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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的脚步-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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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话。    
    


1988年·文森峰·梦想的诞生1988年 文森峰·梦想的诞生(3)

    美国山友先被他们征服了    
    极昼中,南极的太阳永远像北京上午10点的太阳,平行地绕一圈就是一天了。这让南极洲最高峰的攀登可以违背一些自然的规律,比如,不用担心天黑了还没到宿营地,每天有劲就干活,累了就休息,完全不用考虑时间的概念。这就是文森峰登顶时间是早上6点的原因了,反正早上6点的太阳和北京10点的太阳差不多。    
    攀登文森峰要在大本营之上再建三个营地,3号营地的位置,加拿大向导也没有去过,11月30日,在2号营地休整的时候,李致新和王勇峰听说另一支美国队也要去3号营地,放下东西就和他们一起出发去3号营地了。翻了几个雪坡之后,他们把第一批运输上来的东西放到了3号营地。    
    而同队的几个美国同伴却遭遇了坎坷。他们开始走的路是一个缓坡,可快到营地的时候,却遭遇了一个大冰壁,根本过不去。垂头丧气地回了2号营地。    
    回到营地一看,两个中国同伴已经回来了,他们更是受打击,你想,背着那么多东西走,都快到了,却没成功,又把东西背回来了,心情能好吗?    
    应该说,这几个美国同伴一直是没有把两个瘦弱的中国人放在眼里的,从出发开始,他们总是在一起叽里咕噜的聊天,不拿正眼看李致新他们,李致新和王勇峰心里有数,不理就不理,能登上文森峰就行。    
    第二天,按计划是运输的日子,可美国人实在累得不行了。只有队长老麦克提出可以和李致新、王勇峰一起去建立3号营地。    
    麦克是美国队员中体魄最强壮的一个,但登雪坡的技术并不熟练。由于飞机载重量的限制,他们带的装备很少,很多危险地形只能靠交替保护向上攀登。    
    前往3号营地,最危险的地方是一道高差500米的雪坡,李致新和王勇峰把麦克“夹”在中间,三个人拴在一根绳子上,王勇峰在前面开路,李致新殿后保护。就在快要走出那道冰雪坡,正翻上一个60度左右的冰壁,准备绕过一道很宽的裂缝时,夹在李致新和王勇峰之间的麦克突然滑倒了,李致新高喊一声:“快保护!”王勇峰头也来不及回,就把手中的冰镐猛地插进冰雪里,双手牢牢握紧冰镐,身体尽量稳住。几乎在同时,李致新只觉得腰间那根连结着三个人的安全绳猛力一拽,麦克的一条腿已经卡在冰缝里了。    
    幸亏保护及时,否则他掉下去就会粉身碎骨,而三个人又是一个结组,弄得不好还会把李致新和王勇峰的命搭上。死里逃生的麦克感激不尽,连声说:“Thank you very much!”(非常感谢!)直到李致新和王勇峰他们离开美国时,麦克还念念不忘:“你们救了我,我们是好朋友。”    
    这一天,终于把3号营地建立起来了,它是向主峰发起冲击的最后一个突击营地,建在海拔3800米的地方。这里有四顶帐篷:中美联合登山队有两顶,还有两顶属于另一支美国登山队。不过主峰在哪儿,谁也看不见,也没有人知道该朝哪儿走,因为这儿离顶峰的相对高度太大,还有1300多米!    
