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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克莱门特,斯德哥尔摩已不再是一座孤立的城市,也不是一座属于其周围地区的
城市,而是属于全国的一座城市。
“你知道,克莱门特,每一个教区都召开自己的议事会,但是在斯德哥尔摩却召开
全国人民的议会会议。你知道,全国各地每个司法管辖区有一名法官,但是在斯德哥尔
摩却有一个统辖他们的法院。你知道,全国各地到处都有兵营和部队,但是统辖他们的
指挥官却在斯德哥尔摩。铁路四通八达,伸向全国的每个角落,但是管理庞大的铁路系
统的机构却设在斯德哥尔摩。这里还设有牧师、教师、医生、地方行政司法机构人员等
的委员会。这里是我们这个国家的中心,克莱门特。你衣袋里的钱是从这里发行的,我
们贴在信封上的邮票也是在这里印的。这里可以向所有的瑞典人提供他们需要的东西,
所有的瑞典人也可以在这里订货。在这里,谁也不会感到陌生和想家。这里是所有瑞典
人的家。
“当你阅读书中所写的关于那些集中到斯德哥尔摩来的东西的时候,克莱门特,还
要想一想以下几种被吸引到这里来的东西,即斯康森那些古老的农舍,那些古老的舞蹈、
古老的服装和古老的家庭用品,那些拉提琴的人和讲故事的人。斯德哥尔摩把所有美好
的和古老的东西都吸引到了斯康森,以便纪念它们,使它们在世人面前增添新的光彩。
“但是,你特别要记住,克莱门特,当你阅读有关斯德哥尔摩那本书的时候,你必
须坐在这个地方!你将看到波浪是如何闪射出令人欢悦的光彩,湖岸是如何放射出美丽
的光芒。你要设想你已经进入梦幻之境,克莱门特。”
那位洒脱的老先生提高了嗓门,使得他的话听起来像一道坚决而有力的命令,他的
眼睛也闪现出炯炯神光。他站起身来,轻轻地挥了一下手,便离开克莱门特而去。克莱
门特此时也明白,和他说话的人肯定是一位高贵的先生,他在他身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第二天,一位宫廷侍臣给克莱门特送来了一本大红皮书和一封信,信中说,书是国
王送给他的。
在这以后的几天里,小老头克莱门特·拉尔森整天晕头转向,神不守舍,从他的嘴
里几乎不可能说出一个明智的字眼。一个星期后,他就到总管那里去辞职,他认为他不
得不回家乡去。“你为什么要回家?难道你不能设法使自己适应这里的生活吗?”总管
问道。
“哦,是的,我在这里过得很好,”克莱门特说,“现在这个问题已不再成其为问
题了。但是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回家。”
克莱门特处于进退两难的境地,因为国王对他说过,要他设法去了解斯德哥尔摩,
适应这里的生活。但是克莱门特必须先回家去,把国王对他说过的话告诉家乡的父老乡
亲们,否则他是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的。他要站在家乡的教堂门口,向高贵的和卑贱的人
们叙述国王待他是如何的善良友好,曾同他肩并肩坐在一条凳子上,并且送给他一本书,
还在百忙中抽出时间来同一个老朽、贫困的拉提琴的人谈话,用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
来消除他的思乡之苦。在斯康森向拉普族老头和达拉那妇女讲述这些会是件了不起的大
事,但是同家乡的人们讲述这些又会怎么样呢?
