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今天困了,懒得起。明天再说。”打了个哈欠,袁朗拿着那张名单回屋了。雪白的纸上,黑色的钢笔清晰地写着:
“G组,袁朗、吴哲。”
第二天的训练,大家明显都感觉到了不对。怎么就是觉得别扭呢?好像少了点什么……连许三多都发现了气氛的诡异,不过比较可惜的是他的神经也只能让他理解到这里了。
还是薛刚一语惊醒梦中人:“吴哲,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少?”
“哦~~~~”众人恍然大悟。
无视这群起哄架秧子的家伙,吴哲无奈地指指喉咙,摇了摇头。
“你哑了?不会吧!别啊吴哲……你哑了谁跟袁队演相声啊!”
合着我就这点作用啊!盯着薛刚夸张得就快掉眼泪了似的悲恸表情,吴哲气不打一处来,张了张嘴,却还是没敢用力出声。
“吴哲阿,你千万别灰心。去医院吧,没准能治好的。现在医学这么昌明,希望还是有的。瞎了还能换个眼珠子呢,你可千万别想不开阿!”语重心长地拍着吴哲肩膀,另一个老A眼中同情的神色更让吴哲上火。
个混蛋怎么就不盼我点儿好呢?!
“瞎子换的是眼角膜,”袁朗插嘴,“没文化了吧。”
就跟你有似的……白了袁朗一眼,继续无视。
薛刚吐了吐舌头,识相地闪人了,留下袁朗,继续对着失声的吴哲露出“和蔼”的笑容。
“我说今天怎么这么清静呢,你别说,你不跟我呛我还真有点不习惯。”
那就说明你不仅是个烂人,还是个贱人。吴哲愤愤地想。
“要不跟大伙儿说今天就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得了?”
你当都跟你一样趁火打劫呢!
“哎,吴哲,其实你不张嘴时真挺可爱的。”
我一直都挺可爱的好么!
“要不你以后都这样吧?”
凭什么!以后要都这样了你就更得意了!
“不知道出任务的时候你不说话行不行?哪天试试?”
平常心,平常心……
“声带做手术的话能去掉么?”
……
“吴哲阿……”
“你有完没完!”
一声“爆呵”吓了所有人一跳,包括吴哲自己。只有袁朗,却笑开了。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
“嗯嗯……”清了清嗓子,好像真的不像昨天那么痛了。吴哲有些不明就里,却在听到袁朗的话后隐隐地明白了:
“这不就好了么。”
“烂人……”
于是,就在袁朗和众老A们的“以毒攻毒”疗法下,吴哲声嘶力竭地扯着沙哑的嗓子被迫斗了整整一下午的贫嘴,而后又在晚饭被袁朗以训练不刻苦为由进行“体罚”,只允许喝粥后,终于在第三天恢复了正常的声音。
可是,在老A基地的病毒也要具备老A级别的战斗力。所以说,虽然吴哲终于可以顺利的出声说话了,可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今天是周末,然而几乎所有想睡个懒觉的老A们都在早上不到8点时陆续被走廊上传来的一阵阵咳嗽声扰了清梦。本来,正常人是绝不会因为这种级别的“噪声”就被吵醒的,(比如本人……)但是,对于已经被袁朗的紧急集合训练成哨兵了的老A们来说,这堪比集合哨般宏亮的咳嗽声无疑是魔音传耳……
在床上翻来覆去企图对这咳嗽声听而不闻的齐桓终于放弃了继续赖床的想法,有些懊恼地从床上翻下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随手套了件外套,捅捅还在擦地的许三多问道:
“这谁啊?咳嗽成这样?”
