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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界限如此模糊的情形下,记忆是来自曾经有过的真实,还是来自曾经有过的幻境?
在开始问自己这样的问题时,可能会觉得好笑。然而如果一直问下去,就会发觉要
有肯定答案,实在不是容易的事 尽可以试一试,就会知道我所言非虚。
当时我有点发楞,所以蓝丝提高了声音,叫我的注意。
她道:“我也见过被施了术的人,他们的情形,也正和表姐夫所说金维进入幻境时
的情形一样。”
我由于刚才想到了别的地方,所以一时之间不明白她这样说是甚么意思。蓝丝进一
步解释:“他们在梦境中的喜怒哀乐,全都可以在他们的脸上表现出来。”
我呆了一呆,这种情形确然曾经在金维的思想进入幻境时出现过。相信当我被金维
“带进”幻境去的时候,情形也一样。
根据蓝丝的说法,可以把幻境理解为梦境。
不过幻境当然和梦境截然不同 人可以真正的进入幻境,不单是思想进入,而是
可以连身体一起进入。而梦境却只能由思想进入。
虽然在人的感觉上可以说完全没有分别,然而事实却完全不同。
这时候我也明白了蓝丝的意思 她想通过这样的降头术把我送进梦境去,和白素
、红绫相会。
如果她施术成功,我相信一定可以在梦境中见到白素和红绫,因为我的思想是要见
她们,我的主观愿望就是我的梦境。
可是作梦见到了她们,完全没有作用,因为那只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而幻境却大不相同,幻境中发生的事,虽然在幻境中发生,可是并不是一场梦,而
是真正在幻境中发生过的!
这其间的分别很是微妙,要详细解释,复杂无比,只好确定这样的一种不同。
我把想到的两者之间的差别说了出来,温宝裕首先表示同意,蓝丝不断地来回走著
,过了好一会,她才道:“我感到那种术法和梦境多少有点不同 可是不同在何处,
我也说不上来,如果认为不必试,也没有损失。”
我苦笑:“到真正没有办法了,也可以试一试 有一场梦作,总比没有的好。”
我在这样说的时候,语音和神态都表现了真正的凄苦,令得温宝裕和蓝丝这两个青
年人也受到了感染,低下头去,无话可说。
温宝裕天性乐观,不一会就恢复了常态,拉住了蓝丝的手:“走,我们去找那个发
射这种力量的装置!”
蓝丝被他拉了出去,我仍然心情苦涩,对温宝裕的行动完全不寄任何希望。就从他
刚才那句话中,就可以知道希望之少,他要找的装置,可能根本不存在,因为他根本不
知道那是甚么样的装置,发射的又是甚么样的力量。有太多未知数的方程式,是无法解
得开的!
他们走了之后,我连叹了几口气,走到一个角落,靠墙站著,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才
好,脑中一片空白。
我自然而然双手捧住了头,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我感到一生之中,从来也没有这样彷徨过,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东
西可以给我抓得住,那种空虚的感觉甚至于极度可怕。
当我想到这里的时候,双手不由自主挥动,像是想抓到些甚么东西。
这当然是无意识的行动,可是当我双手在挥动之际,右手却突然碰到了不知道甚么
。
那是刹那之间的感觉,当时我还是闭著眼睛,而单靠手指碰到,却又无法分辨究竟
是碰到了甚么东西。我只感到碰到的那个东西本来就在我身边,可是在我一碰到了它之
后,却迅速地离开。
我的反应很快,立刻睁开眼来。
可是我却没有看到甚么,只看到门还在动,由此可知,有甚么东西或者是甚么人正
由门口离开。
我首先大喝一声:“小宝,你搞甚么鬼!”
接著我又道:“金维,是你吗?”
除了温宝裕和金维之外,一时之间我也想不起还有甚么人会到鸡场来,而蓝丝是不
会和我开这种玩笑的。
屋子中空无一物,我挥手应该只能碰到空气,可是刚才我的手分明碰到了不知道甚
么东西!
