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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好像是有点跟不上时代了。”正实说着搔搔头。“你长得这么漂亮,一定很受欢迎吧。”
“我?是啊。…大概比一般人受欢迎吧?”利露子非常爽快地说道。
“你不会觉得我讲的话很无聊吗?”
“不。…很有趣哇,我是说真的唷。”利露子摇摇头。
正实说的,不外是工作时发生的事…也就是说,最近又有些什么案子啦,犯人其实多可怜啦,诸如此类…几乎从头到尾都是些不愉快的话题。
与其说王实只会谈自己的事,不如说他的生活态度就是这么诚实。
…从当小孩子的时候,赛跑就比别人慢,到现在游泳顶多只游得过十公尺,骑脚踏车必定摔政,射击也没有准头,柔道比赛的时候还会折到脚……
总之,都是一些不能拿来夸耀的事。
但是…这对利露子而言,却是全然的新鲜。
目前为止,利露子周围的男孩子们尽是一些自我认识不足,眼高于顶的自大狂空壳子,和正实正好是两极对比。
“你假如还有别的约会的话,那我现在就送你去。”正实说道。
“奇怪的人。”利露子笑了:“你是说要把我送到有别人在等的旅馆去吗?”
“哪里的旅馆?”
“我才不要去呢。现在不是就在旅馆里面吗?”
“说的也是。…可是,我必须把你平安迭回家…”
“拜托,又不是送货的,没有关系啦。”
“不,这是我的义务!”
利露子忽然站起来,打开了旁边卧室的门。
“嘿…还挺不错的嘛。过来看一下。”
王实走过来往里瞧。“是啊。”
“暧,反正借了一整天对不对,要不要用用看?”利露子说。
“用……用看?”
“对啊。想不想抱抱我?”
正实这下子可呆住了。利露子忽然在正实的嘴唇上印下一吻。
“…讨厌!你怎么这么钝!”
“可是…我跟你又不是夫妻…”
“这种事有什么关系嘛:”
“我们今天才第一吹见面…”
“这也没什么。”
“这种事,我…”
“女孩子都说可以了,居然有人会不要?从来没听过!”
“我们连爱人同志都说不上,做这种事是不可以的!”王实一脸郑重。
“你这个木头!”
利露子动气了:“那这样呢?”
利露子拍达拍达大步地走到床边,突然把自己身上的洋装从胸口一把撕开。
“你、你……这是干什么:”正实瞪田了眼。
“假如你还不抱我的话,我就打电话叫旅棺笛街上来,说你想要对我施暴!”
“什么!”
“不想有这种事发生吧?那就快来抱我!”
…真是微妙的状况。
瞧见利露子已经开始脱衣服了,正实连忙大叫:
“不行!快住手!”
“已经太迟啦。”脱得光溜溜的利露子往双人床上一躺:“你就认了吧。”
正实往餐桌走去口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把水果刀。
“喂,歧子,你……”
圭介这一吓非同小可,醉意早不知飞到哪儿去了。
“等一下。…他说要换他讲。”
按着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暂时替你保管你太太。”
“什么?你是什么人?”
“你马上就会知道的。”男人低沈的笑声传来。
“等一下!喂!请等一下:”
圭介的脑袋好不容易才恢复运转:“你到底要干什么?”
“会再跟你联络的。不过要是你有什么轻举妄动的话…”男人顿了一下,“你太太,还有肚子里的宝宝就没命呢。”
“我知道,…我知道啦。能不能再换内人说话?”
“请。”
圭介闭起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怎么摘的嘛!
“喂?亲爱的?”
“歧子,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你不用担心我。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歧子明朗的理音传来。
“…讲够了吧。等待电话吧。”一旁的男人说着,然后挂了电话。
圭介迷迷糊糊地走着,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座位上的。
“怎样?老婆生气了吗?”美香毫不在意地问。
美香的话似乎没有传进圭介的耳朵里,只见他愣愣地一屁股坐下。
第九节 正实的好运
看见正实双手握着刀,一脸若有所思地走进房间。利露子一瞬之间不禁后悔了起来。
不该做这种事的!
