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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华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也没有心思考虑这件事,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尽快复原,好将耽误的一些事情尽快办好。
但俗话说“病去如抽丝”,虽然这也许算不上是病,但也折磨了他很长一段时间,不仅身上的麻痹感是一点一点慢慢消失的,而且连两条腿上的力气也是慢慢恢复的,为了早日恢复正常,除了每天必须喝下一些希奇古怪的中药之外,他还命自己的老婆们在每天下午搀扶着他到后院中行走最少一个小时。
林清华今天的感觉非常好,因为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身上的麻痹感了,而且腿上也充满了力气,好象已经快要复原了。
想到这里,他立刻吩咐二女放开自己,自己一个人向前走了几步。
二女仍有些不放心,因此便一直跟在他身边,防止他又象上次一样跌倒。但看起来林清华今天的状态确实非常好,走的不仅稳当,而且脚步也快了许多。
走了大概二十多分钟,林清华感到自己的腿上越来越有力气,心中不觉一阵轻松。他伸手楼着左右二女,每人亲了一口,随后便走向内院角落里的那个小小的石亭。
婷儿正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俯身石桌边,正拿笔在一张公文纸上写着什么。
林清华走到婷儿身边,坐了下来,低头看着婷儿面前的那张纸,静静的看了片刻,随即说道:“婷儿果然厉害,这么快就把东西弄完了。”
婷儿闻言抬起头,嗔道:“礼部的那些通译难道就没有一个人会翻译这些东西吗?”
林清华笑道:“你还别说,他们都不会,也就我的婷儿会这拉丁语,若没你的帮忙,恐怕青衫社弄到了这些描摹的东西也没有用。”
婷儿皱了皱眉,轻声说道:“不过,我总觉得这样不对,偷看别人的信总是不好的。”
林清华将脸凑过去,亲了婷儿一口,说道:“这我当然也知道,不过,为了搞清楚现在欧洲的情况,我必须这样做。”
站在林清华身后的芳儿与萍儿也坐在了石凳上,芳儿问道:“相公,为何你对欧洲的事情这么关心呢?”
林清华想了想,随后答道:“没办法,我总是觉得好象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按说罗马教廷的势力是很强大的,虽然新教的势力正在渐渐壮大,但没理由教廷连吃败仗啊?而且从前几封信来看,那跟教廷作对的势力绝对不是新教,因为他们显然同时在跟新教和天主教作战。虽然我以前海外游历的时候,知道一些欧洲的情况,但是目前的这种局面我还从来没有想到过,所以我想弄个明白。另外,冒襄作为我的全权使者前往欧洲拜谒教皇,但他这一去就是差不多三年时间,不仅人没回来,就连消息也没带回一个来,从前几封信来看,他应该确实到了罗马,而且也见到了教皇,但后来就不知所踪了,最让我奇怪的是,就连安文思神甫也没有任何消息。前两天董小宛带着她做的点心来看我,虽然她嘴里没有说什么,不过,从她的脸上我可以看出,她是很担心冒襄的,可能想再托我打听一下,只不过不好说出来罢了。冒襄虽然并不是我派去的,但他毕竟肩负我的使命,因此,我必须弄清楚他的下落。”
说到这里,林清华问婷儿:“这封信里说的是什么?有没有最新的消息?”
婷儿低头看了看信,随后说道:“别的没有什么,不过阳玛诺神甫对罗文藻叔叔说,据他从刚刚被教廷派到琼崖岛的卜弥格神甫那里得到的消息,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教廷的军队在阿尔卑斯山北部吃了个大败仗,全军崩溃,而那对方的大军已经在做准备,准备翻过阿尔卑斯山,直接进攻罗马。”
“哦?这么厉害?”林清华有些难以置信,他伸出手,将婷儿面前的那张已经快翻译完的信拿了起来,看了看,随后说道:“这个叫阳玛诺的神甫是葡萄牙人?他在信上说,他即将返回欧洲去参加圣战。看起来那个教派确实有点儿邪忽,但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教派?教廷一直将他们称为‘邪恶的势力’,不知道有多么邪恶?”
听到这里,芳儿忽然发话了,她问道:“我就不明白了,为何形势如此危急,但那教廷却不将所有的神甫都召回欧洲参加圣战?反而还向别处派来新的神甫?”
