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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一杯酒,与张捕头对饮而尽。
张捕头抬起头,望着陈子豪道:“怎么,堂堂的陈记货场大掌柜竟然跟这些小混混在一起喝酒?今天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恐怕打死我我也不会相信的!”
陈子豪笑道:“哈哈!捕头未免把我看的太高了。想当年,我也是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儿,但就是靠着自己的打拼,还有那弟兄们的忠心,来到这里没多久,就有了今天的身份,我是不敢忘本啊!”
一个大汉忙帮腔道:“是啊,是啊!陈掌柜的仁义天下无匹,经常罩着我们,若非是他的面子,恐怕我们早就被那‘狐狸球儿’给灭了。那‘狐狸球儿’可狠着呢,好几次扬言要把我们一锅端了。”
张捕头将手中已拿起来的酒杯猛的往桌子上一拍,呵道:“屁!姓裘的算个屁!要不是顾忌着他的那个在东厂当指挥的拜把子兄弟,我才不会忍他呢!只要我一句话,立马收拾他!就像我当年收拾你们那样。”
那大汉连忙点头哈腰,说道:“是,是!您的虎须可没人敢捋,当年若不是您先把我们治住,然后再拉我们一把,恐怕我们还在街面儿上混呢,根本就别想到这样的地方来大大方方的喝酒。”
张捕头的脸色好了一点,他用手抓过一只鸡腿,塞进嘴里啃了起来,边啃边说道:“妈的!今天老子还真是有些背运呢!早上就被高公公叫去骂了一顿,现在到这里来巡逻,却又遇上个不识相的穷酸,真是倒霉透了!”
陈子豪道:“捕头莫要生气,现在叛军威逼朝廷,高公公的火气自然是大了一点,但若是等到叛军被击退,那么张捕头的好运就又会回来的。”
张捕头吐出块鸡骨头,用手指抠了抠牙齿缝里卡着的肉丝,然后叹了口气,向四周望了望,低声说道:“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瞒你们了,实话告诉你们吧,现在叛军已经向南京步步逼来,要不了几天,南京城里就能听见炮声了!现在我是愁啊,我愁的是,要是叛军真的打进来,那我还活得成吗?要知道,朝廷抓乱党的时候,我可是带着衙役跟在东厂的卫士们后边一起去的,有不少人还是我亲手抓的呢!”
张捕头丢掉手中的鸡腿,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的清点:“史可法的家眷是我抓的,刘宗周一家也是我抓的,还有什么王夫之、黄宗羲、顾炎武都是我抓的。哎!现在我想想,真是后悔呀,我真是昏了头了,干什么那么卖力啊!最后连个封赏都没有。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那姓裘的在使坏,为了让他的那个拜把子兄弟当上正指挥,他用银子买通了关节,把我的功劳全记到了他的兄弟头上!害得老子白忙一场,这个王八蛋!”
一个大汉劝道:“干爹莫要伤心,实在不行,我们就一起跑出南京,天下这么大,还能没有我们安身之地吗?”
张捕头斜眼望了那人一眼,道:“跑?你往哪儿跑?又能从哪儿跑?今天朝廷刚刚下令,从中午开始,全城各门关闭,没有令牌休想出城!而这令牌是高公公亲放,没他的同意,你能跑的出去?”
陈子豪道:“捕头不用担心,你这也是职责所在,不得不为,想那史可法等人也不会太为难你的。”
张捕头道:“人心隔肚皮,谁知他们打的什么念头?”他将一个酒壶拿过来,对着壶嘴儿灌了下去,将那本来就很红的脸喝的更红了。他站了起来,恶狠狠的说道:“妈的!老子已经忍那姓裘的很久了,趁着今天老子火没处发,老子去把他灭了!”他回头望着那些大汉,道:“走啊!小子们!叫上些弟兄,我们一起去砸了那王八蛋的码头!”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些大汉都没动,只是用眼睛望着陈子豪。
张捕头有些诧异,他转头望着陈子豪,道:“怎么?他们这是怎么了?”