利露子的心在某种程度上,被正实给牵动了(当然,这大概不能称之为爱情吧),因此觉得跟正实上个床也没关系。
可是…直到此刻利露子才警觉到:这个人,根本不正常嘛:
遣个人一定对女性怀有憎恶感,搞不好是那种看到女性的裸体,就会产生杀机的心理变态!
不要!我还不想死哇!
利露子赶紧用棉被裹住身子,盯着正实直瞧。
“你干嘛?!”
“看这个就晓得了吧。”
正实握着刀…虽然因为是水果刀所以没什么震撼力…说道。
“你不可以这样对…”
“无所谓。反正命是我自己的。”
利露子吃一惊:“啊?”
“假如你无论如何都要强迫我跟你上床的话,我就用这个刺自己的胸膛,自杀:”
“等……等一下:”利露子连忙说道:“你不是要杀我呀?”
“杀你?”
正实一听之下气呼呼地说:“我可是警察咄。干嘛要杀像你这么漂亮又可爱的女孩子?”
“漂亮…又可爱?”
“是啊,我第一眼看到你的相片的时候,就喜欢上你啦。”
这种转变还真是奇怪。
“那么…为什么不抱我呢?”
“我不想伤害你。”
利露子不禁叹了一口气。
“我啊!也许会让你有点失望。这可不是我的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或第三次,反正是玩一玩而已。所以别在意这种事…”
“我的心情不允许自己这么做。”正实坚决地说:“我可以陪你玩,但是不跟你上床。假如你也真心地喜欢我的话,到时候再…哎,反正不会有那一天的呢。”
利露子直盯着正实看。,“我不是美男子,头脑也不好,又没什么运动神经,更没什么出人头地的希望。跟你周田的男孩子们比起来,根本一点都不起眼吧。”
这个嘛,说的倒也是啦。利露子想道。
可是呢,女孩子要喜欢上一个男生的理由又不只这些对不对。就算像我这种爱玩成性的也是一样哇。
“…我知道啦。”利露子露出微笑。“把刀子放下,过来嘛。”
“你会把衣服穿起来吧?”
利露子不禁大笑:“从来只有威胁人家把衣服脱掉的,哪有像你这样要人家穿衣服的?投听说过!”
“我不会威胁你的。”正实耸耸肩膀:“被威胁的应该是我才对吧?”
“你这个人实在太好玩啦!”利露子说着伸出手去拿床边的电话。“我打电话回家叫他们送衣服来。总不能穿着撕破的衣服出去见人呀。”
“嗯。”
“还是,你帮我从内衣裤买起,换一整套全新的!”利露子顽皮地说:“吸,算啦。让你这种人去买,摘不好会给我弄一套尼姑穿的架裟来哟。”
利露子笑着拿起了话筒……
圭介迷迷糊糊地坐在自个儿家的客厅里。
醉意当然已经烟消云散了。…回到家总有十五分钟了吧。
怎么…怎么会……
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在回到家以前,圭介还暗自期待着这是场误会,笑一笑就可以解决了。
仔细想想当然也知道不会有这么好的事。但是,圭介还是存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回到家后,歧子果然没有出来像往常一样地招呼。
圭介来来回回地在家里搜寻了好几吹。当然,歧子也没有藏在任何地方。
门没上锁…歧子是绝对不会这样疏忽的。
圭介呆呆地想着。
要是平日的歧子,也许还有独力逃走的可能性…可是现在是怀孕七个月的身子“怎么办才好……。”圭介抱着头烦恼地呻吟道。
“…圭介。”
突然响起一个声音,把圭介吓得跳了起来。
“大哥!”。
克己就站在旁觉。然后,美香也走了进来。
“发生了什么事吗?”克己问道。。
“这个…没什么啦。”
“发生了什么事吧?”克己追问。
圭介软了一口气:“歧子被……被人绑架了。”
“是吗?”克己丝毫没有吃为的样子。“谁干的?”