林清华叹道:“这就是宗教的狂热啊!也许教廷另有打算也说不定,依我猜测,教廷也许想拉更多的国家加入他们的阵营,去抵挡那股邪恶的势力。”他低下头去,又看了看手中的那张公文,随后说道:“从这封信上来看,不仅西班牙、葡萄牙、奥地利和意大利诸小国加入了罗马阵营,而且就连法国和德意志的一些诸侯也加入了罗马教廷一边,与对方作战,现在的战争规模是越来越大了,而且奥地利已经被差不多消灭了,剩下的军队已经龟缩到罗马去了,看起来欧洲要大乱了!”
三女显然没有林清华那种莫名其妙的担心,她们更关心的是自己身边的一些事情和趣闻。
见林清华低头沉思,满脸皆是忧虑之色,于是芳儿便将话题转移,她说道:“相公这些日子没有出去,想必有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吧?”
林清华向她望望,随后笑道:“虽然这些日子没有召开咨议会议,不过,自从我清醒过来以后,这些朝廷上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大臣们的奏折我还是看得懂的,有什么事情能瞒过我的眼睛?”
芳儿抿嘴一笑,说道:“我不是说朝廷上的事情,我说的是民间的趣闻。”
林清华问道:“民间的趣闻?什么趣闻这么有趣?你说说看。”
芳儿道:“前些日子,陕西那个地方可热闹了!听说秦始皇陵墓附近的陪葬坑被人给挖出来了,在那里面发现了好多的竹简、木椟,还有青铜鼎,现在人们都在议论纷纷,不少家境富裕的人已经相约前往那里观看了,听说还有好多东西还没有挖出来,他们想先睹为快。”
“哦?有这事?”林清华明知故问,“谁发现的?”
“确实有这事。”萍儿也赶紧说道,“听说是当地的几家佃户发现的,那几家佃户是给当地一个地主耕地的,有一天,那地主忽然突发奇想,想在那个地方挖个地窖,于是就命那几名佃户去挖。世上的事还真是有那么巧,那地主选的地方正好位于陪葬坑的正上方,几个佃户不偏不斜的那么挖下去,就挖出了一件东西,当他们将那东西刨出来仔细一看,差点吓死他们,原来那东西竟然是个人头!吓得他们调头就跑,后来才知道,原来那人头不是真的人头,而是陶做的,而且不仅只有人头,还有身子、四肢,其实就是一个个的陶俑,跟真人一样高,面目各不相同,身穿甲胄或者袍子,应该是仿照秦朝兵丁的样式造出来的陪葬人偶。”
林清华微微一笑,随后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当地的一个族长就知道了,于是便借口那是他家的土地,不许别人随便乱挖,就将那地方给占了,那地主自然不肯答应,于是就打起了官司,这事闹到了官府,于是就传扬开了,后来便传到了南京,《宁报》和《三山报》得知了消息,便忙派人赶去察访,弄清楚了个大概,便马上又派人回来,将消息登上了自己的报纸,昨天早上《宁报》已经抢先一步登出了消息,《三山报》是下午才登出来的,不过却要详细许多。”芳儿见林清华兴致高涨,便连忙抢着说道。
婷儿见林清华正神采飞扬的看着她们三人,不觉有些迷惑,于是问道:“相公,你为何这么高兴呢?”
林清华收敛心思,答道:“这确实是趣闻,我当然有些爱听。秦始皇可是个大人物,不仅统一了中国,而且还统一了文字、度量衡,功劳很大,不过,他也很残暴,为了防止别人不听他的话,就不惜焚书坑儒,导致上古的许多书被烧了个精光。”
“是啊!”萍儿忙着说道,“据《三山报》上说,那坑里有很多书简,想必就是那时候烧剩下的吧?”