陈子豪拉着张捕头重新坐回椅子上,道:“这件事还要慢慢说,请张捕头先消消气,再喝几杯酒,待我把前因后果都讲给你听。”
看着那些大汉纷纷上前向张捕头敬酒,陈子豪微笑不语,等张捕头喝下五杯酒,他才说道:“其实我们今天在这里商议的就是和‘狐狸球儿’和解的事。”
“和解?!”张捕头一听,立即站了起来,用难以置信的声音喊道。
陈子豪将他又摁回椅子,继续说道:“不错,正是与他和解。”
张捕头迷惑的望着陈子豪,道:“你跟他不是斗的你死我活吗?为什么现在又想与他们和解呢?别忘了,他可是把你的东关码头给抢走了,还打伤你的十几个弟兄!”
陈子豪道:“不错,他确实把我的东关码头抢走了,但后来我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他控制的西关码头给抢过来了。而且据我所知,西关码头远比东关码头挣的钱多,所以我并不算太吃亏,真正吃亏的是他!”
听到这里,众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纷纷说道划得来。
张捕头还是一脸的迷惑,道:“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要与他和解?”
陈子豪道:“因为我觉得现在我们两家争的你死我活,打的头破血流,结果都便宜了别人,让别人得了好处,而我们却两败俱伤。”
张捕头皱了皱眉,道:“莫非你说的是小高公公?”
陈子豪道:“除了他还有谁?趁着我们两家斗得不可开交之时,派手下一点一点的吃掉我们的地盘,现在南京城里已俨然成三足鼎立之势,要是再这么下去的话,恐怕南京早晚得落入他一人的手中。”
张捕头道:“所以你想与‘狐狸球儿’和解?”
陈子豪点头道:“正是如此!为了表示诚意,我甚至会做一些让步。今天我就是召来大家商议此事的,免得今后再发生误会。”
张捕头道:“那……那……”
陈子豪明白张捕头心里在想些什么,所以他拍着张捕头的肩膀,说道:“其实捕头也不必与那‘狐狸球儿’一般见识,要知道,他的那个什么拜把子弟兄可不是省油的灯,每天向他要这要那,总有一天他会烦的,现在他之所以还忍着他,是因为要用他来抗衡我们。等到将来我们两家和解了,那‘狐狸球儿’自然会好好掂量掂量,依捕头刚才的话,现在朝廷已经自顾不暇,万一真是被叛军打败了,那‘狐狸球儿’自然会重新考虑,要不然他也不会被人叫做‘狐狸球儿’了!”
张捕头道:“可是……可是万一朝廷真的打败了,恐怕我也好不了。”
陈子豪眨着眼睛,道:“那就看张捕头自己的了,您不会尽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吗?只要您不去找那些乱党家眷的麻烦,将来自然没人真跟你计较。”
张捕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望着那些大汉,道:“你们这些家伙给我听好了!谁敢把今天的这些话给我泄露出去,小心我剥了他的皮!你们在衙门里可是有案底的,就算你们说了,也不会有人信!”
众人赶紧指天盟誓,决不泄露此事。
就在众人准备重开酒席的时候,一名衙役来报,说高起潜召张捕头问话。
张捕头向陈子豪使了个眼色,便转下楼去,陈子豪则将其送到店门口,并劝张捕头暂放帐房先生一马。张捕头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他也乐意做个顺水人情,便将那帐房责骂一顿后,带着众衙役往衙门里赶去。
陈子豪扶起那仍在伤心流泪的帐房先生,命几名手下送其回家。他望着那张捕头远去的方向,脸上显出一丝笑意,心中道:“你怎么能理解我与‘狐狸球儿’和解的真正用意呢?”
正文 第三章 烈火凤凰 第三十七节
(更新时间:2005…3…4 0:17:00 本章字数:4084)
张捕头到了衙门口,问站在门口的一名衙役:“高公公的脸色怎么样?是满脸怒气,还是一脸的笑容?”
那衙役凑到他耳边,低声道:“看不出来,还是那副死人像,脸上冷冰冰的,但好象并没有什么怒气。张头儿,我看你可以放心进去,他应该不会再骂你了。”
张捕头舒了口气,他站直身子,整了整衣服,将腰刀挂好,便向衙门里走了进去。待他来到衙门正堂,正好看见顺天府尹陪着笑脸站在一边,极力的巴结着坐在案几之后的高起潜。
张捕头赶紧走上几步,向着高起潜行礼道:“小人张东珲叩见高公公和府尹大人。”
高起潜抬起头,看了看张捕头,用那尖细的声音说道:“罢了,罢了!起来吧!”
