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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的,你躺在悬崖上的时候,我除了鱼和青蛙外弄不到其他食物给你
吃,”阿卡说,“但不要为此而感到难过!不管怎样,你还是会成为一只好鸟的。”
秋天,大雁们要迁徙的时候,高尔果也跟随雁群去了。他仍然把自己当成他们中的
一员。但是,空中飞满了要到南方去的各种鸟类,当阿卡率领的雁群中出现一只老鹰时,
立即在他们之中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大雁群四周总是围着一群一群好奇的鸟,并且大声
表示惊讶。阿卡请求他们保持安静,但是要把那么多尖舌头都拴起来是不可能的。“他
们为什么把我叫做老鹰?”高尔果不断地问,并且越来越生气。“难道他们看不见我也
是一只大雁吗?我根本不是吞食我的伙伴的猛禽。他们怎么敢给我起这么一个讨厌的名
字呢?”
一天,他们飞过一个农庄,那里有一群鸡正围着一堆垃圾在刨食吃。“一只老鹰!
一只老鹰!”鸡们惊叫道,并且四处奔跑,寻找藏身之地。但是,高尔果一直听说老鹰
是野蛮的歹徒,这时听到鸡们也叫他是老鹰,再也无法抑制住自己的怒火。他夹紧翅膀,
“唆”地冲向地面,用爪子抓住了一只母鸡。“我要教训教训你,我,我不是一只老
鹰,”他一边愤愤地喊叫着,一边用嘴去啄她。
与此同时,他听见阿卡在空中呼叫他,他惟命是从地飞回空中。那只大雁朝他飞过
来,并开始惩罚他。“你干什么去了?”她吼叫道,同时用嘴去啄他。“你是不是想把
那只可怜的母鸡抓死?你真不知羞耻!”老鹰没有进行反抗,而是任凭阿卡训斥,这时
正在他们周围的群鸟发出了一阵嘲笑声和讽刺声。老鹰听到了那些鸟的讽刺声,便回过
头来用恶狠狠的目光盯着阿卡,似乎要向她发起进攻,但是他立即改变主意,用力扇动
着翅膀向更高的天空飞去。他飞得很高很高,连其他鸟的喊声都听不见了。在大雁们能
看得见他的时候,他一直在上面盘旋着。
三天之后,他又返回了雁群。
“我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他对阿卡说。“因为我是一只鹰,所以我一定要像鹰那
样地生活。但是我认为,我们还是可以继续做朋友的。你或你们当中的任何一只雁,我
是决计不会来袭击的。”
阿卡以前为她将成功地把一只鹰教养成一只温顺无害的鸟而感到极为自傲。但是现
在当她听到鹰将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时,她再也不能容忍了。“你以为,我会愿意
做一只猛禽的朋友吗?”她说,“如果你照我教导的那样去生活,你还可以跟以前一样
留在我的雁群里!”
双方都很高傲、固执,谁也不肯让步。结果,阿卡不准鹰在她的周围出现,她对他
的气愤已经到了极点,谁也不敢在她的面前再提鹰的名字。
从此以后,高尔果像所有的江洋大盗一样,在全国各地四处游荡,独来独往。他经
常情绪低落,不时地怀念起那一段他把自己当做雁,与快乐的小雁亲昵地玩耍的时光。
在动物中他以勇敢而闻名。他们常常说,他除了他的养母阿卡外谁也不怕。他们还常说,
他还从来没有袭击过一只大雁。
被 擒
有一天,当高尔果被猎人捕获,卖到斯康森的时候,他才刚满三岁,还没有考虑娶
妻成家和定居的问题。在他到斯康森之前,那里已经有几只鹰了,他们被关在一个用钢
筋和钢丝做成的笼子里。笼子在室外,而且很大,人们移进几棵树,堆起一个很大的石
堆,使老鹰感到跟生活在家里一样。尽管如此,老鹰们还是不喜欢那里的生活。他们几
乎整天站在同一个地方,一动也不动。他们那美丽、黑色的羽毛变得蓬松而毫无光泽。
他们的眼睛绝望地凝视着远方,渴望到外面的自由世界。
高尔果被关在笼中的第一个星期,他还是很清醒,很活跃的,但是很快一种昏昏欲
睡的感觉开始紧紧地缠着他。他也像其他的老鹰一样,站在同一个地方一动也不动,双
