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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世玉自然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的,因为他也不知道,他低下头去,略微想了想,随即猜测道:“大概他们来之前也不熟悉这里的道路情况吧?我想他们现在也一定很烦恼,不过,我们中原有句古话,‘车到山前必有路’,相信他们到时候一定会想出解决的办法的。不过嘛,就怕他们没有机会了!”
当方世玉与穆罕默德正在交谈的时候,那名军阀忽然拉了一下穆罕默德,并小声喊了一句,随后趴在了满是沙尘的地上。
穆罕默德也赶紧拉着方世玉趴下,并向后喊道:“都趴下!他们进山谷了!”
那几名站在他们身后的部下听见这话,也赶紧趴了下来,眼睛则紧紧的盯着山谷下的山道。
又是很长时间的无奈等待,由于山谷的入口离他们埋伏的地点差不多有十几里,而且山道弯弯曲曲,因此,他们现在是无法看见那些人的,趁着这会儿工夫,军阀转身奔到山坡的背面,将那些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烦的部队召集了起来,并带着几名指挥官模样的人走到一处空地,抽出腰间的弯刀,在沙地上仔细的画了起来,看起来应该是在进行战斗部署。
方世玉自然不会去指手画脚,因为他知道,这种军阀的战斗经验远比他要丰富的多,而且又是本地人,熟悉这里的一草一木,因此,自然用不着自己去滥竽充数,他现在唯一所关心的是,那些人什么时候才会顺着弯弯曲曲的山道走到自己的眼前。
过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那支使团的马蹄声才隐隐传进了方世玉等人的耳朵之中,又过了半个小时,他们终于出现在了山道上,长长的队伍顺着弯弯曲曲的山道蜿蜒而行,当最前头的人走过方世玉眼前的山道时,队伍后面的人却还迟迟没有露面。
方世玉见一名手下拔出腰间的手枪,似乎想要开火,于是急忙阻止道:“没有命令不许开火!等人全部过去再说!”
马蹄声、脚步声、人的漫骂声,还有那马车车轮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噪声,一刻不停的响彻山谷,不停的刺激着埋伏者们的神经,让他们所有的人都感到一种莫名的窒息感。
为了防止被对方的卫兵发现,所以当他们从自己眼皮子底下通过的时候,方世玉他们不得不紧紧的趴在地上,连头也不敢露一下,只能凭借着听力,判断着底下那些猎物的行进速度。
终于,马车车轮转动时的噪声开始变小,而且马蹄声和人的声音也渐渐开始消失,方世玉知道时候到了,于是向前爬了几步,小心的露出头去,向着山谷下面望去。
山道上只剩下了杂乱的车辙与马蹄印,再也没有了任何人的身影。
方世玉转回头去,望着后面,将嘴唇撮起,轻轻的打了个呼哨。
穆罕默德点头示意,随即直起身子,向后快速奔去,来到山坡另一边,向着早就整装待发的骑兵与步兵望了一眼,随后向着也已翻身上马的那名军阀小声喊了几句。
军阀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他缓缓从腰间将那把弯弯的长刀再次抽出,随后转过身去,向着身后的部下大声喊了几句。
刚才还是一片沉寂的山谷顿时爆发出一阵喧嚣,片刻的沉默之后,隆隆的马蹄声响了起来,一千多名骑兵首先出动,他们抽出腰间的弯刀,口中发出各种呵斥声,或是欢呼声,紧接着,便催马向前奔去,顺着山谷的背面,伴随着那夹杂着沙尘的旋风向着前方冲杀而去。
就在骑兵离开的同时,剩下的那一千余名步兵也开始挪动阵形,转过身子,向着方世玉所在的山头奔来,不大一会儿的工夫,就冲上了山头,待他们的指挥官将手中的弯刀用力一挥,众士兵举着弯刀与火枪,呐喊着冲下了山谷,将那使团的退路切断。
方世玉见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随即向自己的手下喊道:“跟我冲!”
