上空
四月二十八日 星期四
大雁们这次飞行磨难很多。清早他们在费陵桥饱饱吃了一顿早餐之后,本打算朝北
飞越过西孟兰省,然而西风愈刮愈强劲,把他们朝东面逼过去,一直偏斜到了乌普兰省
的边界上空。
他们飞得很高,狂风驱赶着他们以非常快的速度朝前飞去。男孩骑在鹅背上想朝下
看看西孟兰省究竟是什么模样,但是下面尘埃迷茫,看不清楚什么东西。他倒确实看到
了这个地方东部有一片平原,但是弄不清楚那些从南到北横贯平原的沟渠和直线究竟是
些什么东西。它们看起来十分别致,因为那些线条几乎都间距相等,而且是平行的。
“这块地方都是一个方格一个方格的,样子挺像我妈妈的围裙,”男孩子开腔说道,
“可惜弄不明白那些方格上的直条条是什么东西。”
“河流和山脉,公路和铁路,”大雁们回答道,“河流和山脉,公路和铁路。”
这一切果然不错。大雁们被狂风朝东边卷过去的时候,他们最初飞过了海德河。那
条河湍急汹涌地奔腾在两座山脉之间,沿着河谷蜿蜒伸展的是一条铁路。然后他们又飞
到了煤坡河,那条河的一侧是一条铁路,另一侧是山峁上有条公路的山脉。后来他们又
飞过了山脉和公路左右相伴的黑河,一边是巴德隆德山脉的里耳河,最后是右岸既有公
路又有铁路的萨格河。
“我从来还没有看见过那么多道路都是朝着一个方向的,”男孩子思忖道,“看来
北方大概有许多货物都要经过这一带运往全国各地。”
不过他又很纳闷,因为他想到在西孟兰省以北不太远就不再是瑞典的领土了。在他
的想像当中,瑞典境内这块地方除了森林和荒原之外,几乎啥也没有。
在雁群被逼得飞到萨格河以后,阿卡发现他们正在朝着相反的方向飞。于是她率领
着雁群掉转头来逆风朝西飞去,也就是说他们重新飞过那块方格子形状的平原,然后再
向森林密布的山区飞过去。
在飞过平原的时候,男孩子从鹅背上朝前探出身体朝下张望着。但是飞过平原之后,
前面出现了大片森林,他就把身子坐直,想让眼睛休息一下,因为森林有浓荫覆盖,通
常是看不见什么东西的。
他们在森林茂密的山区和湖泊上空飞行了一段时间之后,男孩子听到地面上发出一
种聒耳的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