我一面心念电转,一面早已向门口冲去,撞开了门,只见外面正下著大雨,天地昏
暗,视野模糊。
一看到这种情形,我就怔了一怔,刚才我、温宝裕和蓝丝三人在屋中商量,固然全
神贯注,可是外面如果下起大雨来,我们没有理由完全不觉察。
而且当温宝裕拉著蓝丝离开的时候,如果在下大雨,温宝裕一定会大呼小叫,所以
这雨来得十分古怪。
当时我只感到古怪 事后当然很容易就想到,忽然大雨,必然是环境起了转变,
也就是说,我在突然之间进入幻境!然而事后想想容易,当时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
会忽然不知不觉间已经进入了幻境,只是觉得奇怪,在朦胧之中,感到事情必有古怪,
可是古怪在甚么地方,却又说不上来。
这种情形,要具体形容相当困难,只好说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在当时,
我是“当局者”,后来回想当时的情形,我就变成了“旁观者”,所以很容易知道当时
是进入了幻境。
这个故事,牵涉到了真实和幻境,而且两者交叉发生,以致事情十分复杂,很容易
引起混乱,所以为了叙述的方便,我特地指出哪些事在幻境中发生,这样就比较容易明
白 虽然在那些事发生的时候,我自己并不知道身处幻境。
这是必须说明的一点。
却说当时我看到了大雨滂沱,怔了一怔,一时之间心中知道有古怪而又不知迅古怪
在何处,这种感觉使人发愣,越是想弄清楚,越是不知道如何才好。
我站在门口,莫名其妙的打著转,忽然看到门上有很多水迹,那些水迹显然不是溅
上去的雨水,而是有甚么东西印上去的。譬如说一个全身湿透了的人,靠在门上,就会
形成这样的水迹。
由此可知,刚才确然曾有人进屋子!
一想到这一点,我立刻向屋子里看去,刚才我冲出来的时候没有留意,现在清楚地
看到地上也有水迹,水迹形成的应该是脚印。我说“应该是脚印”,是因为看起来那不
像是人的脚印,而是形状十分怪异的一些印迹。
第一眼看到这些每个相隔大约一公尺的印迹,想到的自然是:那是脚印。
可是看仔细了,我不由自主摇头,自己问自己:如果那是脚印,那么是甚么生物留
下的?
因为印迹的形状,怪异得使人不能一下子就想到甚么样的生物会有这样的脚掌。
那生物显然没有穿鞋,所以留下来的是脚印而不是鞋印。
那脚印大约有三十公分长,后半部像是人或者熊的脚掌,前半部却有四个又长又尖
的分岔,像是形状怪异的脚趾。
真要勉强说出那是甚么生物的脚印,有一种叫做“三趾树熊”的动物有点相似。可
是我不认为那种生长在澳洲的野生动物会在这里出现。
所以我第一个反应是:外星人 这是卫斯理的标准反应。
然而我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否定的理由很简单:外星人来到地球,不至于连鞋都
不穿。
那么,这脚印又是甚么怪物留下的?
当时我心中充满了疑惑,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究竟来。
当然同样的在事后,一下子就可以知道那种怪脚印是甚么东西留下来的 我相信
看这个故事的朋友,也知道了脚印的来由,可是当时我由于身处幻境“当局者迷”的缘
故,所以想不出来。
当时我想了一会,没有任何结论,再转回身去。门外雨势仍然很大,我好像听到有
一些甚么声响从远处传来,可是“哗哗”的雨声掩盖了一切,听不真切那是甚么声音。
我又叫了温宝裕几声,没有回应。
就在这时候,我忽然听到了一下叫声 我并没有听清楚这下叫声叫的是甚么,可
是我绝对可以肯定,这一下叫声是由红绫发出来的。
所以我立刻大叫一声,向雨中冲了过去。
人一到了雨中,雨声更是惊人,可是我还是又听到了红绫的一下叫声。听起来她像
是在叫甚么人,可是听不真切。
我连忙大叫:“红绫、红绫!”