说完,他便转过身,顺着山脊,向着骑兵远去的方向奔去,他的手下自然不敢停留,各自抽出武器,迅速跟了上去。
不等方世玉他们跑到战场,枪声就已经响了起来,不一会儿的工夫,枪声越来越密集,变得如同炒豆一般
方世玉向身后望去,见那些步兵们正在山谷下向着前方奔去,一步一步的逼近那处事先找好的理想战场,准备协助骑兵完成绞杀任务。
当方世玉他们赶到战场附近的时候,枪声更密集了,而且人的惨叫声也异乎寻常的大了起来,同时,战马的嘶鸣声也不时传入人的耳朵里,此时的战斗非常的激烈。
这个战场是军阀本人亲自选定的,虽然这里仍然是山谷,但是由于这里有一条干枯的河道,因此这里相当的宽阔,非常有利于骑兵的冲杀。
虽然军阀部下的骑兵非常的英勇,不过,他们的对手同样顽强,而且由于战术正确,武器先进,因此在这场战斗中,双方谁也不可能立刻取得胜利。
很显然,那支欧洲使团的首领也意识到了自己所面临的危险,因此,他将队伍分成了两支,一支在前,用手中的步枪对抗着骑兵,而另一支队伍则护送着马车调头,准备向回走。
但是,军阀的步兵部队已经赶了上来,虽然他们的武器非常落后,但是他们的战斗意志却与骑兵一样顽强,面对着对手的强大火力,他们只进不退,很快就伤亡惨重。
虽然使团的武器先进,但是毕竟人数很少,而且又面临着两面夹击,同时还必须面对对方骑兵的疯狂冲击,因此渐渐显出疲态,战斗进行到半个小时的时候,他们终于再也抵挡不住,首先是那支担任后卫任务的队伍崩溃,接着那支护送马车的队伍也被步兵冲散。
剩下的事情就不再是战斗了,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面对着近战中的那些疯狂的战士,欧洲士兵显然非常的惊慌,而且上了刺刀的步枪远远没有长矛和马刀灵活,在徒劳的抵抗了一阵之后,他们全部被杀。
对于眼前的这一幕,方世玉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他也参加过一些战斗,自然是知道战场上的这种惨烈景象的,不过,他的手下就不一样了,他们没有一个人经历过这种场面,虽然他们曾经参加过一些青衫社的行动,但那毕竟只是小打小闹,远不能与眼前的一切相比,所以,当他们看着眼前那个血淋淋的屠场的时候,他们眼中流露出的更多的是惊慌与恐惧。
望着愣在山脊上发呆的手下,方世玉心中暗自叹息几声,随即命令道:“好了!都别塄着了!下山!”
方世玉领着手下扑下山去,直接冲进那些尸体堆中,寻找着他们的目标。
与他们的表现不同,军阀自然更关心他的收获,当他亲自领着自己的亲兵将那些紧紧的包裹着马车的蓬布掀开之后,他马上就被眼前的一切深深的吸引住了。
那一捆一捆的绑扎的十分精致的步枪,那一箱一箱的子弹,无不向他证实着自己的巨大成功。
上千具尸体堆满了山谷,除了军阀的部下之外,那些使团和他们雇佣的苦力全部葬身于此。在穆罕默德的请求下,心情愉快的军阀爽快的命令部下将那些使团的人的尸体集中到一起,以便让方世玉等人仔细查看。
方世玉很快就找到了几个外貌明显不同与欧洲人与当地人的人的尸体,这其中就有童清风与狐狸球儿的尸体,为了防止认错,他命令一名原天地会天贵堂的属下辨认,在仔细的确认一番之后,方世玉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说道:“确认一下,看看他们是不是装死。”
张宝从地上捡起一把弯刀,走上前去,说道:“我来!”说完,便挥舞弯刀,一个一个挨个砍了下去,弯刀所到之处,人头滚滚,片刻之后,童清风与狐狸球儿的人头就滚到了一边,但当他将弯刀向最后一具“尸体”砍去时,那具“尸体”却忽然蹦了起来,并迅速向一边跑去。
众人吓了一跳,待他们明白那并非是诈尸之后,那装死的人已经被早就反应过来的方世玉一把抓住了。
那人“扑通”一声跪倒在方世玉面前,用浓重的江南口音哀求道:“壮士饶命!壮士饶命!”
方世玉冷笑几声,随即双手一用力,将那人从地上提了起来,问道:“你是什么人?是童清风的人还是狐狸球儿的人?”
