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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梅拉伦湖中的一个小岛,自1537年古斯塔夫·瓦萨时代起为瑞典国王的行宫所在地。
在那灾难的日子里,狐狸斯密尔有一天穿过梅拉伦湖北边的一个桦树林悄悄地追过
来了。像往常一样,他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地想着大雁和大拇指儿,不知道怎样才能
找到他们,因为他如今失掉了他们的一切线索。
他心情万分懊恼地踽踽而行时,忽然看见信鸽阿卡尔降落在一根桦树枝上。“阿卡
尔,碰到你真太巧了。”斯密尔喜出望外地说道,“你大概可以告诉我,大雪山来的阿
卡和她的雁群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当然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阿卡尔冷冷地说道,“可惜我才不想告诉你哩。”
“告诉不告诉那倒无所谓,”斯密尔佯装说道,“只要你肯捎句话给他们就行啦。
你一定知道这些天来梅拉伦湖的情况十分糟糕,正在发大水。在叶尔斯塔湾还住着许多
天鹅,他们的窝和鹅蛋也都发发可危啦。天鹅之王达克拉听说同大雁在一起的那个小人
儿是无所不能的,他就派我出来问问阿卡,是不是愿意把大拇指儿带到叶尔斯塔湾去。”
“我可以转告这个口信,”阿卡尔说道,“但是我不知道那个小人儿怎样才能搭救
天鹅脱险。”
“我也不知道,”嘶密尔说道,“不过他没有办不到的事情。”
“天鹅王达克拉竟然会差一只狐狸去送信给大雁,真是不可思议,我对这件事有点
疑心,”阿卡尔心存疑虑地说道。
“喔唷,你说得真对,我们通常倒真是冤家对头。”斯密尔和颜悦色地分辩道,
“不过如今大难当头,我们就不得不尽弃前嫌,互相帮忙啦。你千万不要对阿卡讲,这
件事是一只狐狸告诉你的,否则她听了会多心的。”
叶尔斯塔湾的天鹅
整个梅拉伦湖地区最安全的水鸟栖息场所是叶尔斯塔湾,它是埃考尔松德湾最靠里
的部分,而这个湾又是北桦树岛湾的一部分,而那个湾又是梅拉伦湖伸进乌普兰省的狭
长部分中的第二个大湾,这样湾中套湾自然就十分安宁。
叶尔斯塔湾湖岸平坦,湖水很浅,芦苇丛生,就像陶根湖一样,虽则它不像陶根湖
那样以水鸟之湖闻名遐迩,但是它也是个环境优美的水鸟乐园,因为它多年来一直被列
为国家保护对象。那里有大批天鹅栖聚,而且古老的王室领地埃考尔松德湾就在附近。
因此王室禁止在此地的一切狩猎活动,免得天鹅受到打扰和惊吓。
阿卡一接到那个口信,听说天鹅有难需要相帮,便义不容辞地飞速赶到叶尔斯塔湾。
那天傍晚她带领着雁群到了那里,一眼就看到灾难委实不轻。天鹅筑起的大窝被风连根
拔起,在狂风中滴溜溜地卷过岬湾。有些窝巢已经残破不堪,有的被刮得底儿朝天,早
已产在窝里的鹅蛋沉到了湖底里,白花花的一个个都可以看得见。
阿卡在岬湾里落下来的时候,居住在那里的所有天鹅都聚集在最适合于躲风的东岸。
尽管他们在大水泛滥中横遭折磨,可是他们那股捐狂傲世之气一点也没有减少,而且他
们也不流露出丝毫悲伤和颓唐。“千般烦恼,百种忧愁,那里值得!”他们自嘲自解地
说道,“反正湖岸上草根和草秆有的是,我们很快就可以又筑起新的窝巢。”他们当中
谁也不曾有过要陌生人来相救的念头。他们对狐狸斯密尔把大雁们叫来的事情茫然不知。
那里聚集着几百只天鹅,他们按照辈份高低和年龄的长幼依次排列,年轻和毫无经
验的排在最外面,年老睿智的排在最里面。在这圈天鹅的最中心处是天鹅王达克拉和天
鹅王后斯奴弗里,他们俩的年纪比其他天鹅都大,而且可以把大多数天鹅都算做自己的
子女。
天鹅王达克拉和天鹅王后斯奴弗里肚里揣着天鹅的家族史,能够从头细数他们这一