即使克莱门特进了济贫院,因为有了这次同国王谈话的经历,他今后的处境也不会
困难的。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同以前绝然不同的人了,人们会对他另眼看待,会尊敬他的。
克莱门特已无法克制这种新的思乡之情。他必须去找总管,向他说明他不得不辞职
回家乡去。
38.老鹰高尔果
在峡谷里
在拉普兰北部的崇山峻岭中,有一个年代悠久的老鹰巢,筑在从陡峭的山壁上伸出
的一块岩石上,巢是用树枝一层一层叠起来筑成的。许多年来,那个巢一直在扩大和加
固,如今已有两三米宽,几乎和拉普人①住的帐篷一样高了。
①拉普人又称萨米人,是瑞典的少数民族,居住在瑞典北部的拉普兰省,以游牧为
主,主要饲养驯鹿,部分从事渔业。除瑞典外,挪威、芬兰、苏联也有拉普族人。
老鹰巢的峭壁底下是一个很大的峡谷,每年夏天,就有一群大雁住在那里。这个峡
谷对大雁来说是一个极好的栖身之处。它深藏在崇山之中,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地方,
甚至连拉普人也不知道。峡谷中央有一个圆形小湖,那里有供小雁吃的大量食物,在高
低不平的湖岸上,长满了槲树丛和矮小的桦树,大雁们可以在那里找到最理想的筑巢地
点。
自古以来都是鹰住在上面的悬崖上,大雁住在下面的峡谷里。每年,老鹰总要叼走
几只大雁,但是他们却能做到不叼走太多的大雁,免得大雁不敢在峡谷里住下去。而对
大雁来说,他们也从鹰那儿得到不少好处。老鹰固然是强盗,但是他们却使得其他强盗
不敢接近这个地方。
在尼尔斯·豪格尔森跟随大雁们周游全国的前二、三年,从大雪山①来的领头老雁
阿卡一天早晨站在谷底,向上朝老鹰巢望去。鹰通常是在太阳升起后不久便外出去寻猎
的。在阿卡住在峡谷的那些夏天里,她每天早晨都是这样等着他们出来,看着他们是留
在峡谷狩猎呢还是飞到其他猎场去追寻猎物。
①此处指凯布讷卡伊塞山,位于瑞典北部拉普兰省,是瑞典最高的山,北峰高2097米,
南峰高2111米。
她用不了等多久,那两只高傲的老鹰就会离开悬崖,他们在空中盘旋着,尽管样子
长得很漂亮,但是却十分可怕。当他们朝下面的平原地带飞去时,阿卡才松了一口气。
这只领头雁年岁已大,不再产蛋和抚育幼鸟了。她在夏天常常从一个雁窝飞到另一
个雁窝,向其他雁传授产蛋和哺育小鸟的经验,以此来消磨时间。此外,她还为其他雁
担任警戒,不但监视老鹰的行动,还要警惕诸如北极狐、林鸮和其他所有威胁大雁和雏
雁生命的敌人。
中午时分,阿卡又开始监视老鹰的行踪。在她住在峡谷的那些夏天,她天天如此。
从老鹰的飞行上阿卡也能看出他们外出狩猎是否有好的收获,如果有好的收获,她就会
替她率领的一群大雁感到放心。但是这一天,她却没有看到老鹰归来。“我大概是年老
迟钝不中用了吧,”她等了他们一会儿后这样想。“这时候老鹰们肯定早就回来了。”
到了下午,她又抬头向悬崖看去,期望能在老鹰经常午休的突出的岩石上见到他们,
傍晚她又希望能在他们洗澡的高山湖里见到他们,但是仍然没有看见他们。她再次埋怨
自己年老不中用了。她已经习惯于老鹰们呆在她上面的山崖上,她怎么也想像不到他们
还没有回来。
第二大早晨,阿卡又早早地醒来监视老鹰。但即使在这个时候她还是没有看见他们。
相反,她在清晨的寂静中,却听见一声叫声,悲愤而凄惨,叫声好像是从上面的鹰巢里
传来的。“会不会真是上面的老鹰出了什么事?”她想。她迅速张开翅膀,向上飞去,
她飞得很高,以便能往下看清底下鹰巢里的情况。
她居高临下地往下看,既没有看到公鹰也没有看到母鹰,鹰巢里只剩一只羽毛未长
全的小鹰,躺在那里喊叫着要吃食。
阿卡慢慢地降低高度,迟疑地飞向鹰巢。这是一个令人作呕的地方,一眼就能看出,
这是一个十足的强盗住的地方。窝里和悬崖上到处散落着发白的骨头,带血的羽毛和烂
皮,兔子的头,鸟的嘴巴,带毛的雷马脚。就是那只躺在那堆乌七八糟的东西当中的雏
鹰看了也叫人恶心,他的那张大嘴,披着绒毛的笨拙的身子,羽毛还没长全的翅膀,那
里的廓羽像刺一样竖着。
最后,阿卡克服了厌恶心理,落在了老鹰窝边上,但她同时又不安地环顾四周,随
时提防那两只老鹰回到家里。
“太好了,终于有人来了,”小鹰叫唤道。“快给我弄点吃的来!”
“慢,慢,且不要着急!”阿卡说。“先告诉我,你的父亲母亲在哪里!”
“唉,谁知道啊!他们昨天早晨就出去了,只给我留下了一只旅鼠。你可以想像,
我早就把它吃光了。母亲这样让我挨饿真可耻。”
阿卡开始意识到,那两只老鹰真的已经被人打死了。她想,如果她让这只雏鹰饿死
的话,她就可以永远摆脱那帮强盗。但同时她又觉得,此时此刻她有能力而不去帮助一
只被遗弃的小鸟,良心上总有点说不过去。
“你还站着看什么?”雏鹰说。“你没听见,我要吃东西吗?”