“不是的,萍儿妹妹,那可不一定是当时烧剩下的。”芳儿开始纠正起萍儿的错误言论,“当时有很多儒生骂秦始皇,于是丞相李斯就建议朝廷限制儒生的活动,并提出了焚书的建议,秦始皇听从李斯的建议,就下了圣旨,将史书中的除了《秦纪》之外的书全部烧掉,并将《诗》、《书》和百家语也全部烧掉,不过还是允许博士官收藏少量,而且他还下了圣旨,规定从今往后,凡是敢谈论《诗》、《书》的人一律斩首示众,以古非今的人族诛,知道这些罪行而不举报的人也一同问罪,在烧书令下达后,超过三十天还不烧的,一律在脸上刺字,并关进牢房。焚书的第二年,秦始皇又以‘妖言惑众,以乱黔首’的罪名将几百名儒生抓到了咸阳,最后将他们全部坑杀,是为‘焚书坑儒’。”
林清华还有些惊奇,问道:“你知道这么多?”
芳儿笑道:“哪里,还不是相公平日教导有方?”
“那,那芳儿姐姐方才说那些书不是当时烧剩下的,却又是为何?”萍儿显然仍然迷惑不解。
芳儿笑道:“这个很容易看出来,因为那些在陪葬坑里发现的所有的竹简上都用的是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所用的‘小篆’,也称‘秦篆’,而当时烧掉的那些书大多都是用六国文字写的,所以说,这些书应该是以后写的,而不是焚书之前写的。更重要的是,那些竹简中,有很多都有李斯与赵高的签名,所以说,这些竹简极有可能是秦朝的官府有意收集起来的,不过,也有可能是出于秦始皇的命令,但我们已经不可能知道了。”
婷儿嘻嘻一笑,说道:“这个消息一出,整个南京都轰动了,特别是东林那伙人,更是嚷嚷着要去看看,张慎言虽然已经病入膏肓了,但也不肯闲着,执意要亲自看看报纸,不过,这一看不要紧,倒把他又气得七窍生烟,差点又昏了过去,因为那竹简上有很多是与他所学的那些儒学大不相同的东西,就比如说,他一向认为‘人之初,性本善’,可是那些竹简上的儒家却坚持说‘人性本恶’,与法家的看法一样。”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萍儿更迷惑了。
但二女对于这个问题显然也搞不清楚,所以也只好笑着摇了摇头。
林清华知道是到了自己表现一番的时候了,于是接口道:“这个问题我还是知道一点的。秦始皇将天下古书烧了个精光,也许只留下了他的坟墓里的那一点儿,再加上秦朝末年的大战乱,民间仅剩的那些古本也多被毁于战火,因此,到了汉朝时候,不论是朝廷还是民间,都没有了多少可以使用的书。不过,人毕竟还是有办法的,当时的一些老头还没有死光,他们多少还记得一些,于是便默写下来,传给后人,不过,老年人的记性毕竟靠不住,因此其中就出现了很多的谬误,这样一来,甚至会出现两本一样的书,但却相互矛盾的地方,于是朝廷就下令在民间重金收集散落的上古书籍,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以献书的人就多了起来,但其中却也夹杂着一些狡狯之徒,他们按照汉朝皇帝的意愿,假造符合皇帝心思的书,并将之献了上去,而这些人中也不乏一些后来出了名的人,就比如一个叫‘董仲舒’的人,他将自己假造的一些书献给了当时的皇帝汉武帝,讨得了皇帝的欢心。”
“董仲舒?是不是就是那个提议‘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人?”芳儿显然想起了点儿什么。
“不错!就是那个奴才!”林清华一拍自己的大腿,忍不住站起来叫道。
三女吓了一跳,婷儿嗔道:“怎么一惊一乍的?当心把自己的腿又拍麻木了。”
林清华笑着俯下身去,亲了婷儿一口,随后说道:“这个董仲舒自己想做奴才也就罢了,但让人恼火的是,他居然还想让全天下人跟他一起做奴才,他厚颜无耻的向汉武帝建议,今后凡是不学儒学的人,一律不许他有出头之日。当时的汉武帝正希望有种方法能够控制住天下人尤其是读书人的思想,于是就采纳了他的建议,罢黜了百家,将儒学,确切的说是董仲舒假造的儒学奉为经典。
董仲舒的儒学的最终目的其实就是让全天下的人都当皇帝的奴才,不能有自己的思想,它表面上说的是‘秩序’,但其实应该是‘管理’,用大家族的管理方式来管理整个国家,皇帝是爷爷,官员是爹,百姓是儿子、孙子,这样一层层的管理下去,于是就逐渐形成了这种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管理关系。董仲舒和汉武帝自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但他们却忘记了一点,那就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