    等李致新、王勇峰建好3号营地回到2号营地的时候,美国队友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左手拿着面包,右手端着咖啡迎接他们。两个人很不好意思,这变化也太大了吧?吃了饭,正坐下来休息的时候,发现美国队友又在帮他们解冰爪,脱高山靴了。    
    和美国队友之间的关系就这样融洽了。任何时候,实力是最好的证明。李致新和王勇峰,第一次的海外登山就这样征服了美国山友。    
    7个小时登上两座山峰    
    12月2日,是突击主峰的日子。李致新和王勇峰7点就起来了。这时气温在零下40度左右,帐篷四壁上全结了冰。9时46分,两个人揣上两块巧克力准备出发。但几名美国队员还没有准备好。为此他们在原地等了十多分钟,冻得直打哆嗦。眼看另一支美国队的队长柯瑞斯已经出发了,中国队员没有耐心再在寒风中等下去,于是也往山上走了。    
    没过多久,体力好,速度快的李致新和王勇峰就遥遥领先了。翻过一个雪坡又一个雪坡。翻上一条长长的冰雪坡后,前面出现三座山峰,仿佛高度差不多,但仔细观察,发现前面和右侧的山峰略高一些。根据攀登时间判断,两个人认为很可能前面的山峰是主峰,他们便直奔这座山峰而去。    
    由于风很大,山脊又比较陡,他们只能沿着右侧山脊下冰雪与岩石混杂交接的路线向上攀登。可是渐渐地,他们发现周围的山峰都落在了脚下,惟独右侧那座山仍然高高耸立着,他们开始怀疑判断有误,但这也只有等登上这座山峰之后才能确定。    
    起风了,狂风夹着大雪抽打过来。李致新和王勇峰的帽子、手套上都沾满了雪,口鼻呼出的热气在帽子上结成一个个小冰柱儿。通向山巅的最后几百米路程艰辛无比,那是一条刀刃状的山脊。他们俩没有绳子保护,上面风又大,行走时重心稍有不稳,就会跌下两侧的深渊。    
    李致新急中生智想了个办法,把两个人的上升器上的短绳子拆下来,连成一根较长的结组绳子,把自己和王勇峰拴在一起行走,这样就可以互相保护通过。于是两个人弯着腰,一只手扶着“刃脊”,一只手拄着冰镐,战战兢兢通过这段危险区。    
    下午2时30分他们俩攀上了峰顶。    
    按常规,每到一处顶峰都要拍摄一张360度的照片,两个人拿出国旗开始拍照。拍着,拍着,问题出现了:右侧的山峰居然在镜头里。这说明,脚下不是最高峰。采集了岩石标本,他们开始下撤。    
    下撤的时候,他们遇见了正气喘吁吁向上爬的柯瑞斯。令人吃惊的是,他开口第一句就问:你们征服的是不是主峰?原来他也不知道哪个是主峰。    
    李致新说:“no,no,no!”“那你们上去干什么?”柯瑞斯问。李致新连比划带说地解释,从这座峰顶上看,右峰与它差不多高,但究竟哪座是主峰实在吃不准。柯瑞斯听后认为右峰是主峰,看来,李致新他们是错把Ⅱ峰当作主峰来登了。    
    怎么办?他们望着真正的主峰犹豫起来,是撤回突击营地休息呢?还是继续攀登。最后决定:继续登。反正南极一直是白天,无所谓宿营,累了就休息,缓过来就继续走呗。    
    看他们俩准备出发,柯瑞斯问他们打算怎么办?他们俩说,继续登顶。柯瑞斯一听,要和他们结伴成一个组,开始向真正的主峰冲击。    
    对于李致新、王勇峰来说,征服了Ⅱ峰后立刻再去攀登主峰,体力消耗过大,对于继续攀登来说是太危险了。但文森峰的主峰像磁石一样吸引着他们,一定要上。    
    突击顶峰的路更加艰难了,最后一段路是近70度的冰坡,亮冰闪着寒光立在他们面前。    
    又起风了,狂风夹着冰冷的雪片朝他们打来。异常的寒冷,只好偏着头向着背风的一侧。李致新在前,王勇峰在后,回头看身后的王勇峰,几乎是一个雪团,看不清脸,帽子和手套上挂满了雪变成了白色,呼出的热气在嘴的四周结成了一个个小冰柱,只有那红色的鸭绒衣在风雪中显得特别醒目。    
    他们俩一前一后,互相交替着向上攀登。沿着山脊向上攀登,风也越来越大,坡度变得更加陡了。从早上7点出发,到现在,已经攀登了将近十个小时了,他们的体力消耗得差不多了。面对着陡立的冰雪坡,只能沿“之”字形向上攀登。    
    他们互相提醒着对方,坚持、再坚持,越是艰难的时刻越要注意安全。一步一步,这是最关键的时刻,只有前进,没有退路。每一步不足20厘米,每一步都面临着生死的考验,胜败的挑战。但是,这毕竟在一步步接近顶峰,接近成功。    
    三个人花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17时零6分,李致新翻过最后一个陡坡,眼前一亮,情不自禁地高喊:“到了!”    