“是吴哲。”
“他昨天的时候不是好了么?听他说话挺顺的啊,昨儿晚上还跟袁队贫呢。”
“不知道。可能是被队长骂了吧……”许木木脸上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我说许木木阿,跟队长斗嘴现在都成了吴大硕士的爱好了,要因为这个气成这样才新鲜了呢。不过想想跟许三多说这个也说不明白,齐桓撇撇嘴,刷牙去了。
其实吴哲从半夜就感觉到不舒服。躺在床上,感觉胸腔里好像塞满了沙子,一点一点地挤出了氧气,每一下呼吸都伴随着胸口窒息般的钝痛,发出奇怪的闷响。嗓子很痒,他想咳嗽,又怕吵醒对面的薛刚。拼命压抑的结果就只能让胸腔越来越火烧一样的疼。
躺不住了就只好坐起来,靠在床上却抵挡不了困意,吴哲觉得脑中混沌极了。他有些莫名的烦躁,狠命地深呼吸却依然无法获得足够的氧气。同寝的薛刚睡得很沉,发出深深浅浅的鼾声和间或闷闷的咕哝,除此之外,寂静无声。
夜凉如水,墨色浓重的房间里更显清冷。吴哲自知从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然而此时,面对着一室宁静,却也徒然有些黯然。渐渐清醒了一些,寂寞也更清晰了。这样莫名的伤感让吴哲有些不知所措,他有些厌恶此刻自己的心情。他是个军人,铮铮铁骨,也许并不应该有这些近乎矫情的思绪,但在这样的夜里,窒息的感觉太沉重,混合着静谧,他迷惑了,放任了脆弱……
干脆下了床,打开窗户。晚风灌了进来,冰冷的气息让吴哲毫无准备地瑟缩了一下。然而呼吸却似乎微微平顺了。
忽然,一片漆黑中,一抹白色的柔光吸引了他的目光。不远处的楼里,有一扇窗,灯火未熄。那明媚的光源并不刺眼,温润如玉,仿佛无言的安抚,无知无觉地暖了吴哲的眉梢眼际。那一抹清亮似守望,更像是一种默默的陪伴,让他莫名有些安慰。原来,自己并不是这样孤独。
他不禁有些好奇。是谁这么晚了也还没睡?
三楼……好像是……袁朗的办公室!
吴哲有些懵,然而,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困扰了他一整个晚上的烦闷却因这个名字而悄然消散了。就那么不自知地被吸引了视线,注视着那个灯火通明的窗,吴哲失了神。
他又想起那句常相守,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他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样的话不应该从那样的人口中说出。但是他说了,让这三个字连同他凝视着自己的眼神一起,牢牢地印在了吴哲心里。刻骨铭心,不可磨灭。
他没听到袁朗的那句“我喜欢他。”,没听到袁朗对他的那些称赞:坚持自己的原则,充满希望和乐观……他只听到了那一句常相守。一生一世的承诺,他说得太容易,然而吴哲就是相信了。
吴哲喜欢盯着袁朗的眼睛说话,无论在什么时候。调侃、辩论、或者仅仅是单纯的聊天。他喜欢袁朗低沉的声音,淡定而平和的语调,从容却让人不容置疑的坚定。他似乎总是漫不经心的,无比“妖媚”地匍匐到许三多面前、耍脾气似的说着“没劲”,然后调皮地笑着,蹲到自己后面。那时候的袁朗,像个孩子,却睿智不减。没有人知道,当袁朗在自己耳边戏谑地说着“在这儿等着我呢”的时候,那喷在自己耳框上他温热的呼吸曾经让他多么局促。
然而,那是第一次,吴哲对这个让他咬牙切齿的“烂人”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哪怕仅仅是一个浅浅的弧度,一闪而逝,却以足够美丽。
无意中碰到了椅子上的衣服,哗啦一声金属的脆响让吴哲一愣。突然就笑了。是那串钥匙。一个月的许诺早已过了,但这串钥匙却一直在自己身上。其实吴哲明白,早在那个人用深沉的声音说着“我想在这一步之遥上加一点沉重的东西”时他就妥协了。一个月,只是一个借口。一个继续留下的契机,留在他的身边。
就这样坐在窗边的桌子上直到天已泛白,夜色褪尽,那扇窗中的灯却依旧亮着。薛刚翻身的声音让吴哲回了神,心情因远处熹微的晨光而渐渐了明朗了些许。吴哲伸了伸懒腰,舒展了一下略微僵直的背脊,刷牙去了。所以他不会知道,他转过身的瞬间,那亮了一夜的灯悄然熄灭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天,那样异常痛苦的感觉却似乎更加重了。剧烈的咳嗽震痛了吴哲的胸腔,一下一下,几乎要撕裂喉咙般地尖锐的疼着。直到所有人都再也忍受不了这样“撕心裂肺”一样的咳嗽声,吴哲终于被连推带拉地拖进了队医院。
佟医生“亲切”的笑脸让吴哲觉得很慎人,熬不住“老人家”的循循善诱,量体温、测血压、听心跳、验指血、照胸片……一通折腾,终于在医生准备说出“做个B超吧”的时候被吴哲勒令打住。耗了整整一个上午终于回到了诊室,吴哲把胸片结果交给医生的时候,只得到了简短、却让他极度崩溃的五个字:“急性气管炎”。
话音未落诊室外已是一片爆笑。薛刚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了,一旁的成才边抹着眼泪边拍着吴哲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吴哲啊,红颜祸水啊!”