族天鹅在瑞典还没有在野外过日子的那段历史。早先在野地里是休想找到他们的,天鹅
是作为贡品进献给国王,是豢养在王宫的沟渠和池塘里的。但是有一对天鹅侥幸地从那
种烦人腻味的宫廷中逃脱到自由的天地里来,现在住在这个岬湾里的天鹅都是由他们生
育繁衍而来的。如今在这一带地方有不少野天鹅,他们分布在梅拉伦湖的大小岬湾里,
还有陶根湖、胡思堡湖等湖泊里,不过所有这些天鹅都是叶尔斯塔湾那些天鹅的后代,
所以这个岬湾里的天鹅都为他们的后代能够从一个湖泊繁衍到另一个湖泊而自豪不已。
大雁们不巧落到了西岸,阿卡一看天鹅都聚集在对岸,就立即转身朝他们泅水过去。
她对天鹅居然派人来请她助一臂之力感到非常诧异,不过她觉得这是一种荣誉,她义无
反顾地愿意出力相助。
快要靠近天鹅的时候,阿卡停下来看看跟在后面的大雁们是不是排成了笔直的一字
长蛇阵,中间行距相隔是否匀称。“赶快游过来排列整齐,”她吩咐说,“不要盯着天
鹅呆看,好像你们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美丽的动物,不管他们对你们说些什么难听话都不
要在意。”
阿卡已经不是第一次来拜访那对年迈的天鹅王夫妇了。他们对阿卡这样一只有渊博
知识、有很大名望的鸟总是以礼相待。但是她很腻味从围聚在他们周围的大鹅中间穿过
去。在她从天鹅身边游过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多么的瘦小和难看,这种感觉以前是从
未有过的。有些天鹅还说一些挖苦话,骂她是灰家伙或者穷光蛋。对于这类讥嘲,最聪
明的办法就是佯装没有听见。
这一次似乎倒是异乎寻常地顺利。天鹅们一声不吭地闪开在两旁,大雁们就像从一
条两边有白色大鸟欢迎的大街上走过一样。为了向这些陌生来客表示亲热,天鹅们还扑
扑扇动像风帆一样的翅膀,这场面真是十分壮观。他们竟连一句挖苦话都没有说,这不
免使得阿卡感到奇怪。“唔,谅必是达克拉知道了他们的坏毛病,所以关照过他们不许
再粗野无礼,”这只领头雁想道。
可是正当天鹅们努力保持礼仪周全的时候,他们忽然一眼瞅见了大雁队列末尾的白
雄鹅,这一下天鹅当中一片哗然,惊叫和怒斥声使得这个整齐的队伍顿时骚乱起来。
“那是个什么家伙,”有一只天鹅喊叫道,“大雁难道打算弄点白羽毛披在身上来
遮丑?”
“他们难道真的痴心妄想要变成天鹅啦?”四周的天鹅齐声叫喊道。
他们开始用声如宏钟、铿锵嘹亮的嗓音互相唱和呼应起来,到处在大呼小喊,因为
谁也不可能向他们说明白,怎么大雁的队伍里竟跟着一只家养的雄鹅。
“那一定是家鹅之王来喽!”他们嘲笑道。
“他们太放肆了。”
“那不是一只鹅,而是一只鸭子。”
大白鹅把阿卡方才的无论听到什么难听话都不要去理会的吩咐牢牢记在心里。他默
不作声,尽快向前游去。但是这也无济于事,天鹅们更加肆无忌惮地进逼过来。
“他背上驮的是一只什么样的青蛙?”有只天鹅问道,“嘿,他们一定以为,他衣
着像个人样,我们就看不出来他是一只青蛙啦。”
方才还排列得整整齐齐的天鹅这时候全部乱了套,都恐后争先地挤过去要见识见识
那只雄鹅。
“那只白雄鹅居然敢到我们天鹅当中来亮相,这真是不知世上还有‘羞耻’二字!”
“说不定他的羽毛也同大雁一样是灰颜色的,只不过他在农庄上的面缸里滚过一
下。”
阿卡刚刚游到达克拉面前,正要张口问他需要什么帮助,天鹅王注意到了天鹅群里
的一阵阵骚乱。“何事喧哗呀?我难道没有下过命令,不准你们在客人面前放肆无礼
吗?”他面带温色地喝道。
天鹅王后斯奴弗里游过去劝阻她手下的天鹅,达克拉这才转过身来要同阿卡攀谈。
不料斯奴弗里游回来,她满脸怒容。“喂,你能不能叫他们住嘴!”天鹅王朝她喊道。
“那边来了一只白色的大雁,”斯奴弗里没好气地说道,“看上去真叫人恶心。他
们生气我一点也不奇怪。”
“一只白色的大雁?”达克拉说道,“莫非疯了不成,这种咄咄怪事怎么会发生?