“不知道。只从声音知道是个男的…对方说不久后会再联络。”
“居然把有孕在身的歧子……。”美香摇着头说:“太可恶了!”
“有没有什么线索?最近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人在这一带出没吗?”
圭介本来想说,大概没有比我们家的成员更“奇怪”的啦,结果还是住了口。
“…没有。不过,总之一定要把歧子平安地救回来…”
“那当然啦。”美香说。“对方的目的是要赎金吧?”
“恐怕不是。”克己说。
“那是别的罗?”
“大概吧。”
克己心里已经有了底。
母亲香代子的店被炸毁,有人冒用正实的名义诱拐有夫之妇,正实负责护卫的嫌犯被杀害。而现在,圭介的妻子又被绑架了;这绝非偶然。有人,打算对付早川一家人!
到底是什么人呢?
“…看来除了等对方联络之外,别无他法啦。”圭介无力地说。
“是啊。”克己应着,心中却想道:这件事我非得去解决不可。
圭介是早川家工作最认真,也是生活最正常的一个。现在却让过着平凡日子的圭介,卷入了这种麻烦事里。
抱歉了,圭介。克己在心中合掌暗道。
但是就算拚了命,我也要让歧子无事归来!
美香独自一人走进厨房里。
晚餐的菜料,还好端端地搁在那里。
独身时代的歧子喜好冒险的程度绝不下于美香,但是,现在已经是准备为人母的小妇人。
美香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心中却有着强烈的愤怒。
当然,自己做的事也不是正经合法。但是…绝不会做绑架这种事的。何况对象还是怀胎七月的孕妇!
不可原谅!美香的眼里燃越了愤怒之火。
圭介哥,我一定要帮你平安地把歧子救回来:
美香暗自下定了决心。
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圭介的脸色刹那变白了。
“去接吧。”克己说。“我会在一旁听着。跟对方说你听不太清楚,叫他说大声点。”
“知道了。田圭介志忑不安地拿起听筒,克己将身子贴近,凝神倾听。
“喂:”圭介僵僵地说。
“嗨,二哥?”
是正实的声音。
圭介不禁舒了一口气。
“是你啊……”
“是啊,打回家里没有半个人接,大家都在你那边吗?”
“嗯。”
“果然不出所料。”正实一副悠哉游哉的语气。
“你…”
“今天真多谢你们啦。我觉得自己好多了。”
“是吗?那太好了。”
“我现在正要送她回家。能不能帮我向克己哥说一声?”
“好的。”
“那,我会再馏践一下再回家。”
“哦,小心点。”
“没问题啦。”
切掉电话的圭介,一下子泄了气似地觉得疲累不堪。
“他好像跟人家处得还不错嘛。”克己说。
“要不要告诉正实这边的事情?”美香问。
“不行。”克己立刻回答:“他一定会大张旗鼓地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这样说他并不是有恶意,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
“说的也是。”
“这件事就由我们几个来解决吧。”克己说:“没问题啦。我们三个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嗯。”美香点头。
圭介充满了复杂的心情。…虽然这是出自于美好的兄妹之情,不过却是“职业杀手”、“职业骗子”加上律师的搭配……
事情到底会演觉成怎样呢?
圭介叹气了……
正实打完给二哥圭介的电话之后,在夜晚的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实在是少有的事。
律己甚般的正实一向认为:晚上无所事事地到处闲荡,是极端不道德的事情。
何况由于身为刑警,常常必须忙到大半夜才能回家,也不会有夜游的机会。
不过,今天晚上…总之,就是想走一走。
“利露子,是吗?……”正实喃喃自语道:“…嗯?还是露利子?不对…利露子吧?利子露?开玩笑。确定了…利露子才对。”
还真是个大脱线。
完全不知道这个名字和诗人里尔克关系的正实,一努力回想起来脑袋就打结了。
正实走进公园里。
这是一个沿着车站的狭长公园。大概