张捕头站起,道:“谢公公。”
高起潜道:“咱家让你去抓捕乱民,你今天抓了多少啊?”
张捕头道:“回公公,经过前些日子的抓捕,乱民基本上已经抓完了,剩下的也东躲西藏,再也顾不上散布谣言了,请公公放心,小人一定将那些乱民全部抓起来。”
高起潜道:“哦?这么说,今天你没抓着人了?”
张捕头道:“小人一定尽力而为!”心中不由得后悔起来,暗道:“实在不该听陈掌柜的话把那帐房放掉的,最不济也能抓来凑个数,也免得在高太监面前不好说话。”
高起潜沉默了片刻,道:“咱家也知道你的难处,知道现在这乱民不好抓。不过,你也要体谅咱家的苦衷啊!现在局势微妙,朝廷的多少大事全靠咱家顶着呢!若非如此,咱家定然亲自带人抓捕乱民,也就不用你去抓了!”
张捕头心中有些惶恐,他不明白高起潜为何忽然这么说话,想到这里,他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
高起潜并没有注意到张捕头头上的汗珠,他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今天找你来,是给你派个差,不知你肯不肯去?”
张捕头哪敢说不去,他立刻说道:“小人去,一定去!公公吩咐下来的事情,就是再忙也得去办!有什么事情需小人去做,公公只管吩咐!”
高起潜道:“咱家听说你原是茅山一带的人,对那里很熟悉?”
张捕头道:“是,小人确是茅山人。”
高起潜道:“那茅山脚下的青山寺你也知道地方喽?”
张捕头道:“知道,小人以前去过那里几次。”
高起潜道:“其实也不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就是派你去送一个人。”他将两手互击三声,一个瘦高个从厢房里走了出来,站在张捕头身边。
张捕头望着那人,觉得眼生的很,决非朝廷官员。
高起潜接下来的话证实了张捕头的猜测:“这位是日本国的使者,前些日子到朝廷进贡,现在想回国。不过,由于叛军势大,朝廷怕他遇上危险,所以命你带上些人保护他出城,你将他送到茅山脚下的青山寺,那里自然有人接他,将他送到后,你就可以回来了。”他将一个令牌交给那倭人,望着张捕头道:“这是你进城的凭持,他身上还带着三张不一样的纸条,当你把他送到后,他自然会将这令牌和其中的一张纸条交给你,你就可以回来复命了。”
张捕头道:“是,小人一定将他安全送到。”
高起潜道:“听说你的两个儿子很听话,咱家想跟他们聊上几天,你这就回去,把他们送到咱家那里,等你回来再把他们接回去好了。”
张捕头无奈,只得说道:“小人遵命!”
高起潜离开衙门后,并没有回府,而是直接跑到了潞王那里,向他禀报。
潞王看着跪在面前的高起潜,问道:“人送走了?”
高起潜道:“刚刚送走。”
潞王道:“派去的人可靠吗?”
高起潜道:“是个捕头,办事还算牢靠,况且老奴已将他的两个宝贝儿子圈在了老奴府里,谅他也不敢造次!”
潞王道:“很好,你很会办事,起来吧。”
潞王转头,望着身边的人道:“怎么样?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那人走到潞王面前,跪下说道:“外臣向井并代同僚野田叩谢皇恩。”
潞王道:“你能体谅朕的苦心就好。不过,朕不知道,以你们小小的日本的国力,难道真能助朕一臂之力?”
向井道:“本国虽小,但还是有些军队的,只要能出其不意的从叛军背后攻击,那么定能打他们个晕头转向,所以请皇上放心。”
潞王道:“如果将叛军消灭,你们真的只要朝鲜一地?”
向井道:“不是朝鲜一地,而是朝鲜半地,也就是以汉江为界,以北我们不要,我们只要南边。”
潞王点点头,道:“这个要求还不算太过分,朕就恩准了。不过,你们可千万不能因此而骄横,忘了君臣之礼。”
向井道:“臣决不敢忘!以后本国定然照常年年进贡,年年朝拜。”
潞王满意的站起来,亲手推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