眼直勾勾地盯着远方,但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也不知道这一大一天的日子是怎么度过的。
一天早晨,当高尔果像往常那样呆呆地站着的时候,他听见底下地面上有人在喊他
的名字。他是那样的无精打采,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也不愿意朝地面看一眼。“叫我
的是谁呀?”他问道。
“怎么,高尔果,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经常和大雁们在一起四处飞行的大拇指儿
呀。”
“是不是阿卡也被人关起来啦?”高尔果用一种听起来让人觉得他好像是经过长眠
之后刚刚醒来,并且竭力在思索的语调问道。
“没有,阿卡,白雄鹅和整个雁群这时肯定在北方的拉普兰了,”男孩子说。“只
有我被囚禁在这里。”
男孩子说这番话时,他看到高尔果又把目光移开,开始像以前那样凝视着外面的天
空。“金鹰!”男孩子喊叫起来。“我没有忘记,你有一次把我背回了大雁群,你饶了
白雄鹅一条命。告诉我,我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你!”高尔果几乎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不要打搅我,大拇指儿!”他说,“我正站在这里,梦见我在高高的空中自由地飞翔。
我不想醒来。”
“你必须活动活动你的身子,看看你周围发生的事情。”男孩子劝说道。“不然的
话,你很快就会像别的鹰一样可怜悲惨。”
“我情愿和他们一样。他们沉醉在迷梦之中,无论什么事情都不可能打搅他们,”
高尔果说。
当夜幕降临,所有的老鹰都已经熟睡的时候,罩着他们的笼子顶部的钢丝网上发出
轻微的挫东西的声音。那两只麻木不仁的老鹰对此无动于衷,但是高尔果却醒来了。
“是谁在那里?是谁在顶上走动?”地问道。
“是大拇指儿,高尔果,”男孩子回答说。“我坐在这里挫钢丝,好让你飞走。”
老鹰抬起头来,在明亮的夜色中看见男孩子坐在那里挫那紧绷在笼子顶部的钢丝。
他感到有了一丝希望,但是马上又心灰意冷了。“我是一只大鸟啊,大拇指儿,”他说。
“你要挫断多少根钢丝我才能飞出去呀?你最好还是不要挫了,让我安静一会儿吧。”
“你睡你的觉,不要管我的事!”男孩子回答道。“即使我今天夜里干不完,明天
夜里也干不完,但是我无论如何要设法把你解救出来,要不你在这里会被毁掉的。”
高尔果又昏睡过去了,但是当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看见许多根钢丝已经被挫断
了。这一天他再也不像前些日子那样无精打采了,他张开翅膀,在树枝上跳来跳去,舒
展着僵硬的关节。
一天清晨,天刚拂晓,大拇指儿就把老鹰叫醒了。“高尔果,现在试试看!”他说。
鹰抬起头来看了看,果然发现男孩子已经挫断了很多根钢丝,钢丝网上出现了一个
大洞。高尔果活动了几下翅膀,就朝洞口飞去,几次遭到失败,跌回笼底,但是最后他
终于成功地飞了出去。
他张开矫健的翅膀,高傲地飞上了天空。而那个小小的大拇指儿则坐在那里,满脸
愁容地望着他离去,他多么希望会有人来把他解救出去。
男孩子对斯康森已经很熟悉了。他认识了那里所有的动物,并且同其中的许多动物
交了朋友。他必须承认,斯康森确实有许多可看可学的东西,他也不愁难以打发时光。
但是他内心里却天天盼望着能回到雄鹅莫顿和其他旅伴的身边。“如果我不受诺言的约
束,”他想,“我早就可以找一只能把我驮到他们那里去的鸟了。”
人们也许会觉得奇怪,克莱门特·拉尔森怎么没有把自由归还给男孩子。但是请不
要忘记,那个矮小的提琴手离开斯康森的时候,头脑是多么的昏沉。他要走的那天早晨,
他总算想到了要用蓝碗给小人儿送饭,但不幸的是,他怎么也找不到一只蓝碗。再说,
斯康森所有的人,拉普人、达拉那妇女、建筑工人、园丁,都来向他告别,他根本没有
时间去搞个蓝碗。最后快要启程了,他实在没有其他办法,不得不请一个拉普族老头帮
忙。“事情是这样的,有一个小人儿住在斯康森,”克莱门特说,“我每天早晨要给他