    当地时间17时零7分,柯瑞斯抵达主峰;一分钟后,王勇峰也登上主峰顶巅的尖三角。李致新取出高度计,上面的读数表明这里比Ⅱ峰高30米,确确实实是南极最高点。    
    北京时间12月3日上午6时8分,李致新、王勇峰成功地登上了南极洲的最高峰——文森峰的主峰。    
    高举起五星红旗,他们俩抱在一起,眼睛湿润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站在南极的最高点遥望南极大陆,湛蓝的天空下一片洁白如玉的南极大陆,一侧是一望无际的茫茫雪原,坦荡无比;一侧是埃尔沃斯山脉如银的群峰,雄伟而又神秘。让手中的五星红旗在顶峰上迎风飘扬,拍下这美好的时刻,留作永久的纪念,采一块顶峰的标本带回祖国。他们在心里呐喊:文森峰,我们上来了!    
    他们是世界上登上南极最高峰的第18人和第19人,而从突击营地出发到登上Ⅱ峰和主峰,一共用了7小时零2分,这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创造了在最短时间内攀登主峰和Ⅱ峰的记录。世界上还没有一名探险队员能在一天之内接连登上文森山的两座山峰。    
    所有的苦和痛都已没了踪影,他们俩哼着歌回到突击营地。一到突击营地,看到其他队友都垂头丧气的。一问,都没登顶。原来,根据资料指示,他们已经到了山底下,可一看李致新和王勇峰又往前走了他们就跟着走,等走到了一看不是,体力也消耗没了,就回去了。    
    他们是第二天登上南极之巅的。    
    


1988年·文森峰·梦想的诞生1988年 文森峰·梦想的诞生(4)

    金庆民独守营地也大有收获    
    留守1号营地的金庆民也度过了难忘的四天四夜。    
    沿着54度的冰坡爬行200多米后,她在有岩石显露的陡崖旁脱下了登山靴和冰爪,换上轻便的“极地靴”,开始向上攀登。她用手指抠着岩石裂缝,靠着多年锻炼的臂力和腹肌的力量,像壁虎一样一节节向上慢慢移动,选择有利地形,观察露头岩性。她抓紧时间,迅速地在野外记录簿上画地质剖面图,记录所见到的地质现象,并且用照相机拍下来。    
    这是她与队友们分别的第4天,金庆民已完全适应了文森峰的生活,当她攀上海拔3000米的一座山顶,透过照相机镜头极目远望时,心中涌动的已经是诗意了,寂寞带来的恐惧已经消失了。    
    凌晨2点,金庆民返回营地休息了一会儿,因为天气太冷,实在无法入睡。她又沿着一个近40度的冰坡攀登,跨过密集的冰裂缝,到达了2700米高度,再沿着陡崖向上爬。细心地观察岩石出露的状况,测量岩层走向,采集样品,同时拍照和绘制剖面图。    
    1988年12月2日20点10分,金庆民在一个背斜的轴部发现了铁矿露头,兴奋之极的她赶紧沿着露头去追寻,查明矿体沿着山脊延伸的走向。她立即用测量仪,测定了铁矿带露头的准确位置:南纬78度30分44秒到28度54分,西经85 度42分到59度44分地区。    
    她从身上取出一面早就准备好的小型五星红旗,牢牢地插在铁矿带上,又在铁矿石上工工整整地写上“中华人民共和国金庆民1988年12月2日在此发现铁矿”的字样,并且照了相,取足了样品。后来经中国有关方面进行的技术测定,认为金庆民发现的铁矿带长约20公里;主要含铁矿物为赤铁矿;矿石品位一般为30%到50%左右,富矿全铁含量可达54.28%到64.39%。    
    返回营地的途中,金庆民才感到自己已经十分疲劳。背上的矿石标本太多太重,可她一块也舍不得丢掉。有时,实在走不动了,摸出一块遗憾万分地丢下,看来看去,又忍不住拾了起来。累极了,她只好给自己下道死命令:一直走回营地,一分钟都不能休息!因为她知道,如果一坐下,就可能爬不起来了,必须咬紧牙关,一步步地挪回去。    
    科学和探险永远是密不可分的。1911年,人们在南极那顶飘摇的帐篷里发现探险家斯哥特的时候,陪伴他的是一堆堆冰冷的岩石标本。斯哥特,这个和南极密不可分的名字留给世界的是两样东西:誓死不杀戮的绅士风度和至死不放弃的科学精神。    
    无数的科学家是深受这种精神感召的。    
    当金庆民终于可以望见营地的时候,她看到了希望,营地上晃动着两个小红点。她赶快揉了揉眼定睛细看,果然是两个红点,是队友们归来了!她像盼到了久别的亲人,更像是重返人间似的,热泪刷地涌上来,放开沙哑的喉咙拼命喊着:    
    “噢——小伙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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