雨势很大,我张口大叫,雨水涌进口中,呛得我连连咳嗽。我辨出红绫的声音传出
的方向,在水花飞溅中,向前疾冲,唯恐红绫会忽然不见 那时候我虽然完全不知道
发生了甚么事情,可是潜意识之中,却知道自己找寻红绫很久,好不容易听到了她的声
音,一定不能轻易放过。
我奔出了大约一百公尺左右,就看到了鸡舍,在大雨之中,鸡舍像是突然出现在眼
前一样,我并且看到鸡舍的门口有人影一闪,我又大叫一声,赶到了门口。
由于大雨,天色昏暗,鸡舍里面更是光线微弱,一时之间甚么都看不见。不过听觉
不受影响,我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我甚至于立刻可以辨认出那是两个人的脚步声,而其中一人,可以肯定就是红绫。
红绫的身形虽然粗壮,可是她的脚步却轻盈无比,那自然是她从小就和猿猴在一起
生活所养成的习惯,我对她的脚步声再熟悉不过,绝对不会认错。
而另一个人的脚步声却很古怪,这个人像是在跳跃前进,每次落地的时候都很沉重
,可是弹跳起来时却又很轻巧,弄不清是甚么路数。
那时候我也不急于去弄清和红绫在一起的是甚么人,我叫著红绫的名字,我叫得很
大声,在鸡舍内部响起了回音,红绫没有听不到的道理,可是她没有回答我的叫唤。
这时候我又隐隐感到这种情形曾经经历过,也感到我应该知道发生了甚么事情,可
是就是无法具体说上来 这种情形,几乎人人都曾经遇到过,是一种含含糊糊、恍恍
惚惚,有似曾相识,好像曾经发生过,可是又记忆不清的一种情景。
当然事后我知道这是我进入了幻境,而且只是我进入幻境而红绫并没有进入我的幻
境的一种情况 金维也曾经在这种情况之下在幻境中见过红绫,在这种情况下,红绫
根本感觉不到金维的存在。
而在当时,我只是有一种非常模糊的感觉,并不知道真正发生了甚么事,所以得不
到红绫的回应,使我感到极端奇怪,我继续大叫,并且向前奔去!
二、神鹰死了
我一面奔向前,一面伸手抹去脸上的雨水,视线在这时候也开始适应黑暗,我看到
红绫就在前面不远处,她的背影我当然更不会认错。
同时我也看到那另一个人,那人就在她的身边,在一跳一跳的前进,这人身量不高
,可是看起来却像是披著一件披风,从背影来看,诡异莫名。
我估计和他们相去的距离不会超过十公尺,我再次高叫,一下子就在他们的身边掠
过,然后疾转过身来,这样就变得和他们面对面了,而且相隔更近。鸡舍中光线虽然黑
暗,可是我完全可以看清红绫的面貌。
我能够看清红绫的面貌,当然是由于我对她的面貌十分熟悉的缘故 在她身边的
那个人,我看去就觉得他面目模糊,不是很清楚,只觉得怪异。
而我一到了他们的对面之后,就立刻发觉他们根本没有看到我的存在,仍然在向前
走,没有半分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
当时那种对这种情形熟悉的感觉更加强烈(金维曾向我说过这种情形,我脑中有这
样的记忆,可是这时候由于我身处幻境,脑部活动受到了干扰,所以对于使用自己的记
忆,也不能顺畅地进行,只是感到我对这种情形应该知道,可是又模糊之至。)
不过就是这一点感觉,已经给了我很大的帮助,至少使我知道目前的情形虽然怪异
莫名,可是也不值得恐惧,因为我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可是那种似曾经历的
感觉却使人放心,觉得事情虽然怪,但也没有甚么大不了。
所以我能够在这种怪不可言的情形下维持镇定,当下眼看红绫和那人向前走来,由
于他们不感到我的存在,所以他们来到了我的近前,眼看要撞上了,仍然没有停步。
而在这样情形下,我正常的反应是应该让开去,可是在刹那之间,我整个人僵硬得
不能动弹,因为来得近了,我看清楚红绫身边那个人的缘故。
从看到那个人的背影开始,我就觉得这个人怪异莫名,这时看清楚,更是遍体生凉
,目瞪口呆 那根本不是一个人!
在红绫身边的不是人!
然而那不是人,究竟是甚么,我却又说不上来。
那人 我只好暂时称他为“人”,因为从头部来看,的确是人 至少,像人。
他有著相当大、很亮的眼睛,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