那人哭丧着脸,一边继续哀求,一边答道:“小人……小人是狐狸球儿的手下,是他的保镖。小人没有干过坏事!还望壮士饶小人一命!”
“站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话!” 方世玉见那人又想跪下,于是双手捏住那人肩膀,说道:“我问你,童清风怎么会跟这些欧洲使团的人混到一起的?”
那人结结巴巴的答道:“是……是这样的……详细经过小人这样的人自然知道的不多,不过小人却知道,童清风答应那个使团的首领,他说,假如逃出去以后,那么就会帮助他们在南洋一带立足,并帮他们拉拢细作,给他们卖命,那首领见此事不花费他一文钱,于是就答应将他装在马车里,一同带出皇宫,就这样,我们出来了。不过,小人可万万没有答应啊!小人只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打手而已,小人可跟童清风不一样!”
方世玉冷笑道:“是不是一样的现在还不知道,等回去了就知道了!”他将那人猛的向后一推,随后命令手下众人道:“将他捆起来,一同带回去!”
“方!快看,这些欧洲人的手臂上大都挂着这个东西,上面图案很是眼熟。”正当方世玉与手下人清点着己方人数的时候,穆罕默德却带着自己的侄子哈桑飞快的从山谷的另一边奔来,一边跑,一边高声喊着。
待穆罕默德在跟前停下,方世玉责备道:“我说过多少次了,大家伙儿不要轻易分散,怎么你又随意乱跑?又去找珠宝去了?”
穆罕默德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说道:“珠宝没有找到,不过却找到了许多奇怪的东西。”他将手中拿着的一摞东西递给方世玉,并说道:“这些东西都是从那些死人手臂上取下来的,上面的图案十分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方世玉接过那些东西,仔细的看了看,但不等他开口,站在他身后的张宝却已经叫了起来,他喊道:“这个图案……这个图案我也是见过的,就在扬州城外的静庵寺里,那些佛像的胸前就刻着这种图案。”
“真的是这种图案吗?” 方世玉将其中的一个臂章举了起来,凑到张宝眼前,说道:“你再仔细看看。”
张宝伸手抓了抓后脑勺,不太肯定的说:“大概就是吧……”
方世玉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佛祖如来胸前的‘吉祥海云相’表示的意思是吉祥和功德无量,而且是向右旋转的,可是你再仔细看看,这个东西是向哪里旋转的?”
“向左旋转?”穆罕默德抢先一步回答了这个问题。
张宝伸了伸舌头,说道:“这么说来这些人应该不是和尚了。不过,他们既然不是和尚,那么为何要戴这些东西呢?”
方世玉摇了摇头,随手将那些臂章塞进自己腰带上系着的一个钱袋中,并说道:“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叛徒童清风已经被消灭。现在,大家马上清点人数,待回到这个将军的府邸后,带上咱们那两个受伤的弟兄,马上回去!”
“回哪里?”张宝忙问道。
方世玉抬头看了看那已经渐渐落到山坡上的夕阳,长呼一口气,说道:“自然是回家,有什么地方比家更好呢?”
正文 第五章 射天狼 第十二节 东林
(更新时间:2006…1…5 1:02:00 本章字数:7394)
天气已经渐渐热了起来,南京城也就再次进入了炎热的初夏时节。
沿着长长的御街,一溜儿店铺整整齐齐的排列在街道两边,有些店铺外搭设的油布篷在夏日的微风中轻轻的晃悠着,将自己的影子投射在地上。
一间虽然不大,但却十分雅致的小酒铺外也搭着这么样的一个油布篷子,而且就在紧邻篷子的西边,一根一丈高的竹竿笔直的耸立在那里,竹竿的顶部挂着一个小巧的布幡,布幡上用清晰的黑墨写着“酒墨斋”三个大字。
布幡在微风中不停的晃荡着,向着街道上的行人展示着自己,为这间小小的酒铺招徕着生意。
正午已过,与乡下的农人们一日两餐不同,此时城里的普通人家已经吃完了午饭,一名儒生打扮的年轻人由远及近缓缓踱到了这面布幡下,他停下脚步,并抬起头看了眼布幡上写着的那三个大字,脸上显出一个得意的微笑,随后便将脚步再次挪动起来,缓步走进了那间小酒铺。
酒铺里的生意还算可以,在这个生意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