阿卡张开翅膀,急速飞向峡谷里的小湖。过了不多一会儿,她又飞回了鹰窝,嘴里
叼着一条小鲑鱼。
当她把小鱼放在雏鹰面前时,雏鹰却恼怒至极。“你以为我会吃这样的东西吗?”
他说,随后把鱼往旁边一推,并试图用嘴去啄阿卡。“去给我搞一只雷鸟或者旅鼠来,
听见没有!”
这时,阿卡伸出头去,在雏鹰的脖子上狠狠地拧了一下。“我要告诉你,”老阿卡
说,“如果要我给你弄吃的,那么就得我弄到什么你就吃什么,不要挑三栋四。你的父
亲和母亲都死了,你再也得不到他们的帮助了。但你如果一定要吃雷鸟和旅鼠,你就躺
在这里等着饿死吧,我是不会阻止你的。”
阿卡说完便立刻飞走了,过了很久才飞回来。雏鹰已经把鱼吃掉了,当阿卡又把一
条鱼放在他面前时,他又很快把它吞下去了,尽管看上去很勉强。
阿卡承担了一项繁重的劳动。那对老鹰再也没有露面,她不得不独自为雏鹰寻找他
所需要的食物。她给他鱼和青蛙吃,但雏鹰也并没有因为吃这种食物而显得发育不良,
相反地,他长得又大又壮。他很快就忘了自己的父母亲,那对老鹰,以为阿卡是他的亲
生母亲。从阿卡这方面来讲,她也很疼爱他,就好像他是自己的亲生孩子。她尽力给他
以良好的教养,帮助他克服野性和傲慢。
几个星期过去了,阿卡开始察觉到,她脱毛和不能飞的时候快到了。她将整整一个
月不能送食物给雏鹰吃,雏鹰肯定会饿死。
“高尔果,”阿卡有一天对他说,“我现在不能给你送鱼吃了。现在的问题是,看
你敢不敢到底下的峡谷里去,这样我就可以继续给你找吃的。你现在有两种选择,要么
在上面等着饿死,要么跳进底下的峡谷,当然后者也可能丧失性命。”
雏鹰二话没说便走到窝的边缘,看也不看底下的峡谷究竟有多深,就张开他的小翅
膀,飞向空中。他在空中翻了几个滚,但还是较好地运用了他的翅膀,安全而没有受伤
地飞到了地面。
高尔果在底下的峡谷里和那些小雁一起度过了夏天,并且成了他们的好伙伴。他把
自己也当做小雁看待,尽力按照他们的方式生活,当小雁到湖里去游泳时,他也跟着去,
差点儿给淹死。他由于始终学不会游泳而感到很耻辱,常常到阿卡那里去埋怨自己。
“我为什么不能像其他人一样会游泳呢?”他问道。
“因为你躺在上面的悬崖上时,爪子长得太弯,趾也太大了,”阿卡说。“但不要
为此而感到伤心!不管怎样,你还是会成为一只好鸟的。”
不久,雏鹰的翅膀就长大了,可以承受得住他身体的重量在空中飞行了,但是直到
秋天小雁学飞的时候,他才想起要使用翅膀去飞行。现在他值得骄傲的时刻来到了,因
为在这项运动中他很快就成了冠军。他的伙伴们只能在空中勉强停留一会儿,而他却几
乎能整天在空中飞行,练习各种飞翔技巧。直到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和大雁不属于同
一类,但是他也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一些使他感到非常吃惊的事情,因此不断地向阿卡
提出问题。“为什么我的影子一落到山上,雷鸟和旅鼠就逃跑和躲藏起来呢?”他问道。
“而他们对其他小雁却并不是这样害怕的呀。”
“你躺在悬崖上的时候,你的翅膀已经长得很丰满了,”阿卡说。“是你的翅膀吓
坏了那些可怜的小东西。但是不要为此而感到伤心!不管怎样,你还是会成为一只好鸟
的。”
雏鹰已经很好地掌握了飞翔技巧,于是他就学习自己抓鱼和青蛙吃。但是不久他又
开始思考起这件事来。“我怎么是靠吃鱼和青蛙生活的呢?”他问。“而其他的小雁都
不是这样的呀。”
“事情是这样的,你躺在悬崖上的时候,我除了鱼和青蛙外弄不到其他食物给你
吃,”阿卡说,“但不要为此而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