送去吃的。你能不能帮我办一件事,把这些钱拿去,买一只蓝碗,明天早晨在碗里装上
一点粥和牛奶,然后放在布尔耐斯农舍的台阶下,行不行呀?”那个拉普族老头感到莫
名其妙,但是克莱门特没有时间向他作进一步解释了,因为他必须立刻赶到火车站去。
拉普族老头也确实到尤尔高登城里去买过碗,但是他没有看见蓝颜色的碗,于是,
他便顺手买了一只白碗,每天早晨,他总是精心地把饭盛在那个白碗里送去。
就这样,男孩子一直没有从诺言中解脱出来。他也知道,克莱门特已经走了,但是
他没有得到可以离开那里的允诺。
那天夜里,男孩子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渴望自由,这是因为现在已经是真正的春天
和夏天了。他在旅途中已经吃尽了严寒和恶劣天气的苦头。刚到斯康森的时候,他还这
样想,他被迫中断旅行也许并不是件坏事,因为如果五月份到拉普兰去的话,他非得冻
死不可。但是现在天气已经转暖,地上绿草如茵;白桦树和杨树长出了像绸缎一洋光亮
的叶子;樱桃树,还有其他所有的果树,都开满了花;浆果灌木的树枝已经结满了小果
子;橡树极为谨慎地张开了叶子;斯康森菜地里的豌豆、白菜和菜豆都已经发绿。“现
在拉普兰也一定是温暖而美丽的,”男孩子心想。“我真想在这样美丽的早晨骑在雄鹅
莫顿的背上。要是能在这样风和日丽、温暖静谧的天空中飞翔,沿途欣赏着由青草和娇
艳的花朵装饰打扮起来的大地,该是多么的惬意啊!”
正当他坐在那里浮想联翩的时候,那只鹰却从天空中直飞下来,落在笼子顶上男孩
子的身边。“我刚才是想试试我的翅膀,看看它们是不是还能飞行。”高尔果说。“你
大概还不至于以为我会把你留在这儿让你继续受囚禁吧?来吧,骑到我的背上来,我要
把你送回到你的旅伴那里去!”
“不,这是不可能的,”男孩子说。“我已经答应留在这里,直到我被释放。”
“你在说什么蠢话呀,”高尔果说。“首先,他们是违背你的意愿强行把你送到这
里来的;其次,他们又强迫你做出留在这里的许诺!你完全应该明白,对于这样的诺言
根本没有必要去遵守。”
“是的,尽管我是被迫的,但是我还是要遵守诺言,”男孩子说,“谢谢你的好意,
但是你帮不了我的忙。”
“我帮不了你的忙吗?”高尔果说。“那就等着瞧吧。”转眼间他就用他的大爪子
抓起尼尔斯·豪格尔森直冲云霄,消失在飞向北方的路途中。
39.飞越耶斯特雷克兰
贵重的腰带
六月十五日 星期三
那只老鹰继续向前翱翔,一直飞到斯德哥尔摩北面很远的地方,才落下来停栖在一
个森林葳蕤繁茂的小土丘上,把爪子里抓得紧紧的男孩子放开来。
男孩子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再被抓得不能动弹,便拔开双脚拼命往回狂奔飞跑。他想
跑回那个城市,到斯德哥尔摩去。
老鹰纵身朝前一扑,毫不费力地追上男孩子,用一只爪子把男孩子掀翻在地。“难
道你真的打算回到那个监狱里去吗?”
“这关你什么事?我想到哪儿就到哪儿去,用不着你管!”男孩子用力挣扎想脱开
身去。可是,老鹰用力举千钧的鹰爪把男孩子牢牢抓起,双翅一展又向北飞去。
老鹰双爪抓着男孩子飞过整个乌普兰,一直飞到埃尔夫卡雷比附近的大瀑布才停下
来。他栖落在白链般直泻下来的大瀑布底下的河流里的一块石头上,重新又把他抓住的
俘虏放开来。
男孩子马上就看出来,他再也无法从老鹰身边逃走了。在他上面瀑布像水帘一般劈
头盖脑倾泻下来,水花像碎玉飞雪一般撞击在岩石上,四周水势湍急的河水旋出一个个
漩涡奔腾向前。他对老鹰使他成了一个自食其言的不守信用的人,当然是心里非常恼怒
的。于是他把背朝着老鹰,一句话也不跟他说。
老鹰把男孩子放在这样一个无法逃走的地方之后,便张口告诉男孩子说,他是大雪
山的阿卡一手抚养长大的,还讲了他怎样同他的养母发生龃龉乃至反目成仇。“你现在
大概明白过来了,大拇指儿,我为啥非要把你送回到大雁们那里去不可。”他最后说道,
“我听人说道,你深得阿卡的欢心,我打算央求你从中调解,使我们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