“锄头,咱这妻妾成群的情况坚决不能有了。国家也是有一夫一妻制的法律的!”齐桓也跟着起哄。
吴哲没辙,一群人鸡一嘴鸭一嘴的调侃让他除了一个劲儿的咳嗽以示抗议外也别无他法。最后,还是许三多的一句极为诚恳的关怀成功地气得他差点背过气去:
“吴哲,保重身体啊。”……
美好的假日就这样在一群人幸灾乐祸的玩笑中度过了。晚饭之后按时吃下医生开给自己的消炎药,吴哲拿起宿舍钥匙就要出门。
“都快熄灯了你上哪儿去?”
见吴哲这么晚了还要出门,薛刚有些奇怪。
“屋里闷,出去走走。不用给我留门。”说着,披了件外套便走了出去。
吴哲不想晚上睡觉的时候吵醒薛刚。他知道自己现在根本不可能入睡。下午的时候他曾经试过躺下来,可是上身与腿之间的夹角还没躺过100度,就已经觉得呼吸困难。他无法压制那不断涌上来的麻痒,尽管胸腔已经被震得生疼,却依旧无法让他停止那种嘶哑的咳嗽。想着自己睡不着也不想影响其他人休息,他只好一个人走了出来。
晚上的基地很静。平和而安宁。没有了平日里的激烈与紧张,此时的这里,更像是一个独立于喧嚣之外的桃源。一切都是单纯的。这里的人、这里的生活和情感。最直白、最纯粹。
依旧断断续续的咳嗽着,吴哲有些犯困,胸口的灼痛却又逼着他清醒。有点冷。干脆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眼睛却又不自觉地寻找昨夜陪伴自己的灯火。今晚,那灯依然亮着。让吴哲莫名感到些温暖。只是他没想到,那扇窗突然开了,袁朗的身影出现,冲着坐在操场上的他招了招手。
上楼的时候,门开着。还没进去,吴哲已经被楼道里飘散出的浓烈的烟味呛得咳嗽连连。也奇怪了,这种人怎么从来就不咳嗽呢?吴哲愤愤地想。
坐在办公室里的袁朗听着楼道里的咳嗽声感觉心里某一个角落隐约软了一下。起身走到窗前打开了另一边的玻璃,夜晚的风沁人心脾的凉。回过头对上吴哲黑白分明的眼,袁朗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短短两天,吴哲有些憔悴。
“叫我上来有事?”吴哲打着哈欠,袁朗房间里弥漫的烟草味让他微微皱眉,却并不反感。只是,看着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吞云吐雾的袁朗他的胸口有些隐隐生疼。是因为咳嗽吧,他这样想。
“哦,林妹妹来啦。”掐掉烟头,袁朗的“回眸一笑”让吴哲的窒息感更重。
“我说吴哲,看你每天这么个咳嗽法儿,哪天万一你的妻妾谢个一两朵,你还不得真来个“黛玉葬花”啊?“
“我的妻妾身体健康,对着阳光天天向上,再加上我这个夫君的关怀爱护……咳咳……咳……”
看着吴哲因咳嗽而皱成一团的脸,秀气的眉紧拧成一个“川”,一双眼睛微眯,袁朗隐隐地摇了摇头。轻拍着吴哲的背,不再逗他。
“好了好了,”咳得挤出了眼泪,吴哲的眼睛更加清亮了,却仍旧不服气的瞪着自己的样子让袁朗不自觉地笑意更深,好容易等他顺了气,才缓缓开口:“刚想过去叫你你就来了,大半夜的既然你睡不着,就给你找点事干,做一个明儿演习的数字模型。啊,顺手建一个数据库。”
“有没有加班费?”咳顺了气,吴哲倚在桌子边上,双手环抱在胸前,斜着眼睛,似笑非笑。
“少校,为组织服务你应该感到荣幸。”袁朗的语气很像那么回事。
“中校,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应该是你的工作。而且,在演习之前就让参训人员知道具体内容,不太好吧?”
“我相信你。”
四个字,一字一顿,敲在吴哲心上,让他呼吸一滞。热度不经意的爬上双颊,措手不及,他只好拉开椅子,坐到了电脑前。那一声脆响掩盖了剧烈的心跳声音,吴哲暗自咬了咬牙。
袁朗却分明听到了,那一句咬牙切齿的“烂人”。之后,淡淡笑了。
对于吴哲来说,这简单得有些过分的工作很快便完成了。无所事事的他环视着袁朗的办公室。虽然进来过很多次,但这样认真地看好像还是第一次。吴哲不经意地想着。最后,目光还是终于定格在了袁朗的侧脸上。
专注的男人是最有魅力的。虽然很不情愿,吴哲却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