你们一定看花了眼。”
雄鹅莫顿身边的包围圈收缩得愈来愈小了,阿卡和其他大雁想游到他的身边去,但
是他们被推来读去,根本挤不到雄鹅面前去。
那只老天鹅王的力气要比别的天鹅大得多。他赶紧游过去,把那些天鹅推得落花流
水,闯开了一条通到白鹅那里去的路。但是他亲眼目睹水面上确实有一只白色大雁,他
也像别的天鹅一样勃然大怒。他忿忿地大呼小喊,径直朝着雄鹅莫顿扑了过去,从他身
上啄下几根羽毛。“我要教训教训你这只大雁,你怎么敢打扮成这副怪模样跑到天鹅群
里来出丑,”他高声叫嚷说。
“快飞,雄鹅莫顿!快飞,快飞!”阿卡喊道,因为她知道,要不然天鹅会把大雄
鹅的每一根羽毛都拨光。“快飞吧,快飞吧!”大拇指儿也喊起来。但是雄鹅被天鹅围
困得死死的,张不开翅膀。天鹅们从四面八方把强有力的嘴喙伸过来啄他的羽毛。
雄鹅莫顿奋力反抗,他使出最大力气来咬他们、啄他们。别的大雁也开始同天鹅对
阵打架,不过众寡悬殊,要是没有意外的帮助的话,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有只红尾鸣发现大雁们陷入了天鹅的重围脱身不得,便立即发出小鸟聚众驱赶苍鹰
的那种尖声鸣叫。他刚叫了三次,这一带所有的小鸟都急匆匆朝向叶尔斯塔湾飞过来,
他们啁啁瞅瞅,扑天盖地,仿佛像无数射出弦的利箭一样。
这些鸟儿虽然身体瘦小而没有力气,但是众志成城朝着天鹅直扑下来。他们围在天
鹅耳朵边尖叫,用翅膀挡住天鹅的视线,他们振翅拍翼哄乱纷纷,使得天鹅头晕眼花。
他们齐声呼喊:“天鹅真不害臊!天鹅真不害臊!”这使得天鹅心烦意乱。
这些小鸟的袭击仅仅持续了片刻,但是当小鸟扬长飞走后,天鹅清醒过头脑来一看,
大雁们早已振翼飞向岬湾的对岸去了。
新来的看门狗
天鹅们的气度起码说是不错的,他们一看到大雁逃跑了,便自尊地不屑于再去穷追
不舍,这样大雁们可以放心地站在一堆芦苇上安生睡觉了。
可是尼尔斯·豪格尔森却肚里饿得咕咕叫,怎么也睡不着。“唉呀,我得要到哪个
农庄上去找点东西来填饱肚子才行。”
那些日子里,湖面上漂浮着五花八门的东西,对尼尔斯·豪格尔森这样一个小孩来
说,要想找点东西踩着漂过湖去那是轻而易举的。他连想都不想一下就跳到一块漂浮在
芦苇丛中的小木板上,拣起了一根小木棍当做桨,慢慢地划过浅水靠到岸边。
他刚上岸还没有站稳脚步,猛听得身后水里扑通一声响。他站住脚步,定神细瞧,
先看见在离他几米开外的一个大窝里有只母天鹅正在睡觉,又看到一只狐狸蹑手蹑脚地
朝天鹅窝靠近过去,刚刚在水里迈出了一两步。“喂,喂,喂,快站起来!快站起来!”
男孩子急得连声狂叫,一面用手里的木棍拍打着水面。母天鹅终于站立起来,但是动作
十分缓慢,要是狐狸真想朝她扑过去的话,也还来得及抓住她。可是那只狐狸偏偏没有
那样做,而是掉转头来,径直朝男孩子奔了过来。
大拇指儿见势不妙,就赶紧朝陆地上逃去。他面前是一大片开阔而平坦的草地。他
看不到有什么树可以爬上去,也找不到有什么洞可以藏身。他只好拼命逃跑。男孩子虽
然擅长奔跑,但是同动作轻盈、脚步灵巧的狐狸相比,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离开湖水一箭之遥的地方,有几幢伯农住的小房子,窗户上映出了明亮的灯光。男
孩子当然朝那边跑过去。不过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认,等不到他跑近那里,狐狸就会逮住
他的。
狐狸已经追到男孩子身后,完全有把握逮住他了。突然男孩子往旁边一闪,扭头就
朝岬湾奔过去。狐狸冲势很猛,来不及收住脚步,待到返过身来,又同男孩子相差了几
步路。男孩子不等他追赶上来,便赶紧奔跑到两个已经一整天呆在湖面上打捞东西到这
么晚才准备回家的男人的身边。
那两个男人又疲倦又发困,尽管男孩子和狐狸就在他们眼底下跑来跑去,可是他们
却啥也没有注意到。男孩子也并不打算同他们讲话,开口寻求帮助,而只想跟在他们身
边走。
“狐狸谅必不敢一直窜到人面前来吧,”他想道。
但是过了不久,他就听到狐狸的前爪刨地皮的响声,那只狐狸还是追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